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蒋思兰和陆清远（7）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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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后脖颈被危险预警搞得直冒鸡皮疙瘩，唇瓣和舌尖也被吃得隐隐发痛了。

但是在眼尾余光扫到周围同学的眼神，耳畔传来同学的惊呼声时，蒋思兰的心里还是难以自抑地涌起一阵得意和兴奋。

尤其是在经过前两周，论坛上那些见不得人的讥讽。

上课时班里同学那些躲闪的眼神和窸窸窣窣的议论。

躲在宿舍都会有别班的同学状似无意地走过宿舍门口时往里看一眼。

等到陆续有别的男人开着车大张旗鼓来找她之后，论坛上对她的负面讨论更多了。

蒋思兰以前从来不是经不起负面议论的人。

或者说，她从小就是在各种风言风语中长起来的。

她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她作为姐姐，判给了妈妈抚养。

后来没过多久，妈妈就带着她二婚了。

继父在外边是个老好人，回了家却也是个吆五喝六，瘫在沙发上等人伺候的性子。

她以前总是不懂，她妈非要和她那个一辈子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爸爸离婚，难道就是为了伺候这样的男人？

但不管如何，作为继女，在外人眼里看来，就是这个男人辛苦工作养活一家老小，供她上学和各种补习班，可谓是劳苦功高。

在蒋思兰敏感的青春期，她不管走到哪里，身边总是充斥着一样的声音。

“你长大以后可要孝顺你爸啊。”

“思兰啊，你以后要是不养你爸，就是白眼狼。”

“兰兰啊，你怎么能跟你爸顶嘴，他养你多不容易啊。”

每逢听到这种话，蒋思兰总是一边在心里反驳，「他才不是我爸」，一边脸上露出柔顺乖巧的笑容，保证道：“我肯定会孝顺爸爸的，爸爸对我那么好。”

类似的话说多了，一声“爸爸”叫了好几年，就好像蒋思兰真的成了那个男人的女儿。

直到某次去一个亲戚家的婚宴，继父被喝多了酒的亲戚询问怎么不给蒋思兰改姓，继父一句醉话「又不是亲闺女」，让坐在另一张桌上正吃饭的蒋思兰手一顿。

那一瞬间，蒋思兰只觉得满大堂亲戚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身上，叫她浑身僵硬，后脑一阵嗡嗡。

不过短短两三秒，蒋思兰如往常一般，笑得十分得体又乖巧，冲着邻桌的继父道：“爸，我不是亲的，你就不疼我了？”

继父咧着一张冒着酒臭的嘴，哈哈大笑：“疼！怎么不疼，你和你妈我哪个不疼。”

说话间，飞沫从他嘴里喷出来。

蒋思兰几乎是下意识就要皱眉。

她爸从来不会这样。

但很快， 她就反应过来，她爸已经不是她爸了，她现在要把眼前这个说话还会喷飞沫的男人当爸，她眉间飞快松了下来，笑得乖巧又懂事。

好似半点没听懂男人嘴里的轻慢和把玩。

在场几乎所有成年人，都能看穿这对继父女之间根本没什么父女之情。

但谁都没说破。

明面上各自眼神闪烁。

背地里，议论纷纷。

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蒋思兰已经习惯了时刻乖巧听话，习惯了装作听不见每晚她妈压抑到极致的苦求声，习惯了装作听不懂看不懂继父看着逐渐长成的她，眼里日渐浓重的狎昵。

她努力读书，和所有亲戚邻居搞好关系。

就等着15岁考上市里的重点高中，就能暂时脱离家里，住到学校的宿舍去。

但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妈会在她考上重点高中的这一年，意外去世。

偏偏继父还为了操劳她妈的丧事病倒了。

继父一句“年纪大了，不想再娶耽误别人，就等着闺女养老”，让蒋思兰不得不放弃了市里的高中，选择在县里本地高中上学，以便周末能随时回家照顾生病的继父。

继父倒是当着亲戚邻居的面，说过让蒋思兰不用管他，他自己一个人能行的话。

但想也知道，蒋思兰要是真的选择一个人去市里上学，她在亲戚邻居嘴里会变成怎样的白眼狼。

蒋思兰早早便知道什么叫众口铄金，也明白所谓名声的作用。

她只能选择留在继父身边。

但她还是小看了小县城人们八卦的心理和三人成虎的威力。

当初她选择留下来时，夸她孝顺懂事的是那些人。

后来在背后嘀咕继父女关系有问题的也是那些人。

再加上继父越发不加掩饰的狎昵言辞，半夜时出现动静的门锁，继父以爱女为名替她购买的内衣裤。

以及邻里亲友之间的风言风语。

这种种一切，都在告诉蒋思兰，她的时间不多了。

蒋思兰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

于是，接下去的一年，家门口的楼道里逐渐堆积起酒瓶，楼道里偶尔会出现一些酒醉的呕吐物，半夜蒋思兰家偶尔会传出男人喝醉酒耍酒疯的声音，偶尔还伴随着踢门声。

这种情况一次两次可以，次数多了，即便是同情这家没有一个女主人的邻居，也受不了了。

不是没有邻居来反映情况，但每每来敲门，总是一脸憔悴愧疚的蒋思兰来开门，然后道歉。

谁还能跟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较劲？

更别说，这邻里街坊的，谁不知道蒋思兰和这家真正的男主人没有血缘关系。

私底下，谁不说一句蒋思兰可怜。

蒋思兰倒是从不在面上说自己继父坏话，还会为他找补。

「我爸最近工作不顺利，所以才喝酒，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