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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溯源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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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一顿说笑却也渐渐停了下来,殿内有些许宁静,还是皇后手持一盏黄地雕凤缠枝盅,道:“这些日子皇上一直处置政务,鲜少到六宫走动,还需妹妹们加把劲儿,好好儿伺候皇上才是。”

勋妃手摇一柄鹅黄色绣黄鹂丝扇,佯笑道:“这皇上鲜少走动,却是忙坏了丽贵妃了,听说十有七日丽贵妃都在陪皇上。”

丽贵妃身穿一件玫红色金丝海棠刺绣缎氅,她拢着雪白藕臂上一段鎏金镯子,嗤嗤道:“是又怎样?勋妃也想有这样的福气么?可惜你还不配。”

皇后撂下茶盅,便手抚团枕下一块碧翠如意,端正道:“丽贵妃,好歹你在嫔妃中年长深厚,说这样的话,真是作践了自己身份。”

丽贵妃的眉宇隐隐含怒,尤带着丝丝不忿之色,道:“嗻,奴才受教了,不过奴才有能争气的儿子,算不了作践,今儿一早捷报来传,说瑞悊率领的北路士兵攻破蛮贼巢穴,将其逐个绞杀,大获全胜!”

嫤贵人、珠常在、璘常在忙欠身相贺,道:“恭喜皇上、恭喜丽姐姐。”

皇后面容虽雍容一笑,嘴上便不输气势,道:“瑞悊年纪虽小,却这样骁勇善战,像极了丽贵妃的性子,只是刀剑无眼,妹妹要多提点才是。”

丽贵妃妩媚点头,眸中却扬着一丝不驯,道:“谢皇后意,这几日奴才总能听见喜鹊报喜,这不瑞悊便一举击溃叛贼,瑞悊有军功在身,也不枉为皇上之子了,奴才偶有耳闻,听说皇上要晋奴才位份,只是奴才愚钝,不知皇上要给奴才什么位份?”

皇后又端起茶盅微微进水,她谦顺含笑,愈发随和,道:“是么?丽妹妹的耳朵真好,皇上圣意,我怎能知晓?既然妹妹母子于江山社稷有功,那皇上定不会委屈了妹妹。”

丽贵妃拨着耳旁玛瑙坠子,笑得越发幽冷轻狂,道:“是呢,奴才也是这样想的,我朝一向重军武之功,有了军功加持,想来皇上一定不会亏待了奴才母子。”

皇后微微一怔,旋即又笑靥如花般展颜,便含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道:“妹妹已是贵妃之位,仅在我之下,皇上若肯施恩,那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丽贵妃柔缓欠了身却极不恭顺,更是眉眼矜傲,唇角飞扬,抚鬓道:“如此多谢皇后主儿美言了,这个时辰不早了,奴才还要去集凤轩听戏,便不搅扰皇后安胎了。”

勋妃还想要争辩什么,但见皇后语气幽缓,却也沉下了心气,伴着一众人诺诺点头,福礼跪安。

彼时丽贵妃坐在集凤轩台子下饮茶赏戏,台上才唱完一出《玉堂春》,接着又点上《长生殿》,她眉飞色舞,翘指扭脖,显得人若桃李,愈发娇艳。

章廷海急匆匆地贴在她耳朵后,焦急道:“主儿不好了,喜公公刚递的消息,煦嫔从早上进了九经三事殿,就一直不见出来,您得想想法子,先堵住煦嫔的嘴才是。”

丽贵妃吓得茶洒了一袖,她急急起身,却突然头晕目眩,胸闷作呕,只扶着章廷海的手,惶然道:“难道皇上发觉了什么?都怪皇后多事,好端端地非要查什么旧脉例,这才让她们发现了端倪,也怪我心慈手软,当年借太子的疾,除掉那个张平远是了。”

苓桂吓得肝胆俱裂,忙哽咽道:“眼下皇上扣住了煦嫔,定是问出了一些事,好在煦嫔跟着主儿时日短,许多事她是不知道的。”

丽贵妃心惊肉跳,更是慌乱了阵脚,她捋了捋轻颤摇曳的簇簇珠翠,摇头道:“那总有她知道的!诬陷皇后那事儿,虽然坐实了荣妃陷害,可皇后那个人,一直咬住不放,若是查清煦嫔根本就在设计假孕夺子,那……那她。”

章廷海紧紧搀扶着丽贵妃的手臂,慌乱地语气中含着心狠决绝之意,道:“喜公公的意思是让煦嫔主儿一口咬住了,千万不能供出主儿自己,否则拖累您不说,您三个儿子必会受皇后迫害。”

丽贵妃的眼眸明亮雪净,便带着刀剑似的暗笑掩齿,道:“去给阿玛递出消息,擒下光瑞,万一煦嫔反口,那么齐佳氏一族也不必活了。”

乾坤只冰冷地瞟了煦嫔一眼,神色却冷漠至极,道:“跪了一上午了,还没想清楚么?”

煦嫔霜色的牙齿咬在凝白的唇上,留下道道苍白血痕,她眼中闪过一丝戾色,道:“奴才不知犯了什么错,惹得皇上这般盛怒。”

乾坤的脸色瞬时冰冻,犹如冷峻冰峰,在他的眉心中有灼烈的怒火隐隐燃起,怒道:“你还在狡辩么?这几年朕一直不愿宠你,难道你不知缘由么?”

煦嫔仰起一张素淡且毫无生气的面孔,凄厉道:“奴才愚钝,雨露恩泽皆是皇上赏赐,奴才不敢妄言。”

乾坤怒目圆睁,便迫起她的瓜子下颌,眼眸凌厉似一劈雷电,道:“这些年宫中亦有耳闻,言你嫉妒,害死了孝顺皇后与太子,起初朕不愿相信,直到兰桂殉主……直到荣妃夺嫡……”

煦嫔的泪水中含着凄惨哀绝的笑色,那笑色凝着悔恨,道:“兰桂与奴才微贱时同为御花园宫女,是有三分交情,太子没薨之前,奴才的四公主便早早走了,当时我一心思念孩儿,哪有心思去害旁人的孩子?”

乾坤忿然作色,瞋目切齿,他穴上的青筋陡然跳起,泛着鼻息越来越重的愤怒神色,道:“李桂珅、李昌海在慎刑司已经招供了,太子的药方是你差人做了手脚,添了一味发热不止的药,才令太子面色发绀,高热晕厥,而后那几页药方偏又被荣妃撕掉销毁,还有孝顺皇后病疾缠身,也是你命李桂珅添了使她手脚麻滞、痰涌上心的药。”

煦嫔泪眼朦胧,仓惶摇首,哀哀道:“孝顺皇后患疾时,是我伺候最多,可是……可是我是报答她的提携之情,并无心计谋害!”

乾坤的玄青色眸子里滑过阵阵精寒,便怒目相视于她的凄凉眼色中,道:“还有那年你压根儿就没怀孕,而是服了一种让人脉息有喜的药,以此混淆视听,欺君犯上!为的是夺七皇子入手,再设计引诱熊豹入林暗中偷袭朕,幸好朕的几个儿子忠心救父,才不至于被畜生咬死,一计不成再施一计,夜晚潜入帷帐刺杀皇后!你且说说这些事不是你做的么?”

煦嫔的眼窝下凝着怨怼凝波,她在绝望中抬起婆娑泪眼,悲戚道:“原来皇上都知道了!何苦再来问我?反正我这一生一死都捏在皇上手心,皇上拿去便是了。”

乾坤眸光阴沉,语气愈发寒冷如冰,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道:“你倒是坦荡,你这个毒妇!朕太想把你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煦嫔擦拭了眼角落下的滴滴清泪,怔怔道:“这几年想把我活剐了的人太多了,不差皇上一个,我每每做梦都能梦见那些去了的人,左右奴才的孩子也薨了,家族也败落了,身子也不成了,哪一样都没我的好。”

乾坤并不睁眼看她,只别过脸背身玉立,语气却如冰锥一样瘆人,道:“没你的好?你以为你这样说朕便不会放过你么?朕宠了十几年,不曾想竟然宠了一个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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