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4 (第2/2页)

“那就是还有两年毕业……对将来有什么想法吗？”

“……为什么问这个？”苏醒有些皱眉，她已预感到了不快，但也知道逃避不如直接面对——至少后者要痛快些。

“你还年轻，什么未来都是有可能的，但等多年之后再回过头，就会知道……比如到我这个年纪，有些执着其实已经无关紧要了。”

男人好像终于有借口将双方都没提过的落差摆在眼前。不过苏醒闭口不提的只是年龄差距，但这对他来说还不算什么，横跨两人之间的何止这点因素……羊羔与猎人本就不该有多余的交集，再多纠结身份之外的细节反而可笑。

话虽如此，日常相处中他确实会被年少者灿亮的眼神所触动，但他更明白小孩会慢慢长大离开，她会变得更优秀更成熟，成为普通和美好的代名词。

他掩藏了真实想法，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教，

“你现在正是尝试和选择的阶段，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是正常……”

“够了。你想说，我接近你只是不知道想要什么所以在玩，是小孩的一时冲动吗？”

苏醒的声音还算平静，不过他也听得出是在努力忍耐。

“我不是在说你孩子气，只是你现在有充裕的时间和机会，完全可以用在更值得的地方……”

“我也没有一天到晚粘着你吧？我知道大学时间很珍贵，我有正常上课考试，空闲时间也在做我喜欢的事……”她情绪激动地反驳，声音有些不稳。

“是我让你觉得太烦了吗？”苏醒抬起头，浅色的瞳孔一刻也不放松地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对方只是苦笑着说没有的事，那种“大人”式的笑容里依旧藏着让她愤懑的、就像是对待不懂事孩童的无奈和包容。

反正都是傲慢得听不进话的混蛋。

“那是为什么？明明……如果真的对我不在意的话——”

苏醒咬牙放弃了追问，只是抬头直视男人，一字一句道，

“为什么我提到阿山的时候，你会不高兴？”

看见男人眼睛睁大的瞬间，她终于感到一丝占了上风的得意和解恨，

“明明一直放任我缠着你……肖自在，你该问问自己才是，你到底又想得到什么呢？”

自己提出的问题被这么抛回来，肖自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怔在原地，竟也无法问心无愧。

苏醒见他不说话，干脆一口气把话全讲了个干净，只觉得这几日内心的急躁和不甘都跟着消失了一半。

“算了，不管你怎么想，认为我是打发时间也好，浪费生命也罢，我只想告诉你，我就是愿意。”她刻意忽略男人隐约露出的仿佛被刺痛的神情。

“我要做什么，都是自己选的。我就是愿意为喜欢的人和事浪费光阴。”少女握紧拳头，眼睛透亮似晶莹琉璃，可爱又可恨。

她啰嗦地讲了很多，最后终于说，

“除了聊天约会赏花吃饭，我还有很多想要一起做的事……没关系，你只要回答就行……要不要和我一起？”

结束了这一番像是舞台上的独白，她抿住双唇等待。

肖自在突然明白，不管他怎么回答都在准备范围之内。

他知道苏醒没什么耐心，不如说坚持到现在已经和她平时的行事风格截然不同。

所以今天过后，这份特殊不管是继续存在还是就此消失，都会干脆得不留后路……虽然是由他来决定。

其实很简单，只要让一切回归起点，这场泡影也就自行消散了。

……她太年轻，还不明白等那些毫无道理的热情褪去之后，能剩下什么。一片狼藉，或是一干二净？

长久的沉默，让看似严肃的少女嘴唇有些发白，等听见了回复，也只是让她的脸变得更加惨淡。

其实是很简短的两个字。

“抱歉。”

肖自在看着她的气势迅速颓败下来，像只突然难过的小狗，又看着她故作镇定，轻声说时间不早，她该回去了。

苏醒扯着嘴边的肌肉微笑道“明早还有课呢~”便匆匆逃走。

肖自在倒是在湖边待了好一会儿，他路过在公园里散步的中老年人，路过楼下尖声吵架的两只大猫，回到空荡的屋内。

月光微弱地照下，如水般浸没空间。

不知为什么，男人在静谧的深夜里思量，

她会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