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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麻山屈魁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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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午后,鱼羊湖畔绿柳亭。

此时正值春意盎然之际,湖堤边柳树刚刚抽出新枝,灰褐色的柳条上有节奏地点缀着些许嫩绿,偶尔借着微风吹拂,挠起湖面层层碧波。

赵常双臂抱胸立于亭中,怀抱一柄法剑,欣赏着眼前的宁静湖景,他心中思绪却是奔涌万千。

他是昆仑山吞流洞天的首席弟子,八岁上山开始修术,短短五年便突破纳气境晋入沉丹境,而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十六岁结庐,二十岁便踏入通窍境,非但在师门内被誉为百年难得一遇的天纵之才,于北穹一境更受众人追捧为年轻一代第一术者,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

只是多数人并不知道的是,自打他踏入通窍境之后,距今已过去八年之久,当初那个视破镜如破竹的锐意天才,最后也还是败在了通窍境后修为进境难如登天的残酷现实之下。

八年苦修,他的修为只在前五年的时间里提高了八重,而后三年,他硬是连第九重的门槛都没能摸到。晋入通窍境,成为一名高级术士后,其后的修炼难度可见一斑。

而赵常此次奉执者令前来东岛,临行前,掌教师尊曾与他有过一番密谈,强行指派给他一件特殊任务,并嘱他一日完不成,一日便不可回山。

正是因为这件特殊的任务,令原本欣然下山的赵常,一路走来都是心事重重、郁郁寡欢。

掌教师尊命他,此次下山,无论他采取何种方法,都务必要丢掉第一术者的名头。

北穹境年轻一辈第一术者,这个头衔的分量可不轻,既代表了北穹术士前辈们对他赵常的认可,也承载了无数同辈术士们对他的青眼与忌妒,是他赵常凭借着自己的天赋和实力,十几年来苦心磨砺,击败了无数强劲对手后才终于证明的属于自己的无上荣耀!

师门百年内弟子三万人,论天资他赵常独占鳌头,北穹同时代术者千千万,论威望他赵常稳居第一。无论是前些年在中原声名大躁的妙笔书生李丹青,抑或是两年前风头一时无两的太微山韩英,又如何?不通通都是他赵常的手下败将!

第一术者,舍我其谁?

可如今掌教师尊一句话,就要他舍弃这来之不易的荣耀,他如何能够舍得?

只不过,师尊他老人家的用心良苦,他赵常却又是再明白不过的。

距离第五十一届五烈仙魔巡还有五年,按照惯例,两年之后,便要开始在北穹全境范围内征选五诀者,若是按照现状,这一届的五诀术者是非他赵常莫属的。虽说师门吞流洞天掌握着代替北穹城十八执者在一境之内挑选五诀术者的特殊权力,但最终人选却还是需要上报十八执者,因此也就不得不顾忌江湖上的闲言碎语。

吞流洞天已经连续五届未曾挑选自家弟子去赴那仙魔巡,对此,北穹其他门派势力已早有微辞,只是仗着师门的强大底蕴,又有着挑选五诀术者这等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握,少有门派势力敢在明面上开罪师门,但能够堵住悠悠众口的最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吞流洞天这百年内确实没有过于耀眼的天才人物现世。

可如今却不同了,赵常年纪轻轻便已声名在外,甚至被公开赋予了年轻一代第一术者的头衔,他吞流洞天再想护短,就算十八执者能答应,这百年来饱受吞流洞天编排之苦的那些个术法名门怕是绝难再咽下这口气。而以师门如今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能够完全无视这股怨气的程度。

所以早在数年之前,赵常刚刚坐实第一术者之名时,吞流洞天便已计划广邀天下术者与赵常一战,但求一败。怪就怪赵常他自己太过争强好胜,从不听师门告诫,每战必尽全力,是以身经百战却未逢一败,第一术者这一头衔的威望非但未损丝毫,反而如日中天。

如今,眼看五烈仙魔巡为期不远,师尊终于给赵常下了死命令,一日不败于其他术者之手,一日便不可回山,两年内未能回山复命,师门便也唯有忍痛采取那舍车保帅之举。

师门是帅,他赵常,便是那只车。

心高气傲如赵常,事到如今也唯有服软的份,毕竟一时的荣辱,终究不会比自身性命来得更重。然而试问当今北穹境年轻一辈,能够有资格让自己假装败于其手的,除了太微山韩英,还能有谁?那个自从败给自己后就弃剑执笔、终日沉醉于温柔乡的风流书生李丹青嘛?呵呵,笑话!

所以,掌教师尊之意,分明是要命自己佯败于太微山韩英之手。

以赵常的性子,本是绝不愿受此屈辱的,但奈何师命难违,若不如此便要成为门派弃子,入选下一届五诀术者在所难免,权衡之下,赵常已经决意要找机会当众败给韩英。

可是昨日在街上与韩英的一次偶遇,却让赵常脑中萌出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既然韩英也来了东岛,而此地又远离中原,极少有人能识得自己与韩英,那不妨私下里先同韩英单独约斗上一场,并力挫于他,让他认清楚自己的实力,待日后回归中原后,再找机会当众佯败其手。这样虽然不能改变什么,但至少能让韩英心里明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第一术者,如此一来,他心里多少要好受一些。

“让赵师兄久候了。”

久违的故人声音自身后传来,打断了赵常纷乱的思绪,他回首望去,来者正是韩英。

赵常转身面向这名与自己齐名的七杀术者,眉目含笑,他大方道:“既然你唤我一声师兄,我便是等上一晌又有何妨?”

韩英今日依旧是一袭蓝衫,在湖光春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英姿飒爽,闻言立即不失礼数地客套道:“赵师兄本就长我几岁,一身法术修为更是令韩英自愧不如,自当尊您为兄长。”

本就是皮笑肉不笑的第一术者转眼间便收起笑意,板正起脸孔道:“虚长你几岁倒是不假,可这法术修为若不在手底下见个高低,就不好说了。”

两年前曾落为其手下败将的韩英闻言连忙摆手,恭维道:“不敢不敢,赵师兄术法之高明,韩英两年前便已领教过了,心悦诚服,甘拜下风。”

“韩师弟这般想法,可是世人却未必如此。当年可是有传言说我欺你年幼,说若再过个两三年,我未必能是你的对手。”赵常顿了顿,扯了扯嘴角,他继续道:“眼下正好有机会,我倒想试试这传言是否属实。”

说罢,不等韩英应战,赵常一个翻身跃上绿柳亭顶,祭出抱在怀中的银白色法剑,双手立结吞天印,刹那间银白色剑身光芒暴涨,无数凝如实质的银芒齐射而出,铺天盖地般向着下方立于丈于外的韩英乱射而去。

韩英虽不曾料到他上来便动手,但反应却是不慢,双手翻飞,一连在头顶撑开三道圆形的黑影屏障,为了隐匿身份而被他缩小后收入囊中的一柄墨色法剑也被他祭了出来。

数百银芒激射在黑影屏障之上,顿时黑影四溅、银芒崩散,场面甚是好看,可韩英却没心思欣赏这一幕,他暗暗感应着银芒的力道,竟发觉足足有八十三尺之高,赵常方一出手便使出这等威力,看来他是想动真格的。

在墨色法剑的加持之下,三道黑影屏障尽管被击溃了两道,但穷尽最后一道还是将所有银芒全都硬扛了下来,就在赵常准备再度出招之际,韩英赶忙喊话道:“赵师兄,请慢动手!你我二人此番前来东岛,想必都是有要务在身,岂可因为一些不足为道的传言而大打出手?若是耽误了正事可如何是好?”

他说这话可不纯粹只是为了逃避,也是事实,毕竟明日就是约定去单家议事的日子,尚不清楚这东岛上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大事,连十八执者都被惊动,在这个节骨眼上浪费灵力可绝不是明智之举。

“这位小兄弟言之有理。放下眼前这等湖光山色美景不赏,偏要拔刀弄剑做那有辱斯文之事,当真是暴殄光阴!”

一道附和声自远处湖心上突兀响起,令韩英、赵常二人陡然失色,适才二人都过于专注于彼此,竟未发觉在鱼羊湖的湖面上,不知何时已多了一名身着华丽紫衣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双手负于身后,踏着碧波湖水向岸边缓缓走来,步伐虽似闲庭散步,身形却是极快,湖心至岸边少说有三十丈的距离,他就那么四、五下抬腿的功夫,竟已掠至岸边。这等诡异遁术,就连名满北穹的韩英赵常也不由啧啧称奇。

等那人到了近前,韩赵二人这才看清,此人容貌俊美几乎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黑亮垂直的长发搭衬着光洁白皙的皮肤,被轮廓分明的棱角分割出的完美脸型,五官立体饱满宛若雕刻而就,偏偏在两条斜飞英挺的剑眉之下,还生就一对天下女子大多都爱而不得的桃花眸,便是谓之容颜近妖也不为过。韩、赵二人也自命俊秀不凡,皆是人间一等一的美男子,但在此人面前却也不免生出一丝自惭形秽之感,想不到世间竟真能生出此等近似妖孽般的极品皮囊。

韩英率先反应过来,朝陌生男子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单看容貌便知绝非常人的年轻男子礼貌地拱手还礼,大方一笑,应道:“在下姓名上屈下魁,想必两位便是北赵常与南韩英吧?”

赵常与韩英闻言相互对视一眼,此番下山来东岛,二人皆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一路刻意隐匿身份,为何此人竟会识得他们?莫非是从二人刚刚斗法时所用招式推测出来的?若真是如此,那此人的见识倒是不俗。

赵常见被认出身份,也不造作,斜睨了一眼这个从未听过名号却空有一副好皮囊的陌生男子,语气中颇有不屑,道:“不错,我就是昆仑山赵常。你又是出自何门何派,北穹境内可从未听闻有你这号人物。”

自称屈魁的男子展颜一笑,随即他语出惊人,字字铿锵道:“在下师门无足挂齿,区区麻山小派,与在下一样乃是籍籍无名。但在下有一宏愿,有生之年,势必要让麻山屈魁此名响彻七境、威震三界!”

听闻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荒诞大话,赵常只是冷笑一声,不作应答,而韩英却觉此人颇有些与众不同,甚至有种与他惺惺相惜之感,称赞道:“兄台高志,他日必能一飞冲天。只是不知兄台因何到此?”

韩英心思细密,观此人衣着打扮不似东岛本土之人,便猜想他或许也是奉了执者令要往单家议事的某个名门弟子,故而有此一问。

“在下被人追赶,一路奔逃,恰巧路过此处。”

屈魁话音方落,三人便同时抬首,齐齐望向不远处湖畔一颗柳树之梢,竟又有一人疾掠而至,正落在那柳树梢上,一脸警惕地回望着下方三人。

只见屈魁冲来人微微一笑,“想不到我全力逃遁,你竟也能寻得到踪迹,能耐当真是不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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