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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白玉如学得绝技 把式场演枪惹来官司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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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表的是贝勒爷与童林,由打二老庄起身,头天走的天就晚啦,走了不过二三十里路,只得找店住宿,次日清晨,由店中出发,起身的又早一点,自己觉着混身困倦,大概有些个受了点感冒,童林可就不敢教贝勒爷往前赶路啦,只得找店,教贝勒爷暂且休息。那里就这么巧,就赶上大镇店,赶到了村庄,无非就是小店,到了店里头,与大店又不同啦,要用什么都没有什么,可有一样,便宜,无非是两吊打尖,四吊钱起火,店内都是对面的大炕,所有住的客人,无非是作苦工的,跑腿的,行路做小贩的,稍微讲究一点的,也不住这个小店。一到晚间,天气又热,除脚丫子的泥味,就是汗气昧,实在是难闻,此处又没有大店,童林此时也没什么法,谁让贝勒爷病着呢,只得同着贝勒爷就作暂时休息,好在店里的伙计还算不错,给他们爷儿俩找了一个炕头,童林又叫伙计给赁了三床棉被,童林把棉被铺在炕上一床,让贝勒爷上炕躺上,把包袱枕到头顶上,把两床棉被都与贝勒爷盖好。童林知道贝勒爷受点风寒,打算跟店家商量,请位医家与贝勒爷看看,一问店里的伙计,原来此处离着大镇店太远,当地没有医士。童林无法,只得想了一个主意,打算要与贝勒爷发发汗,叫店里伙计找来一大块鲜姜,买上四文钱的红糖,叫伙计预备一个大碗,童林找了一个赶面棍,把姜放在碗内,用赶面棍将姜捣碎,用自已的白布毛巾将姜汁子拧出来,单另拧到一个碗内,然后把糖放在里面,用锅烧开了开水,把红糖与姜汁子倾到碗内,用开水一沏,沏了一大碗,端至在贝勒爷的面前。向贝勒爷说道:“您老人家受点感冒风寒,我打算与您发发汗,您把这一碗糖水喝下去”。贝勒爷在京师之内,养尊处优已久,真称得起堂上一呼,阶下百诺,他老人家稍微有一点不自在,立时就把太医请来,随时诊治,那里喝过这么一大碗姜水呢?你说不喝这碗姜水吧,又怕亏负童林这般好意,自己无奈,只得将糖水碗用手扶着,放在自已唇边,一连的喝了几口,实在是难咽,又辣又酣,童林还让贝勒爷喝,贝勒爷又喝了几口,实在是喝不下去啦,剩了多半碗,童林有心把他泼了,怪可惜的,自己只得端在口边,一气喝下去了,然后把棉被与贝勒爷四周盖严,只露着一个脸,童林坐在炕边,看着贝勒爷发汗。等到吃饭的时候,童林草草的吃了晚饭,仍然看着贝勒爷,就见贝勒爷汗可是出透啦,险些把贝勒爷教汗给脱了。童林一看,贝勒爷出的汗实在是不少啦,这才把贝勒爷身上盖的绵被,给揭下一床来,贝勒爷这才喘过气来,童林就坐在炕沿上,直看守一夜,顶到天亮,贝勒爷皆因是发了点汗,身上觉着病体渐轻。童林叫伙计打来一盆洗脸水,贝勒爷擦了擦脸,遂向贝勒爷问道:“今天贝勒爷您的病体如何”?贝勒爷看着童林,自己的病体虽然未好,又怕童林从中为难,只得说道:“我这个病体原来就不要紧,病体已然是好啦”,童林闻听,这才放心。爷儿俩个商议,童林打算教贝勒爷再体息一天再走,贝勒爷向童林说道:“我这个病原不要紧,顺着路上走一走倒好”。童林听贝勒爷之言,这才把店饭账算清。童林手中提着小包裹,包裹里面就是一对鸳鸯钺,银两早就带在腰内,爷儿俩个由打店中起身,依着童林要搀扶着贝勒爷,贝勒爷是连连摆手说道:“那倒不必,咱们就这么走着,倒显着轻松方便,我身上倒是好受,惟有腿底下稍微发软,这是我昨天出汗出多之故,不要紧,咱们走吧”。童林只得点头,爷儿俩个一面走着一面说话。就见满天风云,越续越厚,工夫不见大,这阴云遮满了天上,似墨染的样儿,欲要下雨,贝勒爷与童林行至在大道上,一看天这一阴,大道上缺少灰尘,路旁的禾稼,被东南风吹得随风乱舞,似有欢迎甘霖的模样。道路上行路的君子,一个个脚步跄忙,恐怕是沿途着雨,贝勒爷又兼着病体将痊,被东南风吹得遍体生凉、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遂向童林说道:“海川,你来看,天气要不好哇,看这个天气,今天这个雨是非下不可,咱们紧走两步吧”!童林向贝勒爷说道:“您说的果然是。我看着也像要下雨的样子”。爷儿俩说着话,向前紧走,童林走着看着,猛然止步,向北边道旁一指说道:“爷您看,这个地方,咱们倒可以休息休息,果然要是不下雨,咱门再走不迟”,贝勒爷听童林之言,举目往道北一看。就在道旁有一座小庙,穿堂的山门,迎面供着欢天喜地弥勒佛,就见这弥勒佛两旁边的这两间屋子用木板隔断出来。对面的门口上挂着斑竹帘,由庙外看两旁隔断出的屋子,俱都是上支下摘的窗户,糊着白纸,纸上还擦着桐油,庙内并没有东西配殿,两旁鹰不落的群墙,看着里面还有一层殿,又见在庙门的门前台阶石上,站着两二三个人,都很雄壮,在庙门上插着一个小旗子,红地白边,上面白光写着黑字,写的是“义勇团练”,还有个白飘带。贝勒爷一看,向童林说道:“此处乃是团练勇住的所在,咱们在这儿住,不大方便,不如咱们到前面找个店,歇宿倒好”。童林闻听,又不敢向贝勒爷违抗,只得点头应允,爷儿俩说着话,就越过这个小庙,将走了不远,冒然问一阵加风带雨,就下起来了,雨虽然不大,可是淋到身上很凉。童林与贝勒爷说道:“您看着怎么样,我说要挨淋不是。”贝勒爷摇着头说道:“不要紧,好在雨不甚大,咱们向前再赶两步再说。”童林只得相随,又走了约有半里之遥,雨可是住啦,贝勒爷累的也就够了劲啦,喘吁吁的向童林说道:“方才我倒不觉着累,被雨这们一追,我此时这两条腿有点发沉,咱们找一个地方稍为坐一坐,再走不迟”。童林闻听,用目向四外一看,遂说道:“贝勒爷您看,四外并无有村庄,咱们可上那里去休息呢”?贝勒爷用手向大道北面一指,说道:“海川,咱们这里坐一坐也可”。童海川一看,原来是一片树林,遂向贝勒爷说道“您的病体方好,树林子里坐着,恐怕与您身体不相宜”,贝勒爷说道:“不要紧,坐一坐无关系”。童林随着贝勒爷赶奔树林而来,临到近前看,原来是一座坟墓,四围均是忪树,当中平坦,北面一座大坟,坟前头当中是祭桌,贝勒爷进了坟地一看,土地上满被淋湿,贝勒爷一想,方才是东南风,坟墓的前面,满都是湿土,大概坟后不至于如此。贝勒爷想到这里,带着童林由祭桌前,转到坟墓之后,一看坟后面果然有些个干土,贝勒爷向童林说道:“你来看,这个地方倒好,我坐在这儿,靠着坟墓歇一歇”,童林说道:“您别忙”,说着话将包裹打开,把兵刃拿出来,把包裹铺在地上,贝勒爷遂急就往包裹上一坐,口中说道:“哎呀,好累的很”。童林见贝勒爷落坐休息,自己蹲在贝勒爷的身旁,拿起子午鸡爪鸳鸯钺一看,不看则可,一看心说要坏,原来这些日子,未能用兵刃与人动手,赶情炎热的天气,铜铁出汗,虽然这对兵刃是纯钢打造,赶到了天热的时候。也要长锈,童林看着自己双钺,如对良友,岂肯叫他污秽,回手由腰间把白布手巾拿出来,把双钺放在地下,用手把手巾撕了一条,仍然把白布手巾放在腰间,用手拿着这个白布条儿,蘸着地下的湿黄沙土,擦这对子午鸡爪鸳鸯钺。不大的上夫,将这对双钺擦的铮亮,寒光耀眼,童林又用白市把双钺的土擦了下去,型显着亮啦,回手把手巾掖在腰里,站起身形,怀抱双钺,将一搓步,就听贝勒爷说道:“海川,你练一趟我看看”,童林看着贝勒爷,心中想道:贝勒爷还没歇过乏来啦,看见拿起兵刃,就让我练,有心不练,又不好驳贝勒爷的面子,自己一想,莫若练一趟,给贝勒爷提一提精神,说道:“贝勒爷您请看”,说着话,遂将双钺往左右一分,往前一上步,将要施展玉女穿梭的这一招。

就在这个工夫,就听坟墓之前,有人说话,说道:“兄长您老人家就不用管啦,官司我已竟打啦,不就完啦吗”?又听见又有一个人说道:“官司你打,连我都不能打,焉能让你打这场官司呢”?童林听着言语差异,赶紧收住架式,用坟墓影着身,往前面观看,就见由大道上走进树林子两个人,前面进来这个人,二十多岁,中等身材,身穿白绵绸的裤褂,足下白袜青缎子皂鞋,在腿腕子上,用腿带绑着两付镣,身上衣服很脏,看那个样式,仿佛方打完官司出来。往脸上看,这个人还是很俊美,白净面皮,眉清目秀,鼻如悬胆,口似涂珠,大耳有轮,漆黑的一条辫子,在脖子上盘了两个圈,睑上气色发暗,倒像遭官司的样儿。后面跟着一人,透出来的精神,年纪约在三十余岁,生得权肩抱胸,猿背蜂腰,身穿蓝绸子裤褂,足下白袜洒鞋,打着裹腿,抄布扎腰,前后心用绒绳勒就了十字绊,背后背着一个刀鞘,往脸上看,细长脸,两道细眉,直插入鬓,一双虎目神光饱满,鼻如玉柱,口似涂朱,大耳朝怀,颔下无须,正在英年,头上蓝稠子绢帕罩头,手中提着明煌煌的一口厚背雁翎刀,前边走的这个穿白的,几口声声称后面跟着那个穿蓝的兄长,官司他一定要打,后面那个人不但不让他打官司,还带着一脸的怒容。口中说道:“官司我都不能打,岂能教你打,老儿不追下来还有他的命在,倘若追赶你我兄弟,我先把他结果性命”!这句话的声音尚且未住,就听坟茔外由丹田一声喊嚷,嚷道:“这场官可你不打他不打,叫谁打?你们两个人全都得打这场官司。”

童林与贝勒爷顺声音,直往坟茔外观看,就见由打外面一个箭步,纵进人,看年岁约有六十开外,身量不算甚高,身穿半截蓝布褂,蓝抄布扎腰,脚下白袜,搬尖鱼鳞洒鞋,脸上看,生得虎头环眼,两道粗眉,约在二指宽,双颧高耸,火盆口,颔下连鬓落腮,半部花白髯,花白剪子股的小辫,在后面挽了一个髻儿,用蓝布手巾由后面一兜,在顶门上勒了一个麻花扣,手中提着杆猎杆枪,窜在坟茔之内,冲着穿蓝的说道:“你休走,看枪”!冲着穿蓝的一抖杆,冷嗖嗖的枪尖直奔穿蓝的胸前便扎,穿蓝的跟着向左一上步,用右手一压上了年岁的枪杆,刀就往年老的脖项就推,这一招名叫顺水推舟,这个年老的猛然间见刀临近,右手往上一提,芹手往下一摘杆,用枪杆迎他的刀刃,穿蓝的这口刀递不进去,只得向回一抽,就在这个工夫,年老之人右手往下一垂,左手向上一立枪杆,枪尖冲天,这一招名“秀女抱琵琶”,跟着一摔杆,按枪的招数,这一招名叫“劈枪”,枪锋直奔穿蓝的头顶劈来,穿蓝的身形一矮,向右一闪身,用刀由底下一截年老之人的前把,跟着就是退步撩阴刀,年老之人随着换式,两个人就战在一处,各施所能。单表贝勒爷与童林,在坟后观看,贝勒爷看这两人杀在一处,如同蜘蛛网一样,真是仇敌恶战,使枪的恨不能用枪将穿蓝的挑开肚腹,使刀的恨不能将年老之人劈为两段。这个穿白的在旁急的摄手跌足,口中说道:“何必动手,有话好说”!贝勒爷看着摸不着头脑,不知他们是怎么一当子事,回头低声向童林说道:“海川,你看出他们是怎么一回事”?童林在贝勒爷耳边低声说道:“您要问,据我看方才这个穿白的是一股差事,穿蓝的必是把穿白的救出来啦,我想年老人必是办案的班头,随下来不饶,因而动手”。贝勒爷听着点头说道:“据我看这个情形,也是那么一件事,难道说你我就那么看着吗”?童林说道:“贝勒爷依我的主意,我可也是办案的,我为捉拿盗宝的二寇,到如今并未见着贼人踪影,我打算帮着这个年老的班头,捉拿这两个差事,我帮着人家拿贼,开后必有人协助我办案,我与这个年老的班头同病相连,这才称得起,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遇断肠人,我打算要伸手相帮,贝勒爷您想这个事怎么样”?贝勒爷闻听,向童林点头说道:“这个主意很好,我也打算教你这么办。”童林说道:“既然如是,待我前往”。说话之间,童林将双钺一捧,身形将要向外纵,就在这个时候,就见大道上有人说话的声音,童林举目往外看,由打正西上面来了一匹驴,上面驼着一位道长,来到坟茔的前面,勒住骑驴,翻身弃骑。童林细看这匹驴,好大的一匹驴,驴上面备着软屉,前面铁过梁,上面缠着花带子,在铁过梁上挂着一口宝剑,剑把儿冲前搭拉着,杏黄灯笼穗,真金饰件,真金的吞口,可是白硝皮的软剑匣,屉上搭着_一个黄云段子的软垫,前有绊胸,后有靴,嚼环鲜明,杏黄的丝缰:再看仙长,大身材,头戴九梁道巾,双飘绣带,正当中钳一块美玉,身穿黄云缎道袍,内衬淡青色的衬饱,腰中系黄绒绳,棱桃粗细,灯笼走穗飘摆,白高桶袜子,绑着护膝,黄云缎云鞋厚底:往脸上看,面如三秋朗月,髯似九秋之霜,慈眉善目,鼻直口阔,鹤发童颜,大耳有轮,真是仙风道骨,手中拿着一个树棕的拂尘,这个拂尘比别的拂尘长,看着像阴阳二气竹的,上着黑漆。

书中代表,他这个拂尘是纯钢打造里面还是空的,在里面暗藏钜齿毒药鹅眉弩。童林就见仙长弃骑之后,身形躬,向垃茔内一纵身,形若猿猴,冲动手的二人当中便闯,可把童林吓了一跳,心说:这两个人仇敌恶战,这个老道若大的年岁,要到了他二人的当中,碰在那样的兵器上,都有危险。不料想这位仙长跳在动手二人的当中,不慌不忙,见枪临且近,轻轻的拂尘往上一拨,这个年老之人险些把猎杆枪撒手,就见使刀的并不敢向前,将刀往回一抽跳出圈外,这位仙长站立正当中,口念无量佛,口中说道:“你二人因何在此仇杀恶战?贫道不明,要与你们二人领教”,使枪的一看这位仙长,正大光明,莫若请他协力相助,捉拿要犯,遂说道:“仙长,他们两个人是采花的淫贼,仙长既是得道的高人,我是办案的,望仙长帮助我把他们两个人拿住,千万别让他们逃走”。仙长闻听,用左手撕髯,微然含笑,口中说道:“他两个人既然采花,在何处采花呢?你也要说说”。这个使枪的老人左手拿着检,右手向自己指说道:“仙长您若问,我是云南府八班总役,姓孙名亮,草号人称金眼鹰,头三年前我们本府出了十七条命案先奸后杀,临行之时,在墙壁上用血写了四句话,上面写的是:‘一口单刀手中擎,遨游天下逞英雄,因奸不允丧多命,腾身步月是李英。’正在访拿不着此案的凶手,不料想我们本府大人梁玉书,后面内宅小姐被贼人截去双足,临走也留下这么四句话,大人未敢声张,恐怕于功名有碍,这才将我叫至二堂,赏限追捕原凶正犯。焉想到访拿无踪,大人动怒三日一比,五日一责,是我受比责不过,与大人请下堂批,在外面缉捕,大人遂说我欲拐批脱逃,呵是当堂赏与我堂批,大人跟着堂谕下,将我全家满门二十七口,捕入天牢作押,并用好言安慰于我,决不能教我全家在牢中受罪,只要我用心采访,务必拿住正凶,当堂赏给路费,大人摆手退堂,我这才领批下堂回家。最可惨者,我虽然年过耳顺,家中还有老母,可叹我母老妻娇,子未成人,弟男子侄等,俱都押入天牢,是我将家中包裹收拾齐备,前去探狱,托咐亲友加意的照看。我在本省之内追踪涉迹,并没有贼人的痕迹,我这才离了本省,在各处秘访,到如今三年之久,我行至常德府在本府挂号,报到事毕,在西门外假做卖艺,欲访贼人”,说着话,用手一指那个二十多岁穿白衣的,说道:“他姓白名洁,号叫玉如,他在西门外帮我的场子练了一趟枪,枪的名目我知道,叫三十六把绝命枪,因为什么我认的这趟枪呢?想当年李英他父亲乃是云南人,在本府东门内,开设双盛镖局,开张亮镖的那一天,就练的是这一趟枪,我准知道此枪乃独门的传授,别人不会,他家中也不外传,我既看出白洁练的是李家门中的枪,白洁既会他家传的枪法,他必然与李英知己之交,我当场把他捕获,拿住他可以追出李英的下落,我遂在常德府投文知府堂上,多蒙常德府知府大人,恩准派了四个兵了,次日由常德起解押往云南,将起行不到一日,偏赶上天阴下雨,就在东边庙内暂且休息避雨,是我一时疏神,被李英将白洁搭救而逃,后被我知觉,赶到此处,正在动手之际,恰逢仙长赶到,望仙长协力助我捉拿浮贼,我孙亮感恩不尽”。仙长闻听,微然点头,遂向孙亮说道:“就是我帮着你拿贼,那到很容易,可有一样儿,也不能尽听你一面之词,我也得先问问这个姓白的他们两个人”。说着话,仙长冲着二十多岁的那个人随道:“你叫白洁吗”?二十多岁的那个人接着说道:“小错,我叫白洁字玉如,职姓不假,你问我作什么”?仙长闻听,带笑说道:“少年人不要负气,皆因这里面稍与我有点关系,我不问你别的,我且问你,云南十八条人命案,可是你帮助李英所为”?白洁闻听,将双睛一瞪说道:“仙长休要胡说,姓白的乃清白之身,交的朋友也是正大地明,采花之事,我一概不知,不过这里头有个原因,仙长你也不必多问”。仙长闻听,含笑说道:“你这个人,那可称得起‘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八言无二三’,你适才说出正大光明,清白之身,何妨将李英与你相亲相近说说也无妨碍”,白洁听仙长之言,说道:“我是被事所挤,你又苦苦追问,我苦不说出来,更显着我们弟兄心虚理短”,又向孙亮说道:“金眼鹰,今天我与仙长说说我与李英的交结,也叫你知晓我是何等人物”,白洁站在祭桌之前,遂就把与李英交友前后始来细细的说了一遍,不但仙长听着电头,就是坟墓后隐藏的贝勒爷与童林听着也暗地竖起大指。阅者说道,你这个小说,著作的没头没尾,乱七八糟,到了这姓白的是怎么回事呢?我要说出他的出身历史来,您管保又说拉回去,又说倒插笔啦了我真要不说明白了,您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怎么办呢,还是诸君勿躁,听我把白洁的历史表一表。  白洁字玉如,自幼早孤,跟随娘亲度日,那时他才十四岁,娘亲郑氏安人,住家在常德府北门内路东的巷口,胡同的名儿清风巷,进了胡同不远,坐北向南的门。一进街门,是东西的配房两间,当中一段花瓦子墙,居中月亮门,里面是东西配房三间,上房三间,这是第二道院,后头还有一个院子,是后照房五间,前头院东配房是厨房,西厢房是白洁的书房,他娘亲郑氏安人住在二道院三间上房。只固孤儿寡母并不招街坊,那么母子们指着什么度日呢?当初白洁他父亲名叫白润章,做粮行的买卖,家中制了十几所住房,皆因在粮行之内,用心过度,日久成痨,因而病故,若不然怎么老早的就死啦,皆因心血坩尽,只抛下白洁母子俩,指着这一点房产吃饭。自己本院的住宅,虽然房都闲着,郑氏安人不敢往外赁,怕没有好街坊,孩子与人家学坏了,安人又度日俭仆,虽然有些个积蓄,也不敢用男女的仆人,怕的是日子妄费,开消是大的,故此母子谨守柴扉,母子安居乐业,颇称小康。惟有白洁生平最喜练武,娘亲又疼爱如同掌上的明珠,时常白洁在街上看见练武术的,自己回到家中,也要学练把式的,就在院内连蹿带跳,他可练不出招数来,多咱出了汗那才算完。后来又听人说,若要打算把武术练成了,必须要清晨早起,出城在城外树林子里头练才有长进,还听人家说练饿了得吃,白洁听了人家说的这个话,回家与他娘亲商议打算要清晨早起,出城练武,郑氏安人一听白洁之言,心中一想:小孩子家练起早原是好事,可就应允白洁,还与他多带几个点心钱,练饿了别忘了吃点心,白洁闻听母亲之言,自己心中倒很欢喜。由此日日起早,出城练武,只要天一亮就起来,自己又在外面西配房居住,穿齐了衣服,由家中起身的时候,开开大门,临出来的时候把大门带上,出清风巷够奔常德府北门,出了北门顺着关厢的东巷口,穿出去就是大洼,这个地方树林子很多,来到北边树林子,找一棵小树,先把大褂脱下来,搭在小树之上,然后就在树林中间宽阔之地,胡蹿乱跳,又是打拳,又是踢腿,也不知道练的是什么,只要是累出了汗,这才算完。练完了,芽上衣服,由打大洼里头进城,走在清风巷的胡同口,路东有一座包子铺,天天是走到这儿,必要坐在包子铺条桌之旁板凳上,等着新出屉的包子得了,吃一碟包子,然后回家等着吃早饭,天天如此,这个开包子铺的掌柜的也都熟识了。掌柜的姓仇,单字名忠,号叫国栋,买卖还是很兴旺,这个掌柜的就用着一个伙计,专看着屉,天天看白少爷由城外头回来,坐在桌了旁边等新屉的包子,坐在那里,不是攒拳,就是卷袖,掌柜看的日子多啦,后来这才知道白少爷出城练武术去。这三日,仇爸见白少爷由北门外回来,来到包子铺,向仇爸说道:“包子出屉了没有”?仇爸笑嘻嘻的说道:“还没蒸出来,少爷您稍微等一等这就出屉”,白少爷只得坐在凳子上,等候包子熟了好吃。就在这个时候,见仇爸走至面前说道:“白少爷,我天天见您一早出城作什么去呢”?白洁带笑说道:“仇爸你要问我,实不相瞒着你,我生平就好练武,我是一早起来出城,练武术去,这是刚练完了回来”。仇爸闻听白洁之言,说道:“少爷,我早就看出您好练武来啦,可有一样,凡练武术的必得有人传授,您是那位教师传授的呢”?白洁说道:“我这个练武不用人传授,我天天是打拳踢腿,架不住日子长了,日子一长了浑身上下都觉着有劲,仇爸不信你来看”。说着话一攒拳,说道:“仇爸你看这个拳,攒的多么有劲,若要打在人身上,可经不住啊”!仇爸闻听,微然含笑,说道:“少爷,你要是这么练,练几年也是白练,我看你的拳,攒的一点劲也没有,你若不信,我站在这个地方,你用足了力向我胸膛打上,你要能打得动我,就算你有工夫,你若打不动我,你这个工夫就算白练啦”。白洁闻听,带笑说道:“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别看我拳头小,打在你身上力量可不小,真要打在你胸膛上一拳,把你打坏了那可怎么办”?仇爸说道:“不要紧,少爷你只管用足了力打,就是打坏我,决意怪不着你,我还怕你打不动”,白洁说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要打啦”,仇爸说道:“你只管打”,说着话了字步一站,将胸瞠一挺,说道:“你只管打吧”,白洁果然站起身形,真就将袖一卷,来到仇爸的面前,说道:“我要打啦”,说着话用足了力,冲着仇爸的华盖穴就是一拳,只听叭的一声,白洁以为仇爸经不住这一拳,未想到仇爸站在那里是丝毫也未动!就听仇爸说道:“你再打”,白洁一连三拳未能打动,就听仂爸说道:“白少爷你看怎样”?白洁此时正在发怔,心中暗想:方才我的拳头打在仇爸的身上,就如同打在牛皮上一般,震的拳头生疼。听仇爸这一问,白洁说道:“大概你练过武术吧”?仇爸带笑说道:“实不敢相瞒少爷,我练过三天两早起”,白洁说道:“你既是有工夫的人,为何不传授我呢”?仇爸说道:“少爷也不用说我传授你不传授你,你先跟我到后头院看看“,白洁说道:“那么我就跟你去看看”。说着话仇爸在前边走,白洁在后面相随,出了穿堂门,来到后院。白洁举目一看:后院是四方的一座院落,三间上房,就在上房的前面,用黄土垫得极其平坦的这么个把式场子,在房沿底下两旁边摆着兵刃架了,架子上摆着各种的兵刃。仇爸用手一指说道:“白少爷你看见了没有?我也是天天早晨在此用功”,白洁向仇爸说道:“您的能耐既然是这么好,我就拜您为师,您可以传授传授我”。仇爸摆手说道:“那倒不必,你既是好练,什么不是交朋友呢?我实对你说吧,当初我在镖行作事,只因自己跟朋友有些个不对,我这才弃了镖行,作了这么一个小买卖,要叫我收你作徒弟,我可不敢,你既愿意练,我倒有个主意,什么主意呢?就是我传于你几手,你仍然还下洼去练,隔各十天半个月你上我这里来一回,我与你看看,那一招不对,我再给你改一改。可有一样,不准让外人知晓,就是你知道,我知道,你若让别人知晓,我可就不传啦”。白洁闻听,心中很欢喜说道:“既然是这两招,我先给您行个礼,您就算我开蒙的老师”,仇爸赶紧伸手相搀,说道:“我可不敢当,咱们就是师兄弟的称呼倒好”,白洁说道:“那个我可不敢”,仇爸说道:“我先传授你一招吧,我还得到前面照管买卖,不然,交给伙计,我也不放心。我先教给你一趟弹腿,这弹腿你也听说过,南京到北京,弹腿出在教门中,我先教给你头一趟顺步单鞭式,这弹腿回回的弹腿是十趟,练会了十趟架子,我再传授你弹腿六家师,然后我再教给你弹腿拳,多咱你学到尽命十三腿,那可就算学全啦,弹腿乃是练武术的基础,再往后我传授你各种的兵刃,可是这么着,千万可别对外人说”。白洁闻听,点头应允。当时仇爸就传授白洁第一趟,告诉他教他记住了,这才二人够奔前面,此时包子也出了屉啦,白洁仍然是吃了一碟包子,仍是给钱,到家中见了他娘亲也不提此事,仍然是天天起早出城练习武术,此事谁也不知道,隔个十天八日自己所练的叫仇爸看看,那一招要是不对,仇爸给他改正改正,白洁既然有了仇爸的传授,自己又肯用功,又用心,顶到一年多,弹腿可就练全啦。仇爸带着手教给他枪刀与各种的兵刃,也搭着白洁心灵性巧,只要一教他他就会,这也是他天然的有福,自己有德,这三年的工夫,可就不是前三年的白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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