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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同乐 (第2/2页)

皇后神采奕奕,笑意吟吟,道:“北来南去几时休,人在光阴似箭流。又到冬天了,妹妹们要多增衣衫,以免受凉。”

一众人忙诺诺点头,珍贵妃嫩脸雪白,虽头发有些零乱,斜簪三只赤金色烧蓝孔雀丝宝钗,依然镶嵌整齐,她福了一礼,道:“奴才蓬头垢面,穿戴不齐,请主儿恕罪。”

皇后进了一盏茶,便嘴色轻漾,笑道:“妹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晨起劳累了?”

珍贵妃的眼神清冷如刀,道:“煦常在太过娇纵,皇后主儿定仔细罚她才是。”

皇后凝了凝神,转首吩咐翠雯、金桂为珍贵妃梳头,才道:“你是主位,要上些身份,何苦与她一般计较。”

荔桂、翠橘便要张嘴争辩一二,王嬷嬷横了一眼,道:“主儿的茶许是凉了,奴才这就添一添热的。”

珍贵妃气得银牙缝紧,冰肌冷面,只暗暗忍气,静静不语。皇后进了一口热茶,徐徐道:“宁贵人有娠近四个月了,害喜厉害么?”

宁贵人笑着掩唇,一身秀丽装束愈发清贵,道:“回主儿,奴才晨起恶心,一闻到荤腥便是呕个不停,夜夜有三四个时辰不得好眠。”

荣嫔面似珠玉,只抚着胸口,笑道:“宁妹妹睡得不安稳,我瞧你眼圈都黑了,定是未有好眠。”

宁贵人扶了抚髻上一枚烧蓝鎏银梨花耳挖,荡漾着层层春波,道:“是啊,前儿仁后赏的一碗红枣雪耳燕窝粥,奴才才进了两口,便呕了出来。”

丽嫔含笑抚鬓,道:“头三个月妹妹进一些清淡的,像桂圆羹、红枣羹、金菊银耳粥、阿胶山药粥,既健脾落胃又消胀积食。”

悯嫔抚着翡翠压襟,笑道:“有孕怀娠就是辛苦,我记得怀大皇子时,我进得也多,一碗肘子只剩下几根骨头。”

珍贵妃只盈盈一笑,如一枝含露芙蕖,道:“亏你还有脸说,难怪大皇子不长进,长了好吃懒做的性子,倒是你的缘故。”

悯嫔扬了扬素色绣木槿花丝帕,轻笑一声,道:“你这般会说嘴,也没见你生一个皇子,倒喜欢编排孩子来。”

珍贵妃面容冷霜,丹凤含恨,立时火冒三丈便要发作,忽听殿外的陆忠海尖声一喊,道:“皇上驾到!”

一众人忙止了说笑,忙恭敬行礼,只见乾坤笑意微荡,他的身后跟着面如桃花一般的煦常在,眼波摇曳,盈然微笑,乾坤坐在檀香木刻凤蟠龙软椅上,抚手笑道:“起身!”

煦常在恭敬地屈了一膝,她温柔凝笑,道:“皇后主儿圣安,姐姐们清安。”

乾坤挥一挥手,煦常在便眸色轻扬,含笑而坐,道:“几日不见宁贵人,你身子如何?”

宁贵人神情欢喜,忙笑道:“谢皇上惦记,奴才怀娠辛苦,怕失了规矩,不敢至御前叨扰皇上静安。”

乾坤和颜悦色地转着白玉扳指,笑道:“你得空勤来养心殿,朕喜欢热闹,人多才有趣致。”

宁贵人清和福礼,乾坤瞥了一眼娇嫩清秀的煦常在,旋即眉目欢喜,爽然含笑,道:“才煦常在去养心殿见我,说她身子不适,请我传黄御医瞧瞧,却万万没想到,煦常在有娠一个多月了。”

只见煦常在眸光冰净,玉容婑媠,一只手轻轻捂着小腹,莞尔不言。珍贵妃冷冷剜眼,低声道:“难怪这么横冲直撞,原是怀了孩子。”

煦常在放下手上的镂空银叶珐琅青彩暖炉,由秋螺扶了起身,动作却极为缓慢,只轻轻福了身子,道:“奴才也是身子不适,传了太医诊治,才知已有了身孕,都怪奴才素日糊涂,如此喜事却茫然不知。”

乾坤眉梢眼角皆是欢喜,笑道:“不怪你,既然有了身孕,万勿仔细小心,不可莽撞大意。”

皇后笑容满面,恭谨行礼,一众人忙追随皇后,齐声道贺。乾坤唇齿含情,粲然一笑,道:“煦常在是有福,三五日便有了,朕打算过了冬月,晋煦常在为煦贵人。”

煦常在的笑意如芙蓉蘸露,便依依施礼,慧妃垂手一笑,道:“恭喜煦妹妹了,妹妹伺候圣躬快一年了,如今骤然怀娠,心想事成。”

煦常在垂睫敛眉,扬着紫薇洒金朵手绢,道:“谢慧姐姐,也愿姐姐称心如意,得偿所愿。”

乾坤颔首道:“朕自升储御极,子嗣之声未曾萦绕于殿,如今宁贵人、煦常在接连妊娠,真是喜上添喜,双喜双乐。”

皇后笑着福礼,道:“皇上圣明,奴才也日夜祈盼能为皇上诞育子嗣。”

乾坤挽了挽煦常在的一双素手,轩眉扬笑,道:“你与宁贵人同时有娠,且仔细养胎,等开春暖了,也搬到涵春室住。”

煦常在拨了拨烧蓝翡翠雀头珠子,迎风闪闪,熠熠生辉,笑道:“谢皇上恩典,奴才定为皇上诞育皇子,绵延后嗣。”

皇后又拨了十几个宫女、太监服侍煦常在,细心嘱咐一番,方都散去。

天色渐渐放晴,早散去了清早的寒风凛冽,清泠的空气多了一丝梅花的淡淡醉香,迎着初冬熹熹的暖阳,冰雪琉璃,玲珑玉碎。

一众妃子出了储秀宫,有的便乘着过来时候的轿子,莺莺燕燕回宫了,有的贪婪着冬日的白雪晶莹,驻足欣赏。

煦常在身子娇贵,众人不得不让着她,她穿了一件浅紫色暗樱花纹滚鼠毛大氅,髻上嵌了宝石、璎珞,垂下的粉紫色石榴穗流苏,只扶着李昌海、秋螺的手,曼声道:“这天儿跟娃娃脸儿似的,说变就变,刚才还寒风凛冽,这会儿这般晴好,别传轿子了,一路走吧。”

秋螺脸上堆积笑容,仔细搀扶着煦常在的手,道:“是,主儿,这么晴好天儿也让您的皇子好好瞧瞧。”

慧妃扶着蕊桂、芷桂的手走在后面,虽是天色渐晴,可身上还有一丝微冷,便紧捂着珐琅彩花鸟虫鱼镂金手炉,和婉道:“她伺候了不过一年竟都有了,真是福气咸聚。”

芷桂很是不忿,便撇了嘴道:“奴才的命,生下来也是奴才有何张狂。”

慧妃脸色微微一变,甩开芷桂的手,低声轻斥,道:“大胆!她是奴才,你不也是奴才么?何日学得嘴皮子这般刁钻。”

芷桂犹自不服气轻哼一声,煦常在听见有人说话,转过双眸笑容盈盈,道:“奴才当是谁,果是慧妃在身后。”

慧妃慢步向前,玫瑰紫红撒花波纹氅衣蹁跹舞动,树上微摇的清雪轻翻着裙角,如一地纷飞绚丽的彩蝶,道:“煦妹妹清闲,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恭喜妹妹了。”

煦常在眼光流盼,雍容一笑,道:“一自青宫承幸后,难令恩宠让当时,姐姐过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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