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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2/2页)

“好消息是真的?”她浑身颤栗,却冷冷地问了一句。没有砸碗、摔筷子、大哭大闹,这叫母猫失望了。她小心脏象泡在冰水里似的,又酸又难受,但尽力克服着,不叫自己情感流露出来。

母猫的疑问是难道她不去热闹一下?她在一旁煽风点火,恨不得叫天塌下来才好玩呢。

“我为什么要去丢人现眼?”

“勇敢,勇敢。”母猫竖起大拇指来,连说了两遍。

母猫的荒唐令吴锦山十分恼火,他瞪了母猫一眼,责怪她的不正经将教坏了孩子。母猫欺负丈夫是家常便饭,直着嗓门反驳,一句话不会死人。

吴锦山因为理智而闭嘴,因为善良而退让,因为羸弱而被欺负。母猫竟然得理不饶人,揪着小辫子不放,又不断追问。这恼着吴小仪了,双手端着碗,霍地跳起来,冲母猫嚷嚷:“你有完没完?”母猫瞧她的小宝贝果然生气,预防瓷碗砸到自己脑瓜上,嘻笑着示弱退让,她只是开玩笑,请求查某仔原谅。瞧查某态度软了下来,她又宣布将安排一次相亲,要求她务必打扮漂亮一些。

这简直就是在流血的心尖上撒盐巴,吴小仪忍无可忍,骂了一句:“猪。”就逃回屋里去了。

母猫的吵吵嚷嚷教美食变得索然无味,吴锦山为此同情查某仔的无辜,简单扒了几口饭,也离开餐厅。查某仔的痛苦他很明白,可他什么忙也帮不上。母猫针对老瞎子唠叨一句‘废物’,她独自一人,细吞慢咽,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心理,竟得到极大满足。

吴小仪上次被赶之后就再也没脸面上芝山别墅,至今也未求得大姨的原谅,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犹如在火上煎熬。她的痴情、纯洁和幻想如今遭到彻底破灭,这不啻突然遭了一记闷棍,心碎的痛苦犹如断肢她体会到了。她就站立在危崖边上,随时有掉下去的危险,此时母猫非但没有拉她一把,还在背后使劲推她,恨不得她摔个粉身碎骨才叫她感到痛快,能不叫人寒心吗?窗外田野里翠绿的甘蔗园在阳光下像镀上一层薄薄的柔和的光,农民在自家田地里劳动,而她的幸福田园在眼前毁灭了。

深受打击的吴小仪呆呆地出神,哪怕一个拯救自己的办法也没有。下午,到单位签了名就四处乱逛,一颗游荡的灵魂,一只暗夜里孤独的萤火虫。她冒昧地跑上芝山,到了别墅门口,又害怕遇上任何人,转身逃走。这个世界是冰冷的,草寮尾的知己已死,最后鬼使神差,她竟然去找吕永兴。

这位精英有那种中彩的劲头,他在接近绝望时刻竟然曙光出现,真是太意外了。

“多少幸运的阳光啊。”他感叹一句。

“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的。”吴小仪自然不会透露心迹,强颜欢笑,她说。他向那帮哥儿们介绍女神时理所当然地将她定性为女朋友的傻劲又令她后悔不已,未来将和这样的蠢蛋共度一生,简直难以想象。

女神的垂青教吕永兴认为自己是一位幸运儿,他热情高涨,执意请她喝茶。进退两难的吴小仪有腿竟没地方可去,免强同意了。她幼稚地声明心情不好,千万别招惹她。这真教人哭笑不得,他倒是不时被人欺负,什么时候敢惹过她了?甚至连她一根手指也没碰过。

吕永兴的致命缺点是离不开小奶嘴,母亲就是他命中的玉皇大帝,任何大小琐事全由母亲抉断。他在家里牛皮吹得热哄哄的,就等待着将她介绍给玉皇大帝认识,然后拿到交往批文。这位女神长得漂亮脾气也大,爱耍小性子,他害怕讨不到便宜反遭她讨厌,那将前功尽弃,因此加培小心。她神色忧郁,他关心是否生病了?她摇头否定。

吴小仪突然有一个天才的小主意,竟邀请他到家里吃饭?惊喜连连证明爱是无处不在的,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重新确认了一遍。女神的热情邀请甚至教他感觉事情有九成的把握,这相当的美妙,他那曾预料结果竟是噩梦。

可怜人完全陶醉在好消息里,此刻哪怕割下他脑袋,他也甘愿。他勇敢地拉着吴小仪的小手,将对母猫的畏惧抛到九霄云外,准备厚礼行贿母猫。当吴小仪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想反悔已太迟,她仅仅将他当一颗卒子使用,之后怎么补偿则没有仔细斟酌,更没考虑到母猫的可怕反应。

心情乱糟糟的母猫早早回到家里,想到一颗月亮大的钻石戒指戴在别人小手上,后悔难过极了,她忙着淘米下锅的主妇模样倒不是装出来的。极度孤独,又出于某种残忍的报复心理夹杂着赌气的吴小仪带领吕永兴回到七里香则被母猫猫视为一场公开的叫板。

她扶着门框,装出一头温顺的小绵羊样子,柔和地说:“多炒几个菜,我带了一位朋友回来。”母猫被自己丑陋的猫股定理所左右,她拯救无数的男人于水火之中,并且非常慷慨地向热衷扫街的狗界精英施舍财物和爱,偏偏对这位秀气的精英看不上眼,她天才地断定他不行。

母猫以为新来了一位帅哥,新面孔能抚慰她寂寞的灵魂。从厨房里出来,所谓新朋友即是吕永兴时,立即乌天盖顶,脸沉了下来,差点将勺子从窗户扔出去,她拒绝炒菜。

吕永兴怀着勇敢的心上七里香来,他有充分的心理准备,主人的冷淡犹如当头遭了一盆凉水。披着虎皮的傲慢和自信到了七里香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保持最大耐性,硬着头皮小心地问候一声。

不理不睬的母猫倒是表现了她前所未有的最大耐性,按以前旧性子,她没有揪光他那几根猴毛至少也操起扫帚当头驱赶。吴小仪故意挑战母猫的耐性,她虚情假意显示友好和亲热,亲自削水果,小心侍候客人像照顾一只小宠物似的。她像热恋中的情侣似的,逗他开心,请教细小的掌纹是否注定她幸福的宿命?她时刻关注母猫的小举动,母猫果然被激怒了,她的内心深处荒芜的平地没有痛快之感倒象冰水淌过似的。一旦母猫没有反应,她甚至将主动投怀送抱。

吴小仪灵巧之中有笨拙,一心两用,不幸又将指甲和手指削掉一大块,顿时尖声叫嚷,手指流血,眼里流泪。母猫瞧她的小宝贝削到手指,这一回轮到母猫有机会出口恶气了,她不关心伤口深浅,或者消毒包扎,冷笑地调侃一句:“你的表演真精彩,活该。”战争由此全面展开。

吕永兴果断地按住流血的伤口,坚持上医院去包扎,顺便打一针,以防破伤风。这小刀子仿佛扎到他的心坎里,十分心疼。

母猫倒不是莫不关心,她装出幸哉乐祸的样子,啧啧地调侃一句:“死不了。”

“我死了。你高兴了。”任性的吴小仪耍小性子,她不在乎母猫这不正经的老娘,也不理会帅哥的劝阻,将智慧果朝母猫扔过,并责怪她的不幸全是她造成的,这话也有几分道理。

毛发倒竖的母猫趁机发作,一面尖着假嗓子责骂她瞎了眼,与其嫁这种瘪三,还不如去当尼姑。一面捡拾智慧果朝吕永兴砸去,仿佛他才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似的。这样就形成一个铁三角,母猫不断地攻击吕永兴,他艰难地躲避飞弹来袭,还要关照吴小仪小手上的创伤。吴小仪又捡拾倒什么纷纷朝母猫扔过去。

露出本来真面目的母猫那张脸象咆哮的母狮似的,十分吓人,她的脏话足以淹死这位帅哥了,连抹布、蚊香、茶杯全成了武器。吕永兴在阵地中间就像风箱里的可怜虫,两头受气,左右不讨好。这位狗界精英后悔自己太天真,没头没脑就陷进家庭纠纷里。

正闹得不可开交,疲惫不堪的吴锦山回到家里,实老人有勇气承担生活的艰辛,但没有勇气改变生活。她们母女俩在客人面前,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捡什么砸什么,十分震怒,大喝一声:“像什么话。”战斗立即停止。

母猫突然找到靠山,抢先为自己遭到的诬陷申辩,请求丈夫当主裁主持公道,请求吕永兴当证人。

吴锦山只有一句话的精气神,第二句话就背叛了他自己。羸弱的身体缺乏足够的能量,他建议先包扎一下,而不是丢人的胡闹。

吴小仪无话可说,低声啜泣,她内心深处的失望、孤独、痛苦、郁闷又怎么跟老子交流?呜呜咽咽,转身奔回自己闺房。

母猫果然大获全胜,她倒是宽宏大量地饶了她而不是乘胜前进,也不收拾地上战场,摇头尾巴进厨房去。

吴锦山只好独自收捡残局,一面捡起地上剪刀、抹布、水果、破瓷片,一面关心吕永兴来了很久?有一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查某仔的心思像天上的云彩似的飘忽不定,他也握不住,以为他们没有往来了。这也提醒了他,必须跟查某仔认真地进行一次谈心,以免误了大事。他的歉意是查某仔的坏脾气教他也受拖累,请求原谅。

简单收拾之后,吴锦山的膝盖又隐隐作疼,它们被称为首席预报员一点也不过分,他说:“今夜有雨。”

这话有点教人摸不着头脑,吕永兴不知真假,随口应了一声:“是真的?”他给客人一杯茶,才解释说他关节疼,快变天了。吕永兴松了一口气,以为另有所指呢。经过这番闹腾,什么山珍海味,他也失去了兴趣,撒腿就溜。

客人执意要走,他也就同意了,并再三请求他的原谅。这叫他心头不是滋味,客气一番,失落却挂在脸上,而这被吴锦山看得一清二楚。他打心眼里喜欢这位年轻人,莫名的原因教母猫看不上他。所谓门第观念,被他认为是最扯蛋的胡说,只要为人谦卑、笃实、正直就是一位好青年,何必一定要什么门当户对,或者有钱有势呢。

难道母猫当真准备将她的宝贝嫁给一位贵族?革命了半世纪,别说什么贵族了,就是鬼也绝迹了。贵族,他并不信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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