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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下山东赠银惹事 油坊镇李源被打访师 (第2/2页)

索手垂胸列两边,膝前横下铁门栓,

金盆落月冲天现,望月推窗在眼前,

铁牛耕地须用力,翻身踹倒太行山,

背解红罗须盘肘,斜行绕步捡金钱。

将拳练完,真是气不涌出,面不改色,遂着抱拳含笑说道:“于老客,看在下练的这趟拳怎么样?”于老客听李源之言,将眉目一挑,咀一撇,哼了一声,遂着说道,“李掌柜你这个拳脚,练不练不要紧,是老西送给你两个三字。”李源闻听,遂说道:“那两个三字?”于老客遂伸右手又出三个手指,顺口说道:“你由打洗三的那天练,练到接三也不行。(洗三是将落生后,到了三天洗小孩的身子,欲说叫洗三。接三是人死了以后,第三天必须念经,名叫接三)李源一听,概不由己的心里不愿意,遂言道:“于老客你看我的工夫不好,大概你的工夫必然比我强,李源令天得遇高人,我的工夫不好,我可以给您接接招,你老人家要可以跟我比试比试,我可以跟你学学。”于老客一听,笑着说道:“李掌柜的,你不要跟我比试,要是跟我动手,不亚如阎王爷那里挂了号,判官那里勾了名,你要是不愿意活着啦,际可就趁早儿跟我动手比试,你要打算多活几天,你就不用动手比试,不信你要一动手就得死。”李源闻听,一阵冷笑,遂说道:“于老客论起来我可不当与您动手,您是住店的店客,我是开店的店东。无奈一件,您说的话太大,李源在花椒树底下睡过觉,我可是不怕麻,就冲您说这话我倒要请教请教。”于老客哼了一声说道:“李掌柜的,我倒是不愿意叫你死,你是一定不愿意活着。可有一件,要打算与老西动手,比试武艺,你可得立给我张无事的字据,免得老西把你打死,老西还得跟着打官司。你要不立字据,老西可不与你动手。”李源闻听,心里说,这个老西真是大话欺人,跟着说道:“李源情愿立字,死而无悔”遂着叫伙计说:“你到前边把小饭桌与文房四宝拿来”李源话说出来啦,徒弟们在旁边观山西客所说的话,一个个都气得两眼发苴,恨不能让老师把山西客人打倒,方解心头之恨。听李源叫伙计拿文房四宝,大家一齐答言,说道:“我等愿往。”大家一拥至前面,工夫不大,全都取至,摆设在旁边,研墨的研墨,铺纸的铺纸,遂说道:“老师,您就当时立字,我们大家倒要看看这个山西客人有多大能耐。”李源点头说道:“你们后站,少说话,待我立字。”遂着濡笔立字,工夫不见甚大,将字据写完,双手递与山酉老客。于老客接过来观看,上面写的是“立字人李源,家住油坊镇,开设李家老店,与山西于客人彼此同道,皆用武功,李源意与于客人较量武术,难免失手,倘若失手伤命,绝不理论,两途有伤,各听天命,恐口无凭,立字有照,年月日。”于老客看完,遂说道:“这个不行,你得画上押,按上迹斗,方才有效。”李源闻听点头说道:“可以。”遂着接过来,画上押,按上迹斗,交与于老客。于客人将字据接过来,遂着腰间一掖,说道:“这可不怨老西无德,这是你情愿意取死,来来来,当场动手,老西奉陪。”李源说道:“你先等等,你打死我,你有字据为凭,我若失手把你打死应当怎么办?”于老客闻听说道:‘不要紧,老西也与你立一张无事字据。”李源说:“好好,请你立字。”老西遂即铺纸,照着李源所写的意思,也立了一张无事字据,画上押,又按上迹斗,递与李源。李源接过来说道;“这可不愿我,这是客人你誓不敢生,客人你的生死薄可交给我啦。”山西老客闻听李源之言,遂着说道:“李掌拒不要说大话,你的字据现在我手,如同你请了阴阳的先生,开了殃榜(什么叫殃榜呢?赶到人要是死了,请阴阳先生观看何时寿终,几日回煞出殃,殃高几尺,到北京地面都是这个风俗),交与我的手内,你是净擎等死。”

李源闻言说道:“客人不用费话,来来来,你就进招。”遂着李源一抱拳说了个请字。山西客人并不动手,遂向着李源说道:“看你这个意思是让我先打你,真要是我先打你,你可是当时就死,你要是先打我,你还可以多活一时,还是你先打我为对。”李源听罢,只见于老客两手抱拳,并没有架式,可是净说大话。李源概不由己的有气,遂说道:“于老客,既是你这么说一让我先打你,我可要得罪了。”李源遂说着,将芹手冲着于老客面门一晃左手拳直够奔山西客人啕膛打来。李源是一勇之夫,只顾伸手就打,未想到人家于老客早有防备。山西客人看李源的拳到胸膛,遂不慌不忙用左手一架李源右臂,双掌往前扑,这一手乃是猛虎的三绝:头一招名叫虎扑子,正撞在李源的胸膛。这一撞不要紧

李源可受小住啦,一直撞到东墙上,遂着倒于地上,再想起来就不容易啦。李源就觉得眼前一发黑,当时晕在就地。山西的老客高声喊道:“打死你不要紧,老西有无事字据,在腰里带着。”遂说着来至墙下观看李源已经苏醒过来,山西客跟着说道:“李掌柜我可将你打重啦,你打官司不打?”李源摇头说道:“不打官司,你请到头里坐吧。”山西人笑着说道:“你就是打官司也不行,我有无事字据为证。”说着话够奔前面去了。此时李源想站起来,是不能行的了,遂着连徒弟带伙计把李源用门板搭至前面柜房。来到柜房,将李源重新搭至在炕上,门板拿到外边去。伙计刘三遂问道:“掌柜的您的伤势怎么样?”李源摆着手说:“不要紧,我告诉你一件事。”刘三说什么事您说吧。李源说:“你到外头打听打昕,这个山西老客姓什名谁,家乡住于何处,由哪里来,往哪里去,可不要声张,打听明白,回来告诉我,我自有主意。”刘三闻听点头,叫别的伙计伺候掌柜的,他够奔外面,去了工夫不大,回来至炕前,低言告诉李源说道:“刚才我到外面,与赶车的打听明白,此人姓于名秀外号人称小莲花,家住山西太原府,太谷县于家庄人,他是少庄主,够奔泰安州,前去送货物,由此经过。”李源听罢,点了点头,遂叫刘三到街上把治外科的刘半仙请来,看一看伤痕。刘三闻言够奔外面请刘先生去了,店里伙计们旁边伺候,李源叫伙计把他扶着坐起来,自已用目细看胸膛,正红了两个手掌的印子。这才叫伙计把汗褂拿过来,披在身上随后依着枕头就觉着心口里难受。在这么个工夫,刘三已经将治外科的的刘先生带至屋中。李源说道:“刘先生请坐吧,您给我看看,我刚才叫人打了一掌,您看看伤痕要紧不要景。”刘先生点头说道:“您候一候,我稍为休息休息,我与您看。”伙计遂着献过一碗茶来,刘先生喝了一碗茶,到李源的面前,看了看,喝了一声,遂说道:“您这伤可真不轻,这么办吧,我给你预备点面子药,先把他糊上,散散瘀血,然后再吃几丸子舒筋活血的药,我天天再到店里看,此时可不能痊愈,总得一个多月,可是大效。”李源点头说道:“您多受点累吧。”自此日起当天天与李源医治,整整两个多月,才恢复原状。

李源伤痕已经好啦,这才把刘三叫过来,一问山西的客人几时走的。刘三答道:“由打您头天被打,至今也没住咱们店。”李源将话问明白之后,自己由店中回到家内,与妻子叙说被打的情由,又商议打算奔山西访师学艺。李源的妻子本是个贤德之妇,丈夫在外的事情,是一概不管,任凭丈走去办。于是李源将地卖出十亩,将银两留在家中一半,自己带着一半,又到店中与刘三商议好了,让他照看店房一切的买卖,自己将小包袱一背,投奔山西走下来了。在路途之上,不过就是饥餐渴饮,晓行夜住,非止一日。这一日来在山西太谷县,自己与人打听了打听,于家庄在于何处,打听明白了,原来在城东三十里地,李源由太谷县,投奔于家庄。及至到了于家庄,天已经不早啦,只得住至在于家庄的小店,与店里的掌柜的打听,方才知晓于秀的住宅。原来于秀的家内,是个大户人家,他是依他伯父度日。他伯父姓于名成字洞海,本处都知道他是镖行,江湖人称长臂昆仑飘髯叟,家中挂过十顷牌,可称得起骡马成群,粮米成仓,殷实豪富。李源全都打听明白,意欲登门拜访。到了次日,将店饭钱还清,出离店门,顺着庄子里大街,往里走不远,果然见坐北的大门,群墙高大。与本街上的行人问,果然是于宅,有心要登门拜访,又恐怕人家员外不见,自找无味。自已想,莫若再打算别的主意。日已将主意拿定仍回店房。到了第二日清晨,出店闲游,细看村庄景况,好富足的一个庄村,大约有两千多户人家,街道买卖甚是热闹。往东走来走去,行至在东村口外,一看靠着庄墙,人烟稠密,一打听,原来此处是工夫市,是所有本地的财主叫工夫下地作庄稼活,都在此处,李源心中一动,又一转想,莫若我问问于成家中叫工不叫,倘若叫工,我趁此混入他的宅内,再作打算。自己想好了主意,上前一问,原来就是于员外家中叫人作活,他家中地太多,临到庄稼忙的时候,市上有多少人,叫多少人,还是不够他用的。李源遂着也在人群中站,站的工夫不大,就听庄门那里有**声说:“有作活的没有?于老员外那儿叫工夫,三遍饭两遍茶,一天二百四儿钱工钱,有愿意去的跟着我来。”这句话来说完,大家一齐答言:“我们都愿意去。”书中代言,怎么大家都愿意去呢,只因于老员外这个人最道德,要在他家里作工夫头样吃喝先好,再者他家中单有一个院子,专为住短工的,四周围墙,当中个铁门,叫来的人俱都带在门前,将门开放,有一个人是专司此事,拿着笔墨纸砚,往里放一个人,写一个人的名字,都将人放进去,然后将门一关,里面房屋宽大,单有人作饭,到次日下地作活的时候,将门开放,这个专司叫工的这个人,拿着花名叫人,叫一个人给他把锄,那个锄头摆得好似山跺一般。这一叫工夫,就是千儿八百号,把人也都放出去啦,锄头也剩下不了多少啦。单有当头的带着成双行跟大队似的一般。您可别看是人多,若要到地里头一分,可就显不出有多少人来啦,皆因他的地多之故,不是挂过千顷牌吗。此时,李源也随着大家一同来到工夫院,早有人在此写花名,遂着到里面,用饭安歇。顶到第二天,跟着大家领锄下地。带李源这个当头的也姓于,叫于小三,是老员外的同宗,远家的重孙。此人很精明,他带着李源等五十几人,下地锄地。赶到正午茶歇的时候,送荼的伙计,用木桶将茶送至,大家都在地头上吃茶。惟有李源吃完了茶不歇着,来回的乱跳,乱比拳脚。当头的于小三,很爱惜李源作活实在,一来到歇着的时候,他不懂的歇着,乱打拳脚。遂着叫道:“李伙计,人家都歇着,你不歇歇,难道说你不累?”李源闻听,笑着说道:“头儿,您不知道我好练吗?”于小三听李源之言,遂说道:“你既好练,这么练练到多咱都不行。”李源说道:“那末怎么练呢?”于小三说道:“你要练我告诉你一个主意,什么主意呢,就是咱们的老员外工夫好极了,如要跟他练,他若肯收你作徒弟,你就吃好的穿好的,不但吃喝好畦,就是有能耐若要学成了,可能够成名天下,比你这么练强不强?”李源闻听,笑嘻嘻的说道:”那么着我托托您哪与我在老员外面前说说,收我作个徒弟好不好,你与我多分点心。”于小三闻听,微然含笑说:“那到行,可有一样儿,我不能与你白去说,你得请我喝四两酒,吃二两牛肉。”李源闻听说道:“那到行,晚响收了工,我必定请你。”于小三听说道:“咱们就那末办。”于是喝完茶,仍然下地作活。顶到晚间收了工,李源真打了四两酒,买了二两牛肉。等到第二天。仍然下地作活,赶到了茶歇的时候,李源向于小三:“与老员外说了没有?”于小三笑着说:“四两酒二两牛肉,我就能给你办啦吗?到了晚间,还得照样请我一份。”李源闻听点头应允,说道:“咱们就这么办。”到了晚间,李源又请了于小三一次。天天如是一连就是二十余天于小三吃的顶嘴流油、原先于小三不过诓点酒喝,架不住李源天天请他,这个小意殷勤,虽不要紧,于小三可吃着不过意啦,真就跟老员外提说了此事老员外并下乐意相见李源,架不住酒肉的力量大,于小三连说了好几遍。

这一日老员外应允与李源相见,赶到晚间,收了工,回到工夫院,李源就见于小三笑嘻嘻的前来,向着自己说道:“李老大,我于小三为这个事情,费的劲不小,好容易老员外应允与你相见,你把长衣服穿上点,你踉着我见见老员外。可有样儿,你可要规矩着点儿。”李源闻听,心中欢喜,遂着将蓝市大褂穿好,遂说道:“那末您就陪我去一趟。”于小三点头,遂着一同出了工夫院直奔老员外的住宅。赶临到门首观看,是坐北的大门,大门洞真是磨砖对缝,一片瓦窖似的房子,门口一边四颗龙爪槐,门口上马石了马石,拴马的桩子,五层接脚石。进了人门,李源在于小三的后面观看,迎营面的砖影壁靠着西面四扇屏风门,绿油洒金星,上面四个红斗方,写的是齐庄中正。倒下台阶,进了屏风门一看,溜南房,却是外面的门房,西面三间小书房,北面的垂虎门。二人进了垂虎门,东西配房各三间,两旁边抄手的游廊,当中的大厅,明三间暗五间,前出廊,后出厦,五层台阶,两旁的拖柱上面挂着幅对联,上联是“庭有余香谢草郑兰燕桂树”,下联是“家无别况唐诗晋字汉文章”在上面房檐底下有一块匾,四个人字写的是“厚德载福”再一看上支下摘的窗户,屋门挂着蛤蟆须的斑竹帘。二人来至在廊檐下,于小三低言向李源说道“你在这里等一等,我与你通禀一声,你可别远去。”李源点头站在抱柱的旁边等候,就见于小三启帘进内,李源在外面听屋中有老人说活的声音,说道:“小三,你把他带进来没有””又听于小三说话的声音,说道:“带进来吧。”再听见里面说话声音微细,可就听不真说什么啦,工夫不大,就见于小三启帘笼,向营自己点手,李源遂着进到里面。用目观看把李源吓了一跳,因为什么呢?皆因李源看屋中太讲究,所有的木器倶是花梨紫檀,迎面是两明间,一个暗间,还有两个套间。屋中宽阔,一概用方砖铺地。对面的几案,中间的八仙桌,两旁的太师椅,东面俱是整槽的隔扇雕刻细作,五福捧寿的花样。当中的隔扇心,画的俱是名笔的花卉。迎着面挂着桃山对联,名人的字画,桌子上摆的都是古铜玩器。西面当中落地罩的横眉子,是金丝楠雕刻出来的松鼠偷葡萄,横着一根铜丝,上面是月色绸子的幔帐,两旁有金如意钩高挂。西面观看,靠着前槽窗户有一张檀香床,床的西面放着张炕厨,上面摆的是金钟玉磐多宝阁,各弹的古玩玉器。床的当中放着一张紫檀的小饭桌,大理石表心,桌上摆着朱砂盘,里面摆着文房四宝,各种的图章。炕桌的两旁设摆着坐褥靠枕,套着黄格的布套。床下摆着脚凳子,灰槽子。靠着北面,摆设着书阁子,上面飞着各种的书签。就在床的里面,躺着一个年迈的老叟,形容枯瘦,站起来约有中等的身材,下身穿半截蓝绸子的裤,赤着双足,上身穿白绸子背心,就是形容太瘦,面若白纸,一点血色无有,头上满卸了顶,白剪子股的小辫,看身上那个肋条一根一根的单摆着,胳膊细的难看,搭啦着肉皮有二寸多长,那个手似雕爪一般。这干人除去筋与皮包着,筒直的要散啦。可就是一样好,颔下的银髯满腹,是根根见肉。要是站起来,可称得起迎风而倒,遇风而僵。走着站着简直是带着气的死鬼。脸上一看,令人害怕,大眼角要裂,抬头纹要开,咀里头含着一个茶叶包,可真像死鬼啦。李源心中暗想,就像这样人,那里能真有工夫。李源正自发愣,就听于小三说道;“李老大我与你见见,这就是咱们老员外。”又向者员外一指李源说道:“这就是李大。”员外一听坐起身形,向着于小三说道;“在哪里是学艺来的呢,看他这个样式,准有十几年的工夫,他这是前来访我来啦。”遂又说道:“李老大你可要说实话,是因为什么前来访我,你要不说实话,你可走不了。”李源一听,暗含着吓了一跳,心中说,这个老头子真有眼力,他真会看出我心啦。我若不说实话,看这个意思,这个人既有眼力,必然有特别的武艺,我要想出这个院子,势比登天还难。莫若我说了实语,倒可以跟他求教求教。于是想到这里,遂着双膝跪倒,口中说道:“老员外您别生气,我说实话,还有下情上禀。”老员外回头向着于小三说道:“你看怎么样?”于小三看着李源说道;“你趁早说实话,不然你可走不了。”李源闻听,自知不说不行,遂将自己之事,被打访师的情由。细细的说了遍。于老员外闻听,不由得气往上撞,遂说道:“嗳呀,于秀这孩了,才学了两手半的把式,就在外面惹祸,让人家找到门口不答应来啦。”话末说完,李源一看员外,可吓一跳。因为什么呢?一看员外脸上气色发细,身上不像刚寸的形像,周身上下,就仿佛皮肉复生,身上满鼓起来啦,透出精神百倍,这是怎么回事呢?

书中代言,这位老人家,想当年出世以来,家中原就是殷实豪富,要不然家中因何这么阔呢,以致屋中所摆的器皿,无不讲究。我们这一套书,不是净是江湖绿林,里面也有世贵功勋之后,也有财主的子弟。就说于成,他家中好几辈为富户。因为自幼受过异人的传授,在明末清初之时,在北京京西桃花寺,三次闯过桃花英雄会,单掌击明碑,击石如粉,摔死过金头牛,踢死过银头豹臂,力举千斤鼎,带过守正戒淫花。老人家成名天下,人称一代大侠。如今年迈,于成自知江湖绿林没有多大的好处,因此归到家中,年纪已经残年,打算在家中保守庄田,永不出世。若论家中的财产,连着吃几辈子也用不了,打算拍着脑袋忍啦。可巧于小三前两天,跟他老人家提说作外工的李源,要见见他老人家,欲拜为师。老人家不愿意收徒弟啦,因此不允相见。于小三说过多少次,老人家又恐怕有人来访,因此与于小三商议明白,要在暗地里看着李源,及至背地里观看,李源可到是有个十几年工夫的样子。本当不见,又兼着于小三屡次的提说,老人家这才跟于小三商量,老人家要用一手工夫名叫天花宝盖的避气工。这种工夫要是一吸气,周身气眼满塌,连脉气俱能避住,形若死人。可有一样,这样工夫就怕生气,若要生气,仍然归本还原。为什么用这种工夫相见李源呢?为的是遮饰他的眼目,叫地看不出有工夫来。今听李源之言,方知自己的侄男于秀,武艺未能练成,在外面惹祸,不由得老人家生气。这一生气不要紧,李源看着好象气吹的老头周身鼓起来啦。李源哪里知道,老人家用着气功呢,未免看着害怕。

于成是听李源所说,自己一想,本不应当收徒弟,一想他卖产千里投师,必非容易,若不收留实在对不过他。这才说道:“李源,论起来我可不当收你,你既是苦苦的恳求,这么办,我就收你这个弟子,你可要用心习学。”李源闻听,往上叩头,口中说道;“恩师在上,弟子李源夫礼参拜。”于洞海伸手相掺说道:“贤契免礼,回头叫于小三,把我衣服拿过来。”小三够奔东里间,工刻不见甚大,由里间屋出来,小三说道:“请老人家到屋中更衣。”于成点头,向着李源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换上衣裳同你到后面去学艺,李源答言道:“遵师命。”于成又向于小三说道:“从今日起你告诉少庄主于秀,永远不准到我这院来。”于小三点头应允。要不然李源在此数年,怎么会与于秀没见过面呢,这就是于老侠客的这句话。

老人家进东里间,更换衣服,启帘笼出来。李源一看,老人家又是一番的气象,虽则于成于洞海身量不高,却精神百倍。身上穿白绸子裤褂,外罩米色绸子长衫,腰中扎着一根绒绳,脚下白袜云鞋,脸上看红润的脸膛,两道残眉,寿毫甚长,堪可遮目。一双虎目,神光饱满,准头丰隆。唇似丹霞,海下银髯,飘洒胸前,根根见肉。剪子股的小辫。这一份的英风,真令人羡慕。于成向李源说道:“你跟我来,到后面看看把式房,我好传给你几手。那位说,于成既然收李源为弟手,教工夫往后有的是日子,何必忙在这一时呢?看官有所不知,这个文武两科之技艺,就拿文的说,不差什么,自幼俱都上过学,入学的这一天,必得先与孔夫子烧香,拜完了孔圣人,然后就得拜师,拜完了师,才能上功课念书,若要是初蒙,必须先把《三字经》拿过来教两句。这个武学也是一样,只要拜完了师,就得传手武术。因此于洞海带着李源出离了上房,够奔西面的夹道,顺着夹道往北,穿宅过院,走过五层房,后面单有九间后单房,里面还是一道连着并没有隔樯,外面挂的斑竹帘于洞海来至门口启帘笼,迈步进屋,李源遂着进屋观看,这九间虽然全通着。可有一样,地不一样,东面这四间满是石头铺地,这个石头地,练工夫长了,软磨硬把百头磨的净是沟儿,可见于成的工夫,就不闻可知啦。西面这四间满都是黄土地。甚是平坦。靠着西墙有四个大木头匣子,李源细看,这个匣子都有三尺宽,长够四尺长,底下有木架子支着。头一匣子是小米,接着一匣子绿豆,再看这匣子里同是铁沙子,末后这匣子里面铁砂子掺着铁蒺藜。在旁边有一块木板,上面钉着一张新狗皮,毛向外,这是练砂掌操手所用。怎么用呢?未从要操手,用功之时,蹲挡骑马式,先用手打这个小米,打完了用手撮,撮完了再撮手背,撮完了再用手指撮,几时用手一打,这个手掌所落之处,小米都要碎了。然后再打绿豆,打绿豆也似打小米这个方法,几时手落之处绿豆皆碎。再打这个铁砂子,这个铁沙子里头,可得掺药,三十六昧群药,二斤朱砂。作什么厢朱砂与群药呢?这个药是为舒筋活血,但凡练掌的主儿,都怕受了铁毒。有朱砂掺在里面,朱砂的性质是活血,再加上群药,是为保护这个手掌不伤。然后打完了摔,摔完了撮,撮完了在这新皮上擦,手要擦上这皮,一来去铁毒再者去药毒,也为的是舒筋活血。可有一件,这一个手哇,越练手背越厚,手指越粗。这还不算练成,还得用药水泡手,泡完了然后再用新狗皮擦手,为的是手不僵。然后掌也练成了,手也绵软了,可就打不得人啦。其名斗朱砂掌,这种掌若要打在人的身上,重如泰山,不论多有工夫的英雄,也架不住这一掌。都练完了才能撮这个铁蒺藜。这就是练掌的一套工夫,这是书中代言。李源用目往墙观看,墙上钉着木架子,上面挂着长短大小的带钩,带链,带刃,带刺。各种的兵刃,屋中墙上全都挂满啦,光辉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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