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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2/2页)

庄晓琳当初嫁查某仔时,钻石相当稀罕,他们竟然大方地送了一颗,虽然很小很小,也叫大家欢喜一回。她们有些迫不及待了,内心极度渴望了解芝山豪门送来的钻石有几克拉?

客厅里,黄胖子坐姿像一只大公鸡似的,过一回大烟瘾,抽起领袖牌香烟来,犹如吃白开水似的没有一点滋味,抽两口就不抽了。他将乌鸦当成一只可爱的小鸽子的确有些眼花,这朵三分姿色的残花引起他的兴趣,他关心她是马庚乐的同学?乌鸦珍装出清纯的样子点点头。他的恭维完全无需本钱似的夸赞她的漂亮,他问:“谈朋友没有?我替你介绍一个,好否?”

“没有一棵树看上眼,怎么办?”

他顿时来了精神,树有大小,缘分未到,缘到花自开。他说:“若是愿意,我替你介绍一个俊男如何?”

“好啊。”小乌鸦装得很纯真。他硕大的金鱼眼竟然没识破带穗的残花,正准备下饵,钓鱼上钩。

这时马振华回到家里,小玩笑就没有接下去。他也是满头大汗,到街上买了些东西,又到酒店一趟,路上遇到老朋友张右权,不敢多聊就匆忙告辞。却仍然被老婆抱怨,他上街买几尺红绸,竟然花费半辈子时间。宾客在侧,彼此相互忍让。屋子狭窄,人又多,感觉更闷热。

女汉钟离摇着扇子又回到厅里,她倒是眼高一线,依乌鸦珍的妖野竟断定她未必是个好老师,也是无话生话,问她教几年级?教人眼拙,竟然是高中老师,这学校看来有很多问题。她听说素质教育、教改、课改,本打算借机探讨一回被不断讨伐的公平教育问题,恰好此时聘礼到了,只好作罢。

赖清流、魏曙光、陈汝卓、陈竹词一行四人挑着礼担到了。陈汝卓身上穿红色短袖T恤,下着一条灰色长裤,穿一双黄色软底真皮皮鞋,显得十分精神。后面,陈竹词肩挑着双喜礼担。马振华接过礼担,反身一一招呼客人,又让座又敬烟。

黄木森瞧老师傅赖清流、魏曙光当长辈,全是熟人,极为高兴,摆着官僚谱,伸出小爪子,跟他们一一握手,一面嚷嚷着赶快燃放鞭炮。赖清流是轿夫,永守本份。魏曙光深得陈雷公信任,老板调走之后,也被提拔为科长。

陈汝卓的短袖着装教迷信思想武装了头脑的庄晓珠心头掠过一阵阴影,眉头一皱,她责怪自己糊涂,没有事先吩咐他该如何着装。

又多了几个客人,大厅顿时立锥也有些困难了。马振华端茶致歉非常真诚,屋里实在是太热了。庄晓珠安排陈汝卓、竹词他们到餐厅喝茶,他们答应了。

赖清流向马振华贺喜,并转达了陈雷公意思,聘礼有任何不足之处还请包涵。马振华工作兢兢业业,严守职业操守,不敢一丝马虎。结亲家,他要求年青人情投意合,至于聘金、戒指、项链等等他则非常高调。他自己结婚时可谓一穷二白是真正的无产阶级,不也幸福地过了大半辈子。据他所知,单位老局长的闺女出嫁,连一辆花车也没有,新郎亲自上门,一辆崭新自行车将新娘接回家就完事。老师傅原话传达,他客气一番。

魏曙光在瑞京花园遇见黄胖子颇感意外,询问他们是亲戚?喜欢装愚公的黄木森没有藏拙,金鱼眼射出冷嘲之光。他还是小跟班时,说话文雅又客气,开口闭口全是黄院长。如今当了芝麻小官就改口叫“老黄”,小人得志。他简单地介绍他们之间关系,然后和忠厚的赖师傅说话。他们的共同之处是羞于象买卖大白菜似的公开讨论聘金问题,转于聊起香城这个大黑洞是否将吞噬更多贪官这一时尚话题。

老师傅又向女家长道喜,他倒是拍起胸脯大胆地保证她未来的女婿人品绝对纯净,因为他看着他长大的,这牛吹得有些过火,他忘了心是无法约束的。

庄晓珠挂着一个面具因而很好地掩饰了内心的不快,她笑道:“自己相中的,想阻挡也拦不住的。”

“是是是。比咱们幸福了。”他承认自己的老菜篮是老母亲花三个大洋买回来的,洞房里才第一次认识新娘,娶了丑婆娘的冤枉他找谁控诉,他说。

一向势利的庄晓琳总以国王的老婆那样傲慢形象对待下属,这位满头灰发的黄牛同样被她藐视。在特殊的日子里,她显得相当宽容,她问他的生肖属相是什么?

“属羊的。”老实人应了一声。他对年龄不隐晦那是假话,他极害怕退休,害怕那种碌碌无为的浇花养鸟的无聊日子。

“比老黄长几岁,他是属鼠的。”说话时,她露出满嘴好牙,如今她怀疑自己减肥失败是过分贪食胎盘。

“何止几岁,真正的天壤之别啊。”他说了实话,并未比较人与人的巨大差距,众人都乐了起来。打击了老实人,又满足了小小虚荣心,她心满意足了。庄晓琳骄傲地向众人宣称自己就是大媒人,却没有得到热烈的响应,只有老实人盛赞她眼光独到,这话听上去有些怪怪,感觉不到甜蜜之味。

庄晓珠着急着举行祭祀活动,吉时早早就由专业的阴阳先生拣定的,眼瞧着吉时快到了,仍不见查某仔回来,也不知那娘儿们是否在自己熟悉的城市里迷失了方向?

餐厅里,几个年轻人在说话。老半天不见马庚乐的影子,乌鸦珍也不知她上哪儿去了?她们约定一块到发廊做面膜、梳头、化妆的,心里也着急。陈竹词第一次到瑞京花园,从窗口望出去,宽敞的大马路是社会主义的动脉,摩天大厦是社会主义的骨骼,星罗其布的住宅犹如社会主义的肌肉,新兴的市场他并不比一个孩子更感兴趣。

唯独对鱼缸里的两条金鱼情有独钟,关心什么特殊品种?这可难住了陈汝卓,他开起小玩笑:“那两条鱼可是大人物,从清宫里出来的,太后老佛爷。”他想到某些著名电视人将巫婆塑造成太后老佛爷内心就偷着乐。

金鱼世家的陈竹词很内行,没有谁比他更懂金鱼了,甚至能摸到小东西的脉搏。他道:“啧啧啧,还是贡品了?吹牛不用本钱。”

“穿上龙袍是帝王。跳过龙门就化龙,还说没什么特殊,你是白养那么多年金鱼了。”几个都乐了起来。

满大街到处帝王将相、魔鬼、恶棍,刽子手全披上羊皮说起话来细声细气咩咩叫,也难怪他有此说了。小金鱼十分固执,坚持认为是杭州一品红,并不特别名贵。那两金鱼的确早起了名字,大肚子长得健壮的,尾带红斑的叫市长。那条瘦小全身粉红,十分娇气,尾部带白斑即是市长夫人。吴惠珍天才地判断他个性呆板,书生意气的呆子,纠正道:“那条红头暴眼尾巴带红斑叫陈汝卓,如鱼得水呢,不识得吗?”此话一出,他们全乐起来。

此时马庚乐回到家里,她等不及小乌鸦,姊妹俩一道上了发廊。她做了个新发型,秀发闪着光,自然披在双肩上,脸似芙蓉红润,穿淡绿的亚麻衬衫,一条乳白色的短裙,恰如荷出绿波,十分动人。果然应验了她母亲的抱怨,聘礼都到了,她尚未回到家里。她笑着致歉,让临时服务生待客,自己进屋去。

母亲庄晓珠心急如焚,抱怨查某仔在玩失踪游戏,若是平时五颗火橄榄的严惩早就敲到脑壳上了。马庚乐不敢多话,其实她内心也着急啊。大象庄晓琳到处起阻碍作用,她也盛赞她的漂亮,自然也是讨点人情回去。

陈汝卓跟着进了同屋,他们之间只有眼神交流,便已陶醉了。

终于还是憋不住的庄晓珠没有放他一马,终于忍不住抱怨一句:“傻仔,去换一件衣服。”很不幸她的抱怨不久又应验了。愚钝的陈汝卓还以为丈母娘嫌弃他的衣着太花俏呢,冰雪聪明的马庚乐立即意识到母亲忌讳的某些东西,提议让母亲先行祭祀活动,其它的事情她去安排。

“阿母,礼数不到的地方,马上补办。”陈汝卓忐忑的地方是礼数不周落下吝啬的话柄,特别强调一句。

庄晓珠第一次听他这样叫法,非常亲切,萦绕在内心深处的某个高地上的一丁点郁闷、不满的云烟顿时消散,连连点头。他们没有单独说话的地方,干脆从家里出来,到楼梯转台那里说话。她知道他在盯着自己,笑着问:“不认得吗?”

“你真漂亮了。”这小小的奉承还是很讨她欢喜的,眼睛假意瞪了他一眼,让他赶快换一件长袖的上衣。陈汝卓总算知道丈母娘脸上阴云密布的不愉快的原因,他倒是不讲究什么忌讳,只追求着装简便轻松,没想到丈母娘因此不快。请求马庚乐和他一块去,她只教他自己去,而且得快去快回。他得到命令,敬了一个礼,逗乐了女神,赶紧上街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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