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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三章 这种地方 (第2/2页)

“这……”

赫连茨沉吟不语,在心中仔细想着这一点,连那随心所欲的脚步也变为了缓步慢行。伯明翰说得没错,战士序列和归原者序列一样,有能力靠战斗本能与野性本能判断一个人对自己的威胁程度,这是诸序列中得天独厚的能力。只是,自己对洛卡做过这样的判断吗?

……不太确定,自己甚至从未有过跟他战斗的想法。似乎,从认识他的时候,就知道他不普通了。

“他确实是不同的。”

此时,金则一锤定音般如此说,双目则看着前方,“他的学识与在任务里的行动风格决定了我们与他成为朋友这一事实会是一件好事。果决、冷静、临危不乱,通过学习他,我们可以获益良多。”

“……”

“……不愧是你。”

“怎么了?”

“没什么。”

赫连茨收回目光,终于还是悠闲地挑挑眉,“只是想说,你说得对。另外,他是我们的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件好事。”

“嗯。”

金略略一点头,仍旧走在前往本地座堂的路上。

……

“……诸位同志!”

“正如你们所听到的,我想,这也是大家所知道的,我们生活在一个资本主义世界,一个富人和掌权者可以饱食鱼肉、贫民却只能忍饥挨饿的世界。一个资产阶级认为他们将万世不倒、却正亲手制造更多将推翻这一切的无产者的世界。”

“我们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事,仅以独立的裁缝和家具木匠为例,由于服装店和家具店拉走了他们的生意,他们失去了客源,只得逐渐从有产者沦为了依靠别人、为别人工作的无产阶级。这就是资本主义制度下大资本家对实力较差的竞争者造成的不可避免的后果。他们必须进入工厂,否则便无法谋生。到处都是贫困的穷人,财富则被集中至少数人手中,当这种事发展到极致便被称为财阀和垄断——而这恰恰是正在发生的。这可以说是公平的吗?”

“我不得不指出,压迫与剥削从未停止。在古代,是奴隶主对奴隶、封建领主对领地人民、地主对农奴、乡贤对农民,而现在,所有的繁复都被抹去,留下的唯有资产阶级对无产阶级。”

“这是最近才有的吗?在七世纪,工场手工业兴起,现在无产阶级的祖先则被圈地运动剥夺土地。他们大批变成了乞丐、盗贼、流浪者,其中一部分人是因为习性,但更多确实因为环境所迫。因此,七世纪时的整个希赫斯领地都陆续颁布了惩治流浪者的血腥法律。法律将他们看作‘自愿的’罪犯,其依据是‘只要他们想,他们就可以继续工作’,却不考虑能让他们工作的条件已经不存在。”

“然后,随着纺织机和蒸汽机的发明与改良,工业革命兴起了。每个无产者都被赶进了工厂,却没有人对工厂主进行监管。狭义的奴隶制已经被废除,工人却变得比奴隶更廉价——一个奴隶对一个奴隶主来说是财富,但工人却在表现出难以胜任艰苦工作时被毫不犹豫地抛弃。”

黯淡烛光中,台上,维克缇斯正严肃地演讲,加尔维则作为补充,这已经持续了近一个小时。台下,则是下班不久、脸上身上还有煤渣与黑汗痕的强壮工人。他们聚精会神地听着——为了完成他们的工作,他们有相比农民与他国工人更高的文化水平,这足以让他们理解维克缇斯两人的话,也就让他们因而越发愤怒。

“我们的好友,老实诚恳的罗伯特?鲍里安因为肺结核死了,就在前天。阿克瑟和普洛斯特去向经理讨说法,却被用棍子打到手臂骨折,有官员会去关注吗?”

此时此刻,维克缇斯如狮子般凌厉地低吼,工人们咬牙切齿地听着这一切,“爱德华四世时期,653年,曾颁布法律在全国范围内对身强体壮的流浪者加以鞭打和监禁,把他们被绑在马车后面打到遍体流血,再被发配到原籍或者最近三年所居住的地方去干活。可贵族和地主的儿子们呢?”

“洛克六世在他继位的第一年,672年,便发布法令:如一个流浪者被告发并确认为游惰者,该人就必须成为告发者的农奴;如果他逃跑并到达14天,就要被判终身奴隶,在额头或者脸上被打上S字样的烙印;如果逃跑两次,就要遭受鞭打并割去半只左耳;逃跑三次,就要被当做叛国犯处死。”

“而到了697年,伊莎女王执政期间,法律甚至规定没有得到行乞许可的14岁以上的乞丐,如果没有人愿意使用两年,就要受鞭刑并在左耳打上烙印;如果再度行乞并年过18,又没有人愿意使用两年,也要以叛国罪被处死!这样,被暴力剥夺了土地、被驱驱逐出来变成了流浪者的农民,成为了这些古怪法律通过鞭打、烙印、侮辱而变成的奴隶!这群狗娘养的!”

“无产者被压迫早已成为普遍的现象,莱洛斯之外,特修斯也有类似的法律。在八世纪,他们的皇帝埃诺十五规定16到60岁身体强壮而没有生产资料或职业的人都要罚作苦工。而在里森堡公社后,直到四十年前,我们的皇帝还宣布工人的一切结社都是‘对自由和人权的侵犯’,要课以七百先令的罚金并剥夺公民权一年!多么讽刺!”

“……”

“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他们故意不去听我们的声音。”

而在这时,维克缇斯的声音却突然缓和了下来。他扫视所有人,低沉地说:“只要构成国家基石的工人一天不摧毁这样的土壤,事情便会反复不断上演。单一的资本家不足为惧,整个资产阶级也只是因为利益而团结在一起的松散联盟,他们的靠山——我们的政府,才是最重要的。”

“要想改变这样的情况,唯有他们如果无视我们就真的会流血,事情才会有转机。我们必须取得政权,为了达到这个目标,如去年卡法利欧大会上我们得出的结论一般,我们需要展示我们的力量。”

“工会的同志前不久给我送来消息,今年九月,在中北部的斯麦罗将由行会与工会联盟召开改革工时与工人权益的大会。要让那群尸位素餐的混账知道我们不是在开玩笑,就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们有说到做到的能力。仅仅只报复罗伯特的老板没有任何意义,死了一个他还有千千万万个他,我们该做的是发起工人运动,用罢工来直接改变这个社会!”

“同志们,奋起吧!有新主义的指导,我们必将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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