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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障目之法 (第2/2页)

众少年听言乾这般说完,这才心下稍安,齐声道:“弟子记住了。”

言果对王初阳现在的心情却是感同身受,这百般不甘千般挫败,生怕他会就此消沉。

于是,言果也安慰道:“初阳,你已经比和你同龄时的我要强了,现在的我要是稍有懈怠,只怕用不了多久也会被你追上。你看我,我虽然也时常和我哥哥切磋,但都是为了启发修行,从不为比较高低。我们只要每日保持进境就好,也许十年,二十年后就超越他了。”

王初阳看着言果,听到言果说他经常和言行切磋,又看到言果如此开朗,似乎从未受挫。心想,是啊,修行非一日之功,自踏入修行之门起,就被教导修行之路漫漫,即便年满二十从离火殿结业,修行之路也仍然是一片长途。自己天资不如他,那就用更长的时间更坚定的道心去追逐。又想到还有那么多天资不如自己的同门,他们不也在奋力追赶自己吗?

于是,年少的王初阳第一次生出了一番感慨,为何每个人的修行天资都要有差异?往后再也莫要瞧不上谁,天资不如自己的人,也许平日里他们付出的努力,要远比自己多得多。

这少年,突然之间长大了。

于是,他向言果点了点头,眼神又复归坚定,更有了一丝决然。

言果见王初阳不再消沉,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对身旁的邱落和众师弟师妹说道:“我去拜见叔祖父,你们自便。”

说完,向大殿行去。

离火殿长宽五丈,高三丈。两侧墙上雕刻满火焰形状,描红,观之如熊熊烈火蒸腾不灭,成燎原之势。正墙上只刻有一簇火,却是通体黑色,不似人间有,仿佛能吞噬世间一切,令人心生敬畏。

正中上首摆两张靠椅,靠椅中间是一张高约三尺,两尺见方的茶几。左右两侧,自内而外也是这么一套排列,每侧各十张靠椅,五张茶几,一侧五套。

这里一看便知是言城修道界齐聚议事之地,简单,却充满威严,置身此间便心生肃穆。

言果平日嬉笑随性,此时走在这殿内也一脸严肃端正。

正墙右下有一门,穿过门再走二十步,便是内堂,堂门上书“慎言堂”。

言果刚走入堂内,就见白发老者、二位先生和言行四人正盘膝坐在榻上,四人正中是一茶盘,有一水壶吊悬,此时正烧水待煮茶。白发老者倚墙而坐,墙上挂一书画,黑体草书“一思,再思,三思,而后言。”

言果走至榻前,向白发老者躬身行礼,叫道:“叔祖父。”

再向左首那位先生行师礼,叫道:“谢先生。”

又向右首那位先生行师礼,叫道:“王先生。”

那位谢先生,出自东城谢家,名叫谢佑鸣。那位王先生,出自西城王家,名叫王远近,也是王初阳的叔父。

三人都向言果点点头,言行向旁挪了一身位,言果上前盘膝与言行并肩而坐。

悬挂的水壶下方凭空而燃一簇微火,壶中已有白气飘腾而出。

白发老者一指那微火,对言行说道:“你再用方才的手法施展一次。”

言行却笑道:“叔祖父果然慧眼如炬,雕虫小技瞒不过您。”

谢佑鸣和王远近对视一眼,皆有疑惑,又看看白发老者,再看向言行。

言果更是纳闷,道:“你们在说什么?”

白发老者抚须道:“你们以为他方才是凭御火之术反御初阳所御之火?虽这么说也亦可,实则却非你们所想那般。”

白发老者又对言行说道:“你再施展一次给他们看看。”

言行摇头笑道:“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白发老者点头道:“果然如我所想。”

谢佑鸣看着二人打机锋,打断道:“你们可把我们越说越糊涂了。”

只见那微火消散,白发老者微笑着对言果说道:“你来。”

言果知叔祖父是让自己御火烧水,却不知何意,难道是想考查自己修行吗?随即抬起右手,催动道法,掌心处有一点火苗燃起,起先是红色,又转成橙色,而后又呈黄色,且火焰渐渐变大。

几人看到都面露惊讶,简直不敢相信。

白发老者又道:“不对,收了收了。”

言果不明就里,但也听言收了那火焰。

白发老者又道:“你不是带着硝粉吗?”

言果“哦”了一声,道:“原来不是要考查我的修行啊。”

白发老者看着言果,笑着不说话,难掩喜爱之心。

言果于是翻起一掌,掌中有零星黑色硝粉,又见硝粉旋聚骤然生出火焰,那火焰又飘离手掌,悬浮在那水壶之下。

白发老者对言行道:“该你了。”

言行并竖二指于胸前,又一指那火焰,紧接着那簇火焰慢慢发生了变化,火焰时大时小,偏往左移,又偏往右移,最后分化成众多细小火焰。

言果“咦”了一声,谢佑鸣和王远近二人先是皱眉,又眉头舒展,异口同声地道:“原来如此。”

只留言果一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王远近道:“以硝粉催火,天地元气不足,火质不纯。言行公子道法精深,便可在硝粉之火内再生纯质之火,而硝粉之火便仅是裹挟于外,只有其形,要如何变化就由得言行公子了。”

言果听后一脸惊奇,道:“原来还可以这么用。”

言行笑道:“区区障目之法而已,若真临大敌却是无用。”

王远近又道:“话虽如此,可如此活用我等却从未想过,道法人人所习尽同,而术法如何施展却是千变万化。且不说道法的修行,只对这术法的领会,我等也是远不及言行公子。”

言行忙道:“王先生过誉了。若是让我父亲看到,只怕又要训我尽耍些无甚用处的小聪明。”

几人听言哈哈一笑。

谢佑鸣道:“三城主自是严正专一,若非如此,也修不出那令人生畏的燎原私境。”

说到燎原私境,几人都心生神往。

白发老者抚须道:“可见修道一途,人人性情不同,也是各有妙处。”

话音刚落,白发老者突然惊道:“微火微火。”

几人还未反应过来,又听白发老者道:“这茶需当微火烧温水,茶香才更浓郁,莫糟践了我这好茶。”

几人看着白发老者这番较真,不由自主地露出欢笑。

少顷之后,壶内之水已微火烧开,白发老者打开一旁茶盅,抠抠搜搜取了些茶叶放入紫砂茶壶,抖抖茶壶一看,又从茶壶内取出几片放回茶盅。

言行看着白发老者这些动作,满脸戏谑地打趣道:“我说叔祖父,您老人家也别太小气了。”说着话,伸手又想从茶盅内再取出些茶叶。

白发老者一拍言行伸进茶盅的手,佯怒道:“你小子懂什么,你当喝酒吃肉呢?越多越好?”

一边将煮好的水倒进茶壶,一边又说道:“茶叶放多了,沏完后苦味便会盖过淡淡甘味,清香也去了大半。就如修道之人可吸取充沛天地元气,却无其法可施展,胡乱施展开岂不暴殄天物了?”

说茶理几人听不甚懂,这番以茶理见修道之理,反之再以修道之理见茶理,几人却是颇为认同这番说法。于是,也不管白发老者说的茶理是不是真的,几人已当做确如他所说了。

只是言行神色一黯,这番话好像说中了他心中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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