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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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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的细雨落个不停,将它当成是老天在哭泣那是高看老天了,老天爷远比想象中的更无情。接连一个多月没有一丝阳光,也丝毫不显停歇迹象。树干长出厚厚苔藓,人脸变绿色,香城则更臭了。

陈汝卓驾着自由战士从南昌路号出来,路过延安路买了点随礼。马庚乐病了,他着急赶去探望。刚从商场里出来,在门口遇上了初恋女神刘淑娴。她还是那样优雅动人,他没有装着不认识,抢先打招呼,他说:“几天不见,变得更高雅了。”

她看上去似乎更丰腴,秀发削短后则显得更成熟更美丽。为什么秀发总与年龄成反比?脸上轻施胭粉,显得光彩动人。她上身穿圆领黑色的羊绒上衣,腰身收得很紧,灰色略黑的百皱羊绒长裙。她微笑着讥讽一句,携带着大包小包的,这是准备上门看望老丈人了?还真教她猜中了,相逢不如偶遇,便邀请她一块儿喝一杯热茶。瞧了瞧腕表,她倒非常渴望时间是静止的,点头同意了。

一枝春茶馆是一家典型的工农兵茶馆,老板痴迷于狂热年代留下的带电的深刻记忆,悄悄将毛公再度奉上神坛。服务生一律穿着草绿色革命武装,送来红茶还要幽默地机械地高喊一句革命口号:“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

刘淑娴要了红茶,他仔细观察她的吃相,漂亮女人的优雅举动则更加迷人。他说:“看上去胖了不少?”这话令她十分开心,抚着俏脸,还在验证是否事实?她平静地说:“离掉了。”仿佛卸下一个沉重的包袱似的,心气平和。

此消息令陈汝卓吃惊,上次见面,还是鼻青脸肿的,时空变化总是悄无声息的,他关心一句:“同意了?”

“不同意又如何?”她的确误嫁中山狼,哪怕她老子刘文山也不得不承认这一事实,那已成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心酸往事,便不再谈起。

所谓劝谓劝和不劝离根本就是不负责任的荒唐哲学,他从来就不吃那一套。他替她感到欢喜,开玩笑道:“非常好,这样你就可以放心地嫁给我了。”

她也乐起来,心里甜蜜蜜的,“又胡说了。”吃了一口茶,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后悔她是深有体会的,这完全归咎于个人的智慧,她说,“听说病得不轻?”这个善良的查某,将听任父母的错误摆布当成了孝心,任何时候的纠正都不算晚。

他纠正道:“没有,只是摔了一跤,跟牛一样壮。”大概说了一下车祸。他的风采是伟岸、英俊、大方,她认为有幸嫁给他的查某仔是幸运的,她就没有那个福份。这就不得不令她检讨自己的人生观。

她的成熟超越了年龄,错误的婚姻没有扼杀了一颗善良的心,又催促他得赶快成家,他们是同龄人,她的小宝贝都快六岁了,没有任何人会永远等着他。

“孩子呢?”

“跟我。”

“负担不小,有什么打算?”

“先回到娘家,过一段时间再说。”陈汝卓仔细地盯着那玉雕般的脸,在那白皙脸上已找不到铁拳留下的疤痕,她笑道:“蝴蝶飞过,在空间上没留下任何痕迹,岁月倒是无情地在脸下刻下痕迹,不是吗?”

“我曾经恭维过你的漂亮吗?”她是他的梦中情人,任何为初恋而疯狂的举动都是高超的艺术,他也不例外。那家伙真是驴心肝,十足的混蛋,他不懂得怜香惜玉,他连跟她提鞋都不配。

这番话令她相当开心,也乐起来,倒是再次提醒他:人在福中不惜福就是愚妄。他们又聊了一会儿,告辞走了。陈汝卓还想送她回去,不肯,她邀请他有空到家里玩。他又开玩笑拣好吉日就到家里下聘,她愿意就在家里等他的好消息。陈汝卓到商场里,取回寄放的随礼,直奔瑞京花园。

马庚乐患了重感冒,抱着毛毯窝在沙发上接受电视愚民教育。庄晓珠从她母亲那里全面继承了爱抱怨的毛病,唯一不同的是她没有照着祖谱排序从上到下诅咒一遍。下班回到家里,推开门,她就抱怨这停不下的大雨,她问:“退烧了?不躺着,看什么电视?”接受电视教育被她天才地认为就是执着地追求更愚蠢。

“躺了一整天,骨头都酸了。”

她将皮包放在沙发上,嘴里抱怨鬼天气,手上提着刚从市场上买回来的一捆青菜。

马庚乐想帮忙将青菜拿到厨房,她摆摆手,让她一边呆着,自己进了厨房。马庚乐嗓子哑了,汇报饭已做好了。有限电视节目资源造成小小恶果是摇控器快速损坏,她不断变换频道,也没能找到好看的节目。唯物论荒唐地认为一台戏就是文化娱乐,一台戏足以满足人民的精神需求。她不信,只好让它见鬼去了。

外面的雨还不想停下来,压抑、沉闷、又寒冷,不幸患上感冒。她拿起书来,翻了几页。妹妹像一阵风似的刮进来了,开口就播报特大新闻。仿佛她免费报告新闻有高薪酬劳似的,以至连雨衣也没换,就叫嚷起来。时间疗治她的创伤,终于走出阴霾,恢复往日的天真活泼。

马庚乐瞧了她一眼,眉梢还沾着雨水,讥讽一句,电视台都没有爆炸性消息,她有什么特大新闻?马庚兰夸张地传播这样一个消息,一个凶狠的恶魔手拿大刀,冲进副市长家里,连砍三人,将其中一人开了膛,将副市长的一支手臂砍断了,最后英勇的狗界精英们及时赶到,才挽救了众人性命。

马庚乐自然不信,开玩笑道:“小姐,恶魔就在你身后,快关门。”马庚兰不依了,身上穿着滴水的雨衣,伸出小爪子朝她掐来,她笑着躲进毛毯里,不肯露出头来。

马庚兰讨厌别人取笑自己,叫道:“胆小鬼,胆敢取笑我,出来啊。”伸手去搔她的痒痒,而不怕被感冒病毒传染了。马庚乐在沙发上打滚时,母亲从厨房里出来,不无威严地问了一句:“几岁了?”她可乖巧,立即就溜了,换了衣服抱着小吉米玩。

回到家里的马振华关心神医是否完全驱除了查某仔身上的感冒病毒?瞧她脸色苍白,对她脆弱的体质不免感到担心,建议最好进行必要的滋补。伸手摸了一下她额头,幸运的是高烧已退去。

这个小建议倒是令马庚兰很开心,一面逗着小吉米,一面抱怨自己腰酸、头痛、膝盖疼,在拯救她们脆弱的体质问题上,可不能偏心。马振华愉快地答应了。

这时吉米就狂笑起来,贵客上门了。陈汝卓淋了一身雨水,又经风吹,不由地打了两个喷嚏。马庚兰不无得意地调侃起来,吉米最热情,遇到老朋友就笑个不停,曲折地骂人。

她得意地取笑道:“什么时候学了公冶长,也会吠了,高明真高明。”

陈汝卓擦擦鼻子,一伸手就揪住了她的小鼻子。马庚乐乐起来,笑道:“报应了,快变成一头大象。”她挣扎着,呀呀叫两声,向她老子求救。

马振华假装没瞧见,不管她,却建议将马庚乐服用的感冒药给他服用,他判断他可能着凉了。马庚兰则抱怨老子偏心,她受欺负也不管。他这才饶了她,将随礼给她。

庄晓珠知道客人来了,从厨房里出来,相互问候一声。教她非常不满的是客人上门了,查某仔不识体统,邋遢像抱窝的小鸡似的,教人笑话,因此又抱怨一句。

马庚乐自觉惭愧,素面朴颜,连秀发也未梳理,嘴里却不承认自己的邋遢,一面说:“又不是贵宾。”完全没有必要担心什么,一面将粉红的毛毯抱进卧室里去。

马振华和客人聊着闲话,在这阴冷嘲湿的天气里,他热情建议共饮一杯。春节留下一瓶好酒至今未开封。今天天气特别冷,这是最佳机会,陈汝卓没有拒绝。他吩咐查某仔上街买酒菜,马庚兰倒是装出不高兴,翘着嘴,提着菜篮子出去了。

马振华这头黄牛身上正悄悄发生某些变化,时不时就嚷着喝两杯,这倒是让老婆更有理由朝他抱怨了,然后令他死的更早。

马庚乐在病毒的折魔下,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嗓子也哑了。陈汝卓关心一句:“对于病毒的肆意冒犯,你拿几号的钢针对付它们?”咫尺天涯是什么感觉,他现在明白了。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我用苦药药死它们。”她乐了起来,她说。

陈汝卓发现马家客厅的柜子上多了一盆金枝玉叶,栽种在筒状青花瓷盆中,造型是悬崖式,十分漂亮,忙问:“是什么时候买的?”

“一个朋友送的。”

“哪个大傻瓜?将金枝玉叶送与别人,怎么不送给我?”一语双关。马庚乐瞧了他一眼,也就一盆花,在他眼中仿佛成了无价宝,暗道一句话也想占便宜。

“想得美。”她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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