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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第2部侠肝义胆 第5章 鸿雁于飞 (第2/2页)

钱小玉见聂欢平安回来欣喜不已,见聂欢前后各挂一个口袋问道:“聂大哥,你背的什么呀?”聂欢将口袋卸下说道:“大饼。”众人连续几天都吃不饱,听到大饼比见到聂欢还高兴。

刘毛氏说道:“聂公子,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家小姐就要去找你了。”钱小玉在旁边,脸马上就红了,聂欢双手抱拳对钱小玉说:“不好意思,让小玉姑娘担心了。”

原来聂欢找不到火种,无意中听到金兵马上要过黄河,一旦金兵渡过黄河,控制了渡口,自己这些人想要过河,就难过登天了。知道情况紧急,立即拿了两袋干粮,以聂欢的武功强行闯营自然不在话下,只是害怕暴露以后金兵派骑兵搜索,难民人多,行动缓慢,那时就危险了。无奈只能等金兵换岗,才出了兵营,因此耽搁了。

聂欢看着眼前的人群问道:“你们这是要出发了吗?”人群中有人说道:“对呀!咱们早走早到。”

聂欢沉吟了一下说道:“恐怕计划有变……刚才我在敌营中听说,金兵已占领了相州、浚州。”难民中有很多都是信德府人氏,他们当然知道沿路就是磁州、相州、浚州、白马津然后就到东京汴梁。虽然他们也知道磁州最终还是守不住的,但金兵马上要渡黄河,也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刘毛氏问道:“聂公子,这样咱们是不是还要继续南下,渡过黄河,然后还不知道过河以后,金兵还会不会继续南下?”

聂欢点点头说道:“是的。”人群原本满心欢喜,以为还有两天到磁州,就可以休整一下吃个饱饭了。却没想到情况的恶劣,远远的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聂欢问道:“你们现在还确定,要继续南下吗?”人群死一般的沉寂,这时王宏说道:“我不管他们要不要南下,总之我要回家。”

聂欢问道:“还有人要南下的吗?”人群中有人举起了手,渐渐的举手的人越来越多。聂欢说道:“既然你们决定继续南下,路途就远了许多倍,以前定的规矩不变,粮食还是统一分配,如果没有异议咱们就出发。”大家表示没有意见,这次难得王宏也没意见。

天刚蒙蒙亮,前面的人停了下来。原来在树林中出现了几间茅草房,探路的前来报告。现在离磁州越来越近,渐渐的有一些三家五家的小村落出现。聂欢前去查看发现屋内凌乱,像是被人打劫过,桌椅板凳上积了厚厚的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住了。

从信德府以来,今天是第一次在室内休息,虽然不能燃火也比在野外强。那些房子七零八落的分散在各处,大家找了适合的房子,或三五人、或七八人,合住在一起,钱小玉和刘毛氏找了一间最小的房子,让人把粮食搬下来放到屋里。大家经过一夜的行走,早就疲惫不堪了,很多人倒地就睡,很快就打起酣来。聂欢谢绝了王宏父子的好意,在室外找了一个高处盘膝而坐,一边运气打坐一边监控敌情。

日过中天,还看不见刘毛氏和钱小玉的身影,有些人挨不住腹中饥饿,前去敲打她们的房门。半天没有反应有人疑惑道:“难不成太疲劳了,睡死过去了?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到?”这时有人刚想敲门,旁边有人说话:“等一等,里面好像有声音。”大家安静下来,果然听到里面有“唔,唔……”的声音,像是有人嘴被堵上了。大家明白事情不妙,一起将门撞开,只见刘毛氏和钱小玉身子被绑的结结实实,口中塞了破布,倒在地上动惮不得。有人喊道:“快去叫聂大侠!”

聂欢来时,刘毛氏和钱小玉的绳子已被解开。钱小玉头发有些凌乱,低着头坐在一旁不啃声。刘毛氏头部好像受了伤,用一块布包着。见着聂欢顿时哭将起来“该死的王宏!千刀万剐的呀……他这是下死手啊!”聂欢安慰了她一下,让她慢慢说。

原来那王宏父子趁大家睡下,假装借口水喝。王宏趁刘毛氏不备将她打晕,王老爹在一旁将钱小玉嘴捂住,不让她呼喊。两人将刘毛氏、钱小玉捆上,嘴里塞了破布,从里面将门关上从窗户翻了出去,避开聂欢守卫的地方,向南逃窜。

刘毛氏一边啜泣一边说道:“上午……他们父子还来帮忙。我还和小姐说,这父子两个今天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来是他们早有打算呀!”刘毛氏又哭泣起来,聂欢看着低头的钱小玉问道:“他们伤着你没有?”钱小玉摇了摇头,抬起头来眼里含着泪说道:“聂大哥!对……对不起!我没看好粮食。”

聂欢说道“人没伤着就好!粮食以后有办法再弄。”

旁边有人说道:“咱们去追,不相信这对贼父子能跑到天边。”

聂欢说道:“太晚了,一个多时辰可以跑出去许多路了,万一遇上金兵就麻烦了。”

王宏父子犹如丧家之犬,背上背着一袋大饼跑得气喘吁吁。王老爹实在跑不动了喘着粗气说道:“息……息一会,跑不动了。”王宏也汗流浃背说道:“老爹……再坚持一下……万……万一那姓聂的追上来,就麻烦了!”王老爹实在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你……你先走吧不用管我,我老头子……他们不会把我怎样?”王宏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说道:“要不咱们到那片树林里去休息一下,万一他们追来了也好躲一躲。”王老爹看着那片林子说道:“也好,那里安全一些。”两人拖着沉重的腿朝那片林子走去,刚到林子边上听到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反应也够快,忙不迭的滚到草丛中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四匹快马就出现在眼前,马上之人身挎腰刀,背负弓箭,穿金人服饰。王氏父子看着他们离自己不足十步的地方勒住缰绳,几人翻身下马,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话,以为被他们发现了,想要逃跑却又双腿发软。看着他们进了林子,心里才松了口气。

父子两人从草丛中爬了出来,赶紧逃命。俗话说贼胆包天,那王宏看着林子边的战马起了贼心。对他老爹说:“老天看咱们辛苦,送来了代步马匹,有了它们咱们很快就能到家,也不怕姓聂的追上来了。”王老爹也鬼迷了心窍,和王宏一人偷了一匹战马。两人上马转头就跑,金兵听到马蹄声,从林子里追了出来,一手还提着裤子。

父子两人既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有马很快就能到家,紧张的是害怕金兵追赶。刚跑出去不到百步,后面传来了刺耳的口哨声。身下的战马听到哨声停住了脚步,金兵的战马很多都是自家带来的,平时都是自己训练的,因此非常听话,任凭你怎么踢打就是不动。父子俩吓得魂飞天外,慌忙跳下马来,还没跑百步,后面金兵骑马赶到,老鹰捉小鸡似的将二人提起,按在马背上,回到原地将二人扔在地上。其中的一人问道:“这粮食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原来聂欢离开后,金兵也发现兵营有人进入,制住了守卫拿走了粮食。立即加派人手在四处巡查,这四人巡查到此,腹中内急,进林子解手。王氏父子盗马被抓,身上恰好有被盗的干粮袋,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

王氏父子开始哼哼唧唧的还想蒙混过去,金兵一顿乱拳打得他们鼻青脸肿。王宏赶紧说道:“各位兵爷,求求你们别打了!我说、我说。”一五一十的将如何逃难,如何偷得粮食都说了出来。

金兵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王宏回答道:“不敢有假。”旁边一金兵使了个眼神,抽出腰刀,一刀将跪在一旁的王老头砍为两截,鲜血溅的王宏一脸一身,王宏唬得瘫软在地。

金兵说道:“你要是敢说谎,这老头就是你榜样。”说完拿出号角“呜……呜……”的吹了起来,声音在平原上传得很远……很远。

不一会,远处也有号声传来,渐渐的四面八方都有号声回应,声音也越来越近,王宏知道金兵是用号角在传递信号。

不一会看见远处烟尘四起,渐渐感觉到身下的大地也颤抖起来。随着战马越来越近,王宏看清了,远处有战马都在向这里集中,初略数一下大约有六七十匹战马。原本王宏以为金兵就这四人,即使带他们去驻地,难民人多势众也不会输给他们,不曾想金兵竟然招来了这许多人马,一颗心顿时就凉了。

金兵跑到近前勒住战马,中间一骑,上面坐着一个耳带银环的将军。吹号的金兵上去敬礼,一边指着王宏和那金将说着什么,金将不住的点头,那士兵说完了,跑到王宏跟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用绳子将他双手反绑,将他推上了马,让他头前带路。

王宏乖乖的在前面带路,不一会就来到了难民的驻地。那金将也极为谨慎,打手势让金兵下马,并且示意他们包抄过去。金兵手拿兵刃,左右包抄来到屋前,踢门进去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不一会金兵陆续前来报告,所有房间都没人。那号令兵极为恼怒,一把把王宏拉下马,重重的摔在地上。抽出腰刀架在他肩上,威胁要杀了他。那银环将下马,到房屋四周仔细看了一下问道:“那些人有多少坐骑?”王宏早就吓得脸如图色,浑身哆嗦说道:“就一……一匹马,一辆车。”金将笑了笑做个手势,金兵都翻身上马,一声令下。那战马直接就从王宏身上踏了过去,王宏一声哀嚎,在地上才翻了两下,就被后续的战马踏得皮开肉绽,一命呜呼。

原来王宏父子逃走后,聂欢对钱小玉说:“把所有粮食按规定都发给他们,一点都不要留。”

钱小玉看聂欢神情凝重问道:“聂大哥,你这么担心为了什么?”

聂欢说道:“我昨天从金营拿得粮食,金兵必定会在周边加强巡逻。他们父子白天行动,若是运气好也许可以逃过巡查,若是被金兵捕获,一定会追问粮食的来历,到时他们为了保命,必定会供出咱们,那时就危险了。”

钱小玉听罢内心也是敬佩万分,心想:“聂大哥也不过年方弱冠,武功高也就罢了,想不到思维也如此缜密,真是难得。”

刘毛氏看小姐和聂欢说完话后,脸上又是欣喜,又是敬佩。心里明白的很说道:“聂公子也是孤儿。”钱小玉一听说道:“喔!那也是苦命人。”刘毛氏接着说道:“我打听过了,他还未娶妻,也没有婚约。”钱小玉一听立即反应过来,脸马上就红了说道:“大娘,你和我说这些干嘛?”刘毛氏低声道:“我再不和你说,就来不及了,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眼看就要到磁州了,聂公子这样的人你上那找去?嗯!到时一分手各自天涯,你就等着后悔吧。”钱小玉低着头,默不作声,刘毛氏知道自己说动了她,说道:“要不咱寻一个机会和他说说,看看他的想法。”钱小玉赶紧说道:“大娘、不要!聂大哥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小玉现在茕茕孑立,形影相吊配不上聂大哥。”刘毛氏听小姐这么说,知道她内心是愿意的说道:“你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若非遇上乱世,别说他一个聂公子,就是十个聂公子你也配得上。”小玉听她如此说法,脸色马上沉了下来说道:“大娘,不许你如此轻侮聂大哥,他一人救得咱这许多人,是大大的仁义,他原本可以不管咱们,一走了之,依他的武功天下尽可去得,何必和咱们一起风餐露宿的。”

刘毛氏见小姐真的生气了只得说道:“是我这嘴臭,说了不该说的话,惹你生气了,我自掌嘴巴。”说完假装掌嘴,钱小玉噗嗤一笑说道:“好了,大娘别闹了,待会让人看见了要笑话咱们了”钱小玉拉住刘毛氏的手低声道:“我知道大娘是为我好,只是小玉的命苦享不得如此的福。”刘毛氏在一旁连声说道:“享得!享得!”

大家匆匆忙忙出发,一边赶路一边吃饭,聂欢骑马走在最后,今天一反常态的白天行动,让大家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虽然是白天也没人说话,大家闷声不响静静的赶路。

聂欢不住的在向后观望,心想:“我今天是怎么了?如此的心神不定。”

队伍出发不多久,刚过一片庄稼地,钱小玉看见聂欢跳下马来,将耳朵贴在地上,很快就抬起头来,跳上马朝队伍前面奔来,心想:“莫非是要出什么事?”聂欢跑到队伍前面勒住缰绳说道:“大家现在听我说!金兵马上就到了,大家找沟渠、草丛,分散隐藏。”百姓听到金兵到了,顿时慌乱起来,平原地段无险可守,若找不到地方躲藏,必定成了金兵的活靶子。大家慌不择路、东躲XZ,有人顿时哭喊起来,场面非常的混乱。聂欢对刘毛氏说:“大姐你驾车快走,我在这里抵挡他们一阵。”钱小玉从车中探出身子对聂欢说道:“聂大哥……你小心!”聂欢点了点头没说话。

刘毛氏将马车赶得飞快,钱小玉看着聂欢的身影,被腾起的黄土遮挡了才缩回车内。聂欢看着马车走远了,跳下马紧了紧马肚带,又把身上披风及衣带都紧了紧,骑马挺枪守在路中间。远远地看见前面升腾起阵阵尘烟,马蹄声像打雷一般由远而近,渐渐地许多身影出现在地平线上。聂欢放开缰绳,放马朝金兵迎去。

六七十匹战马一字排开,朝聂欢冲了过来。来到近前两匹马突然加速,马上金兵手持马槊同时冲向聂欢。聂欢双腿一夹马肚子,战马往前窜,三人迅速接近。马上金兵,双槊左右直刺聂欢胸口。聂欢朝金兵两骑中间直插过去,银枪闪动弹开双槊,三匹马交错的一瞬间,长枪抖动一招“左右插花”将两名金兵挑下战马。聂欢马不停蹄朝着中间的银环将,迎面冲去心想:“金兵人多势众,我只有擒贼先擒王才有胜算。”

金将见聂欢一个照面,就挑落自己两名手下,不敢大意双手紧握枪槊,借着马的冲劲直刺聂欢。

聂欢见金将来势凶猛银枪一摆,往外横推,使个消劲将他冲劲化掉,二马错蹬。聂欢长枪反手一个摆尾,枪根横扫金将头部。金将久经沙场,经验丰富,纵马向前,同时人向下伏,枪根将金将头盔打掉,金将马不停蹄一路向下狂奔而去。

金兵久经战场,训练有素,见主将战败,两侧战马围拢过来,将聂欢圈在当中。其余金兵随着金将一路南下,追逐逃难百姓。

聂欢被数十骑围在当中,金兵走马灯似的围着他进攻。聂欢长枪上下翻飞,前后格挡,滴水不漏,金兵初始还有人跃马挺槊与聂欢交手,连续被聂欢挑落马下后,就只将聂欢围在当中轮番偷袭。聂欢明白金兵只为拖住自己,好让自己无法分身去救百姓。

聂欢拍马多次冲出圈去,金兵总能将他围住。眼看金将与一干金兵没了身影,聂欢再也按捺不住,从马上腾身而起,长枪一招“混龙弃江”将挡在前面的金兵刺落马下。立即施展轻功,快若流星一路沿着车辙追了下去,金兵骑马在后追赶,很快就被聂欢甩得越来越远。

聂欢看着地上的车辙,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觉,自己炼成易筋经后,无论发生什么重大事故,心里都是平静如水,这次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口气下去十多里地,两边庄稼地里陆续出现了来不及躲藏,被金兵射杀的百姓。聂欢深吸一口气,一边奔跑,一边长啸,声若龙吟,声音在平原上空回荡,传出去很远,很远。

渐渐地前面出现了一片杨树林,聂欢穿过树林,发现钱小玉她们乘坐的马车翻倒在路边,车轴断裂,里面空无一人。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间小院几间茅屋,门口停着十多匹战马。聂欢快速的掠了过去,几个起落还没到门口,就听到女子的哭喊之声,和金兵的淫笑。

聂欢只感觉热血上涌,直冲入院内。地上倒伏着几个被金兵杀死的百姓,其中还有裸露的妇女。哭喊声正从屋内传来,院子里站着几名金兵正在说笑。他们根本没想到聂欢能活着赶到这里,反应快的已将腰刀抽出。聂欢以前出手极少取人性命,现在看到如此情形再也控制不住,长枪一摆“金鸡点头”连续刺中金兵咽喉要害,余下金兵挥刀来砍,聂欢连续使出“枯藤绕树”、“缠月藏星”长枪大圈套小圈,将兵刃全部打飞。枪尖犹如金鸡啄粟,招招刺中金兵要害。余下一人翻墙要跑,聂欢脱手甩出长枪,如天外飞龙将他直直的钉在墙上。

聂欢破门进去,屋内三两金兵手拿兵刃,面对聂欢。床上一妇人,赤身**,奄奄一息,正是刘毛氏。聂欢低吼一声使出般若掌法,三人还未反应,聂欢双掌已到,只听得一声闷响,三人胸口同时各中一掌。聂欢现在出手之快,内力之浑厚,别说是金兵,就是武林高手也经不起这一掌,金兵胸骨顿时都凹了进去,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一命呜呼。

聂欢用衣服将刘毛氏盖住,握住她的手将内力输入她体内,刘毛氏悠悠醒来见是聂欢立即说道:“救……救小姐!”

聂欢急问道:“在哪里?”

刘毛氏指着隔壁说:“在……在里屋。”聂欢风一样的,往后冲去,那门扇被聂欢一撞顿时四分五裂。

聂欢冲入室内,见那银环将上身赤裸,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拿着腰刀。钱小玉双手被缚,口中塞着布巾,浑身赤裸仰躺在床上。

金将挥刀砍向聂欢,聂欢怔怔的望着床上的钱小玉忘了躲避,那腰刀砍中聂欢左臂,聂欢体内易筋经立生反应,肌肉将刀锋弹过一边,没有砍入更深,鲜血流了下来湿了半边袖子。聂欢双目血红犹如要滴出血来,一声嘶吼,背上长剑被真气所激,跳了出来聂欢伸手接住。金将还想第二次上前,只见一道光劈向自己,诡异的看见自己的另一半身体。

聂欢扯下披风将钱小玉盖住,将她手上的绳索扯断,把口中的布巾拿出。钱小玉两眼发呆,视线越过了聂欢,怔怔的看着屋顶,黑漆漆的双眼,犹如无底的黑洞。

聂欢握着钱小玉的手,将内力输入她体内。钱小玉由于双手被缚,挣扎多时,手腕上一道被绳磨出的伤口,绳子深入肉中。聂欢看着钱小玉,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痛。

聂欢内力输送多时,钱小玉也怔怔的不说一句话,好像魂魄已经不在了。这时外面传来了马蹄声,聂欢对钱小玉说:“小玉姑娘,你不用担心我去去就来。”

聂欢提剑出去,双目血红满脸杀气,一步一步慢慢的走了出去。几个金兵已进了院子,他们就是那批围困聂欢的金兵,他们看着院子里的尸首都吓呆了,见聂欢提剑出来,金兵慢慢的向后退。聂欢身形一闪已到院外,院内几名金兵,在聂欢穿过他们身旁时,都已身首异处。院落外的金兵见聂欢提剑冲出,一个照面就有几人身首异处。反应快的立即拨转马头,狂奔而去,来不及掉头的,稍一迟疑,不是中剑、就是中掌,纷纷掉落马下一命呜呼。

聂欢也不追赶,处理掉院外金兵,返回屋内,见刘毛氏身体吊在半空,急忙将她放下,一探脉搏已没了反应,还在惋惜,脑中突然反应过来叫了声:“不好!”迅速奔向后院,还未进屋就看见钱小玉站在屋中,身上穿着被扯破的衣服,手拿腰刀横在自己脖子上。聂欢叫道:“不要!”劈空掌力发出,打掉钱小玉手中钢刀,那刀直向后飞出插入墙中震颤不已。

聂欢还是晚了一步,钱小玉已割开了自己的颈部,聂欢看着鲜血犹如烟花一般从颈脖处飞溅出来。聂欢冲上去抱住了她,点住了她颈部的穴道,想要制住飞溅而出的鲜血。

钱小玉软软的靠在聂欢怀里,眼里的光在渐渐熄灭,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聂欢将耳朵贴在她嘴边,听见钱小玉细若蚊音的声音说道:“……来……生……”

聂欢看着钱小玉的瞳孔在放大,那黑漆漆的双瞳犹如无底深渊,自己好像在不断的下坠。聂欢只觉得自己胸腹之间气血翻腾,嗓子一甜,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聂欢抱着钱小玉的尸身呆呆的坐着,怀中的身体在渐渐变冷,看着她绝美的脸像纸一样的白,双眼睁的大大的,聂欢慢慢的用手将她的眼睑合上。那眼神多年以后,还不时会在聂欢脑海中出现。聂欢将钱小玉的尸身轻轻的放在床上,将她的衣服扯平,又到隔壁将刘毛氏的尸身搬来,和她放在一起。聂欢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主仆二人,转身出了房门。

聂欢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将房屋点燃,看着烈焰借着风势,迅速的升腾起巨大的火龙,大火吞噬了一切。茅屋在大火中轰然倒塌,迸发出无数火星,聂欢在心中暗暗祷告“但愿小玉姑娘,在天堂能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

聂欢在外面马群中找到了自己的坐骑,翻身上马,在马上回头再次看了看,那熊熊燃烧的房屋心想:“钱小玉没了,磁州破了,金兵过河了,向南不知道要撤到何时?何地?”聂欢不想再退了,他最后看了看磁州方向,调转马头向北进发,夕阳将他的身影投在大地上,拉得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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