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末路狂徒 (第2/2页)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这是一场九龙夺嫡，外加外戚干预，权臣参与其中的大戏，无数年前发生过类似的事。”

“谁能料到一个平民横空出世夺得了最终的玉玺，登临至尊！”

“黑色皇帝尼德霍格。”

“所以这一次，所有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有再发生第二次的可能性！更别说在某种意义上他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乞丐！”

老板的解答让所有人特别是酒德麻衣久久无言，因为按照这种划分她应该是四人中地位最低的，不是平民也仅仅是个巡捕的级别，只是蒙受圣恩才被破格提拔为带刀侍卫。

“老板，那我们是哪一方的，是皇子还是外戚？”苏恩熙开玩笑的语气试探着，不知道是为她自己还是连带着死党长腿。

“我们。。。”无言的沉默让气氛分外压抑，直到那老板像是吐出带血的牙齿一般回答。

“是装玉玺的盒子。”

而也在这一刻，白幕上金和神仆的碰撞有了结果。

枝条交织而成的长枪穿透金的胸口，金的心脏，甚至有三分之一透体而出。

金色的鲜血四溅金的全身，只不过那来自被扭断脖子的八足天马斯莱普尼尔，而原本在马背上的神仆已在百米开外挣扎地爬起。

神仆双手上的雷霆战甲早已支离破碎，只留下血肉模糊白骨若隐若现的双手，而他胸膛正中凹陷的脚印也暗示了他如此狼狈的原因。

黑色鳞甲下面的血肉筋骨牢牢地将昆古尼尔赝品锁在金的身体里，待到他身上的龙血化作飞灰飘散，反倒像是他的胸膛正中长出一根没有枝条的树苗。

看似金优势占尽，不见半点鲜血，所牺牲的只有那一颗可再生的心脏。

而那位下马的神仆则是满身创伤，与近四米高的金相比正常身形的他好像一位稚童一样脆弱。

“逆民。。。你必死无疑。。。”神仆黯淡的黄金瞳没有丝毫波动，平静的龙文仿佛在和死人告别。

拥有雷神之面的他并没有催动那些高危雷系言灵作为攻伐手段，相反他全身的血统之力和雷神之面的力量全部作为催动昆古尼尔第二项特质的能源。

世界树承载了世界的延续，祂是生命诞生的起源，而一体两面的，祂也蕴含着从根源上灭绝生命的死亡之力。

金的双眼前所未有的黯淡无光，骨面下面庞也是难看到了极点，黑色鳞甲上的血凤更是生动地发出哀鸣，鲜红枯萎成灰黑，化为粉尘随风而散。

1秒2秒。。。10秒

“嗯？”原本打算回收尸体的神仆有些疑惑，昆古尼尔的抹杀就像是硬币正反两面的判定一样，要么不通过死亡，要么通过无伤。

眼前逆民的状态很明显不属于两种结果的任何一种，难道是他的特殊之处吗？

不过作为神仆的他自然以神王奥丁的指令为最高优先，包括不做任何花里胡哨完全作为催动昆古尼尔的能量源，也包括在此袖手旁观这位逆民的身死。

情况不是最坏但也坏透了，金心知肚明。

凡是诞生于世界树的生灵都会因此在世界树上留下弱点，这是此界生灵所不能逃避的现实，下到蝼蚁，上至尼德霍格，迄今为止都无人能完全摆脱根源上的束缚。

世界树的枝条都先天具备一点世界树权能，而昆古尼尔和同由世界树枝条铸造的昆古尼尔赝品，经由奥丁之手改造后，都具备抹杀低位格生命根源的能力。

也因此对金来说唯一的好消息便是他不是此界诞生的生灵，不在体系之内也就不会被直接抹杀掉。

但是那件被全力催动的昆古尼尔赝品中蕴含的高阶死亡之力，同样让他站在死亡深渊的边缘。

能量，物质和生命，它们从低到高并不是简单的数字换算，汽车可以简单换算为废铁，但是废铁如何换算汽车呢？

昆古尼尔是赝品，但是它同由世界树枝条打造，蕴含的高阶死亡之力可绝不是赝品。

就好像98汽油和92汽油，有差距但都是汽油不是水。

更别说它不是无根之水的一道能量，而是整柄长枪镶嵌入他的身体。

以金现在的身体能量位阶，顶住死亡能量的侵蚀已经是竭尽全力，完全没有反扑的可能性。

就算以他的耐力顶得住一时三刻，可是那是慢性死亡，绝对顶不住三天。

而且他现在是在别人家的地盘，拖时间有什么意义呢？

能在锋芒最盛的时候，等等！金反应过来，心神激荡，死亡之力居然能让人的灵魂都蒙尘，消极等死吗？真是可怕。

他为什么能够将枪锁在身体里而不是像一颗灌满水的气球一击即破呢？

明明在神仆出枪时枪尖的死亡是最活跃的，金的头脑飞速转动，西凤某种意义上是他斩出的魔念，是它替挡下的吗？

不全是，他在那一刻极尽升华，甚至用出了仅存在理论上的至人状态，然后就被这一枪打得强行回转。

穷尽，归一，升华。是了，金恍然明白，他的积累已经足够，在刚才的那一刻自己极至燃烧，穷尽升华，暂时触摸到全新的境界。

才能够硬接昆古尼尔最强锋芒活下来，不过在这个奥丁压底，魑魅魍魉环顾的境地，应该是真无活路了。

精神似乎达到某种界限的金已经能感受到那虚空中数道朦胧的窥视，想必他的今日之劫就是它们的安排。

既然退已无可退，两边皆是悬崖，唯有一往无前。

纯心明性的金张开双手，缓慢摆开架势，全然不顾长枪贯穿胸膛，他体内的鲜血早已越过了血如汞浆的程度，此时此刻更是发出海潮一般的奔涌之声。

“或许今日是我的葬礼，但是送葬人绝不是你。”坚挺的骨面咔嚓作响，金的双眼却依旧黑底红瞳，黑得越发深邃，红得越发娇艳，其中蕴含的精神更是如同利剑一样直斩神仆。

“叫奥丁出来受死啊，杂碎！！！”

临界便是极限，那么之后，第四超限态！！！

2009年夏天，福州城，尼伯龙根中，风雨夜，一位怪兽横空出世，却又如昙花般凋零。

当晚，整座城市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恼羞成怒的龙吼，声音尖利好似将碎玻璃在人的大脑上划过一样让听者不适甚至痛苦，但也因此所有人都对此印象深刻，随后半月，此事造成大规模舆论又被火速压下，同时06级S级专员金在福州城失踪，生死不明。

——卡塞尔学院执行部09年部分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