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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端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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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雪晴,西花园的榆叶梅斗霜迎雪,开得正好,桃红似的花蕾朵朵欲绽,青梗红蕊,积雪压枝,迎着阳光次第怒放。

空气低寒,梅香清冽,却见一排梅树底下站着一位女子,一身象牙白素花暗纹斗篷,里罩一件月白色琵琶襟坎肩,她眉目冷亮澄黄,眼角飞起,长眉入鬓,头上并无太多珠饰,低狭的眼更带着桀骜不驯的气息。

她摇颤一树梅枝,颔首低额轻嗅梅花,她的下颚尖削,眉描得纤长,侧脸不施粉黛,极为素淡,见皇后盈盈走过,才松手被攀折得低垂梅枝,屈了屈膝,道:“皇后清安万福。”

皇后定睛细看,她鼻子挺立,双唇紧抿,笑色寡淡,眼眸如寒星冰冷,靥上勾起的梨涡竟然一丝笑纹都没有。

皇后紧拢袖炉,不觉疑惑怔住,惊讶道:“你是哪位?我怎么没见过你。”

她凤眼微眯,素面朝天,只在眉上生了淡淡的傲色,道:“奴才洁常在杜尔伯特氏。”

皇后见她衣衽旁嵌着一串琥珀压襟,朵朵绽放的红蕊衬得她的脸颊雪色清白,便蹙额扬目,微微惊愕,道:“你就是洁常在?从你入宫也有七八日了,我还一次没见过你,你也不曾到咸福宫叩安。”

洁常在只低头侍弄着一坛深褐色瓦罐,连头也不愿抬,冷肃道:“奴才身子不适,便与皇上告病了。”

皇后嘴角牵起冷笑,她一边抚腰,一边笑靥更蕴了阵阵冷淡,道:“既然身子不适,这天寒地冷的,再把妹妹冻着了。”

洁常在仍旧低垂着雪白玉面,便缓缓欠了身,道:“谢皇后恩,奴才收了这梅花瓣上的清雪,拿回烹茶,收完就回去。”

皇后含笑雍容,手攀一枝寒梅入鬓,道:“妹妹倒是清雅,这梅香入茶,一定别有韵味。”

洁常在并不迎合接话,只瞥向远处屋檐的冰雪琉璃,淡然道:“大概是吧,我也没喝过。”

皇后骇然一惊,便撂下刚才雍和笑脸,矜持道:“听说你近来颇得皇上宠眷?”

洁常在冷漠垂首,更是低低嫌恶,道:“皇上宠眷是皇上的事,与奴才没什么干系。”

皇后顿然瞠目结舌,二人相视不禁阒然无声,耳边唯有寒梅枝叶迎风摇颤,纷纷飘落一层瑞雪落在斗篷上。

洁常在一如刚才不动声色,冷清着眉眼,低垂纤长挑卷的睫羽,道:“时辰不早了,奴才先行跪安,冬清,收好了快走。”

皇后惊骇得冷峻了眉目,只默默望着洁常在的身影,心底不觉错愕吃惊,洁常在修长的脊背似有一种孤僻桀骜,更多了几分凛然不屑的气势。

赵得海脸上不禁骇然,便道:“这洁常在对主儿这样无礼?主儿您还没动,她就先走了。”

蕊桂瞥向她矫健的步子,低声沉吟,道:“主儿您瞧她的眼睛,瞳孔清亮,仿佛能照人似的。”

皇后笑意幽婉,手握梅枝把玩,盈盈道:“果真高鼻深目,肤色奇白,难怪皇上喜欢她,的确与众不同。”

赵得海犹未消气,蹙眉道:“这东西六宫的主儿没人敢这样放肆,今儿倒是见识过了。”

皇后呼出一口寒气凝结片片冰花,敛声道:“她的阿玛是亲王,还是轻车都尉,性子烈些也是有的,皇上重用她的娘家杜尔伯特氏,人家心气高些,能有什么?”

蕊桂小心翼翼地搀着皇后,和声笑道:“这一上午的,主儿见了三位新人,还真是各有千秋,还有一位主儿……”

赵得海忙笑着接口,道:“是禧常在,仁后说了那位禧主儿年纪还小,才十一岁,先养在宫里几年,等出落了再预备伺候皇上。”

端贵亲王立在一旁,他一脸庄严,只甩袖作揖,道:“奴才回话,皇上虽然春秋正盛,但皇储还需早立,皇储若拖延不立,必定惹众皇子暗潮汹涌,蠢蠢欲动。”

乾坤脸生恼怒,愕然扬目,心中更加不耐烦,道:“皇叔怎么执迷不悟?朕在秋狝时早已说过,早立嗣君,会引得嗣君与朕贪婪热望,矛盾交叠,为防微杜渐,先暂缓其事。”

端贵亲王仍垂着手候立,语气更现深沉,道:“可是宫外传言愈甚,京城中的勋亲旧贵与诸位皇子、生母亲近密合,私交甚笃,一旦新储摇摆不定,各方势力闻风而起,皇上还需当机立断,免得徒增风波。”

玉瑸言辞犀利,句句如刀,道:“仁帝在时,立三皇子为新君,且那三皇子行事纵性,胡作非为,又欲立二皇子为太子,二皇子得宠七八年,却笑里藏刀,心狠狡诈,欲屠戮手足以保太子安稳,事败被废为祉亲王,迁居别院,仁帝晚年嗣君易储频生变故,才致心力交瘁,猝然殡天。”

乾坤挥手打断,他的眼光似锋刃锐利迫人,怒道:“这些事朕自有主张,不必赘述,皇储乃朝之命运,干系千秋伟业,不可过早,朕还需谨慎思虑。”

张庸泰稳步前驱,语气沉沉,便拱手道:“皇上诸子中,三郡王积德累功,颇为英勇,眼下被提为先锋统帅,亲讨漠西蛮人,三郡王使一把朱红画杆方天戟,奋勇当先,所向披靡,这次征讨沙场有功,皇上该思虑为上!”

明珠鄙夷摇头,他精明至深的眉眼充满不屑,道:“四郡王贤孝机警,敏睿冲怀,这次与三郡王同伐漠西,必定骁勇杀敌,大有作为!”

乾坤锁眉竖眼,愈加愤慨,道:“好了!这两个孩子的确是志气轩昂,胸襟秀丽,的确能干!但朕一心渴盼嫡子即位,储君一事且先缓缓吧。”

端贵亲王愁眉凝伫,踯躅不前,道:“九皇子不似先太子一般才华盖世,巧捷万端,却也秉性温和,只是……只是皇后主儿身怀龙裔,这是男是女尚未可知,皇上若一心企盼……”

乾坤愁怨颦眉,笃定道:“朕心有数,皇叔不必过分忧虑。”

马奎仍然坚持甚深,他垂手摆袖,道:“五皇子幼小得孝顺皇后抚养,也有半个嫡子身份。”

庆贵亲王心生一计,他素来少言,却格外令人敬重,道:“皇上若心生犹豫,左右为难,可效仿太祖分封制,先将诸位皇子赐封号、分圈地,安邦定民,把持一方,譬如赵、宋、汴、梁、卫、蓟、燕、津等封地,且封地毗邻京城,围绕东海,若天子传召,也可恭候觐见。”

咸福宫中,皇后头晕气乏,她一手撑着额头,一手轻揉小腹,道:“这些日子我总觉得身子懒怠,口干舌燥,一日之内有三四个时辰皆是这样症候。”

张平远搭脉半晌,越发皱眉不止,道:“主儿是肝郁气结,心悸胸闷所致,主儿万勿操心多思,需益气生血,镇心宁神,有助于稳固胎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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