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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责任 (第2/2页)

但吴起自听到“有了你的孽种”一句后,脑子“哄”一下就变得空白。海蓝怀孕了?

他只觉脑海中轰轰作响,似有无数天雷在那里炸开,对于外界的一切再听不到看不到。只有海蓝的影子,不断在眼前浮现。心中三个月以来的担心以及那若有若无的想念终于在这一刻爆发,眼泪差点流出来。

“她在哪里呢?我想要见她。”吴启心里想。

于天文又打了多久他不知道,他只觉自己的意识慢慢模糊,直到人事不知。

再次醒来时却在医院。身上的伤口已被人处理过。一个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的年轻大夫温和地对他道:“醒了?醒了就好。没事,我已经替你做过全身检查,都是些皮外伤,并未伤筋动骨。你休息休息,把费用缴了明天就可以出院。哎,你说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多大个人了还打架,这次算你走运。哦,对了,待会历下派出所的民警还要找你问话。”

吴启道:“谢谢医生,我被送来多久了?”

那大夫一边在手上的本子里写着什么,一边道:“两个小时,行了,你先休息吧。”

吴启又追问:“今天能办理出院吗?要不您给我办个出院吧。”

那大夫无奈道:“你下午还有两个吊瓶呢,怎么着也得下午挂完水吧。挂完结算中心就下班了,明天吧,哈,明天。费用都已经记上了。明天给你办。”

吴启道:“大夫,大哥,您等等,我下午有重要的事。您不说我没事吗,其实养养就自己好起来了。要不您把开的药给我拿着,我办完事找个诊所自己挂了行不行?我真有急事,不然不会不知好歹的麻烦您。”

那大夫沉吟半晌,略有些不快道:“那你等着。”

吴启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遇上一个死脑筋的医生。他脑海中不断盘算如何去找海蓝的事情,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她,至于之后的事情,再说。对了,还有结婚,不论海蓝怎么想,他准备求婚。

至于海蓝家里,刀山火海的只能去蹚一蹚了,好在海蓝这妮子苦恋自己。

“哎,我之前在矫情什么呢?想起来这样子老子也算迎娶白富美,人生走上巅峰了。”

他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吆,心情不错?”语声洪亮,铿锵有力。

吴启见是警察,心中暗道,若把实情和盘拖出未必就会让于天文怎样,到时若再做什么伤情鉴定,走些司法流程,想想都叫人头痛。从另外一面讲,自己确实理亏。总体虽然有些不甘,但自己力量弱小,还真不可能把对方怎样。唯有把它当成一种人生成长。

那警察拖了一张椅子在吴启面前坐定,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吴启道:“没什么事,就是被人打了,不严重。”

警察笑了笑:“你小子倒是淡定,但现在已经有人报案,只要报案我们就必须调查清楚事实。你呢,也必须配合我们把来龙去脉说清楚。再说,有没有事并不是你说了算的。况且你到医院还是我们给送来的呢。所以你是想在这里配合笔录呢,还是回所里,你自己看着办。”

吴启无奈道:“就在这里吧。”

之后就是从姓名,籍贯,事件经过开始了。

吴启谎称被一群流氓给打了,但具体是谁并不清楚。关于被打的过程倒是没有隐瞒,只是隐去于天文等人的身份。

警察追问他有没有怀疑对象,吴启自然说没有。至于能不能调查清楚行凶者那就看他们的办案速度了。

这位民警显然是位资深警察,在最后的询问笔录上签字时,询问人一栏里写着:历下分局锁龙派出所,陈与民。

吴启方知道这位警官的姓名。交代了吴启两句“要随叫随到”等官方语言,陈与民便利落地转身要走。

岂知一个电话突然打来,陈与民接起电话听了两句,有些意外地道:“什么?有这事?说受害者叫什么名字了吗?”

他似有意似无意的看了眼吴启。吴启看他眼神已知事有意外,且与自己相关。

陈与民又道:“哦哦,行啊。这样的话就带过来吧……哦?你们怎么知道?真有手段,行,就是201。”

陈与民挂断电话后道:“打你的人自首了。我同事把他们带过来了。你稍等会。”

吴启诧异,于天文自首了?

约摸两三分钟后在另一名民警的带领下,一位身穿暗红色唐装,面容清癯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身后跟着的是于天文。

这人眉毛粗重,除却两鬓的斑驳外,整个头发却又黑又亮,实在难以分辨其年龄。说四十岁或五十岁都有可能。

他脸上挂满笑意,从面相上看是位很有修养的长者。

他先是与陈与民握了握手,而后与吴启点头招呼了下道:“吴同学,你好。我是于天文的父亲于人山。今天带着他来,一个是投案自首,一个是给你道个歉。这样,我身为他的父亲,首先我没有教养好他,我也有过,我先向你道歉。对不起了,吴启同学。”

他这一招顿时弄的吴启尴尬起来,人家如此的谦恭有礼,他怎好再端着,只得坐直了身体道:“不敢,您客气了。”

于人山道:“吴启同学,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实早就了解你的。哦,呵呵呵,我与顾总也蛮熟悉的。她早就讲过会派一个业务精英来常驻我们于氏,以帮助我们开展工作,那个人就是你,吴启同学,你的简历我这里都有的。”

吴启诧异:“顾总?顾柳顾总吗?”

于人山点头,“所以当我知道天文因为海蓝姑娘的事与你争风吃醋,更做出今日的蠢行,着实有些生气。我会请派出所的同志按照最高标准处罚他,一定给你个交代。警察同志,我儿子这个情况最多可以关几天?”

陈与民道:“一般会被拘留五日以下;情节严重的嘛,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也是可以的。但具体要看案情。”

于人山道:“好,我希望警察同志能秉公办理,这样也是替我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忤逆子,让他知道法律的森严!以免以后再惹出更大的祸来。”

陈与民道:“好。”

吴启见他谈吐风度俱佳,处理问题有分寸至极,并未有任何包庇护短的倾向,心中也舒服了很多。

于人山继续道:“吴同学,今天我不让他给你道歉,我们先让他吃些苦头,到时我再登门让他给你赔罪,你看好不好?”

陈与民很是欣慰地接着道:“少见您这么通透明事理的家长。吴启啊,你如果主观上能谅解他,那么于天文或可以减轻处罚。当然,谅解与否是你的权利。”

吴启满以为于人山的目的也是这个,求得自己的谅解,然后使于天文免于拘留的处罚,不料于人山摆了摆手道:“不必这样,警察同志。我不搞道德绑架,该是怎么就是怎么,吴启同学不必考虑这个问题。”

吴启再次意外。

于人山看了看吴启道:“那就这样,待你来我们于氏后我们再促膝谈心,我很喜欢你这个小朋友的性格。你注意休息,所有的费用我已帮你结清。好,警察同志你们将于天文带走便了。我走了,再见。”

于天文神色一直萎靡,全没有了往日的神采飞扬,此时听到于人山最后的安排方又惊又恼道:“爸!你当真要把我交给警察?”

于人山神色一下转冷,吴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感到周围的温度似乎都有所下降。这位于人山气势竟如此厉害。

他仿佛换过一个人般,刚刚还是仁慈的菩萨,此刻忽然化作噬人的恶魔。他冷冷盯着于天文,眼中射出骇人的寒芒。

于天文很快低下头,再不敢多说半句。

于人山走了,警察亦带走了于天文。一时病房里只剩下吴启。

他思索着于人山的目的。对于于人山,他有自己的认知,这应是个城府极深的人,而且手段十分厉害。只是为了教育于天文的话,完全不至于这样。这位今天一番表现倒像是专程讨好自己来的。或者是讨好顾柳吧。

难怪于天文这样愤怒,mp的工作顾柳古怪地只认自己,而关于海蓝,吴启虽然不知道于天文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事实就是他吴启完全推翻了当初的诺言。这个打,挨的不冤。

吴启当即办理出院,因为费用已被于人山结清,是以一切极为顺利。

他的情况正如医生所言,皮外伤居多,当时很痛也只是肉疼,那些保镖看来极为专业,早就打算好了的。此时经过医院一番调理休息,情况已经好了很多。

他先是打车回到临时出租房翻出了顾柳当初递给他的名片,而后快速拨通号码。

电话接通后,吴启还没开口,顾柳倒首先道:“原来是你啊,我等着你的电话很久了。”

吴启道:“顾总,你好,我想……”

顾柳道:“我知道,你直接来我家吧。地址我发你短信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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