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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探消息夜宿陶家店 陶荣卧底清水潭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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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二侠侯杰正要与陶老侠客商议起身,忽听有人叫了一声:“秃子亦得带我去”,侯二爷一怔,用右手一握头顶,遮住峥亮的老美(本地俗语管秃子叫老美)扭项观看乃是童海川的师弟于恒于宝元,叱海金牛牛儿小子。侯二爷一想:“还是不能不带他,皆因他是童海川的师弟”,遂说道:“兄弟既要跟随前往,咱们可是当时起身”,牛儿小子说道:“走就走,是啦,反正落不下我”,二侠侯杰将话说完,遂叫黄灿预备路费,大家收拾兵刃包裹,遂与众人告辞,不表镖局子里面办理善后。单提陶润与侯杰,带领众人由镖局子起身,够奔扬州清水潭而来,这路上二侠侯杰,可就受了罪啦,因为什么受了罪了呢?就皆因猛英雄于恒,他是天生来的天真烂漫,头一样儿他饭量大,走在路上人家没饿,他就饿啦,总要说是吃饭,众人就得随着他,他要是走累了,想住下就得找店,他说话还不好好的说,未曾说话先冲着侯二爷的秃脑袋,抡起掌来就是一巴掌,然后才叫:“侯秃子”,他什么事随着才说,他的膂力又大,打的侯二爷秃脑袋发烧,侯二爷一来看在童林的而上,不肯说什么,再者又是傻兄弟,他说怎们着就得怎们着。不但侯二爷跟着受罪,连坏事包张旺与扎秀,都跟着受累,惹是惹不起他,就这个样儿,说着话还想打架,他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住就住,想走就走,无非是晓行夜住,饥餐渴饮,非止一日。这一日来在扬州清水潭,天可就不早啦,红日堪可西落,众人看见前面一片碧澄澄的青波,有认得的知道到了清水潭啦。唯有牛儿小子看天色已晚,腹中作响,不觉得一阵饥饿,伸着手掌往前抢步,直奔侯二爷。侯二爷知道不好,又要先打后说,皆是侯二爷叫他打了好几次啦,此时早防备着哪,回头叫道:“牛儿小子,你又要做什么?”牛儿小子闻听,高声说道:“侯秃子,天到这个时候,你还不让牛儿小子吃饭,皆因我饿的难受”。侯二爷一听,是不是,就知道他饿啦,遂说道:“前面就是望潭庄,到了店里头咱们就吃饭”。说着话用手向东南一指,牛儿小子看,果然前面黑暗暗雾沉沉一片的庄村。牛儿小子说道:“既是离庄子不远,你们这几个小子还不快走,饿的牛儿小子难受,你们若是不快走,别怪牛儿小子拿脚踢你们”。大家一听这倒好,那里是走路啊,简直的是受气,众人只得往前赶路,工夫不大,来在望潭庄的西村口。陶润陶大爷,举目观看,庄村原不大,也就是五六十户人家,东西的街道,南北对面的买卖铺户,往前走了不远,就见坐南向北一座大店。大门带门洞儿,两旁边的白墙,上面写着黑字“安寓客商”,仕宦行台,大小车辆草料俱全。门口当中有一块匾,黑匾金字,上面写着“陶家老店”。在门前站立着一个伙计,此时已是日向西斜,正是让客人住店的时候,陶润陶少仙同着众人,正向前走,看见陶家店必是二弟开的那座店。皆因陶二爷开店的时候,陶大爷并未来过,因此想着大概必是。就见伙计看见他们众人,老远的就指手往里面让,口中喊道:“客官爷别往下走啦,这就是望潭庄陶家店。众位爷台里边儿请,房子也干净,吃什么也方便,不愿意住下请到里面歇歇脚儿擦把脸,泡壶茶喝,俱都不跟您要钱。众位爷台里边儿,”这个请字未曾说出来,陶大爷就见伙计,把身形一转,面向着里面不言语啦,并不往里边让。连二侠客侯杰都不知道伙计出了什么毛病啦,众人在后面焉能知道怎么回事呢,唯有陶润陶少仙老英雄,心中明白,皆因是认得这个伙计,老远就看准了他啦。看着与原先穿的衣裳是大不相同,这时开店的伙计打扮,身穿蓝布儿裤褂,脚底下白袜青布豆包儿鞋,腰里头系着一条油裙,肩头上搭着一条白手巾。再往脸上看,不像五十岁的,其实他的年岁还大,就是未留胡须,生就的柿饼子脸儿,俩小圆眼睛,滴溜溜的乱转,棒槌的眉毛,小蒜头鼻子,薄片嘴儿,两耳扇风,头发可颁白啦,剪子股儿的小辫,陶润头三十年在绿林道上常见着他。他原本不是店内当伙计的,当初他是打阎棍的闷棍手,此人姓刘,排行第三,名字叫刘虎儿。他这一阵儿倒猛住了,没看出是陶大爷来。皆因陶润此时须发苍白,方才他往里让客人的时候,看着十几位往这们来,打算让进去做这号买卖,以至临近了观看,把他倒吓了一跳。皆因众人一来没有行囊,每人手中提着一个小包裹,惧都是目光炯炯,皆因他原先打过闷棍,看着众人好像办案的,故此他看着一害怕,不敢往里让啦。陶大爷认出是闷棍手刘三,知道他不是好人。其实陶大爷还是不知细底,这个店里头不只他一个人不是好人,真要把店门关上,连掌柜的带伙计,一个好人也投有,怎们会有好人呢?书中代表,想当初陶二爷陶荣陶少华,在江湖绿林道,虽然是当贼,可是当贼的与当贼的不同。虽然是草莽里面,可藏英雄不少,陶二爷闯荡各省专讲究偷富济贫,可称得起井里打水,往河里头倒,济困扶危,就是生平以来,也没把钱看重。他这个济贫可又是一种啦,不是看见穷人就给钱,他每逢若要是济困扶危,必要打听明白,或是忠臣道屈,或是孝子被困穷途,他必要侦察明白,在何处居住,确实是好人,他到夜晚之间,把银子包好,在银子包上写明原委,这才收拾紧凑利便,换好夜行衣,夜间越墙而入,到了忠臣所住的房间拨门撬户而人,落难的忠臣正在熟睡之际,他把银两轻轻放在枕边,然后才走。以致第二天清晨,落难之人醒来,收抬自己的被褥,看见银两包儿上有字迹,上面写的是暗地相助相扶之意,可是不留自己的名姓,这就是大英雄施恩不望报德,落难人得着银两,无非是对天感谢。陶荣陶少华,若遇上恶绅士恶棍土豪贪官酷吏家道饶裕,是绝意不能轻轻的放过,是非偷不可,自己只顾挥金似土,仗义疏财,幼年之间,倒不以为然,直到须鬓斑白,可就是落了一个两手空空,皆因未能剩下钱,何能够度晚年呢,自己一想:绿林上有句俗语,“瓦罐难逃井口破,合字难免阵上折”,真要老来时候,栽一场儿官司叫真冤,这才酌量出一个主意,打算大大的在申江做一号买卖,回归故土,以度晚年。自己拿定了主意,够奔上海在龙华寺,偷了一家富户纹银一千两,由上海将银子收拾好了回归望潭庄。其实他老人家隔个三年五载的,必要回到家中,在父母的坟前烧钱化纸,祭扫一番,然后再走游天下,所有望潭庄之内,自己的本家亲戚朋友,他老人家要是有个三年五载的不回去,众人都盼望想念着他,这是怎么回事呢,这里面有个情由。

皆因陶二爷每逢要回家中一趟祭扫,至少也得带个三百两二百两的纹银,赶到他老人家到了家中,亲友们那家就请,这家就接,家家没有不欢迎他老人家的,可是他老人家若要临走的时候,把银子拿出来,大有大份儿,小有小份儿,把银子一分散,然后才起身,这就是南省的土风俗,不差什么都是这个规矩,虽然众亲友都知他老人家,在外面做的是绿林的买卖,可是没有一家不亲近他老人家的。此次陶二爷带着银两回家,众亲友见他回去,大家格外的欢迎,陶二爷这家住两天,那家住两天,倘若日子一长了,这就有与他老人家知近亲友,见他老人家年迈,暗含着相劝,就说是老人家上了年岁啦,何必在外面披星戴月,昼夜操劳,倒不如自己手中有几个钱,自己在家中一养老,比什么不强啊。这就是大家希罕他老人家是个好人,上

了岁数啦,所做的买卖也不算什么正道,大家是怕他招了官司,无非是在言语之中指点,让他老人家自悟。其实陶二爷久在江湖绿林之下,什么话他听不出来呢,自己也明白这个理,遂与众亲友在言浯之中,说闲话儿,自己也提过不愿在外面做事,可是自己有几个钱,想不出来一个正当的营业,不差什么的买卖自己又不做了。亲友们听他这个口风,也是不愿意出去啦,大众亲友们跟老人家一商量,在望潭庄大道当中路南里,王老好儿的那个店要往外倒,您何不把他那座店兑过来呢,又可以安身,又是个买卖。老英雄陶荣一想,众亲友说的也有理,自己本心里原有些个恋上难移,因此与众亲友商量,可倒自己就倒过来。众亲友一听老人家点头愿意,又都是本村子里的事,众亲友又维持,那还有什么难办的事吗,三言五语的,两造全都愿了意啦,言明是五十两纹银,只要两家一立字,买卖就算对给姓陶的啦。众人打算请老人家前去看看这座店房,陶二爷也说的好:“既有众位亲友维持,看不看的不要紧,定日子一写字,把银子交了就得啦”。陶二爷是始终也没看,老人家想着是事办来人,这就择日子,立字的那一天,银子两交,各无反悔,陶二爷就预备了几桌酒席,请了请众亲友与中人,跟店房的四邻,与众亲友们还热闹了一天。陶二爷把事情办完,店房接过来,虽然房子不多,十数间房,地势宽阔,陶二爷看着虽然是上房,还可以修理修理,托亲友技来的瓦木的匠人一看,瓦木作的人也说的好:“这个房不能修理,皆因是木架子全都糟朽啦,若要是拆,就成了一把土啦,除却是另盖换新木料,没有别的主意”,陶二爷一想:“自己在外面闯荡这们些个年,也没住过土房,莫若落地重修,无非多花上几两银子”,陶二爷这才与瓦木匠商议;“落地重修,再多盖上十数间房子,分出三层院子,一概俱要砖瓦房,实檐实壁,四梁八柱,门窗白壁,俱要相宜”。瓦木匠人一合算:“总得四百多两银子啊,这还是村中买砖瓦木料,俱都便宜,若要到了省城,还得多耗费一半,就是人工也省的太多”。陶荣陶老英雄,那在乎这几百银子呢,这才与匠人商量好了:“纠工选料,择日动工”,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这座陶家店居然修盖好了,各屋中添设桌椅家俱,以致铺垫,全都是新的。择好了吉日挂匾,又请亲友们庆贺了一天,所有使用的家器俱全,静等择日开市。这就有亲友往他店房之内举荐伙计,陶二爷虽然是都点了头,就是日子尚未择出来,自己一人看守店房,心中到是很欢悦,自己想着:“总算弃却绿林道,何若开店倒逍遥,自己无拘无束”,这一日自己用完了晚饭,把柜房的灯掌上,自己预算倒这个店才用纹银五十两,连修盖带铺垫到用六七百两,自己在柜房坐着,正然酌量如何开市,就在这们个工夫,听外面有叫门的声音。陶二爷站起身形,由柜房出来够奔大门,来在门洞儿里头将大门开开,一看外面站着十几个人,又兼着门洞黑,看不出面目,就见众人冲着他老人家抱拳,有叫他陶老英雄的,就有称呼陶二爷的,彼此一阵的乱称呼,陶二爷也搭着没看真切,只得往柜房里让,遂将众人让至在柜房几,仔细一看这一干人,俱都认识,这里面连一个好人也没有,除去打闷棍的,就是套白狼的,再不然就是隔着窗户拉被褥的,偷坟的,装鬼的,俱是江湖绿林道的小贼。陶二爷暗含吃惊,心中一想:“我这个店还没开市,先上来这们一拨主顾,看这个样儿这个店要开不长”,遂说道:“众位兄弟们今日来在我这个敝店有什么事,我倒要请教请教”,这句话还未说完,就见有一人答言,陶二爷一看认得,却是打闷棍的刘虎,遂问道:“三弟有什么话,当面请讲”,刘虎儿笑嘻嘻的说道:“二爷,您要问我们哪,我们皆因听你老人家,在望潭庄开设陶家店,您这个心意我们大家猜了去啦,您是弃却绿林归正道,开店养老倒逍遥,您真称得起知进知退者,方为俊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您总算脱离苦海啦,皆因我们大家看着您眼馋,我们大家也要踏您的足迹,跟着你老学好。你老人家用别的伙计,也得吃着工钱,拿着月钱,我们大家打算与你老人家商议,您把我们大众留至在你老人家的店内当份伙计,一来我们可以得其正途,脱离绿林道,再者可以受您的栽培,你老就可以把我们提到岸上去啦。这是我的发起,有别的以外的事情,你老人家都向我一个人说”,陶二爷将刘三的这一片话听完,不由得沉吟半晌,心中暗想道:“这群人还是得罪不起的,常言有一句话,能得罪君子,别得罪小人”,又一想:“这一干人当惯了贼,肯能回头学好,这也就难得很”,陶二爷向刘三说道:“你们众人俱是出于本心,愿意跟着我负苦,我皆因是出于无奈呀,谁让我年迈不能在江湖绿林做事,我这才打算这们个主意,开店糊口,以度我的晚年,你们不能与我比,你们俱是正在壮年,虽然当时一阵的高兴,就怕日子一长了,受不下当伙计的辛苦,仍然做你们的绿林生涯,那可不行。你们打算争我这儿做一个躲又窑儿,为安身扎足之地,够了时刻你们还是断道劫财,若要有这种行为,我是绝不能收,若果真要是决心忍耐,忍劳忍怨,甘心负苦,那也没有什么说的,我就是用别人在我店里当伙计,我也得开工钱,你们众位若要肯能回头呢,我比用别人不是还强吗。我所怕者就是你们性情不稳,喜怒无常,你们自已只要得,那我们没有什么商议”,刘虎闻听,遂说道:“二爷您自管望安,我们早就知道您老人家,必有一番的议论,我们竟先与他们大众商议已定,我也是怕他们性情不稳哪,我先与他商量好了,我们大众跪在树林子里头,对天起了誓,才上你老人家这里来,只要你看着我们这里面的人,有一个在外面不法的,也不用官人拿我们,你老就把我们现出去,你老就说谁是贼,您看好不好?我们还不让你老费事,我们情愿自行到案。”陶二爷闻言点头说道:“那们着也好,这是你出的主意,可有一样儿啊,你们在我这店里当伙计,净坐着吃吗,你们也得酌量着能做什么事,就说堂柜灶,总得一样儿”,刘虎不容老人家将话说完,接着又说道:“这个事更不用你老人家操心啦,我们大家早就商议好啦”,用手向旁一指站着的三人,跟着说道;“胡三,李二,焦六,他们三个人,原在大道上装神装鬼吓唬行人,你老是知道的这个买卖,夜间总不能睡觉,他们黑夜之间精神儿大,叫他们三个人当槽喂马,夜间打更,你老看准合格。费二,何五,韩七,他们三个原先学过掌灶,既在饭馆子里头学过徒,什么菜也做的上来,他们三个人据我想,您就叫他们三个人在灶上,绝不误事”。说着话又用手一指旁边的站着那一个,说道:“这个人你老人家也认识呀,他的名字叫郭清,行二,原先他在村子里头教拳,皆因打徒弟失手,打在太阳穴上,把徒弟打死啦,他怕打官司,逃出去遇见我带着他打棍,他是又能写又能算,叫他在柜上写账当先生准相宜,再说翁大翁二,他们哥儿俩在店里头当过小伙计,若要叫他们俩人伺候客人,决以得罪不了人,我,您是知道的,店里头当伙计往里让客人,那是我的拿手,我跟韩二我们俩人,在店门首张罗买卖,往里面让客人,您看我们这些个人,还用您分神吗?”陶二爷闻听,刘三的这一片议论,不由得心中欢喜,带笑说道:“你们哥儿几个,这们一来到是我的帮手啦,难得老三你这份思想,想的这份周令,总算是你们几位屠户放刀,立地成佛。我还有一什事”,刘三说道:“什么事,你老人家自管说吧”,陶二爷接着向众人说道:“咱们大家不是就为吃饭吗,这个买卖咱们定开开市,既做买卖咱们可不准多赚钱,若要是打算多赚钱,那还不如做咱们绿林的买卖,只能赚钱够吃饭就得,咱们大家就图个聚会,赚个热闹就行啦”,刘三闻听说:“您老人家既是愿意,本月初九日,就是个好日子,你老人家就约请亲友,咱们就是那一天开市大吉”,陶二爷一听这个日子很好,可就是一样儿,得按着我出的那个主意,咱们不许多赚钱,够咱们吃的就得,虽然是咱们这个店里头没有好人,还得比别人常开店的和气,应酬上头总得屈己从人,准要是不尊我这个规矩,咱们当时就散,可别说我不顾面子”。众伙计们闻听,一齐答言说道:“你老只管万安,你老是光图个热闹不图赚钱,不赚钱的买卖好做,你老交给我们吧,你老只管放心”陶二爷这才与伙计们议定,打发人知会亲友们,预备酒席,赶到头天亮的时候,也是陶二爷素日维持下的,众亲友不差什么都来挂块红,陶二爷预备酒席,款待众家的亲友,十分热闹,直热闹了天。第二天正式开市,按着开店的规矩,一清早派伙计下道迎接客人入店,住店吃饭一概都不能要钱,小柜子多给,(小柜了就是伙计们的零钱哪)是开店的还有这个规矩,每一年终三十儿,大年初一也要这个规矩,是中国普通开店的都是一样,开张的第二天,可是接着规矩要钱。陶二爷自由开这座店,暗地里留神调查伙计们的行动,一看众伙计们,虽然都是江湖绿林道的底子,此次做买卖还是真都安分守己,没有一个意外的行动,陶荣陶少华,不由得暗中欢喜,买卖一做长了,所有的客人店里头天天住不下,买卖实在是兴旺,天天客人住不下往别的店里让,这是因为什么呢?一来是这店里头干净,伙计们应酬的又周到,铺垫都是新的,再说吃喝还是真贱,原先一斤馒头,比喻用秤秤六个,如今秤十个,分两就显着大的多啦,大碗儿面,平常卖半斤面,也就是多半碗,陶家店里头不然,陶家店半斤面,可以能够上了尖儿。因此是住店的都贪图小便宜,行在道路之上,住店的这个嘴告示最厉害,不怕遇见行路的客人,客人知会客人,你们要是住店哪,只要走的着望潭庄,你们可住陶家店,陶家店头样儿,吃什么什么便宜,再者伙计们伺候的格外周道,若要是去晚了,还是没地方住,这就是做买卖少贪利的好处。陶家店就皆因占这个行路的嘴告示的光,他这个买卖是以多为胜,还是真赚了钱啦。陶二爷又在后面收抬,三间厢房儿,终朝每日逍遥自在,到享了清福啦,虽然是享福啊,未免可就别生枝叶。

陶二爷一开店不要紧,对面清水潭的大寨王可就知道了,罗烈,罗焰光,命人持帖相请陶老英雄到山茶话,陶荣又不敢得罪,只得随帖前往,到里面一见大寨主,并没有别的事,皆因三他老寨主久慕陶老英雄的英名,欲约入伙让为第一把金交椅,陶老英雄回答的也好,“只因自己年迈,不能在绿林道做事,这才退归林下开座小店,以度晚年,若要能在绿林道上行走,我何必开店苦守呢,只皆固我在寨主治下所管,早就应当前来拜访,这也不是察主约我入伙,这是寨主怪罪于我,不用说约我入伙,只要寨主原谅我,多容我一步,我就感激不尽”。三位寨主再四的要求,陶荣执意不允,众位寨主也就无可如何,大寨主待遇陶荣甚厚,由山内水寨挑选了四只小船儿,送与陶荣,余外单有四个小旗子,只要是陶家店住的客人,要渡清水潭,把小旗子往船头上一插,走到那儿也没人敢劫,如若客人行在水面儿上被劫,清水潭的寨主,还管帮着找客人丢失的物件。这还不算,每逢陶老英雄,若要到了三节两寿,清水潭的寨主,必要打发人前来送礼拜寿,若要到了寨主的寿诞之期,陶荣也备薄礼一份,逢节拜节,逢寿拜寿,因此陶老英雄与清水潭的寨主来往,走的很亲近,陶老英雄的店内买卖,自然丰裕不必细说。就说伙计们虽然是绿林出身,帮着陶老英雄一做这个买卖,得其衣食饱暖,他们又都没有家眷,真可称起无忧无虑无挂念,也就不生别的是非,一个个都是本本分分的,倒都成为安善的良民,这们看起来同化二字,果然是不错,这就是挨金似金,挨玉似玉。

这一日闷棍手刘三,顶到天晚日色西斜,又是往店内让客人的时候啦,皆因看见西村口来了十数个人,俱都是行路的模样,身上穿的俱都是长大的衣服,他这才往里面让,其实他年幼的时候,见过陶润陶少仙,这些个年未见他,把老英雄忘啦,赶到临近了,他因为什么不往里让了呢?皆因他看着众人,手中提着长条包曩,目光炯炯,他以为是办案的啦,因此他让着让着,把头往里转,他可就不敢让啦,自己准知道自己店中没有好人,陶大爷看见他转身,陶大爷明知道这小子不打闷棍啦,在我们店内当了伙计啦。他一定是看着我们是办案的,所以才不敢让,他一定是这个思想。陶大爷故意的要吓唬吓唬他,遂说道:“伙计这是店吗?里头有闲房没有?我们打算要住在这里”,刘三一听这句,吓了一跳,心说是不是,办案来了不是,跟着说道:“客官爷们避屈吧,店里头都住满啦,没有闲着的房间啦”,陶大爷接着说道:“客房要是没有了,我们可以在厢房住一宵”,刘三遂即说道:“厢房已然住了六位啦,实在是没有地方啦,请客官爷们下站住去吧”,陶大爷闻听,心说:“这小子,真害了怕啦”,遂说道:“伙计,我跟你打听打听陶家店在那里?”刘三赶紧答言说道:“陶家店在这东边儿不远您哪”,其实陶大爷是明知故问,早看大门上的匾,写陶家店啦,陶大爷心中说道:“这小子真可恶”,遂又问道:“陶家店还是陶荣陶少华开的吗?”刘三不听则可,一听更害了怕啦,心说:“是不是,这几个办案的真要办我店东家,莫若我撒个谎吧”,赶紧说道:“你老人家要问姓陶的陶荣啊?”陶大爷说道:“不错,正是此人”。刘三急急的说道:“这位早死啦,死了有十几年啦”,陶润以先闻听,吃了一惊,以为二弟真故去啦,后又一听已死去十几年啦,心说:头几年我还与我二弟在一处,这小子有多们可恶啊,莫若到要戏耍戏耍他,跟着向众人说道:“咱们在官应役的,若要住店,不管有闲房没有闲房,若要没闲房,也得给咱腾”,侯二爷在旁边早看陶大爷是耍戏这小子,遂说道:“那是自然”,牛儿小子本来在后头就饿的真难受,跟着大声嚷道:“一个也走不了,咱们就住这里”,其实牛儿小子是饿的难受,说的足不让众人走,就住在这个店里好吃,牛儿小子这句话不要紧,刘三是更害了怕啦,心说:“是不是,我们这个店里个好人没有,今天非都办了去不可”,陶大爷一面说着,一面向店门这里走,刘三一看事情不好,转身打算往店里就跑,陶大爷身形够多快呀,往前一窜,一把抓住刘三的肩头,口中说道;“你认得我不认的”刘三这一下子,可吓坏啦,准知道若要办了去,钩起打闷棍的案件准是活不了,赶紧双膝跪倒,眼中流泪,口中说道:“老爷们饶命,我如今洗了手啦”,陶润闻听,心中暗笑说道:“饶着栽了官司,这小子不打调坎哪,洗了手就是不打闷棍啦”,陶润顺口说道;“你洗手不洗手我不管哪,我问问你还认识我不认识啦?”此时刘三这小子,早吓糊涂啦,不但是刘三害怕,这店里头掌灶的、喂马的,都吓的藏起来了,就有人跑到后面告诉东家办案的来啦,后面陶荣得着这个信,要是旁人早就由后面跳墙逃走啦,唯有陶荣少华,向伙计瞪目说道:“办案来啦,你们害什么怕,打官司我亲自到案,还能叫你们大众跟着随衙吗,不用害怕都有我哪”。陶二爷由后面厢房儿绕至在前面,举目观看,直打是真有办案的啦,细细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胞兄陶润陶步仙,揪着刘三问他认识不认识,再一看刘三实在是现世,跪在院内眼泪汪汪,磕头磕的把脑袋磕了一个大疙瘩,陶二爷看着他不由的好笑,赶紧答言说道:“刘三你怎么会不认得,这是我的兄长啊,你怎么见了面儿磕上头没完啦?”刘三闻听,看见东家来了,并不害怕,擦了擦眼泪,细一看陶润,这才想起来,遂用手指着陶润,站起身形说道:“咳,老爷子你可真会拿我开玩笑,差点没把我苦胆吓破了”,陶润带笑说道:“这不能怨我,谁让你说我二弟死了呢”,刚跟刘三说完了话,刘三自觉着无味。此时陶荣过来,面见兄长跪倒行礼,口中说道:“兄长在上,小弟大礼参拜,”陶润陶大爷伸手把他掺起来,说道:“二弟我给你引见这几个朋友”,说着话,遂转身用手一指侯二爷,口中说道:“这位就是山东东昌府,巢父林侯家庄二侠客侯杰字静山”,又用手一指陶荣,向二侠侯杰说道:“这是我的二弟陶荣,哥儿俩见见”,彼此相见已毕。陶大爷又要与牛儿小子引见,侯二爷把陶大爷给拦住啦,因为牛儿小子不会说人话,只为就是一表名姓,然后叫徒弟们过来见礼,徐源,邵甫,孔秀,张旺,司马良,夏九龄,王三虎儿,一齐向前与陶二爷行礼,陶二爷伸手相掺,然后才往上房屋中让,此时刘三精神也抖起来啦,遂即向前启廉笼,众人进了南上房,彼此掸尘,夥计打过脸水,大家净面,众人擦洗已毕,然后伙计们献茶,大家茶罢。陶荣向陶大爷说道:“兄长与众位英雄来到清水潭,莫非有什么事吗?”陶润用手一指侯二爷,向陶荣说道:“二弟,你要问我们二位与朋友办事到此,还是非得用兄弟你办不可”,陶荣说道:“有什么事,哥哥您只管说”,陶大爷面吃着茶,一面就把童林童海川出世以来,所道所遇,又把国家失去翡翠鸳鸯镯,童林带罪捕盗,又把杭州两次立擂之事,细细说了一遍,并说:“新近王三虎探听清水潭,窝藏盗宝的二寇,依着童林要请群雄,前去清水潭捕盗,倒是我一时多口,我恐怕二寇不在清水潭,反倒得罪江湖绿林的朋友,我又怕打草惊蛇,皆因我知道兄弟你与清水潭几位寨主有交情,我这才出了这们个主意,请二侠客随同我来在贤弟你的店内,你若能够进清水潭,探听明白二寇是否在与不在,我们大家,再想别的主意,你要能办你就点头应允,如若不能办你可也别为难”。陶荣闻听,赶紧点头说道:“兄长你们老爷儿几个,来的正是时候,要是平常的日子,我还是不进山,只因明天乃是大寨主罗烈罗焰光,寿诞之期,年中我必有一份薄礼,我亲自上寿,你老人家这不是带着徒弟们不步吗,你老人家派两个精明强干的,随着我进山,这是为什么呢?就为的是明天寨主款待于我,在聚议大厅之内,我是决不能出离大厅,可以叫跟着我的人在下面打听,大概二寇在山与不在山,没有个打听不出来的,明天请二侠在店中等候,我们是清晨前往,若要到天交正午,我们也就回来啦,明天若要到正个不回来,一定是里面寨主款留,如若是掌灯以后不归,那可没有别的,也许是人家看出我们的破绽,你们老爷儿几个在外面,与我们爷三个做个接应。还有一件事,可不知道那二位能随我前往?定好了明天好起身”,这句话尚未说完,就听旁边有人答盲说道,“我二人愿随同老人家前往”。陶二爷回头观看,却是司马良、夏九龄,陶二爷问道:“既是你们弟兄愿意前去,在杭州立擂之时,你们哥儿俩登过擂台没有?”夏九龄答言说道:“我上过擂台,我师兄并未登过擂台”,陶荣闻听,口中说道:“哎呀,既是少侠客,你既登擂,名姓必然是人人知晓啊,可有一件,你可别过意,你得把名姓暂时改一改,这本是逢场作戏,就是一时,少侠客你能改吗?”夏九龄闻听,说道;“这有什么,但不知改作什么名字?”陶荣笑嘻嘻的说道:“你就把当中这个九字去了,你就叫夏龄,也就不用改啦,可是你们二位还要避屈,寨主要问,你们二位就作为我新收的徒弟,你们二位可别怪我”,夏九龄说道:“这有什么,明天咱们就是这们办,我们弟兄二人看您的眼色行事”,陶二爷道:“好好”,陶荣刚要与兄长谈话,不料想牛儿小子在旁边气的肚子都鼓啦,皆因是在路上他就饿的难受,好容易盼着到店里头好吃饭,牛儿小子在屋中坐着净看着他们说话,老不提吃饭二字,牛儿小子真急啦,猛然怪叫一声,叫道:“侯秃子你们净顾说话,诚心饿着牛儿小子,那可不成,”陶大爷闻听,冲着二使侯杰说道:“咱们只顾说话,牛儿小子早就饿啦,我到把这个事给忘了”,回头对兄弟陶荣说道:“你这店里有什么吃的,我们大家全没吃饭呢,赶紧给我们预备”,陶荣接着说道:“兄长您何不早言语,既然是那们着我让他们预备”,遂告诉刘三让他们外面预备酒饭,刘三闻听,转身出去。工刻不见甚大,带进四五个伙计来,调摆桌椅,放好了杯箸,陶二爷让二侠客上坐,彼此按次序落坐,摆了两桌,伙计们忙乱跟着添酒上菜,西边儿这一桌陶氏兄弟陪着侯二爷不过谈话,慢慢的饮酒,唯有东边儿这一桌,牛儿小子坐在当中,左边张旺司马良,右边孔秀夏九龄,挨着次序坐着,斟上酒大家慢慢的喝,唯有一上肉菜啦,牛儿小子立刻把眼珠子瞪圆啦,伸手他就把这碟儿菜,端在自己的面前,口中还不住,叨叨念念,说道;“是有肉的菜都是我的,谁要一动我的菜,我就跟谁拼命”,张旺气的在旁边念佛,孔秀生着气向于恒说道:“牛儿小子,是上来的菜都有肉,都是你的,我们大家吃什么呢?”牛儿小子瞪着双睛,指着桌子上说道:“你大家要吃呀,这淋清酱醋咸菜蒜瓣都是你们的”,孔秀气的说道:“唔呀,牛儿小子你这混账东西,不给我们大家菜吃,都是你的啦,那们着我们就不用吃”,他们这里捣乱不要紧,上面那张桌儿上陶荣陶少华,早就听明白啦,回头告诉伙计;“多给于恒他们那边上肉菜”,刘三答应,来到这边桌儿,又用言语解劝,这才把这顿饭吃了,牛儿小子吃完了饭也不漱口,就在东面炕头上一倒,还是倒下就着,不大的工夫呼声震耳,鼻声如雷。陶大爷看众人也是一路的劳乏,这才与侯二爷相商:“让他们早些安歇,预备明日好办事,”侯二爷自可点头,叫伙计伺侯。此时陶润陶少仙,与兄弟多年未见,跟随陶荣陶少华,哥儿俩够奔后面厢房儿里而安歇,为的是弟兄们好谈谈心,弟兄二人告辞回归厢房儿去了,二侠客叫伙计换一盏蜡烛,也就够奔西里间安歇睡觉,一夜晚景无事。次日天光将亮,侯二爷就起来啦,在屋中痰嗽,其实外面的伙计,早就把店门开开啦,不差什么住店的客人,早就出离店房登程上路。伙计一听侯二爷,在屋中一痰嗽,就知道起来啦,伙计把门开开由外面打过洗脸水,此时小弟兄们已然睡醒啦,跟着大家梳洗已毕,伙计把荼泡进来,大家吃茶谈话,就在这们个工夫,听外面有人说话,外面说道:“二侠客起来了吗?”侯二爷闻听,站起身形,就见由外面陶氏兄弟,一同走进尾中,二侠客一看,只见陶二爷今天换了一身新衣服,身上穿着来色绸子长衫,里面白绵绸裤褂儿,白色袜云鞋,脸上看红脸膛,白发如银,雪霜白的掩口的髯须,到是精神百倍。二侠客抱拳让坐,伙计跟着将茶献过来,陶二爷叫道:“刘三,外面的礼物预备齐了没有?”刘三赶紧向前回禀说道:“东家要问船已备妥,东西已然备齐”,陶二爷向刘三说道;“你把礼单拿上来与我观看”,刘三闻听,转身形出去,工夫不大,就见帘儿一起,刘三由外面进来,手中托着礼单,后面带着四个伙计,每人手中托着一个果盒,刘三顺手把礼单呈与陶二爷,陶荣接过礼单打开观看,上面写的是四色水礼,头一样儿写的是寿桃一盘,第二件是寿面一端,第三是寿肉一方,第四样儿寿烛一对。陶二爷吩咐把寿礼打开我观看,四个伙计赶紧把盒盖儿打开,双手捧着叫陶二爷过目,二侠客侯杰在旁边一看,不由的暗笑,这个寿桃比核桃大不多少,五个一盘儿,这,寿面也有半斤切面,还挽了一个桃儿,上面还插着一个寿星老儿,这个寿烛更难看啦,原来是一对素蜡,上面还写着一个会寿字,这个寿肉真是一点儿肥肉也没有,约有半斤羊肉,切成一个四方块儿,放在一个碟子内,侯杰不由的说道:“陶二哥这个礼物,据小弟看太轻一点,”陶少华微然含笑说道;“二侠客你老有所不知,每逢要到了我的寿辰,山里面送来的俱是彩缎金银,您说到了人家的寿辰,我也应当如此,无奈我开店的事业,本小利薄,这点儿礼物,就是遮一遮羞脸儿,常言有一句话,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情重,瓜子不饱是我的人心”,将话说完,不由的大笑。二侠客说道:“什么事总算你老人家想的开,既然如是我叫司马良夏九龄二人,相随老人家就此前往”。回头叫道:“司马良夏九龄,你二人穿戴好了,伺侯着陶老英雄”,陶荣说道:“此时天已不早,我们爷儿三个,还足这就起身”。此时司马良、夏九龄,早就暗暗的带好了自己的兵刃,这小哥儿俩俱是蓝绸子大褂儿,白绸子裤褂儿,白袜青缎子皂鞋,又兼着生长的俊美,透出一番的精神。陶荣陶少华,又与司马良、夏九龄相商,进山叫他们暗中小心留神,这小哥儿俩点头应允,这爷儿三个才与群雄告辞,南打店中起身,出离店房够奔北村口。来到北村口不远,就是江沿儿,司马良一看,就在江沿上有一个镇潭的石牛,雕刻的玲珑,就见潭沿上放着一个小船,两个使船的站在船下伺候,刘三向前指点,遂说道:“老庄主船还未走哪,在此等候,请老人家上船进山”,陶荣闻听,遂向二小说道:“你二人随我进山”,说着话顺着跳板上船,司马良、夏九龄,看见老英雄上船,面向船头坐在船板之上,这哥儿俩也就随着上船,站在老英雄身背后又手侍立,跟来的四个送礼的伙计,也就上船往两旁边一站,老英雄吩咐开船,掌船的跟着撤跳,解绳启锚锁,将锚挂在船头,跟着伙计用挽子点船,船只掉头,前面伙计将篙放在船帮之卜,伸手用棹棹船后面掌船,小船儿荡荡悠悠一直够奔正北。也搭着清晨的时候,大江之中被日光照得大亮,江水东流不亚如万道银蛇上下翻滚,往水中观看,碧澄澄的清波,混河的水到此澄清,故名叫清水潭。老英雄无心观看清水潭江景,就见前面一片芦苇,被风一刮芦苇乱晃,当中一道水港子,小船穿着芦苇的水港子过去,白亮亮一片是水,远远的望见竹城水寨,穿着往前行走,离着竹城相近。司马良、夏九龄举目观看,这座竹城与别的竹城不同啊,由前面看一片青,就仿佛墙似的,并无有枝叶,这个枝叶全都拿镰刀打了去啦,上面的竹子尖儿,满都拿锯锯成城墙的垛口一样,竹城根儿底下的乱竹子,满都压在水内,离着水皮儿三尺多,用锯斜着一锯,竹阡子俱都冲外,约有三丈多宽,满都是乱竹签子,若要攻打这座竹城,在船上看不见水内的竹签儿,一个不留神船要撞上,就得撞沉。正当中一座竹城,城楼子全拿竹子做出来的,在城楼子上,一边儿有刀把大辘轳,上面都是鸭卵粗细的大绳,吊着这扇竹门,这个竹门可不是两扇,是一扇闸板,也是竹子做成的,若要是两扇,水要是一发,门可就开不开啦,这个不要紧,水要是一长,接着搅闸板似的,用辘轳往上一搅,随便开放。竹城门的底下,还有水内的埋伏,二十四把纹轮刀,日夜不停来回乱转,又名叫水磨,系在江底下,不用说,人进这个竹城,就是鱼撞在绞轮刀上,也得杀为两段,城墙的上面满都用锯锯平,上面铺上木板,可以能够走三排大车那么宽,这座山四面是竹子的城墙,当中是一座山,四面有水围着这座山,这个水是由那里来的呢?就是由西北混河的水,水到了西北竹城下有一个竹闸,这个由打竹闸进来,围着山转一个湾儿,东南有一个水闸,顺着东南出去,就是混河的水到此澄清,就到如今也是如此。今日乃因寨主寿涎期,司马良看竹城上张灯结彩,上面竹城上,还有一面大旗,白地大红沿儿,红蜈蚣走穗,在白旗子地儿上写着清水潭三个大字,就见竹城的城墙上喽罗兵,来回的乱走,陶二爷这只船离着竹城相近,可就不敢向前走啦。其实竹城上面了望的喽罗兵也就看见啦,喽罗兵早就看见由正南来了一条小船,上面是望潭庄陶家店的陶二爷,大家都认识,上面喽罗兵站在上头,明知故问,高声喊叫,说道:“前面来的是那里的船,赶紧答言,不然,我们可就要放箭啦”,陶二爷闻听,抱拳答言说道:“上面弟兄们听真,在下姓陶名荣字少华,在望潭庄开店,今日特此前来与寨主上寿,望弟兄们与我通禀一声”,上面喽罗兵闻听,答言说道:“就请老英雄在此稍候,我等与老英雄通禀去去就来”,陶荣抱拳说道:“弟兄们受累吧”。此时喽罗兵顺着竹城的马道下城,下面有一小船儿,乘坐小船儿够奔里面大寨,来到山下船坞下船,进三道寨门,来到聚议大厅,单膝跪地,口中向上回禀说道:“启禀寨主得知,外面有陶老英雄前来上寿”,此时三位寨主正陪着乔玄龄,韩宝吴智广,在大厅谈话,就听喽罗兵报道,陶老英雄上寿,大寨主站起身形,向乔玄龄说道:“此乃我之至友,今日前来上寿,待我弟兄摆队相迎”。乔玄龄等见大寨主罗烈罗焰光,带同二寨主杜豹,三寨主彭冲,吩咐喽罗兵备船摆队相迎,只有少寨主罗威。在大厅之内奉陪。

单表寨主带领喽罗兵来到船坞,此时虎头大船备齐,还有二十只麻洋小船儿,寨主弃岸登舟,传牌下去开竹城,喽罗兵鸣锣,此时大船解缆撤跳启锚锁,船只开行,够奔竹城而来。此时竹城开放,船只往外撞,对面陶老英雄,在小船儿之上,早就看见竹城开放,里面锣声震耳,当郎郎的声音,就见当中撞出一只虎头大船,船舱的四周围悬灯结彩,四周扎着像采莲的样式,在两旁边十只麻洋船,船上俱是喽罗兵,身上面大都各擎兵刃,在虎头大船船头上,列摆的俱都是喽罗兵。头目约在五十余名,俱都是蓝手巾包头,全是身蓝布裤褂儿,钞包系腰,脚下洒鞋白袜,怀中抱着鬼头刀,在船头一边两个又手站立,陶荣陶少华一看,认得是水中的四小寨,江蛇当曹成,横江蟹曹宝,金枪虾蟆叶得方,银枪虾蟆叶得成。再往中观看,船舱的前头设摆三把金交椅,下首坐着一位寨主,站起来大身材,身穿青绸子大褂儿,腰中系着一根绒绳,脚下洒鞋白袜,往脸上看,生得面目凶恶,面似生蟹盖,就是青中透暗,暗中透黑,这们一个脸儿,两道粗眉直插入发,金燎似的两只眼睛,双颧高耸,大鼻子头儿,火盆口獠牙颠倒生于唇外,黄发莲蓬,剪子股儿的小辫,颏下黄发扎烈腮边,胸宽背厚,这位非是别人,正是分水忽律彭冲。上首坐着一人,腰圆背厚,身体不高,有点儿溜肩膀长脖项,身穿蓝绸子大褂儿,足下白袜洒鞋,脸上长的难看,夹板子脸膛,大贲搂头,后脑海有一个大肉瘤子,面部发青,两道细眉似有如无,深眼窝子,小圆眼睛,黄眼珠儿,小鹰鼻子,薄片小嘴,微有发须,两个小元宝耳朵,发辫不大,陶二爷认识此人,正是二寨主双头蚆蝎杜豹。正当中正是大寨主罗烈罗焰光紫面龙君,就属他长的威风,站起身来,胸圆背厚,身穿来色绸子长衫,内衬白绵绸裤褂儿,白袜青缎云鞋,往脸面上观看,紫红的脸膛儿,两道残眉,一双圆睛,准头丰满,阙口板牙,大耳朝后,花白剪子股儿的小辫儿,连鬓落腮的花白须飘洒胸前,手拿折扇。陶老英雄正然观看,自己的这只小船儿被大船压水,拥的来回的乱摆,其实虎头大船的寨主,早就看见啦,人寨主即忙吩咐水手,我船慢行,船只一慢,陶老英雄这只船可就稳住啦,大寨主率领众人临于船头,抱拳带笑,口中说道:“哎呦,我打谅是何人,原来是老哥哥到此,每年到了小弟的贱辰,必要劳动老英雄一趟,我本当到店内与兄长行礼叩头,今反倒叫老哥哥来到敝寨,此处也不是讲话之所,请兄长过舟进山说话。”陶荣带笑抱拳说道:“陶荣又在寨主治下所管,屡次蒙寨主照看,今到寨主寿辰的喜期,陶荣焉敢不到”,一面说着话,一面看大船相近,离着小船约在一丈多远,老英雄脚下碾劲,垫步拧腰嗖的一声,跳在大船的船头,司马良、夏九龄,也跟着窜过来啦,三位寨主一齐向前与陶老英雄行礼,陶二爷伸手相挽。大寨主行礼已毕,看见陶二爷身背后边站立的两个伶俐的童子,遂用手点指问道:“兄长,此二位少公子何人,因何带至敝寨”?陶二爷扭项回头一看,用手一指司马良、夏九龄说道:“三位寨主若问,只皆因劣兄弃却绿林,不做江湖道的买卖啦,新近又有朋友,与我介绍徒弟,我是至意的不收,朋友勒令在我身上栽培,我也是万般无奈,又收了这们两个小徒弟,一个叫马良,一个叫夏龄,说着话用手指着三位寨主,你们两个孩子,还不过去相见寨主等待何时。”司马良、夏九龄,万般无奈,只得抢步向前,口中说道:“二位寨主在上,小孩参见三位寨主”,大寨主罗烈抢步向前,伸手挽起,一手拉着两个孩儿,上下细看,也搭着二位小英雄长的好看,他是越看越爱。罗烈看着两个孩儿,扭项对陶荣说道:“老人家您多大的造化,老了老了,您又收这们两位得意的门人,若要跟随你老人家,习学窃取的工夫,真有点儿可惜,日后若要习学武术,我情愿倾囊相蹭”,陶二爷闻听,含笑说道“我也不愿意教给他们黑道儿的买卖,贤弟若肯替我受累,我是感激不尽”,回来又向司马良、夏九龄说道:“你们两个人造化不小,还不过去谢谢,日后好传授你们武术”。司马良、夏九龄,只得过去行礼,大寨主伸手相挽,回头向陶荣说道:“舟船之上不是你我弟兄讲话之处所,请兄长进山谈话”,陶荣向罗烈说道:“此来专为与寨主拜寿,礼当相随”。说话间彼此让坐,三位寨主让陶荣当中落坐,弟兄三人左右相陪,二位小英雄站立在陶老英雄身背后。大寨主罗烈山令下命将舟掉头,陶老英雄所乘的小船随在大船尾后,众喽罗听大寨主令下,将船只拨转船头,左右鸣锣大船在前,众麻洋小船在后,一同够奔竹城而来。一直进了竹城,后面管竹城的喽罗,将竹闸放下,陶老英雄用目观看,竹城之内,左右借着竹子在水内,一边修盖二十五问木板房,在木板房之前,一边五十名喽罗兵,各擎双手刀站立两旁,一个个雄纠纠气昂昂,精神百倍,船只由木板房里穿过去,前面白亮亮一片是水,远远望见北面的山坡,山坡之下修盖出来二十五间船坞,在山顶上明显出一座大寨的寨门。赶到船只来在船坞,舟船靠岸,喽罗兵跳下去系绕绳锁搭跳板,下锚已毕,喽罗兵头目来至寨主面前,单膝跪地,口称:“启禀寨主,跳板搭齐请寨主弃舟登岸”,众位寨主闻听,一齐站起身形,伸手拉着陶老英雄的手,口中说道:“请兄长进山一叙”,陶老英雄,只得与寨主挽手一同下船,由船坞穿过去,够奔大寨的寨门。就见寨门之前悬灯结彩,在两旁一边二十五名喽罗兵,一个个垂手侍立,由头道寨门进来,进了二道寨门也是有喽罗兵把守,来到三道寨门,可就看见聚议分赃厅,在大厅房间之下,高挂彩绸,悬着宫灯,喽罗兵站立两旁,东西配房以前摆列着戳灯,还有一边儿四对气死风灯,这都是预备夜晚点的。大厅之内迎着面一张八仙桌儿,上面摆定五供蜡阡儿,寿烛辉煌,正当中香炉上面点着长寿香,香烛上面还插着一个纸糊的寿星老儿,在香炉的后面,摆着五碟鲜果子的供,后面八扇屏,上面挂着一轴大寨主的形乐喜容,左右两旁边,一边儿放着四张八仙桌儿,俱都有桌围子,唯有当中供棹上的棹围子,是南绣平金,两旁的八仙儿,上面铺着红毡子,上面设撄着各样的寿礼。在台阶上站立着三个人,乃是二俗一道,上垂首站着这个俗家,身量不高五短的身材,身穿青绸子大褂儿,足下白袜洒鞋,往脸上观看,长得顶平项圆,黑脸面剪子股儿的发辫,生就的浓眉圆眼,鼻直口阔,大耳有轮。下首站着这一个,中等身材,细腰扎背,身穿宝蓝色绸子大褂儿,白袜青缎子皂鞋,往脸上观看,刀条的脸儿,自中透青,剪子股儿小辫,两道细眉,三角眼,尖鼻子,薄片子嘴。两个人俱都是二十多岁,唯有当中站着的老道,长得相貌甚凶,身量高大,肩宽背厚,身穿古铜色的道袍,外罩棋子布的背心,白布的高桶袜子,厚底子黄缎子云鞋,往脸上观看,青中透黑的一个脸面,两道粗眉,一双怪目,秤它鼻子火盆口,吡着两个撩牙,颈下连鬓落腮的一部黄髯扎烈在腮边,黄蓬蓬的头发,挽了一个髻儿,上面叩定桦木道冠儿,金簪剧顶,两耳如轮,手拿着一个树樱的拂尘。陶二爷看罢,心中暗想:“莫非这个老道,就是飞龙观的乔玄龄,若要是此妖道,旁边遗两个人,一定是盗宝的二寇,韩宝、吴智广”。书中代言,只皆因乔玄龄,由飞龙观逃走,绕走三岔河,巧遇韩宝、吴智广,只因韩宝他二人,无有凄身的所在,乔玄龄才把他们引至在清水潭,只因乔玄龄与少寨主,玉面小神龙罗威罗声远八拜之交,方才把他们留歪在寨内,此时正赶上寨主寿诞之期,同在大厅之内谈活,皆因有拜寿的来啦,寨主前去迎接,他们三人同步寨主,在阶前伺候,陶荣陶少华一看,见他们三个人与步寨主站在一处,心中早就猜出七八分啦。陶二爷正然观看,就听大寨主说道:“兄长请到大厅之内,少坐待茶”,陶二爷只得抱拳说道:“请”,这才一同众位寨主上了大厅,大寨主将要让坐,寨主一回头看见自己的孩儿罗威陪乔玄龄,他们站在那里伺候,复又向陶荣说道:“老哥哥我与你老人家介绍几个朋友,回头坐在一处好谈话”,陶二爷说道:“很好,我是多一位朋友,多一条膀臂,但不知是那位英雄?”大寨主罗烈冲着乔玄龄点手说道:“乔道爷,我给你们三位引见个朋友,也是咱们绿林合字”,乔玄龄未及答言,就见韩宝在旁边冲着寨主摆手说道:“不用相见,俱都是自己人”,韩宝这个心里头,不愿意道白自己的名姓,皆因案情太重,就是逃在清水潭,无非是逃灾避祸,自己不愿意露出自己名姓,因而才说出这句话来。大寨主闻听,心中有些个不悦,已然说出与两造介绍,怎么能不引见呢,遂向韩宝复又说道:“韩寨主,这位老英雄与我莫逆之交,情同手足,引见也无妨碍。”韩宝等三人闻听,无奈只得过来,大寨主指着韩宝吴智广,向陶荣说道:“这二位别看年幼,也是成了名的英雄,提起来您也知晓,云南府首系昆明县八卦山,九宫连环堡二位少庄主,这位姓吴双名智广,外号人称闹海金鳌,这位姓韩单字名宝,江湖人称小粉蝶”,又看着陶老英雄向韩宝说道:“这是我一位兄长,姓陶名荣字少华,江湖人称狸猫草上飞”。韩宝闻听,往后倒退了半步,不由的一怔,这是为什么呢,皆因老英雄这个外号儿,与自己的外号儿,有点儿反对,狸猫草上飞,就是爱捕蝴蝶。陶荣赶紧抱拳,口中说道:“原来是吴智广吴贤弟,韩宝韩贤弟,我久仰久仰的了不得”,韩宝接着抱拳说道;“久闻老英雄的大名,今得见尊颤,真是我等之大幸也”,陶老英雄接着说道:“那里话来,太客气啦”,寨主见他们说话很亲热,这才与乔玄龄与老英雄相见已毕,回头这才叫少寨主罗威,叫道:“你还不过去与你那伯父行礼,等待何时”,罗威向前参见伯父,陶荣伸手相挽,回头又叫二位小英雄,与众位相见已毕,然后就坐。陶荣在上首落坐,寨主等大家相陪,喽罗献茶,陶荣复又站起身形,向大寨主说道:“今日乃寨主的寿诞,陶荣特来上寿,请寨主落坐,我等与寨主拜寿”,大寨主站起身形,含笑说道:“老哥哥那里话来,今日小弟的贱辰,我应当与兄长行礼,你老人家怎么反倒竟给我拜寿,真是令人不解”,说着话鼓掌大笑,笑罢说道:“莫若咱们哥儿俩,把俗礼满免,我还有这当子事与你老商议”,陶荣闻听,遂说道:“寨主有何话当面请讲,劣兄愿闻”。大寨主罗烈接着说道:“平素之日,请老人家过山谈话,你老人家总以店内事忙为词,今日既是小弟的贱辰,今天兄长至此,咱们吃茶也是说话,饮酒也是谈心,不如你我大家摆上酒席,借酒谈心,小弟不知兄长以为如何?”陶荣闻听含笑答言,“寨主的寿酒我一定是得喝的,寿面一定是得吃的”。寨主将要接谈,就见喽罗头目来至大厅,手中捧着一个礼单,单膝跪地,口中说道:“启禀寨主得知,今有陶老英雄的礼单在此,请寨丰过目,大寨主接过礼单一看,上面写着寿礼四色,头一件写的是寿桃一盘,寿面一端,寿烛一对,寿肉一方,下款写的是陶荣顿首拜。大寨主看罢礼单,遂吩咐左右将寿礼搭上厅来,一声令下,由下面喽罗各人手中捧着一个果盒儿,来到寨主的面前,说道:“请寨主过目”,众人在两旁边一看,这一份寿礼,不由的暗笑,皆因这份礼太薄啦,共总不值吊半零二个钱。大寨主倒毫不介意,遂向陶荣说道:“兄长,小弟每年受礼,显着可有点儿不对”,陶荣带笑说道:“劣兄在贤弟治下所管,应当预备一份厚礼才是,奈因我店中买卖不佳,这无非瓜子不饱是我这们个心意,望寨主笑纳”,寨主闻听老英雄之言,遂说道:“老哥哥你老人家既然人到,就是看得起小弟,何必你老人家费心花钱,我若却之不恭领之有愧,莫如这们着小弟愧领就是了,我谢谢你老人家”,陶荣赶紧抱拳说道:“这一点儿小意思,我无非遮一遮羞脸儿”,大寨主说道;“那里话来”,遂向喽罗兵说道:“将陶老英雄的礼物摆在当中,赏押礼人纹银五十两”,夏九龄在陶二爷身背后站立,看着寨主赏押礼人,纹银五十两,心中说:“陶二爷这四样礼,真卖得好价儿”。夏九龄正然思想,就听向喽罗兵头目说道:“尔等们预备设摆酒筵”,就见喽罗兵一声答应,转身下去,工夫不大,带上五个喽罗兵,就在寿堂当中调摆棹椅,上面盖好了圆棹面儿,铺好了饭单,安放杯箸,正当中摆二十四个压棹碟儿,跟着摆干鲜的果品,正当中三仙的冰碗,将绍兴烫热,然后请寨主安坐。大寨主站起身形,向众位英雄说道:“今日乃本寨的贱辰,多蒙众位英雄大驾光临,真是敝寨光辉,在下无可为敬,只有薄酒粗糙的果品,请众位安坐,大家畅饮开怀以尽今日之欢”,众人站起身形,一齐说道:“寨主这一份美意,我等均愿陪饮”,寨主这才往前让坐,将陶老英雄让至在首坐,挨着就是韩宝,吴智广,乔玄龄,大寨主罗烈罗焰光,二寨主杜豹杜登山,三寨主彭冲彭伯颜,在下首敬陪末坐。大寨主伸手将酒壶提起来,先给陶老英雄斟酒,口中说道:“你老人家喝小弟一个满福满寿的酒,”陶二爷赶紧双手捧杯,赶紧说道:“今天我正要喝寨主的寿酒绵长”,寨主斟完,挨着往下斟一轮儿酒,伸手将自己酒杯擎起来,冲众人高高的举起,向众人说道:“请饮”,众人也就把酒杯全然举起,也道一个请字,大寨主左手撕须右手擎杯,杯一沾唇一仰脖儿一饮而尽,随着一亮杯底,右臂向前一伸说道:“干”,众人也随着一饮而尽,一现杯底道了一个“干”字,随着复又斟酒,大家畅饮开怀。工夫不大,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陶二爷心中辗转思想,心中想道:今年上寿与往年不同,今年我是明着上寿,暗中为的是探听清水潭,盗宝的二寇是否在此,若要二寇未在清水潭,那就没有别的可说的啦,不料想二贼果然在此,今日我要回至望潭庄陶家店面见侯杰,将此事说明,侯静山必当回归杭州前去报信,童林童海川约请众位侠客,前来攻打清水潭。寨主虽然勇猛,也难敌众位侠客英雄,必当山破势败,再者大寨主又有内眷,古人有云,破巢之下岂有完卵,大寨主自此家败人亡,大寨主罗烈与我朋友交的是朋友,可没交冤家,交我这们一个朋友,真要落得家败人亡,就是年迈人也居心不忍。再者说大寨主待遇我情同手足,我真要这么办,也叫江湖的朋友物议于我。自己吃着酒,心中着急,猛然间想起一个主意,莫若我与他们在酒席筵前,话里引话,话里套话,话里钩话,我若能够与他们两造和平解决,乃为上策,若实不为,那也就无法,自己拿定了主意,打算先要作出诮谤之词,暗中激怒韩宝就此入手。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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