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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快意而活 (第2/2页)

不成想脚下一错,猛地一个趔趄,双臂抱着酒坛在身前,一时间根本反应不及,直直砸向地面。许是顾着酒肉,其看似羸弱无力的身子竟倏的一晃,麻黑下隐约可见其腰背一拧,便似巨蟒柔身,同时脚尖一点,按着两脚间各画个半月。

几是瞬息之间,只听砰的一声,破烂陈重重的砸在了地上,顿了片刻,才缓缓直起了身子,仔细打量怀中的酒坛,发现并未受损,才长出了口气,却丝毫没有在意此前自己之前几不成常人的身形。

站起身子,直觉后背吃痛,深吸两口气,强扯着嘴角露出笑意,破烂陈小心的前行,走了十数步,拐过个弯,一处破败的小院和着火光就跳入了眼中。

从断续的栅栏间穿过,院子一侧的火堆烧的正盛,新加的干柴迸着火星噼啪作响,火堆旁还有个石桌,却是有个人借着热火趴在上面,睡的正香。将酒肉放在石桌上,破烂陈笑看着趴在桌上打呼噜的少年,噗的笑出了声来。

对着那少年的脑后抬手就是一巴掌,笑骂道:“臭小子,快起来。”

少年却恍若未觉,许是真睡的熟了,连呼噜都大了几分,继而嘴上呢喃着,换了个姿势,转过脸来正朝向了破烂陈。

刚脱稚气的脸庞在火光下稍显粗/黑,说不上俊朗,却也眉眼分明,若是打理干净倒也称得上中等偏上的样貌,可惜此时不仅头发脏乱,而且在跃动的火光下,依稀可见左眼黑了一圈,脸上也青了一大块。且仔细一瞧,可不就是给瞎眼老者指路的少年郎。

破烂陈倒是没在意这些,瞧着少年“睡”的渐入佳境,嗤笑一声,径自走进屋中,拿出来两个大碗,往桌上一放,却没有一个好碗。

这日子,过的也真是“不赖”!

破烂陈挪过酒坛,一把拍开泥封,揭开嵌在坛口的油纸,一股清冽的酒香就悠悠转转的划了出来,就在这时,那睡着的少年鼻翼耸动,喉间微弱的起伏,却依旧没有睁眼醒来的意思。

摇着脑袋,破烂陈将碗中倒满酒,一解开油纸包,熟羊肉还正热着,溢出的鲜香瞬间就淹没了石桌,捉起一片羊肉,破烂陈惋惜的道:“可惜喽,这二斤熟肉,可得撑死我。”

话音刚落,就闻风声一急,且看着之前睡的还熟的少年张着大口,对着破烂陈手中的羊肉咬来,破烂陈嘿然一笑:“臭小子。”又一巴掌打在少年的后脑勺上,骂道:“自己不会拿啊,在你老子手里抢吃食。”

“嘿嘿。”少年见嘴上没得逞,继而回手抓起一片羊肉塞入口中,好一番细嚼,这才道:“干爹可不厚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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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东西还不叫醒我。”

“你这小子好不知趣,看你睡得可香,不忍打搅,倒还怪我了。”

少年摸着脑袋,尴尬的道:“你这是耍我呢,明知我在装睡。”

破烂陈却没搭理,给另一只碗中倒满酒,在少年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推将过去,随后吃起酒肉,没再说话的意思。

少年疑惑道:“干爹,你这是诓我还是,平日我偷喝两口都免不了挨顿打,今天这是……心中有气?”

指着青黑的眼窝道:“你看我今天都被李牛他们给打了,干爹你就是有气,也别动手啊。”

“臭小子,说什么呢,你老子我是那种人吗?以前是你身子还弱,受不住这酒水,而过了今晚,你想喝就喝,老爹我再不管你。”

话是说着,手上嘴上可没停,就这一会,半斤羊肉就下了肚,坛中酒也少了一半多。一口干了碗中的酒,破烂陈终于停下了动作,长出一口气,打了个酒嗝,道:“不过这酒今晚只许一碗。”

“你年岁还小,往后的日子还多,不急这会,多吃肉,看你那瘦样,不成。”

“嘿嘿,老爹说对。”说着抓起几片羊肉入口,只觉口齿生香,犹记得之前的肉味,还是多半年前,仅一条猪尾,牙签大点都尝不到多少肉香,哪有现在快活。

说是羊肉就酒,越喝越有,对着碗边吸溜一口,只觉口中立时清爽的很,却还不等咂出酒味,一道火线便随着之前的凉意从喉间灼过,直没到腹中,心口涌出团火来,几要从喉间跃出,赶忙吞了羊肉,将火意压住,夜风飒爽,通体冒汗,凉风一激,顿觉舒爽非常。

只道是秋夜寒重,热意一去,却不由得紧了紧衣服,看着碗中几乎没怎么变动的酒水,心中是又想又怕。兀的,许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抓来一把羊肉,抬碗仰首,登时饮下大半,抓着羊肉望向对面吃肉喝酒的破烂陈,心下一横,道:“干爹……咳咳。”只瞧其话一出口,脸就火烧似的红,直是咳的不断。

破烂陈抬眼一瞧,道:“慢点喝,酒不是这么喝的。”

“咳咳……咳,干爹,你哪来的钱买这些,平日咱吃饭都缺,今天这么舍得花钱,陈老倌家的这酒听说一坛就得一两足银,可不是你以前赊的杂酒。”

说着将手中的羊肉一把塞进嘴里,倒是把刚才要问的都给忘了,或该是脑子清醒了些,问将不出。

“呵,莫管这些了,这酒肉都是买给你的,平日你小子总偷着喝,今晚一过,我便也不管你了。”破烂陈干了碗酒,又道:“十六年岁月快似曦光,当真转瞬而过,你也十六有余,再不该同于往时,性子莫要在这般软懦。”

“破儿……记住,诚然人不欺吾,吾不生非,但若危及己身,切莫忍辱偷生。人若活得不快意,那也当不得活。”

少年郎陈破,破烂陈口中的破儿,此时直觉口干舌燥,身旁的火似都惹到了身上,眼神迷蒙,耳中嗡响,已然是酒劲上涌醉有七分,却不知将破烂陈的话听进去多少,亦是没发觉这个与自己相处十六年的老爹这会有何不同,猛地一甩头,拖着嗓子道:“干爹……老爹,我到底是你从那里捡来的,该说了吧……当了十六年别人口中破烂野孩,该说……”

话音一顿,只见陈破砰的下砸在石桌上,嘴角却还动着,喃喃道:“该说……该说了……”

“啧。”破烂陈瞧着陈破的模样,眼中露出些心疼,却是敛的快,只笑道:“臭小子,哪有这般喝酒的,糟蹋了。”

将陈破碗中剩下的酒一并喝了,再解决掉剩下的酒肉,破烂陈拨开眼前的乱发,瞧着呼声渐起的少年,这会该不是装睡,轻声笑道:“世道便是如此,我随意来,亦随意去,留不下半点痕迹,你也是,无需想,无需再有这些烦心事,你是儿子,我是爹,就这么简单。”

说到这,破烂陈似也有了醉意,站起身子抬头望月,却只瞧见一角,抬脚向着四下漏风的破屋中走去,扬手长声道:“儿子……”

“做个好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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