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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十四络弓 (第2/2页)

雷蛾怀着身孕,体力不支,又要时刻保护肚子,难以对抗大雕,它听到天蚕叫唤,醒悟后赶紧向地面飞来。

两虫联手,威力立增。但大雕极其狡猾,它看出雷蛾实力差,专找雷蛾攻击。天蚕虽趁机攻击了数次大雕,将大雕后背咬到血肉模糊。奈何大雕暴怒后身体像是毫无痛觉,攻击不减。三兽堪堪打个平手。

夏知秋第二轮还能凭借速度再伤候越田几次,但内力耗费颇多,速度和力量逐渐下降。候越田第一轮输得难看,第二轮就好很多了。他心里信心增加。两人休息片刻,候越田又举刀发动攻击。

这边大雕俯冲攻击二虫。速度极快,雷蛾躲闪不及,被撞了个正着,大叫一声,身体飞了出去,空中散开一道血雾。天蚕已靠蚕丝飞到大雕背上,一口下去,将大雕后背撕下一大块肉。咬得很狠,咬到大雕背侧的骨头。

大雕这次才痛得大叫,旋转身子,将天蚕甩下。天蚕在空中滑行,看到雷蛾躺在地上,口眼耳渗血,已然昏迷。它心中大痛,口中呜咽不止。

天蚕刚落于地上,大雕再次俯冲袭来。天蚕躲开后,发出蚕丝想再次飞到大雕后背。不想大雕却在空中转了一个弯,背朝下,面朝上,双爪往其一探,抓住天蚕。

天蚕却不挣脱,仍由其抓着。大雕得意鸣叫一声,弯颈向天蚕啄去。突然嘭的一声,天蚕身上发出一团血雾。

大雕惨叫一声,松开双爪。只见大雕的双爪,胸腹部血迹斑斑,爪上留有天蚕身上的鳞片。原来天蚕竟然采用近乎同归于尽的方法将身上半数鳞片弹射出去。鳞片是天蚕精血所化,如鳞片全部脱落,天蚕生命也到了终点。

大雕在空中踉踉跄跄飞行,它的胸腹部不比后背坚硬,本是薄弱之地,现在受了重伤,无心恋战,自顾飞走了。

天蚕从空中滑行,身上鲜血淋漓。它朝雷蛾飞快奔去,守着雷蛾身旁不停叫唤。

夏知秋和候越田缠斗越发吃力。一个不慎,被候越田刺中大腿,夏知秋一个踉跄,摔在地上。

这时远处突然一声怪响,见到一个矮胖身影飞奔而至。接着听到林无患大喊:“范伯伯,她尸变了。”夏知秋大急,对林无患喊道:“你不要过来,不要让人看到你。”

候越田一声令下:“布网”。四人拉起铁丝网准备。张清正看到一个矮胖女孩张牙舞爪狂奔而来,不由脱口而出:“天哪,长大了。”

夏盈盈跑到侍卫面前时,四人将铁丝网抛向她。她一个侧滚,躲过铁丝网,抓住一个侍卫,一口咬下。众人没想到活死人居然会躲铁丝网,竟然会有智力。殊不知夏知秋晓得抓捕活死人方法,已经训练尸变的夏盈盈多次,练成条件反射。

这个侍卫措不及防,被咬住前臂,顿时伤口鲜血直流。身边的一个侍卫吓坏了,举刀想砍夏盈盈。不想被候越田一把夺过佩刀。候越田骂道:“混账,不能伤她,快用叉棍。”

众人举起叉棍顶住夏盈盈,候越田拉出那个受伤的侍卫,侍卫看着自己的伤口,神情错乱地喊:“我被咬了,我被咬了,救我救我。”

夏盈盈力气极大,双手一挥,顶开几根叉棍,又抓住一名侍卫手臂,张口要咬。候越田从她后背抱住夏盈盈的头部,阻止她咬下。

二名侍卫用叉棍顶住夏盈盈的脖子,其他两人抓住夏盈盈的双手,另一名侍卫拉住被夏盈盈抓的那名侍卫的身子向后拽。一时间竟形成僵局。但夏盈盈还是能抓住那名侍卫的手臂缓缓往嘴巴送去。侍卫绝望地大叫。

这时夏知秋从身后出现,拿了一条手帕捂住夏盈盈的鼻子。夏盈盈身子一软,被候越田拉到地上。

夏知秋按住夏盈盈的脸,柔声喊道:“盈盈乖,盈盈乖,这些人和爹爹逗着玩,都是爹爹的好朋友,别急别急。”说完对张清正喊道:“我这药效很短,快处理那名受伤的侍卫。”

张清正抓起那名侍卫的手,候越田已经赶过来,拔刀砍下侍卫的上臂。侍卫痛叫一声,昏倒在地上。张清正赶紧给他包扎。

夏知秋喊道:“候越田,她马上就要起来了,我还有天蚕在。你不想被天蚕麻倒后再被我女儿咬,赶快走。记得要把受伤的侍卫捆起来观察六个时辰,如有尸变立刻砍头。”

候越田回到:“这我比你熟悉。多谢夏总管。皇命难违,得罪之处,请多见谅。大家快走。”

夏盈盈力气已经有所恢复,从地上坐起,夏知秋赶紧抱住她。众人吓得大叫,不想夏盈盈如此厉害。张清正支支吾吾向说些什么,被候越田一把扛到肩上。几人匆匆忙忙逃命去。

先前夏知秋给夏盈盈所用之物正是天蚕毒液干粉,只能维持一会儿。夏知秋赶紧给夏盈盈上臂扎上布带,唤来天蚕,咬了夏盈盈一口,夏盈盈昏睡过去。

林无患见众人离开后,也从远处赶来。天蚕回到雷蛾身边。雷蛾这时醒过来,看着天蚕,想叫几声。突然身上一阵颤抖,腹中排出五个卵,四个已经破裂,只剩一个尚完整,如鸡蛋大小,闪着电光。

天蚕心痛得叽叽大叫,转头看到雷蛾一动不动,已经死去。天蚕肝胆欲裂,也昏了过去。

夏知秋含着眼泪,给天蚕包扎伤口,将天蚕抱在怀中。又叫林无患将那枚卵收好。这时听到身后有声响,夏知秋怒道:“你们还敢来。”

“是我,知秋兄弟。”张清正从草丛中走出来:“我叫他们先走,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张清正坐到夏知秋身边,看着天蚕说道:“它对你可真忠心。”

夏知秋答道:“是我儿子,今天我死了儿媳妇和四个孙子。”

两人沉默。

好一阵后,张清正看夏知秋心情稍缓,便试探开口:“盈盈居然长大了,也不咬你。”

夏知秋叹了一口气:“她是花了多大代价治疗的,这是个例,没有代表性,没法用在普通民众身上。疫情来了,还是没有招。那个难题我解不了。”

张清正也叹了口气:“一号也是用了多少珍贵稀罕药物才恢复神志的,我们也没招,所以武帝想要盈盈。”

夏知秋冷笑道:“我看他不只想的是疫情吧。”

张清正沉默,突然小声说道:“我们这一别,不知多久还能相见。知秋,你身上应该带了夏踏雪的画像。”

夏知秋愕然转头看他,反应了一会儿突然笑起来:“你这书呆子,我当初就觉得你看踏雪的眼神就不对。”

张清正脸红了,支支吾吾说道:“朋友妻不可欺。”

夏知秋从包裹了找出夏踏雪的画像,两人并排坐下看着,张清正用手指抚摸一下夏踏雪的头像,眼睛突然湿润:“小红虽然没她漂亮,但性格很像她。这些年小红对我很好,好得我都快忘记她的模样了。”

田间的风吹过,思念如同潮水一般将二人吞没。张清正声音哽咽:“第一眼见到她,我就沉沦了。我知道这样对小红不好,很不好。可是......以后我会忘记她的。”

夏知秋苦笑:“人总要往前走的,我很久都没看镜子了,有一天我看到自己半头白发后,你猜我去干嘛了。”

张清正回道:“剃头”

夏知秋笑道:“我去怡春院找姑娘了。”

张清正怒不可揭:“你个王八蛋,世上还有哪个姑娘比得上踏雪。”

夏知秋回道:“可是她死了。我也就一年去找一回姑娘。不单单是为了**,”

他顿了顿,“这几年我父女俩安全渡过时我就以这个来奖励自己。只有我重温了正常人的生活,我才对来年有盼头,我才更有勇气坚持下去。不过,嘿嘿,如果一年当中哪个时候特别艰难时,我也会再找姑娘一次。有一回盈盈尸变把我逼入绝境,我准备杀了她再杀了我自己。还好天蚕及时赶到。那一次我找姑娘,特别快就完事了,我趴在姑娘身上大哭,把姑娘吓坏了,拼命安慰我说大伯大伯,岁数到了很正常。”说完哈哈大笑。

张清正沉默片刻后,突然重重打了夏知秋一拳:“他娘的,一年还不止一次呀”。

夏知秋依然笑个不停:“我记得你以前从不喝酒,不知什么时候起喜欢上喝酒,而且经常醉,只是在我们面前你却从来没醉过。”

张清正双手托着下巴,回忆一会儿后说道:“下次你来时,我叫小红做几样菜,我们大醉一场。”

夏知秋止住笑说:“一言为定。”。

张清正握住他的手说:“一言为定。本来这次来就想和你在凉州一醉方休。”

夏知秋抱住张清正说道:“谢谢你爱了踏雪那么多年,该走了。”

张清正拍了拍夏知秋的背部:“下次上头不会让我来见你了,你自己小心。”

夏知秋认真说道:“小心的是你自己,伴君如伴虎。”

张清正:“我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苍生。”

夏知秋指着林无患说:“那个男孩是无辜的,别牵扯到他。”

张清正骂道:“那还用你说。”

两人道别。

夏知秋待张清正走远后,偷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心,见用鲜血简单画了一个塔,塔的最高层中心点了一点,塔下方画一条线示意地面,看得出塔是斜的。

方才张清正托手回忆时偷偷将食指咬破,和夏知秋握手时用食指在他手心作图,在说凉州时手上又用力握了一下。

夏知秋明白张清正有东西放在凉州的斜塔最高点。凉州塔不少,斜的只有一个,因为斜,很少人敢爬上去。他虽然听不出旁边还有其他人,但张清正这么偷偷摸摸,估计是有很厉害的高手隐藏着。

夏知秋带着雷蛾尸体、虫卵、天蚕、夏盈盈和林无患回到房屋。房屋一片狼藉。天蚕时而昏迷时而清醒。夏知秋将雷蛾尸体和四个裂的蛋埋葬于磁石矿下,立了一个石碑,写着:“夏知秋儿媳、孙子葬于此”。

天蚕受伤极重,也不知身上那一半鳞片何时能长出来。夏知秋现在面临的一个问题是如何安排林无患。林无患已经暴露,而且林无患的母亲还是当年幸存之人,也是朝廷搜捕的对象。自己一家和林无患一家必须离开此地。

夏知秋将自己真实身份告知林无患。在地下室搞了一个拜师仪式,正式收林无患为弟子。但是名义上夏知秋将林无患收到苏春晓门下。此举是为了不牵连到林无患。

他将一些书籍和一份信件交给林无患,嘱托林无患一家三口前往白云山派投奔青木门时将密信交给夏附鸿。这些书籍包括医学、药学、武学等。

夏知秋将书籍交予林无患时,骂道:“你小子走运,这些是我半生心血凝结,别人做梦都得不到。这下把我老底都兜空了。”

林无患跪在地上狠命磕头:“师傅对徒儿这么好,徒儿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全心全意孝敬您老人家。”

考虑林无患肺疾未除,目前天蚕也无力孵化虫卵,夏知秋将雷蛾虫卵交予林无患,希望能孵出第二只天蚕,取其毒液医治林无患。

他又亲自将林无患送回自己家,向林无患父母道歉,并告知部分事情来龙去脉。林无患父母知道依古丽也是朝廷搜捕的对象,吓得半死,表示愿意和林无患前往白云山。

夏知秋烧了房屋,带着夏盈盈离开。晚上又偷偷回来将夏盈盈藏到密道里。他自己一人去了凉州的斜塔,找到张清正留下的事物,是一叠纸张,记录的是一号活死人病情进展、用药情况等。夏知秋拿着纸张,两眼湿润,骂道:“这个书呆子”。

事情办妥后,夏知秋父女二人和天蚕去林无患家道别。分手时夏盈盈和林无患两人抱头痛哭,难分难解。但世间憾事多,人力难以逆天。从此两家各奔天涯,再见时已是数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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