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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创业手札 第7节 (第2/2页)

在二十一世纪初期,洛氏硬度达到六十六以上,刀具的性能就已经很不错了,二十一世纪末期,有人发明出一种淬炼方法,进一步地提高了刀具的性能,可以说,世纪末的冶炼技术比起世纪初,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掌握着这种技术,即便生产设备较为简陋,顾氏工厂里生产出的刀具也具有远超当前平均水准。

那位技术人员依次把刀具放上了各检测器,在进行过一轮检测后,顿时瞪大了眼。

“太棒了!”他伸出手,着迷地拂过钢刀的刀身:“这是怎么做到的……”

柏总理嘴角抽了抽,这家伙,又开始犯痴了。每当遇到制作精良的刀具,他就会露出这种狂热的表情。连他这个顶头上司,都不能把他从对刀具的狂热中拉出来。

不过,他会有这种反应,也间接说明顾氏工厂生产出来的刀具的确很优秀吧?

那些专业性的数据讲解,柏总理实在没听懂多少,不过,单看钢刀样品的模样,以及自家“刀痴”的反应,柏总理对钢刀的品质已经有了一定的判断。

秦老如今佩戴的那把刀也是极品了。想当初,秦老刚拿到那把宝贝爱刀的时候,这刀痴反应都没这么大呢。

顾舒晗显然也知道,那些枯燥的数据对于柏总理和秦老等人而言恐怕难以理解,她拿出一把钢刀,平举在身前,对秦老说道:“秦老,如果您对于刀具的性能还有疑惑的话,我们不妨用事实说话吧。您拿着您的刀,往我这刀上砍,看看哪边能坚持到最后,如何?”

秦老对于这个建议显然很动心,但却对执行的人选颇不赞同:“你?”

他看着顾舒晗纤细的仿佛不堪一折的手臂,摇了摇头:“不,除了敌人之外,我不对女人挥刀。”

“那么,就由我来吧!”说着,顾舒晗几步上前,手中的刀狠狠地向劈去,她的目光变得十分凌厉,动作干净利索,丝毫不像是没有练过武的人。

秦老下意识地抽出自己的爱刀格挡。

铿——

两刀在半空中交汇,秦老的眼眸中也不由多了几分认真。他手中的刀与顾舒晗的钢刀交汇成一个十字,不断地向顾舒晗的方向逼近,似乎是想要逼顾舒晗回守,然而,不过刀刃才行进到一半,竟然就卸了力道。秦老低头一看,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刀上已出现了细细密密的裂纹,随着自己的动作,那裂纹还有不断扩大的趋势。

秦老才刚收回刀,就见刀刃的刃端松松垮垮,摇摇欲坠。这把刀,算是彻底废了。

这下子,他不得不承认,一直以来伴随着他上过多次战场的,被他视为宝刀的老伙计,在顾舒晗生产出来的钢刀面前着实不堪一击。

他有些心疼,不过,想到即将到手的,性能更为卓越的钢刀,这些心疼也就不算什么了。

比起这性能卓越的钢刀,他倒是对顾舒晗更有兴趣一些。

“练过?”

“不过是学了几招用以防身罢了。”顾舒晗道。

“不错,不错。”秦老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顾舒晗的目光颇为欣赏:“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想不到,年轻一代中,居然还出了你这么个女娃娃,实在是我华国之幸啊!”说着,他的目光又挪向了自己颇为欣赏的后辈:“阿煜,你虽然在年轻一代中也算是个俊杰,但切不可固步自封,骄傲自满,须知,一山还比一山高。你正要多与顾小姐这样的人才接触,才能够不断进益。”

柏煜点了点头:“知道了,秦伯伯。”他的目光落在顾舒晗身上,带了些许深意。

☆、第13章 邀请

验收满意的结果就是顾氏工厂得到了一笔大订单。

一千把钢刀,数字看起来不大,但依照顾氏工厂现有的规模,即便厂子里的工人们不眠不休,也得几个月才能做出来。所幸秦老不急着要,厂子里的任务虽然繁重,但还没有到不可承受的地步。

虽然最近顾氏工厂里的工人们在下班后总是留下来加班,但他们却没有丝毫的不满。因为顾小姐不但为他们提供晚餐,不说菜色有多好,起码管饱,另外,顾小姐还给他们付加班费。加三天班,便能得到一个大洋;若加班一个月,就能拿到与一月工资相当的加班费。虽说累些,但报酬丰厚,工人们自然也干得带劲儿。

虽然顾舒晗规定了七日两休,但自钢铁厂的一应事务踏上正轨之后,厂中事物繁杂,常常只能七日一休,其余六日,多数时候都在加班。因此,虽然顾舒晗的工厂做工时间是最短的,厂里的工人们仍然常不能及时回家。不过,家里人的生活过得好了,他们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对于顾氏工厂,自然更有归属感。这一通班加下来,不仅没有让厂里的员工对厂子不满,反倒拉近了他们与厂子的距离,这倒是顾舒晗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了。

厂中要生产的刀具,除去先时交付的一百把,还余九百把。就在顾舒晗带着顾氏工厂的员工们完成了其中五百把的时候,顾舒晗收到了来自顾政鸿的邀请函。

起初顾舒晗没有注意,看都没看就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但当她收到第二封、第三封邀请函的时候,她就不得不多思考一些了,顾政鸿究竟意欲何为?

带着这样的疑问,她打开了顾政鸿的邀请函。越看,顾舒晗眉头便锁得越紧。

这第三封邀请函,与其说是邀请,不如说是顾政鸿在向她发布使令,内容则是要求她务必在本月十六号赶回顾家,参加他和许俪平生的那个孩子——现在已经起了名字,叫顾昌生——的周岁生日。

顾政鸿在信中显示表示了一番他的“通情达理”,说他和许俪平的事,的确是他对不起顾母,如果顾舒晗因此不能接受许俪平,他也是能够理解的。但他话锋一转,提起顾昌生,立马自动转换到慈父嘴脸,说无论如何,孩子总是无辜的,顾舒晗不应该把怒气发到这孩子的身上。况且,顾昌生是她的弟弟,与她有一半血缘关系。弟弟的周岁宴,于情于理,作为长姐的她都该回来看一看。就是日后,他们姐弟间也要相互扶持,话语中尽是自以为是。最后又云,虽然他与顾母离婚了,但总归还是一家人,希望顾舒晗能劝说顾母也回来观礼。

大约顾政鸿也知道,他这封信件若是送给顾母的,必要招来一顿臭骂,因此,他只想着从顾舒晗处着手。在他看来,顾舒晗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女儿,对于他的要求,总该不好一口回绝才是。殊不知,他在顾舒晗心中,什么也不是。

没有被父亲背叛的愤怒;没有被父亲抛弃的不甘,顾舒晗由始至终不曾承认顾政鸿是她的父亲,她只是为她的母亲,那个温婉而又坚强的女人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浪费了青春感到不值。在撕破了温和的假面之后,昔日的好丈夫、好父亲形象也就如同镜花水月一般,破散了,露出了他肮脏不堪的内里。

脑海中时不时的闪过‘顾舒晗’与顾政鸿相处的画面,顾舒晗知道,这是属于原本的顾舒晗的记忆。画面中的场景有多温馨,如今看来就有多讽刺。有时候,顾舒晗都怀疑,如今的这个顾政鸿,究竟是不是顾政鸿本人,还是跟她一样,内里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鬼魂上了身,移了性情。

不过,顾舒晗也就只是想想罢了,她明白,这种可能性发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顾政鸿骗了唐锦萱与顾舒晗整整十九年,虽然这其中也有顾母与顾舒晗全心全意信任顾政鸿,容易被他骗过的因素,但顾政鸿本人的手腕,也不可谓不高明。

然而,自那层面具撕碎之后,也许是无所顾忌了,顾舒晗觉得,顾政鸿行事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如今,顾舒晗看着顾政鸿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在她的面前不断地蹦跶,只觉得自己像是在看戏台上的小丑演戏一般,滑稽而又怪诞,偏偏当事人毫无自觉,依旧在卖力地表演,说、唱、演俱全,看得人越发好笑。

这种滑稽感,在顾舒晗收到来自叶霖的警示后,变得更为明晰。

葱白的手指一根一根松开,信纸从手中滑落,顾舒晗想,顾经到底还是忍耐不住,去找顾政鸿了,而顾政鸿果然也不负众望地将之付诸行动。呵,真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这场周岁宴,原来不仅仅是一场单纯的周岁宴呢。原本顾舒晗是不想理会那一家子的,不过,如今看来,她还非去一趟不可了。

别的不说,至少,她要把两个厂子的隐患,彻底解决。

顾舒晗将此事当作笑话与顾母说了,顾母眼中露出了然的表情。

“我早就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成功的商人,我早该知道的……”她喟叹一声,在提及顾政鸿时,却没有了往日的熟稔,仿佛她是在与顾舒晗谈论一个才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

“他儿子的满月宴,我就不去了。去了,可不是得与许俪平打擂台?她好不容易外室扶正,现在心里指不定多得意呢,且让她开心去吧。我还不想站在那戏台子上,让人当个笑话儿看,还不如留在家里陪着我的囡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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