恃术失势 (第2/2页)
夹谷真人：为师者教导无方实在惭愧，察觉到他的不良行径却没有及时制止，是一大失败，我会自我检讨的
宗政陵：责任也不能全在你，社会乱象，奸诈狡猾的部下或仆人，难道会因为主人清廉正直，便停止他们贪婪的阴谋吗？
夹谷真人：…，所言在理。
(青鸟扑动翅膀飞走了。)
宗政陵：青鸟？
夹谷真人：是的。青鸟是恒古神话传说里是为西王母取食和传信的神鸟。刚才它只不过来告诉我，少将军来了。
宗政陵：原来如此
夹谷真人：对了，将军今日登门定有疑难需要我解答
宗政陵：我想留住一个人，但不知…
夹谷真人：明白了，我来占上一挂
(经过一系列复杂的推算后…)
夹谷真人：将军心系一名女子，据卦象显示此事不能如愿
宗政陵：为何？
(取来的签文上写着，书山有路难登顶，情海无舟不渡人。意往神驰方外境，远离挂碍未占尘…)
夹谷真人：此签前程感情皆渺茫无望，百事不亨通，婚姻有阻，倘若无意功名利禄，倒不如求仙访道，隐遁山林…
宗政陵：…。
夹谷真人：单从签书上看事不顺遂非人所愿，分离近在眼前
宗政陵：...，天意。
夹谷真人：......。少将军无需忧心，希望不是没有，只要采用我道家的——和合牵缘术，是可以增强运势和转运的…
宗政陵：…。
……
(将军府西厢房。)
小玉：这布匹和点心是我送你的，请收下。
柳希：谢谢。
小玉：(倒茶)姑娘是个有灵性的人，我这么做是希望沾点灵气讨点好运得到你的庇佑
柳希：你的心意我已经感受到了，那么布匹和糕点都是我的了。天气日渐寒冷，我看到刚进府的小女奴衣着单薄正挨饿受冻，我把布送她做衣服，糕点给她填肚子，你看这样好吗？
小玉：(满脸通红)好...好的。任凭姑娘支配使用
(她在府里做客，除了偶尔与宗政陵外游，其他时间都在房里。不少仆人虽然知道府里有这样一位贵客，只是门禁等级森严，除了少数几位丫鬟没人见过她。柳希写符止风，待人和善的事迹被丫鬟们传得出神入化…也传到内府。)
丫鬟：我向她请教，我的未来会圆满吗？她说，只要是存善心做好事的，一定会…
小玉：我们送她的东西，她收下之后却转赠给府里有需要的人，她怎么就知道别人的需求呢？这很神奇！
内府丫鬟：呀…难道她是神仙吗…
(内府。)
宫昔遥：哦，竟有这样的人在府里？我倒想见见她
陈嬷嬷：夫人要想见她还不容易，让下人请她过来不就行了
宫昔遥：嗯
鸣心：夫人，老太爷病重，请你立即过府
…
（西厢房。挂着的“深山修行图”无故从墙上掉了下来。柳希起身拾起，细心擦拭，重新挂好。仔细端详一番。画中云林漠漠，整座寺宇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晨雾之中，显得十分幽静，整座雄伟的寺宇就深深隐藏在群峰密林清泉的一片浓绿之中...）
（场景回忆。岁末之际，万山积雪严寒彻骨，柳希在殿前闭目静坐，时逾百二十日无动静，直至次年，冰雪消融春归大地。一村妇挽着食篮，携带孩童望法华寺走来...）
孩童：娘亲，儿累了
村妇：再坚持一下，绕过这山腰就是法华寺了。
孩童：咱为啥来这么偏远的寺庙呢？
村妇：去年夏你受惊，幸得她将你治愈，得人恩果千年记，奈何冬天冰雪封山通行不得，今花放水流正好带些米面上山答谢，再烦姑娘为你祈福消灾
（推开寺门，入殿，看到柳希跏趺静坐，身上还穿着去年冬天的粗麻棉衣，叫之不应，不能定其生死，悻悻下山。心中忐忑，恰好一云游僧人过家化缘，将实情告之，领游僧和数名村民上山查视。）
云游僧人：（看到后大为赞扬）此种定境，自古以来亦属少有。
村民：是仙游坐化去了？
云游僧人：不，此入定也。待我用磬开静
（游僧拿出铜磬轻敲三下后，率众人走出大殿。不久，柳希出定，走出殿外向众人请安。时人人称叹其灵异。）
（白日何短短，百年苦易满...她轻轻叹气，再细细看画，烟水淼茫，庐舍遮映...）
（霎那间，她似乎听到画里传出的钟磬声...“莫非有事？”她掐诀问事，一轮推算后，心中有数。）
（小玉敲门进。）
柳希：少将军在么？
小玉：（端）少爷出府未归。茶和点心是少爷吩咐厨房准备的，姑娘吃点吧
柳希：（喝）桂花茶温补阳气舒畅精神，净化身心，小玉，平日你也要多喝
小玉：姑娘这等好茶，我们奴婢杂役是喝不到的。此茶是皆是官妃御女食物内服的，别说饮用就是闻闻香气已经是我的造化了
柳希：（取了茶杯倒上）那么这杯是你的
小玉：不不不，奴婢不敢
柳希：平日神仙神仙地叫我，那么神仙给的东西，你不要么？
小玉：不敢不敢
柳希：茶和点心我都吃了，余下的你拿去与众人分享吧
小玉：姑娘你真好，真真是一个大活菩萨
柳希：什么话
小玉：姑娘，请留下来，奴婢愿意伺候你一辈子
柳希：不，你要伺候一辈子的人不是我。明年夏天是你出府嫁人的日子
小玉：嫁人？真的吗？
柳希：当然。姑娘家到了及笄之年是要婚配嫁人的
小玉：呀，那么，那么我的夫君他...
柳希：他是个好人。虽不富有却诚实可靠，相亲相爱平淡安稳地度过一生是最令人羡慕的
小玉：真的吗？真的吗？谢谢你，姑娘谢谢你...
（(倒叙)夹谷真人：将军邀约的是一名女子，据卦象显示此次不能成行…单从签书上看事不顺遂非人所愿，分离近在眼前...）
（不觉走到西厢。随从通报。“少将军到。”众人退去。）
(西厢房内。)
宗政陵：(进)小希
柳希：家里出了意外，要向你辞别了。
宗政陵：若是小事差人前去打点，何劳你亲自动身
柳希：不，停留临安已经太久，是时候回去了
宗政陵：…。老太爷病重，我正要过府看望，这样吧，你等我回来
柳希：诶…
宗政陵：(不由分说)等我回来再说(出)
(书房。)
宗政陵：我不在期间不许任何人离府，尤其是柳姑娘
百里桑，柯子布：是。
(府外。宗政陵，宫昔遥，柏连，一群人离去了…)
(扬州。薛氏大宅。楚霖被夺舍后，灵体浮现，说话举止完全变样…)
男鬼：让你去弄点好吃好喝的，就这豆腐稀饭？你找死…
(狠狠一个耳光，力道之大，打得阿德眼冒金星，晕头转向。)
小萸：(拉住)别打阿德姐姐…
阿德：楚霖姐，快醒醒…
男鬼：(打翻)快给老子重做…
阿德：不
男鬼：好。不听话，让后面的兄弟教训教训你…
(说着抓住阿德的手…)
达京：(进)住手…
男鬼：死老头，别多事…不然，别怪我捏碎你那把老骨头
达京：你是谁？想怎么样？
男鬼：(凶神恶煞)嘿嘿…我是强哥，是这山中的老鬼，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当年杀人拒捕被官兵追得走投无路自杀而死，死一百多年了，现手下有一百多个兄弟在后院，借她的身来耍耍，你们就算不愿意，又能把我怎么样？你过来…
(眼看那恶灵要把阿德拉到后院…)
小萸：(哭)爷爷…
达京：放开她…
男鬼：(推)滚开…
(达京被推到头狠狠撞到门板上，看着制止不了，突然灵机一动…)
小萸：(赶紧扶起)爷爷…
(他起身跑到柳希的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一件衣服，直奔后院…)
小萸：(紧跟着)为什么拿姐姐的衣裳？
(他追上楚霖张开衣裳把她从后面裹住…)
男鬼：(挣扎)放开…放开我…死老头，一件衣服就想把我退走，我是老鬼，才不会怕你…我…不会放过你…
达京：快，拿绳子来，把她绑起来…
(似乎是衣服的作用，那男鬼一边咒骂一边退下去了。达京把楚霖背回房间。)
小萸：阿德姐姐，你怎么了？
阿德：(晕)我不舒服，头晕…
达京：糟糕
小萸：(惊)爷爷…姐姐晕倒了…
(杨府。)
看门人：你找谁？
达京：(张望着)小哥，府上有人过世了吗？
(府上张挂的白事布…)
看门人：你是何人？有何贵干？
达京：我家姑娘陪小姐进京已有些时日，想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看门人：(指)呐，我家小姐已经回来了…
达京：出什么事了？
看门人：小姐死了
达京：死了？怎么死的？
看门人：总之出去的人全都死光了
达京：啊…那我家姑娘呢？难道也…
看门人：听说柳姑娘失了踪，下落不明。你是不是有她的消息啊…
达京：我家姑娘失踪府里咱们没人报信儿？
看门人：老爷夫人悲痛万分哪还顾得了…
(付府。)
伏老爷：我不在家，你最好安分点，别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伏成虎：是。爹终于走了。阿七，今晚就去薛宅将美人绑来
阿七：是
(薛氏大宅。)
达京：阿德被阴气所染，将姑娘的衣服盖在身上会好一点
小萸：姐姐的衣服为什么能…
达京：姑娘是大修行之人，灵性清朗明澈，头顶上射出的光芒，透过全身窍孔照射出来，这种光芒人看不到，只有鬼神能看见，她的衣物自然也能镇住邪魅
小萸：爷爷，鬼魂没有现身，姐姐也没醒来，该怎么办呢？
(达京叹气。出了房门来到后房的观音菩萨像前祷告，突然“啪”一声响，是石子打在瓦片上发出的声音。)
达京：(开门)你们好大胆，人鬼殊途，我们没有越界，你们反倒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前院来骚扰作乱，你们不怕人，难道也不怕佛祖了吗？再这么胡闹我就告到城隍去，让神将来惩治你们
(不远处阴暗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男鬼：别生气，我与他们不同，鬼与人一样有好坏善恶之分，最坏的那个此时正在你屋里呢。我虽是鬼，却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作祟害人的事也不干
达京：那你这是…
男鬼：我特意来提醒你，今天夜里，有歹人上门抓人，你趁早带她们逃吧
达京：抓人？抓谁？
男鬼：抓那个被上身的姑娘
达京：哼，鬼话连篇，我家姑娘勤劳善良，从不与人结怨，把我们骗走了，你们好重新霸占整所宅子，我可不会上当
男鬼：我没说谎哟，这事儿院里的阿猪说的，他们打算吓死仆人中的一个，再上他的身，身子只有一个，因此他们正在为谁先取得优先权而激烈争吵呢
达京：果真是这样，这事儿告诉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男鬼：唉，我化游魂野鬼多年，尝尽了饥饿寒冷，厌倦了孤独与寂寞。逢年过节没人给我祭奠，每年只有中元节这天寺庙放焰口时才抢到一丁半点衣物，其中的心酸苦楚，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半年前掌管此地的土地神告诉我，想要脱离苦海，只有持续不断地做善事，上天一定根据平日积修的功德而嘉奖配入轮回，这片树林里野鸟很多，有来射杀的，我先惊吓鸟使它们高飞；有用网捕捉的，我就事先驱赶它们，不叫入网。因为这一心念，感动了神明，已允许我俩转轮托生了，今天救你们，为了成全我自己…
(男鬼的声音消失了…)
(房里。)
达京：东西收拾好了？
小萸：爷爷真的要走吗？
达京：我们要立即去京城寻找姑娘
(达京打点行装，将蚕虫贱卖，再将衣物典当，与杂货铺老板买了一辆手推车，推着楚霖和阿德离开薛宅。他将她们安置在城外城隍庙，自己则跑回薛宅，果然如同男鬼所讲的一样，冯府的家丁上门捉人，扑了个空，气急败坏地要纵火烧宅，被群鬼集体作祟吓得仓促而逃，其中一人竟被活活吓死了，不一会儿又“活”了过来，显然被附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