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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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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人猫紧握政协主席王丽容的小手,彼此客套起来。她略带傲慢的大脸上,挂着竟是真诚的笑容。她做了一个新发型,一头鬈发看上去像一条德国名犬似的,轻施脂粉,真是高妙的不留痕迹,身材臃肿,穿一件考究的浅色花边圆领白上衣,一条黑裙子,通常裙子沾上污渍,她就反着穿。

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分歧,显得友好。她被冠以芝山怨妇,这一小玩笑开得实属过分,五十开外,犹孑然一身,如今她对婚姻彻底绝望了。这并不能证明她不幸福,也不能说明她没有追求。对幸福她还是很渴望的,担当政协领导之后,神圣的月老替她介绍了一位部队老领导,一个鳏夫,官大衔高,但也太老了,嘴里镶满假牙,双手颤抖,说话吐字不清。这次糟糕的相亲令她的尊严受到严重创伤,从此任何相关规劝她全不接受,偏偏老鳏夫对她非常感兴趣,恳求约会电话不断,甚至暗示那个他还行,她似乎摆脱不了那只老苍蝇的骚扰。

谁误了她的美好姻缘?在厚厚的革命岁月中她从没冷静反省过。她唯一的美妙的初恋,可谓如火如荼,因风雨动荡而被迫劳燕分飞。之后,重任就落到神圣的月老身上了,媒人繁忙地向她介绍众多对象,不幸的是幸福的船舵掌握在老娘及两位姐姐手中,她老娘象检查官似的严格筛选一次,两位姐姐又分别筛选一次,如此荒唐,不幸也由此产生。

严重的缺乏主见,既使夫星高照,仍然一误再误。她那孤独心酸的泪水,向谁倾述?她说:“欢迎经常回来呼吸香城的新鲜空气。”她的小鼻子有严重退化的小毛病。

“当然当然。”他露出微笑,想不到她有如此浪漫的想法。有时,他自己都颇感荒唐,自己竟然跟如此一群牛鬼蛇神为伍。

与主要领导一一握过手后,登上主席台。陈玉堂挥手示意嘉宾静一静,果然,喧闹的大厅马上安静下来。

陈玉堂简单致词,然后请赵人猫致词。赵人猫发表了一番感言,言语不多,句句真言,正是离开是非之地,彼此没有利害关系,宾客鼓掌特别热烈。身着红色旗袍的小姐端上美酒,赵人猫举起酒杯,提议众人一起吃一杯,台上号召,台下附和,如此典型的形而上到处可见。

赵人猫绰号病猫,他诗意的心率不齐小疾倒是成为很好的借口,不沾烟酒,他谨慎出身,怕被人下毒,再者应酬太多,有个好借口,谁也不敢为难他。如今剥下这层伪装,恢复本来面目。陈玉堂端着美酒和赵人猫碰了一下杯,各自痛快地一饮而尽,滋味各在心头。

刘文山和教委各领导共坐一席,他们均系前朝张宝琨部队仅存的大员,既是战友,又彼此相轻,谁也不服谁。如今老战友荣升高调,自然又妒嫉又羡慕,他感叹自己无能,没有通天法力,只好将就着混碗饭吃,五百年的富贵梦是不敢幻想的。

新领导上任,雷厉风行,每个人都是被围猎的对象,人人自危,未来将被安排到什么地方,谁心里都没有底。由于缺乏大金主的支持,年前他上省城四处疏通,寻找各种人脉,准备挑战更艰巨的革命重插,无奈挑沙填海白费工。他抱着船沉填底决心,哪怕派遗他清扫芝山大院,也要混下去。他神奇地发现,赵人猫明显变清瘦,他哪来的通天本事呢?叫人琢磨不透。

几位一面喝酒一面畅谈风月。他也爱风月,而且还写过几首歪诗,投到诗社,竟然不被赏识,令他颜面无光。转念一想,如今思想不入狱了,不发表意味少惹麻烦,如此更好。意外的是出版社竟亲自找上门来,将诗人的光荣头衔戴在他头上,将他的诗作列入当代诗人诗作精品行列,准备结集出版。只要交钱,就是当代著名诗人,他高兴极了,马上交钱。后来,朋友们遇到他就掉头遛走倒不是惧怕花几个钱买他的诗作而是害怕赏析他的大作,他甚至准备将它编入中小学课外读物之中,教全市师生们共同研讨他的诗作。

文化系统话题不离文化问题,不知谁又提起文化堕落一题?大伙你一言他一语。文化失去主权是不争的事实,关键还是自己否定自己。有一个家伙得出一个结论,他说:“没有贯彻延安讲话。”各自放了一大堆屁。

刘文山只负责斟酒,他才不管他们讲古,不停地劝大伙吃酒。这时,赵人猫端着酒过来,众人齐齐站立致敬,舌尖嘴快的投机分子竟无耻地抢先叫起厅长了。刘文山暗骂老废物,脸具上挂着假笑,那是一张丑陋的脸,他肯定赵人猫脸上很快就会布满可怕的老人斑。

他瞧了赵人猫一眼,透过小眼镜射出的光是阴冷的,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剥光了衣服在示众似的,忙避开其犀利的目光,他至今也没看透他这是最叫人恼火的。赵人猫脸上露出狡猾又意味深长的微笑,共事多年,彼此可谓知根知底。地道的一个冒牌货,没什么知识,混一个局长当,完全属他八字漂亮,遇上张宝琨那个疯子。

赵人猫给他留足面子,他招呼众人一齐吃了一杯,众人同意,然后才单独敬刘局长。刘文山用外交辞令,显示文雅,他说:“省城空气更污浊,有空回来透透新鲜空气。”

“人老体臭,被人嫌弃了。”这是第二次接收到如此建议,他笑道。两人均哈哈大笑。各吃了一杯,随后,陈雷公又端着杯子敬酒。

政协主席,妇联主席,温秘书及工会领导共一席。王梦筠这位年轻嫠妇,无论走到那里,其儿子张天冲必跟到那里。上次在兰月亮做尾牙,沈三寅仅开了一个小玩笑,就吃大亏磕掉几颗牙齿。他们谈论着世界旅游见闻,各国不同的旖旎风光,众人兴致盎然。

他们几乎都到过泰国,观看人妖表演,玩过人妖,不免感叹,高举改革开放大旗十多年,就是此项吸引游客的行当没被引进来,这是社会主义伟大事业的一项重大损失啊。

温秘书嗜好美酒,却不愿参与无聊话题,他就拿那小坏蛋逗乐,开些不白不黄的小玩笑,他问:“小伙子,你最喜欢什么游戏?”小家伙满嘴油污,只管往嘴里塞,他就不怕撑死,

“开飞机。”他说。

温秘书笑了笑,他高调地说飞机可难驾驶了,没有方向盘,没有固定航向,一会儿往高飞,摇来摆去,一会儿又低处飞,摆来摆去,一会儿加力,一会减力,啧啧啧,很难呢。政协主席知道他往什么地方诱导,骂了一句,说:“别听他胡说。”

温秘书则宣称他驾驶过不少飞,如波音那种大飞,也有米格小型号战斗机。他说:“知道什么最好玩吗?那就是从低往高处飞,不断加力,不断加力,直到掉下来。”

王梦筠有意见了,也骂了一句,“别教坏了孩子。”又对儿子说,“别听他胡说八道。”

没想到,他又说:“你妈也驾驶过大飞机,不信你可以问她?”这下惹了麻烦,那坏小子不停地大声责问他老娘,什么时候驾驶过飞机?怎么就不叫他一块玩?十分专横,令在场之宾客都大吃一惊。

众目睽睽之下,王梦筠很难下台,骂了儿子一声,小家伙负气,钻进桌底下。政协主席又骂温秘书不正经,教坏了孩子。他却像大学教授似的大言不惭,称他迟早会懂的,他只是开了个小小益智玩笑。

张天冲藏在桌底下,偷掀查某人的裙子,被人踢了一脚,没意思,又冒了出来。瞧烟灰缸里有一个烟头,就拿来玩,王主席见状,又怕他被烫到,叫他扔了。张天冲顽皮地将手上的烟头扔了出去。

温秘书正在笑着敬酒,突然可恶的小烟头掉到后背的衣领里,烫到他的嫩皮,疼得跳了起来,人急得团团转,拼命地抖着衣领,嘴里直叫,像一只急疯的兔子似的。起初,众人以为他是撒酒疯,后来才知道是一个小烟头造的孽,顿时哄堂大笑。

王梦筠急得追着儿子要打,被王丽容拦住了,她怕小孩子又哭又闹,坏了领导们的酒兴。其实,王主席也舍不得打,嚷嚷着回到家里再算总账,真的回到家里,也没动他一根寒毛。

温秘书是一个真正的倒霉蛋,背上烫伤,一件考究的名牌上衣也被烧了一个洞,气得吹胡子瞪眼睛。王丽容则暗道这是现世报,又骂王主席没教示,将来会毁了那孩子。

赵人猫正忙着四处敬酒,这时,秘书孙木根拿着手机过来,在他耳边小声汇报是市长电话,他马上将酒杯给他,拿着手机到走廊外说话。人猫到庆春轩后,未见到班长副班长,他就知道他们不会来了,果然不出所料。之前,他们均表示会出席此次欢送活动,结果谁也没到。此时,芝山大院正经历一个非常时期,人心不稳,讲团结,怎么团结?还是一个很大的智慧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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