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祭坛迷影 (第2/2页)
“......嗯。”
耿井缓缓点头,随后无力地吐出了一口血水,胸腹下的那一刀,已经绞碎了他的脏器,若不是进化者体质强悍,他早已死去。
异兽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似乎是被什么事物吸引。
“去了什么方向?”
陈风有些好奇,能够引动若大区域的异兽暴动,究竟是什么事情,而最为关键的,是这群异兽又去了何方。
冲进城中时,还可以说被某种事物吸引,鲜活的人类它们暂时摒弃了兴趣。
但出去时也没有捕杀幸存者,兽潮中有不少类人生物,活人的价值对它们来说无可替代,陈风只能想出两个可能。
那就是在这冲进城中的短短时间内,它们已经得偿所愿,找到了那件吸引它们的事物,或者说,是这件事物找到了它们,指引着它们奔赴下一个目标。
耿井颤抖着说出了研究所的方向,又伸手点指了某个方向,随后手臂无力落下,垂首合上了眼睛。
陈风凛然,这是通往序城的方向,若是没有意外,也是序城可能率军来援的方向。
他单枪匹马来的最快,序城若是真派了援军,此刻应该正在半途。
最后看了眼咽气的耿井,陈风微微摇了摇头,起身奔向了源地研究所的方向。
这里已经成了废墟,花费了不小功夫,陈风总算跻身进了内部,探向了研究所底层。
想象中的尸山血海没有出现在眼前,研究所底层反而很是白净,浓厚的科幻金属风格映入眼帘。
只是淡淡的血肉腐烂气味弥漫,昭示着这里并不是善地。
“你来的好慢,慢到我以为见不到你了......”沙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如同幽魂在耳边幽泣。
陈风的瞳孔微缩,死死盯向了对面的墙壁。
霍运清面容枯瘦,一身洁白的科研袍上染血,如同寒冬中的腊梅。
几朵腊梅花蕊中心,是一柄柄寒光冷冽的手术刀,钉在了他四肢、胸腹之间。
霍医生缓缓抬首,脸上浮现老友重逢般的笑意,缓缓开口:“好久不见,陈风。”
陈风双拳紧握,其上青筋暴起。
同样的话语,刘昊洋也说过,今天从霍运清口中说出,却给他带来两种完全不一样的心境。
“......你还活着......真好!”
他眼神冰冷,右掌之上金黄鳞甲浮现,指尖锋锐如刀,话语中却是汹涌的杀意,而难以掩饰的一丝欢愉。
他总算有机会,手刃霍运清了!
一颗温柔的晶核从陈风胸兜浮出,陈风缓缓将其托举在掌中。
他已经七阶了,可以献祭获得这颗晶核,但他不想,他要带着这颗晶核,杀上源地了却心愿。
“这颗晶核,熟不熟悉?”掌指缓缓拂过晶核,陈风眼中难掩悲伤,似乎又回到了那片稻田,刘昊洋神采飞扬略带慵懒的诉说,为自己的手下找到了一个不错的聚居地。
而霍运清静坐在一旁,将自己对于丧尸和特性的研究毫无保留一一讲述,陈风往后挑选特性,都是从此受到了启发。
那个时候,他天真的以为,他们最终会是一条路上的人。
“......为什么?”
略带干涩的嗓音从陈风口中吐出,他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刘昊洋。
“为什么?陈风,你让我失望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出这么幼稚的问题的,我给你的信里,不是说的很清楚吗?”
“狗屁!”
怒气再难压抑,陈风闪身冲到霍运清面前,一拳狠狠砸在了其头边,钉在其四肢与胸口的手术刀震飞,陈风薅住了霍运清的衣领,将其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砰!”
“这一下,是为了刘昊洋,他最信任的同伴,是个可耻的背叛者!”
“砰!”
“这一下,是为了你们车队里的所有人,他们期盼的安稳,只是你编织出来将他们送下地狱的卑劣谎言!”
“砰!”
“这一下,是为了何诲之和营地死去的所有人!”
“砰!”
“这一下,是为了老子自己!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不在我见到你之前就去死!”
“......”
沉闷的撞击声响彻研究所底层,狂怒的嘶吼声震天,直至合金打造的地面到处皲裂,陈风这才停歇。
他的脸上没有淡然,泛紫的双瞳中满是凶气,恶狠狠地盯着霍运清,满是鳞甲的大手扼在其喉咙之上。
“狗屁!都是屁话,什么狗屁神战!不管怎样,我都不会对自己的同伴下死手!”
被砸了无数次,又被掐住喉咙的霍运清依旧在笑,眼中却有丝丝悲苦。
“......我算是你的同伴吗?”
陈风覆在霍运清喉咙上的大手微微一僵,后者接着说道。
“你知道的,我们都会死,这颗星球也是死的,我们活在一颗死星上!”
“你信上写的,是真的?”
陈风的脸庞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表情,微颤的声音在黑暗中飘出。
“你都七阶了,祂还是不肯见你吗?”霍运清静躺在地面,双眼无神地望向天花板,嘴角是难掩的讥讽与自嘲。
“你们啊,就是太心善了,周礼、雷闯、大洋彼岸的那个畜牧师,我们的宿命,都是注定的!
而其他人的宿命,也没有什么不同!
你们早该整合所有的资源,让自己逼近事情的真相,这一点,我做的比你们所有人都好。”
霍运清的声音萧瑟,飘荡在幽暗的地底。
而两人交谈的时候,角落里突然浮现了一缕幽光,祂慢慢扭曲摆动着身影,最后幻化出了一抹人形。
“你看,祂来见你了!”
“锵!”
长剑出鞘声乍响,陈风疾速起身拔剑怒斩。
幽光虚影直接轻点,拔剑的陈风神情恍惚,再次眨眼间,他的大手依旧覆在霍运清喉咙,而那把本该出鞘的利剑,依旧安稳地躺在剑鞘之中!
“你是谁?”
干涩的声音从喉咙挤出,陈风确认无比,刚刚拔剑的一幕,自己确实做过。
可对方轻轻一点,犹如时间线回溯,他又重回了刚刚的地方。
“很高兴见到你,植语者。你可以叫我......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