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2/2页)

马庚乐倒是不知怎么形容这个家伙？十月的白雾、疯狂摇滚歌手、闪电。

陈汝川恐惧变成一个可怜的秃子，他花费在滋补养颜护发上的精力一点也不比绘画少，到处探听养发护发秘方，如果师公在他的头颅上胡乱画符咒可以生发，他是非常乐意让出头皮这一小道场的。他的独特秘方竟然是将避孕药溶化在洗发香波里，用来护发，最终还是摆脱不了厄运，继承了陈雷公的优秀因子。不幸的宿命教他不得不进行一次必要的植发手术，以补救不断后移的发线。

陈汝卓的一番解释，马庚乐明白了，她戏谑地朝他挪挪嘴，他笑了笑，肯定地说：“非常危险。”

陈小怡哪怕换衣服这丁点时间，她那贪吃的小舌头也离不开烤乳鸽。因为得到好处她就轻易投怀送抱，仿佛那是她的慷慨似的。马庚乐抱着浑身香喷喷像布娃娃似的小公主，觉得小家伙挺沉的，问几斤？小楠说了。

陈汝卓则吓唬在她熟睡时，将把她当成小肥猪卖掉。她表现得很勇敢，不惧怕被卖到虎伯寮原始森林中喂老虎。她像一只漂亮的小跳蚤似的，施舍了个人的慷慨后，又蹦到她母亲那边去了。

李小楠给马庚乐深刻印象，脸如满月，丰腴如盛唐仕女，留了赫本式短发，显得稳重、端庄。她穿一件粉红色无袖背心，一条银灰色短裙，两条胳膊莲藕似的有无限想象力，有意思的是李小楠更羡慕她的朝气。她们在称谓上取得一致，以后就管她叫阿乐，这教马庚乐感觉非常亲切。

他们在儿童教育问题是却没有取得完全一致，针对学龄前儿童开展的双语教学被陈汝卓视为祸国殃民的愚蠢教育，这点马庚乐就完全认同。

小宝贝踏进幼稚园开始，李小楠就不断发现她的进步，无论是语言、技巧、胆量、思想都有令人惊喜的快速变化。唯物主义者建议她将小宝贝送到双语学校及早进行外语教育，美名赢在起跑线。她对此有某些忧虑，又经不住众多说客的鼓动而动心。

“你的意见呢？”

“千万不可。”马庚乐的意见非常忠恳，她认为英语是极端粗鲁的语言，哪怕十五岁再开始学习也不迟。而她的教育宗旨是快乐教育，让小宝贝在健康快乐中成长应不是奢望。

许多唯物主义天才将个人的无能转嫁到可怜的孩子身上，企图将乌鸦涂画成美丽的金凤凰。美妙的借口是未来生存竞争将非常激烈，根本无视幼儿的身心健康及其稚嫩小肩膀的承受能力，无情地将三座大山压在他们身上，外语、钢琴和奥数等同于孩子们的未来，而天才们不懈追求的目标不是某个门类的顶尖科学家而是公务员考试，让苦心孤诣锻造的精英们成为一个可怜的小官僚就满足了父母的野心，这真见鬼。那不是在培养孩子，是辣手摧花。

如果一个天才，却是一个瘸子。如果一朵鲜花，却没有香气。其意义何在？

李小楠也不喜欢输灌式教育，但她也被唯物主义者说服了，自然意见不一致，但她没有正面反驳完全是照顾客人的面子。兴趣所致，他们又聊到了方言问题，唯物主义提倡人人讲非常标准的国语，结果方言趋向式微，这就像小宝贝不知道外婆的名字，它的背后是可怕的文化没落。方言是雨，有它无法述说的语言美，也是无可替代的。而这一点李小楠也早就意识到了，在家里她就从不迁就孩子，从不和她讲官话。

陈小怡的小耐性只有一分钟，不顾十个小爪子油腻腻的，纵身投靠到马庚乐的怀里，吓得李小楠从沙发上蹦起。

陈汝卓倒不怕她的脏爪子，他捉住小肥猪之后，故意刁难她，她的小爪子用来干什么的？两条腿用来干什么？头壳是用来干什么的？在马庚乐听来，这些小问题竟变得富有哲学味道。倒是小馋嘴猫并不理会，又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全不顾众人，也不懂感谢，被母亲骂了一句，马上乖巧地道谢。

红色男爵换了衣服从浴室里出来了，他悄悄回到香城，任何朋友均未通知。回芝山上吃了顿饭，热情驱使下，下午就拿起那根秃画作笔，连仁爱路也未去，反正剃光了头也就不惧怕丈母娘再多唠叨几句了。

他在交椅上坐下来，开口第一个问题就问：“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直肠子性格又是全面继承了陈雷公的火爆因子。

天底下最难消受的美事就是教人接受一桩新幸福了。陈汝卓倒未考虑到此问题，拿眼神跟公主交流。马庚乐也紧张起来，瞧了一眼，顿时都不知怎么回答。这时，李小楠巧妙地替他们解了围，她的小建议是这事不着急，她笑道：“何不先把你的慷慨拿出来与他们分享？”陈汝川经查某人一提醒，拍着大腿乐起来，这事他差点给忘了，忙进屋去了。

马庚乐跟李小楠很投缘，盛赞她言语有如百灵鸟那般婉转动听，又平易近人，没有任何傲慢、势利。

陈汝川经过香港给他们各买了一块名表，对香港这个从狭隘的小渔村演变而来的国际大都市，他倒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它的贫瘠将是无可救药的。他十分慷慨，另给马庚乐一套化妆品，也给她妹妹也备了一份，这叫马庚乐十分感动，连声道谢。他解释了为何不买时装，查某人的爱好是世界难题，再说还有颜色、款式、尺寸等等全是难题，就不敢自作主张。

小宝贝胃口十分好，满嘴肥腻，关心她那份是什么？陈汝川扮鳄鱼张着大嘴来抢肉吃，她张开翅膀全力护着美食，哪怕一丁点残羹鸽爪也不肯同她老子一块儿分享，他天才地断定她将来必定非常自私也不是没道理。

陈汝卓关心澳洲的空气是否也蕴藏着无穷的秘密？这个话题十分合他胃口，红色男爵兴致高涨地拍拍胸口，他瘦了三斤，他掉的份量包括无知、傲慢、放荡和贫血。

澳洲的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牛粪的恶臭，这点与香城非常相似，它的显著特点是苍蝇满天飞。蛆的进化非常神速，但仍然令人恶心。唯一叫人快慰是澳洲的天空是蔚蓝的。

他们成了细心倾听的听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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