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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来信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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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开宿舍,客厅。

椹田一朗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立花泉迷茫地抠了抠头,泉田莇在她面前站得笔直,脸红到耳朵根。

立花泉后退一步。

立花泉想了想,往前走一步。

立花泉又想了想,给了椹田一朗一个**兜子:“你把谁家小孩又骗过来了?”

古市左京被二人过于熟稔的互动吓了一跳,椹田一朗疯狂和立花泉拉开距离:“这是银泉会会长的儿子,本来打算去迫田健那里离家出走的,但是他家没有多余的房间,我就想着……”

“你闭嘴。”立花泉诚恳地望着泉田莇,“我先确认一下,你是自愿住在满开剧团的吗?”

泉田莇简直紧张出了阿黑颜的样子:“我、是,是的!打扰您了!”

立花泉一愣——她还以为看到了性转版本的宫野夏,无措可怜又好容颜,怪不得当时骗人那么方便。

她眨了眨眼睛:“想住就住下来,你是银泉会会长的儿子,应该认识左京吧?他的房间刚好没有舍友。”

话音未落,泉田莇拒绝得飞快:“我不要!”

立花泉意外:“为什么?”

泉田莇低头看地砖:“我讨厌他。”

椹田一朗“啧”了一声,青春期就是有些棘手,现在古市左京还在这他也不好提醒立花泉,只能看立花泉能不能接收到他的眼神波。

立花泉打了个哈欠:“这样啊,那你和古市左京住一起吧。”

泉田莇猛地抬起头:“我都说了我——”

古市左京失笑:“你要是不说,她还有可能同意让你住其他房间。”

他从摄津万里那里听过后者是怎么和兵头十座住在同一个房间的,那句“我这人喜欢强人所难”真是,震耳发聩。

泉田莇见反抗无望,瞪了他和立花泉一眼,满脸通红地跑去房间安放行李了,而古市左京犹豫着问立花泉和椹田一朗很熟吗?

椹田一朗一哽。

立花泉困倦地揉揉眼睛:“有什么好意外,我和你更熟。”

这句话真是渣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古市左京忽然也有了耳朵发烧的冲动,他马上放弃这个话题,心率失齐立竿见影。

椹田一朗舒一口气,有立花泉在,人生永远大起大落。

今天是休息日,学生们不上课,所以当摄津万里和兵头十座肩并肩打着哈欠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立花泉觉得有些诧异。她揉揉眼睛——“你们手上的手铐,什么情况?”

古市左京轻咳一声,他不自在地说:“万里和十座一直吵架,影响剧团氛围,于是我把他们两个铐在一起,什么时候和好什么时候解开。”

立花泉沉默,然后对古市左京竖起拇指。

玩还是你会玩。

她在茶几下的储物柜里翻找一会,找出来一卷洗脸巾,拍拍不良二人组的肩膀:“手伸出来,被铐上的那只。”

摄津万里藏着掖着,被耿直的十座往前一递,差点栽跟头。

果然,已经有不少淤痕,万里还被割了一下。

她不言不语地,动作轻而敏捷地将手铐裹上一圈圈棉巾,使得这伤人的东西忽然就包含温度,随意低扎的头发从耳后滑下一缕,摄津万里自然而然地抬手,帮她挽到耳后。

做完了才发觉这个动作暧昧,摄津万里神情一慌立马开杠,他晃晃被包裹好的手铐:“我才不需要这个,没有一点男子气概。”

“现在还早,但你的男子气概大约在发现你和十座需要手牵手上厕所的那一刻就得破防。”立花泉看他还有再说什么的冲动,提前发难:“再抬杠就用洗脸巾把你的嘴堵上。”

摄津万里一口气没上去,憋得要死,他慢半拍才接着嘴硬:“这个剧团,只要有一个像□□的就够了吧!”

立花泉哂笑:“很快你就会发现你的监督比□□更可怕。”

通宵陪立花泉熬夜,现在出来喝水的茅崎至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立花泉去厨房喝水,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铃,她拿起一看,有个同城特快。

寄件人是她,收件人也是她,前者是她在亚特兰蒂斯内部和上学时使用的名字,后者是“立花泉”。

应该是昨天在餐厅时亚特兰蒂斯寄给她的东西,用特殊寄件名加以提点,不知道会是什么。

她现在困意不是特别强烈,饿也没有饿得打乱思绪,只是心烦,索性披上外套出去取件,快递员正在街前,不是很远。

好大一个生鲜箱。

立花泉皱着眉掂量了一下,想象不出来里面会是什么,一路摇晃一路往满开宿舍走,走到门口发现万里和十座又在吵架,两个人堵在门前,万里往左走要去打电动,十座往右走要去便利店。

两个人双双被手铐硌得面容扭曲。

一对活宝。

立花泉索性停在门口看着他们吵架,看了一会,看上去是在看热闹,其实因为熬夜精神并不能很好地集中,思绪神游天外,所以当飞车党抢走她怀里的盒子时,她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被拽得一个趔趄摔在地上,外骨骼磕在地面,磕得立花泉倒吸凉气。

哪来的傻○,立花泉反手撑着地面爬起来,打算联系周围的哨卡,但刚刚还在吵架的一对活宝忽然肩并肩,风一样窜了出去。

万里怒吼:“站住!抢劫犯!把监督的东西放下!”

十座同样:“站住!”

他们两个人或许是因为年轻,骨骼肌和骨骼发展都十分优异;或许是因为平时操练不少,眼见平地追不上飞车党,竟然鹞子翻身翻上别人家的围墙,再从围墙踩上平房房檐,人猿泰山一样直走两点间最短距离,从上方横跨街区,在十字路口前从天而降,一脚把飞车党踹下摩托。

椹田一朗看着两人消失在建筑间的背影目瞪口呆:“这你教的?”

立花泉滚进停在门口的车,一脚油门:“我刚想问,你趁我敷衍松田阵平的时候,都教了他们些什么啊!”

立花泉陪着两个dk在天鹅绒派出所做了仨小时笔录——飞车党都没有这待遇,因为飞车党直接被他俩揍进医院了。

立花泉哭笑不得,她的快递除了外包装破损外没有一点闪失,椹田一朗帮她拿回满开宿舍整个塞进冰箱里,她本人则在派出所作为家长和犯错的小孩一起接受教育。

派出所的警察对两个小孩手上的手铐很不解,立花泉咳嗽一声表示这是长辈对于二人交恶的教育,本体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情/趣/用品。

摄津万里一口气没上来,兵头十座倒是怡然自得,显然是派出所常客,还吃了女警姐姐分给他们的花生酥。

一个小时后,三人才回到宿舍。

摄津万里和兵头十座的关系因为并肩揍过人所以好了一些,立花泉掂量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摇摇晃晃地去拆快递,发现里面是两大盒子月饼,是亚特兰蒂斯那群原本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天才们,在闲暇时候搞出来的纯手工制品。

她们中大部分人原本和立花泉一样,厨艺仅限于煮,除了学生物的都能做到五谷不分,如今这么多年过去,反倒宛如“未老先衰”——

那群人居然能学会做月饼,还是玫瑰豆沙和双黄莲蓉馅的。

立花泉看着那两盒子面目崎岖的月饼笑出了声,翘着嘴角和醒着的人说我给你们弄好吃的,然后进到厨房开始磨刀。

月饼冷藏过,不是很好切,饼皮也忒厚忒硬,立花泉的手劲都一下子没把刀刃按到底。

立花泉咧着嘴笑,随后眼眶忽然装不下眼泪。

她的笑容还在,眼泪好像不合时宜,但又确确实实毫无征兆地滚落下来,像快感痛感彼此不太相识。

等在旁边防止她拿刀发生意外的伏见臣吓了一跳,他迅速拉起立花泉的手:“监督切到手了吗?”

等吃的摄津万里和兵头十座也吓得从沙发上坐起来。

立花泉用力眨了眨眼睛,随即又被氤氲的水汽模糊视线:“我想家了。”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而今人千里,各隔青云端。

我想家了。

椹田一朗坐在沙发上,沉默地看着立花泉。

他想去拥抱她,但不可以,因为“椹田一朗”和“立花泉”这两个身份不应该熟识,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是短短三五米,是隔着海峡与山峦。

他们好多年没有回家,时间久到他们已经学会如何去复刻家乡的味道,学会做自己以前从没放在心上的、随处都能买到的传统食品。

偶尔机器轰鸣,成果不是震惊世界的药剂,只是一块失败无数次,终于苦得没有那么明显的月饼。

他们流浪的年岁,都调和进面团,用坚硬的刀枪做模具,一笔一画地刻出山河湖海的皱纹。

而厚厚的饼皮里,包着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时间带走一切,长年累月会把他们的名字、外貌、性格、命运都改变,唯有故乡在千里之外的地方,梦里描摹过一遍又一遍,历久弥新。

我想家了。

伏见臣将手搭在立花泉肩上,把她按进自己宽阔的胸膛里,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小声地在她耳边说:“哭吧。”

大概人就是这样,立花泉以前压力大了就喜欢边哭边干活,没人管的时候平复很快,眼泪流完就再也没有后遗症;但现在有人安慰,反而娇气得像十三四岁,非得哭到嗓子嘶哑声嘶力竭。

摄津万里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和兵头十座一起帮忙将切好的月饼端去桌上,一个字都没说,乖巧得不像他。

椹田一朗装作不好意思看到别人弱点的样子溜回库房,七尾太一被吓得大气不敢出,拼命和摄津万里兵头十座眼神交流。

古市左京抬眼,只是看着她。

不能再忽略,太多太多疑问,太多太多裂痕。

她为什么那么会打架?她为什么要拉着自己躲开警察?她为什么性格变得轻佻又傲慢?她为什么要哭,说她想家?

她的父亲不是立花幸夫吗?她的母亲不是正在国外度假吗?这里不就是她小时候曾经生活过的家吗?

她,真的是……

古市左京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再想。

他不敢想,失而复得这样天大的幸事。他不敢再失去一次,他不能接受那晚汪洋的月色没有照见自己。

今夜月缺,明夜月圆。

他的月亮,他的,月亮。

立花泉哭着哭着困意上涌,眼睛都睁不开,伏见臣安抚地拍了拍她,动作温和地将她抱回房间。

幸起得早,不言不语看完全程,在伏见臣回客厅的时候嘟囔:“臣是真的很像大家的妈妈啊。”

伏见臣好脾气地笑了笑:“大家本来就都比我要略小一些,都还是孩子嘛。”

幸打着哈欠:“但监督总比你大吧,我记得她上次说她25岁了。”

“诶?”伏见臣诧异,“我以为监督才十几岁,她看起来就像是刚考上大学的样子。”

“不能因为她性格不靠谱就否定年龄吧,到三十岁不靠谱的人也有很多啊。”

古市左京点了点头——比如快三十的椹田一朗。

伏见臣返回客厅,拿起一块月饼仔细观察:“这个是月饼吗?好像和便利店里见到的那种不太一样……”

他用手机搜了搜食谱——当然是本土版食谱,思考了一会儿:“虽然有些难度,但是附近的大型超市应该可以买足材料。”

万里疑惑地问道:“臣先生是打算自己做一份月饼吗?”

“是的,”伏见臣肯定地回答,“监督醒来的时候看到新鲜出炉的月饼,应该也不会那么难过了吧。”

兵头十座“腾”一下站起来,拽着摄津万里差点脱臼。他:“我要和臣先生一起去买材料!”

万里揉着手腕,愤怒地吼十座:“你——”

要不是手铐里垫了层洗脸巾,他多少得剐一层皮。大概是仗着青少年的身体就算一夜没合眼同样无所不能,他也站起来:“还有我,我也去!”

伏见臣看着他们俩手上的手铐犯了难:“可是这……”

古市左京走过来,咔嚓一下解开手铐,穿好外套:“走吧,一起去。”

忽然之间获得自由的摄津万里呆了一会儿,随后欢呼一声冲出满开宿舍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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