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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杀降(上) (第2/2页)

张平的丞相府邸距离王宫也不过两条街,穿过熙熙攘攘的闹市,总算是看到那座从骨子里散发着古朴的三进四合宅院,张平将韩王引进客厅,吩咐下人将客人苏代请来,下人则面带苦色低声告知:苏代先生正与老爷对弈不让打搅。张平先是一愣,尴尬的冲韩王笑了笑,只言去去便回,韩王又不傻,下人随时耳语张平,却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有求于人岂可故作姿态,更何况许久不见令尊大人,也该探望了。”就这样,一行人七折八绕来到张府后院,推开门一股花香迎面扑鼻,定眼细看才知别有洞天:满园春色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郁郁葱葱,红红绿绿的,各种知名的不知名的花朵争芳斗艳,曲径通幽,路的尽头是一方靠湖凉亭,亭子不大,两人对坐也便刚刚好。张平引路,将“拦路”的花枝藤蔓挡了回去,韩王紧随其后,然后便是贴身的太监和侍卫。拨开最后一波不知名大树叶,这才看到凉亭下两位白首老翁正襟危坐,全神贯注的注视着石桌上的棋盘,面无表情,互不参言。不过那波澜不惊的表情确实让来者一度赞叹不已。韩王制止想要搅局的张平,静静的站在身后等待两位智者,大概一炷香时间,身穿华服的老者率先笑吟吟的赞叹道:“苏兄好棋艺,没想到还是被你赢了,哈哈。”“张兄过谦了,侥幸胜汝一子而已,你我乃是平分秋色。”“苏兄能在我如此猛烈的围追堵截中取得优势,技高一筹。”“哎呀,你们两个老爷子真是的,怎么还相互吹捧起来了。”只见一带着草圈的蓬头稚子从湖边蹦蹦跳跳而来,手里拿着莲蓬,边走还边吃着蓬籽。“小张良,你说是祖父厉害还是大伯厉害?”张良靠近石桌,放下手里的东西,捧着脑袋仔细端详着棋盘,“黑胜,胜在势也。”“不得了哎,这么小的年纪就懂棋,少年可期啊。”一身简朴麻衣的老人捋着白胡须夸赞道。“可别这么说,这个臭小子一夸就闯祸,哈哈。”华服老者笑着说,“快去玩去吧,午饭前别忘了找你母亲背诵《逍遥游》。”“知道了。”叮嘱间,小家伙已经消失在大家视野里。两位老者这才发现站了许久的众人,丞相张平自当认识,只是站在他前面的青年却显得如此尊贵,难道是......

“老臣失礼,见过韩王,韩王万年!”张开地慌忙从石凳上滑落,说着便要跪拜,一旁的苏代见势,也是起身作揖,已世尊重。青年一把搀扶住张开地,笑着答道,“两位大师免礼了,今日韩然登门拜访,一者是想看看老丞相身体安康,一者是拜访苏代先生寻求救国大计。”三人分别坐下,张平则站在张开地身后,静静听三人交谈。

“韩王抬爱了,苏代何德何能,不过世间一行将就木,哪有救国大计。”

“苏代先生,实不相瞒,为今之计也只有你可以救我们了。并非本王危言耸听,长平大战秦赵对峙三年,一朝换将赵国四十多万将士被围长平,弹尽粮绝已经投降了。”

“老朽也有耳闻,赵国输的有些可惜也。”

“秦国乃是虎狼之邦,赵国韩国皆在秦人的铁骑之下,眼下没有一国可抵挡秦人东出,不出半年,韩赵两国就会有灭国之危,韩然不才,虽无丰功伟业,但也不想将祖宗之基业毁于一旦,还请先生出山力挽狂澜,重拾武安君当年雄风,携六国相印合纵抗秦!”韩王心意诚诚看着苏代,此话一出,众人各有心思,最为别扭的是张平,找苏代合纵是他出的主意,可是这“携六国相印合纵抗秦”岂不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丞相之位白白拱手相送?张开地则不然,他的心里一直挂着韩国安危,莫说是把儿子的相位给他,就算是要他的爷俩的命也在所不惜,见韩王如此诚恳,补充道,“苏兄,平时你言:人生在世,若无武安君之功绩,岂不是白来世上一遭。今日正是机会。”“韩王、张丞相的心意我苏代岂能不知,只是这般年纪、实在是无心气操作大国杀盘。不过,有三人更适合,轮胆识轮名望,此人绝对可堪当大任。”“先生是指何人?”“赵国平原君赵胜、魏国信陵君魏无忌、楚国春申君黄歇。三大公子联合,赵魏韩楚四国合纵,主心骨及成,想那秦国在长平耗时三载将士疲惫不堪,不敢以身犯险,倒时四国可全面反击,收复失地,攻进函谷关也未可知。”“韩然不是不信,只是这三大公子......”“韩王不用担心,三大公子皆为本国权臣,虽不能直接调动兵权,但朝堂之上皆是一掷千金的翩翩君子,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会懂得的。”“既然如此,韩然还是要谢过先生指明方向。”“不过,老朽还是愿意为韩王和赵王去秦国游说一番,免于刀兵岂不更好。”“先生大恩,韩然代表韩赵两国千万子民谢过了。本王现在认命苏代先生为我韩国外相,所有邦交事宜皆由您负责。”“哪里话,不过举手之劳,还请韩王收回成命,老朽无名无分出入秦国,方更加便利。只是此番游说老朽需万两黄金以作打点只用,不知可否。”“莫说万金,就算是万万金,韩然也会尽力去筹办,放心便是。”“如此,明日后老朽需去趟邯郸见一见赵王。”“听先生安排,如此韩然书信一封于赵王,方便先生行事。”“再好不过!”

白起有些坐立不安,书信已经送出去七日,再没有回信这粮食就吃尽了,俘虏不尽快处置,也会殃及三十多万秦军将士。于是召集众将议事,众人的态度早在送信前就已经表明,此间反倒是没了声音,大家等着白起决定。白起也就开门见山:“前秦已拔上党,上党民不乐为秦而归赵。赵卒反复。非尽杀之,恐为乱。”“将军心意已决?!”“已无退路可言!”“既然如此,武安君,您就下令吧!”

“不!不可以!”忽然帐外传来女声,众人被吓了一激灵,细思下来原是蝉玉反对,大踏步迈向帅帐,蒙骜直呼拦住她,可惜已经进了帐门,白起摆了摆手,示意守卫退下,蝉玉双眼放光,仿佛要吃人一般,“白起,只要你杀降,千年万年你都遗臭万年!”“放肆,他是你祖父,怎么这么没大没小!赶快给武安君道歉!”“让她说,今日就让她说个痛快。”“你也不用惺惺作态,今日你若杀了他们,手上就是沾满百万人之血,天下人谁人不是你的仇人?你可曾为父亲和我想过?”“他还好吗?”白起有些哽咽,但极力去掩饰。“当年父亲忍受不了您罪孽杀戮,带我出了家门一路往东,择一山涧安静处隐居,本想太平无事就这样虚度一生,可天不遂人愿,刚刚安定下来的我们就被附近的山贼给盯上了,把家里的东西都给洗劫一空,若不是墨家人路过救下,我父女二人早就死于非命。你可知道这些山贼是何许人吗?”蝉玉润了润嘴唇,继续说,“就是当年伊阙之战幸存下来的韩国逃兵,当他们知道我们身份时,父亲被五花大绑押在他们头领面前,就这么用脚踩在他的脑袋上,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那磨得蹭明挂亮的大砍刀摆在眼前,在众人的谴责下,父亲被按在临时简陋的刑场上砍头,你见过这种让人咋舌的场面吗?”“白仲他死了?不可能,怎么可能呢?!”蒙骜插嘴道,“是墨家子弟救了我们,虽然他们很痛恨你,但还是收留了我们,后来我就入了墨家,行侠仗义,兼爱非攻。要知道,你犯下的错,终究是有人要替你偿还的,蝉玉为这数十万赵军求你了,放他们一条生路吧,祖父。”众人听了不禁心存怜悯,数十万生命就在一道命令,生命如草芥。本就不建议杀降,如今听了蝉玉的经历,开始左右动摇起来,白起安慰蝉玉道,“蝉玉,祖父知道你和你父亲在外面吃了很多苦,即使吃了很多苦也不要找我,但是你也要理解祖父的难处,刚刚说得话祖父都知道了,你先回营帐休息,我和诸位将官再商量商量。”“墨家巨子令:凡面白起者,格杀勿论!”蝉玉走到帐门前,甩下最后一句,头也不回就走了。

打发了蝉玉,白起坐回主席,嘬了一口茶,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命令:全军一级戒备,蒙骜率三万锐士押全部降兵至韩王山与将军岭之间;王陵张唐各引一万将南北出口扎住,其他将领率本部兵马于山间高处,多备弓弩箭簇、滚石猛油,亥时,坑杀!”

众将领命,无一人逗留,抱拳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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