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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2/2页)

一狗吠声百狗吠影,这是破病之所在,吴锦山也意识到简单的工农兵文化的最可怕结局是文化堕落,但他什么也不说,这就是他的小哲学。任何人都是有思想,压制思想则是反人类罪。

陈汝卓一直认为姨父是位爱摆虚谱的人,并不怎么信仰。交流几句,又觉得他的确胸中有术。

众人谈论着新年趣事,李阿卿瞧小仪坐得不耐烦,让她上街去逛逛。吴小仪的心思只有母猫知道,她在等着和帅哥一块儿上街,他是她的小翅膀,只有和他一块儿厮混,花儿才会更红艳开放。他不出门,她竟也提不起一丝兴趣。芝山别墅的富贵逼人,让吴锦山有一种莫名压抑,渴望尽快结束礼节性拜年,只有空旷处才能神清气爽。母猫一面抱怨他们是两个催命小鬼,大过年的才喝了一杯好咖啡,难道他们就不会享受咖啡清香的慢生活?一面拿上皮包尾着小尾巴告辞出来。

李阿卿吩咐他们早点回来,在家里吃午饭。母猫爽快地答应了,一股欲火在灵魂深处燃烧,母猫还指望在芝山上逮到红色男爵,尽情放荡一回呢。

吴小仪又再缠着帅哥,逼他一块儿上街。陈汝卓推脱不掉,只好拿老神仙的告诫搪塞她。一时恨得咬牙切齿的吴小仪全面继承了母猫的毒基因,诅咒他该两条胳膊都脱臼,不过她很快就后悔了,大年初一,不该咒骂人。

他们才走一会儿,马庚乐和吴惠珍到了芝山别墅。

两朵花儿没有电话通气的出现令陈汝卓欢喜的象孩子似的,一面向她们拜年,一面搬出特级猕猴桃、火凤凰、台湾芭乐等一大堆珍贵水果。邹秀回家过年,李阿卿只得亲自下厨房,忙出来向她们拜年。又让她们留下来吃饭,自己又进厨房里去了。

马庚乐也跟进厨房,听说阿秀回家过年了,也捋起袖子,欲帮忙,被李阿卿推了出来。

第一次到芝山别的吴惠珍竟萌生悔意来,觉得自己是头号傻瓜,从马庚乐熟门熟路的情景判断不知那查某来过几次?这真是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

吴惠珍身穿一件黄色夹杂黑斑点的毛皮外衣,看上去像只花豹子而不是乌鸦,这教陈汝卓觉得十分有趣,简直忍俊不禁。

“你找到新幽默了?”

“没有,你发现花豹进城了吗?”幽默了一句。

“那是波斯老虎。”马庚乐听后,也说了一句。

瞧他们合伙欺负自己,吴惠珍有意见了,马上提出严正抗议。马庚乐只得道歉,不过她表示自己是讲真话的人,吃亏也就在所难免。

家庭作业做多了水自然变浑,吴惠珍粉脸变厚,暂时饶过他们。她第一次踏进芝山别墅,富丽堂皇像皇宫似的豪宅几乎晃瞎了她的小眼睛。而当陈汝卓表示它是一间乞丐寮时,她不免惊诧,并认定是世间最高档的乞丐寮。

很快适应环境的吴惠珍最渴望弄清楚的事实是马庚乐来过几次了?这个小秘密马庚乐怎么好启齿,只好装愚,笑而不答,气得她瞪大双眼,发誓要报此仇。

马庚乐一身灰白西装,内穿一件红色的衬衣,粉脸色看上去更白皙,怎么看也看不够,一双眼睛更凝结着山川河海之灵性。

人生一寄,不论陋室或豪宅他都不嫌弃,这是他始终不变的哲学。人立天地间,只要自力更生就值得敬仰。他总是对收破烂的、摆摊的、甚至于拉大粪的人充满敬意,他们不坑、不骗、不偷、不抢,靠勤劳的双手吃饭,活得有尊严,这才是真正的人,也无愧于做人。时不时的反省让他意识到自己是一条可怜的蛆虫,十分可耻。内心充满愧疚,而最糟糕的地方是他又缺乏离开此大树余荫的勇气,内心总是交织着矛盾与痛苦。这种可怜的想法甚至未曾与马庚乐交流过。

对于陈汝卓的想法,吴惠珍倒没有当场反驳,而仅仅表示他这是假清高。

吴惠珍这只口舌无德的黑乌鸦真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她说:“这大厅太逼了,老虎太凶,坐在这里很不舒服,感觉像是白虎堂。”马庚乐听她两句话,几乎吓得目瞪口呆,也不知那憨查某头脑瓜长在哪儿了?饭可以乱吃,话可不敢乱说,而且是如此出格的话。

“是真的?我怎么没感觉?”习惯成自然,陈汝卓自己没感觉,令他惊讶的是这话程小凤也说过,他说。

“嚼舌查某,就你舌头长。”马庚乐只差抽她两个耳光了,庆幸的是他母亲没有在场,她说。

吴惠珍倒是很得意,并且振振有辞,只有好朋友她才愿意说呢。陈汝卓回头瞧瞧厅堂上的猛虎图,的确是事实,不知她怎么就如此尖眼了。

三楼的独立空间又令吴惠珍又惊诧又妒忌又羡慕,这舒心的新年她突破层层障碍公开与康桥同居,与老子说话她的小腿甚至不停地打哆嗦,为一间婚房不惜与康桥打得鼻青脸肿的,而某位高人竟自称豪宅为乞丐寮,他竟不觉得无耻?

少了康桥令陈汝卓感到十分遗憾,他提了一个小建议,邀请康桥到芝山上,大家共饮一杯。

“你无手,他无脸,怎么敢出门?”吴惠珍随口拒绝了。

“你是哪一个量级的拳击冠军?”陈汝卓想到上次的角斗她可是不幸受伤,因此讥笑道。

“犯一次错,永远是罪人吗?”陈汝卓揪着小辫子不放令她恼怒,她说,“让我瞧瞧你的手臂?”说着去捋马庚乐的袖子。

他们抬杠不关她什么事,马庚乐挥手打落她的小爪子,并希望别扯上她。而她的惩罚则是把玉手探到夹肢窝里,哈她痒痒,吓得她跳开两步。

三楼小天地,三人一块喝茶聊天,马庚乐害怕别人谈起妹妹之事,天才的吴惠珍偏偏往别人伤口上撒盐巴,她甚至替马庚兰报不平,令马庚乐哭笑不得。最荒唐的是张阿雪腊月二九到瑞京花园马家门口烧香、烧纸钱、撒盐米、念恶咒,并提出一项惊天的无理要求即一旦马庚兰有了身孕那将吴家唯一的血脉,不得擅自进行流产手术。狂人张阿雪的无理取闹令庄晓珠吐血,简直就是大扫帚也帚不掉的瘟神。此事马庚乐怎么敢开口?

幸好陈汝卓及时换了一个话题,香城马路上的新景观令香城黎民叹为观止,主要大街上等间距摆放着抽象主义金属雕塑,那是疯子市长的又一大手笔杰作,是对香城文化建设的又一个伟大贡献。形而上是最主流哲学,不久之后臭蟑螂、老鼠、黑章鱼等金属塑像将很快出现在学校的各个角落。

他们各自畅所欲言,今年新燕何处筑新巢?那才是最紧迫的烦恼。房子房子还是房子,吴惠珍的哲学非常现实。

与其把金钱花费在无穷无尽的美酒盛宴之中,那怕是伪文化,也是聊胜于无。这是马庚乐的真实想法。

陈汝卓不好说她们缺乏幽默感,如果雕塑家们弄一座海象雕塑,他是很乐意把它摆在家门口的。

至少收破烂的能多收几斤废铜烂铁,马庚乐的见识被吴惠珍指责为草鞋结对。三人各自聊着自己看法,并为此争吵,互不相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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