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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主城的儿童护卫圣女事发 (第2/2页)

“听江政忠溯大人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是关于梅里斯翁主进入神宫的。”

江政忠溯盘起双腿竖起耳朵:“队长能告知我吗?”

“这不是什么隐秘的秘密,当然可以告知大人了。据说是前几天,神宫的大神官直接找上了古雷城主,并发出邀请让梅里斯翁主成为圣女,进入神宫学习。”

“古雷城主为什么要答应?”

江政忠溯直觉古雷城主是妥妥的女儿控,不会如此轻易让女儿冒险。面对江政忠溯的疑问,库拉顿叹了叹气。

“因为拒绝不了。神宫出面邀请的事情,城地贵族是很难拒绝的,城主也不例外。只是神宫能强制要求,城主也能做出相应的反击。”

“也就是说,这一次神宫冒着和城主对着干的风险,强制要求梅里斯翁主成为圣女?”

“不错。而神宫如此明显的对抗十分少见,所以流传出了更多的传闻。”

“什么传闻?”

库拉顿耸了耸肩:“我也不太清楚,因为我很少离开职位。”

“一个总知道吧?”

库拉顿笑而不语。像是故意避开话题,他起身带江政忠溯前往医务室。待江政忠溯完成伤势的治疗,库拉顿让副队长的兰佩奇护送他回到宿舍。这话题就这么随风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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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流水般过去,一眨眼间梅里斯去往神宫已有一个星期有多。诺修斯的恶劣态度丝毫没有改进,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迹象。

就在这种状况下,古雷城主缺席早膳。古雷城主不在,御膳厅里数玛丽莎的权力最大。而玛丽莎是从头到尾都拒绝江政忠溯就职护卫的人,他本能地预感到问题将要发生。果不其然,用餐到一半玛丽莎突然发问。

“那边的护卫,名字叫什么来着?”

“回玛丽莎长母,他叫江政忠溯。”

回答的是一本正经的诺修斯。

“江政忠溯,你过来这边。”

“是,玛丽莎长母。”

江政忠溯强打精神,单膝跪在玛丽莎的身边。

“前些天的护卫辛苦了,今天你留在主城里。关于护卫的工作,我会派出我手下的得力护卫护送梅里斯,你无需担忧。”

梅里斯明显异动了,可玛丽莎接着给她压力。

“梅里斯,长母的安排可还用心。”

“但、我……”

听到梅里斯擅自更改护卫,梅里斯憋着嘴想举手表示不满,很快被玛丽莎打压回去。随后,由哥哥的诺修斯再做劝解。

“有玛丽莎长母的强力护卫,梅里斯的身边定会更加安全。诺修斯代替妹妹谢过长母。”

玛丽莎优雅地含一口红茶:“很好。”

江政忠溯没想到玛丽莎会这么大胆,趁着古雷城主不再直接推翻他之前的命令。而古雷城主不在,他必须听从等级最高的人的指示。如果梅里斯反对那还有的说,但现在诺修斯也帮上了玛丽莎,梅里斯孤掌难鸣。为此,江政忠溯只得提高音量把事情尘埃落定。

“江政忠溯遵命,谢过玛丽莎长母。”

“说起来江政忠溯,你的护卫学习怎么样了?”

“在库拉顿外城护卫队队长的鼎力协助下,已经掌握了大半。”

准确一点来说,是被虐待了一个多星期身体习惯了。

“那就说还没精通是不是?”玛丽莎举起人,一旁的女侍卫走向前来,“米蕾,我记得你有进行过护卫学习对吧?”

名为米蕾的女人是玛丽莎的贴身侍卫,发色和库拉顿一样是棕红色,穿着的棕色西装被饱满的身材挤得辛苦。

米蕾屈身回应:“是的,玛丽莎长母。”

“江政忠溯,主城内有重重守卫保护着,你原本的护卫任务今天就不用做了。米蕾,今天由你负责检查和指导江政忠溯的护卫能力。”

“是,玛丽莎长母,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既然被逼到这个份上,江政忠溯也只能点头了。

“江政忠溯,谢过玛丽莎长母。”

这个女人到底想怎么整我?——江政忠溯把心中的警戒拉到最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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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膳过后,梅里斯回去房间换衣服准备出发,而江政忠溯被米蕾带到了学习区的训练场上。米蕾脱下女侍卫的外套叠好放在一边,将长衬衫的两袖叠起,做出迎击的手势。

“首先来确认一下你的护卫能力,尽全力袭击我吧。”

你是叶问吗?这么拽?

江政忠溯的心情原本就不好,正好有了个发泄的途径。不是他自满,被库拉顿那种等级的高手虐待了一个星期,他的身手是从前无法比拟的。而且和与库拉顿对打不同,这次江政忠溯会解封术式的使用,完全不觉得会输给一个女流之辈。

活性化!

灵气适当地加速细胞代谢,让身体机能显着提升。后脚一蹬,江政忠溯快速切入米蕾的中线。集中力量贴身,这是身形矮小的江政忠溯喜欢用的战术,不习惯的人很难调整反击。他深呼吸闭气用劲冲拳,正拳击中了米蕾的腹部。

别说江政忠溯不怜香惜玉,他可是男女平等主义者。何况他的身体还是个小孩子呢,和大人对打原本就吃亏。殊不知,自信满满的小屁孩很快预见了难以逾越的高墙。

哎呀?

江政忠溯总觉得这一拳没到肉。如他是想,拳头被透明的墙壁隔挡住了。米蕾一个成年人,和一个小孩子对打居然不讲武德用上了术式。

只见米蕾踏碎地面起脚,以惊人的速度划过江政忠溯的胸前。笨重的风声划过,陪伴江政忠溯半个月的护甲断裂,若不是使用了“引”后撤,这一击足够送他进医务室。至此,江政忠溯明白自己是太小看这个女侍卫了。

米蕾没有停歇,而是不断地用下段鞭腿加速抢攻。因为力度非常大,格挡并不现实,他只能一直闪避。一脚、三脚、五脚,米蕾的第六次鞭腿江政忠溯无法躲开。

流火!

关键的时候,江政忠溯依靠了自己最常用的技能,引发爆炸同时冲开自己和敌人。看着江政忠溯在地上滚了好几圈,米蕾厉声问道。

“怎么回事?继续进攻啊?库拉顿才教会你这么一点吗?”

这叫米蕾的女人,搞不好比库拉顿还强。冷静下来之后,江政忠溯决定坚持自己的战术,潜下身子专门攻打米蕾的下路。发力前冲,九钟时躲过炮弹一样的重踢,滑往她的另一脚打出“斥”。受立场作用米蕾身体失衡了,这是进攻的好时机。

然而江政忠溯还是太天真了,米蕾顺着力道在空中转体,一击鞭腿甩向他的脖子。趁着江政忠溯还没站稳,她再一次蹬腿重踢。

流火!

尽管被火焰冲击一番,江政忠溯全身打起寒颤,因为他很清楚刚才那一脚明显想要了他的命。在地上有滚了好几圈,江政忠溯好不容易站稳按着肿痛的胸膛。

江政忠溯咬着牙打起十二分精神:这个女人很可能是想借着训练之口“误杀”我。

就江政忠溯至今的经历,特斯德的人人性缺乏。泰格也好、古雷也好、玛丽莎也好、受玛丽莎命令的米蕾也好,对小孩子都不管手下留情,只想着完成目的。

“米蕾侍卫,请问满意了吗?”

米蕾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玛丽莎大人命令我检查你的能力,现在还不到5分钟就想放弃了?”

江政忠溯只能硬扛了,拖延时间就是胜利。没有继续进攻,他改成转头绕着训练场逃跑。背后传来巨大的声响,米蕾也全力飞奔过来。

江政忠溯当然不觉得自己能跑得过着怪物女人。只是人在高速移动的时候,对空间的把握能力会变差,相比静态攻击精确度会降低。也就是说,江政忠溯更容易闪避开米蕾的死亡重击。再配合上他喜欢用的“引”和“斥”,江政忠溯与米蕾在训练场上玩了近半个小时的躲猫猫。

和快累死的江政忠溯对比,全程下来米蕾连汗都不多一滴。在江政忠溯快气绝的时候,米蕾注意到另一位女侍卫前来,即刻停止了攻击。实现了绝地求生,江政忠溯倒在泥地上正感慨生命的宝贵。但很快他就知道这仅仅是挣扎的开端。

“嗯?怎么会这样!”米蕾迅速披上女侍卫外套,“江政忠溯,你跟着我!”

又又发生了事情,我真的好累啊。

江政忠溯按着伤痛的身体,爬起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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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总是辗转反复,江政忠溯被米蕾带到御膳厅,押到玛丽莎的面前。江政忠溯没见过玛丽莎如此捉急的神情,马上意识到发生的事情不小。

“江政忠溯,见过玛丽莎大人。”

玛丽莎单手握着几张纸张,另一只手捏得手腕凹陷两小坑,眼睛瞪大宛如连眨眼的时间都不想浪费。

“明人不说暗话,有几件事我想问你。”

“只要江政忠溯所知,定诚实回答。”

“江政忠溯你到底是什么人?”玛丽莎把手上的一张纸丢在江政忠溯的身前,“我已经找人调查过你的身世。从奴隶场被卖到科瑞特杂剧场,再从科瑞特杂剧场进到主城当护卫,短短半年跨越了其他奴隶半生的成就,着实厉害。”

嘴上这么说,她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佩服。

“但从奴隶场的经历往前没有任何线索,在南城口区边境也没有通行记录。既不是从外部来,内部也没有人认识,你仿佛是从天而降。”

无法证明自己的来历,所以玛丽莎才会这么讨厌江政忠溯。能查到的人生履历只有几个月的记录,无论是谁都会觉得他是一个谜团十足的人,被怀疑一点也不奇怪。可江政忠溯确实是从天而降的,他也很无奈。

我要说出真话吗?

人只会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东西——江政忠溯想起了布雷姆娜的话。玛丽莎没打算相信自己口中的真相,自己费劲口舌解释也没有意义。

“属下一直保持着隐秘生活,直到被骗进奴隶场才进入埃斯瓦尔城的中心地区,难免没有人认识。”

“是吗?其实通过城口区边境有不走正规路线的方法,这个你知道吗?”

也就是说,玛丽莎知道克拉姆走私的事情。

“是的,属下就是被陌生人塞进马车带入城口区。”

“听着简单,要蒙混过结界和守卫,一般的组织做不到。在南城口区也只有克拉姆有这个本事。而克拉姆就是拐卖你的组织。”

“是的。”

玛丽莎加重审讯的口吻。

“江政忠溯,你不觉得话语很奇怪吗?为什么克拉姆把你卖进奴隶场,又重新将你从杂剧场里拐出来呢?按我们捉到的名为赫卓的人,他说他也是被卖进奴隶场,然后借机进入杂剧场的。关于这点,你怎么看?”

这手是栽赃还是臆想?

按着玛丽莎这么一说,江政忠溯像是克拉姆的成员之一,估计她也在怀疑这个可能性。不管怎么样,形势与江政忠溯相背,他头上的脑袋怕是保不住。

“关于这一点,属下也不清楚。”

“你不辩解吗?聪明的你不会不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我当然知道玛丽莎长母怀疑我。但清者自清,公道自在人心。而且事到如今,辩与不辩的差别也不大了。我想玛丽莎长母之所以找我,是因为某处发生了克拉姆的袭击,而我已经被认为是他们的嫌疑同伙。”

玛丽莎用扇子重敲桌面:“不错,梅里斯在前往神宫的过程中被克拉姆掳走了。”

梅里斯又被拐走了啊……

游戏里公主都是被拐的角色,现实世界也是这种宿命。

“敢问玛丽莎长母,为何怀疑我。今天是玛丽莎长母不让我同行护卫,我没法做出多余的行动。”

“这点我也有考虑,但这是内应只有你一个人的情况。”

玛丽莎挥手,几名守卫把库拉顿拉到江政忠溯身边。库拉顿身上伤痕累累,尽管如此也没失去队长的气魄,反向镇压着粗暴的守卫。

“库拉顿,今天我选的护卫提议更改路线,为何你要坚持走原路?”

库拉顿单膝下跪不见得有反抗的意思。

“报告玛丽莎长母,原路我和手下都最熟悉,经过多重的筛选是最安全的路线。选择陌生的道路即不熟悉,也来不及调配人手。在深思熟虑之下,属下才决定走原路。”

“那为何走原路会受到埋伏,而且还让贼人掳走了梅里斯翁主?”

“报告玛丽莎长母。当时走到了护卫最疏松的节点,加上贼人以人海战术拖延,是有精明策划的袭击。梅里斯翁主的马车我们没有让任何人靠近,但贼人看准了这一点,从地下突击掳走了梅里斯翁主。”

库拉顿迟疑了一下,把姿势改成双膝下跪向玛丽莎低头叩拜。这是贵族绝不会做的最卑微的姿态。

“事已至此,这完全是库拉顿一人的失职,请玛丽莎长母惩罚。”

库拉顿是想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不想牵连其他人。而实际上,这也的确是库拉顿一人的失职。上级的玛丽莎给到更改路线的命令,是库拉顿一人擅自串改,采用原来的路线。而梅里斯是在库拉顿选择的路线下被拐走,全程看下来都是库拉顿的过错。

不过,贼人也算得太准了吧?

“这贼人也算得太准了吧?”玛丽莎重复了江政忠溯的心声,“得知路线的人并不多,熟悉路线的人更是屈指可数。贼人没有内应是不可能做到如此周到的安排。”

江政忠溯明白,玛丽莎这是在怀疑库拉顿队长。

库拉顿保持着头贴地:“属下也是如此认为。在自己带的队伍里居然出现了内应,属下罪该万死!”

“那么库拉顿,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身份不明的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两眼一亮,意识到矛头全部转向自己。

“江政忠溯大人吗?”

库拉顿微微抬头瞧了江政忠溯一眼,他明白了江政忠溯被拉到这里的理由。库拉顿还能洗脱一部分罪名。如果内应是江政忠溯而不是他,他只用背负判断失误的失职罪名。失职丢了翁主的罪名也不小,但总比被当成内应处理掉要好。

相比之下,在场的人里面只有江政忠溯一个人脱不了罪。玛丽莎几经暗示了他是内应,在她心里他江政忠溯不是内应也得是。既然横竖都是死,江政忠溯不介意救多一个关照自己的人。江政忠溯向着库拉顿微微地苦笑,示意库拉顿把罪名全部丢到他的身上。

这样面对生死大无畏的英雄少年是不是特别帅?

其实不是江政忠溯不怕死,而是他有把握能逃离埃斯瓦尔这个地方。若是被强行判了死刑他跑路就好了。江政忠溯对埃斯瓦尔主城没有一丝迷恋。当了一个月护卫,江政忠溯发现这里除了被卷入没法以外学不到任何东西。

当然,江政忠溯还想找伊达诺丝好好地聊一聊术式的问题。不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活命才是最重要的。

“玛丽莎长母,江政忠溯大人忠心耿耿,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以属下的见闻可以确保,江政忠溯大人绝不是内应!请长母三思!”

库拉顿如此耿直,江政忠溯在内心长叹。得到库拉顿的信任江政忠溯很高兴,但这么一来他也要一起下水了。而江政忠溯只能顾得来自己逃跑,帮不了库拉顿远走。

“库拉顿,还记得传得沸沸扬扬的七彩光柱的传闻吗?”

库拉顿眉间一抖:“当然,当时属下也在场。”

“事后你可有和他人提及过事件?”

“古雷城主以命令封口,属下自然不敢违背。”

“那为何调查中发现,传闻是从外城护卫队流出?当时护送的三个人长期驻扎在外城护卫队的仅有你一人。”

玛丽莎又放下一张写着字的纸张。

“还有,上一次梅里斯和诺修斯被掳走的事件。经过调查,那段日子你和其余两名护卫恰好从内城区出南城口区。这你如何解释?”

“报告玛丽莎长母,护卫队确实由属下长期驻扎,但属下绝对没透露半点风声。至于上一次出南城口区,那是接到了城口区自卫队的消息,要求前往协助调查人口失踪案。”

“内城区人口神秘失踪的案件一直由你负责对吧?我记得都是悬案。”

“是的,玛丽莎长母。”

“你不觉得一切过于凑巧吗?你负责的人口失踪案件,没有一件破案。追踪人口失踪事件,恰好是诺修斯和梅里斯被掳走的时候。而这一次执意走原路线,是导致梅里斯被掳走的原因。由你带回来的江政忠溯,又是一个身份神秘,很会讨好梅里斯翁主的人。种种过往,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忠诚。”

这确实很是蹊跷。如果说库拉顿不是内应,那他的运气当真背到了极点。和各种案件都有交集,而交集的案件都发生了事故,这会是偶然吗?

“玛丽莎长母,一切都是我的失职,请勿要怪罪到无辜的江政忠溯大人。江政忠溯大人,他当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他当真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听到这里,江政忠溯欣慰地作笑。即使自己面临灭顶之灾,库拉顿依旧想维护江政忠溯的清白。在这没什么血性的地方,地位低下的队长反而最有人情味。

这个人有救的价值。

“两位皆是贵族之身,城主和副城主都不在的现在,只能通过贵族会议商讨处理。我已经召开了紧急贵族会议,有什么想辩解的话,下午当着众位贵族直面说吧。你们,把江政忠溯和库拉顿·加维尔压入牢中待审。”

“是,长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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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玛丽莎的宣言,江政忠溯锒铛入狱了。被拖入大牢,江政忠溯首先做的事情是休息。被米蕾虐待了一个多小时,他的气力所剩无几。好在聪明的江政忠溯,在被拉到玛丽莎面前之前就把面包啃完,不然现在只能饿肚皮睡觉。

“对不起江政忠溯大人,没能帮你脱罪。”

盘腿坐在一边的库拉顿满面失落。

“没关系,我想我是走不掉的,所以我也懒得辩解了。玛丽莎长母视我为眼中钉,就差用无须有的罪名直接处理我。实际上,在库拉顿队长来之前,我就差点被她身边的女侍卫找机会杀了。”

“竟有这等事情?当真无法无天!”库拉顿重锤击打地面,随后皱起双眉,“嗯?等等,那个女侍卫的名字莫非叫米蕾?”

“对啊,库拉顿队长也认得她啊?”

库拉顿对江政忠溯单膝下跪。库拉顿职位上比江政忠溯高,只是江政忠溯在主城区工作,他才会谦卑地称呼他为“大人”。职位高的人向职位低的小孩行单膝下跪,这是十分罕见的行为。

江政忠溯有点不知所措了:“库拉顿队长,这是在做什么?”

“闺女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是身为父亲的我管脚不力!”

“啊?米蕾是库拉顿队长的女儿啊?”

江政忠溯被这奇妙的缘分震惊。不过仔细地想想,两个人的处理方式确实很像,尤其是实战的时候毫不留情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为女儿的米蕾下手更加狠辣。

“正是。库拉顿·加维尔,在此替小女向江政忠溯大人道歉!”

江政忠溯快速地摆手以示没有道歉的必要。

“不必了,过了今天我的贵族身份能不能保得住都是问题。库拉顿队长真的没必要如此谦卑。”

“在下库拉顿即便拼尽最后一分口水,也必为无辜的江政忠溯大人洗脱罪名!”

江政忠溯在内心吐槽道:有玛丽莎这个长母在,一百个库拉顿拼尽口水也救不了我啊。

“说到这里,我想问为什么库拉顿队长认为我没罪呢?以我充满谜团的身份,首先被怀疑是理所应当的吧?”

库拉顿犹豫了一阵:“关于这点,请江政忠溯大人恕我直言。”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想听实话。”

“其实在城主听梅里斯翁主推荐江政忠溯大人进城的时候,城主便怀疑大人的身份和动机,并暗自让我做了不少调查。从奴隶场到剧场,再到被拐到克拉姆的据点,大人的辛酸经历是其他人无法想象的。”

如此看来,古雷城主比江政忠溯想象得更小心谨慎。所以江政忠溯的事情,古雷城主是从梅里斯的口述和库拉顿的调查结合得知。在水晶石房间,他对江政忠溯已经相当熟悉,却还装作懵懂地提问他问题。如果当时的江政忠溯撒谎了,怕是活着走不出主城。

“在教育江政忠溯大人的时候,我越发欣赏大人的才华和意志。随后,看到梅里斯翁主对江政忠溯大人依赖,以及大人妥善的处理方式,我更加确信了大人与翁主之间的感情并非虚假。这样的大人不可能设计梅里斯翁主。”

这么说来,库拉顿除了马夫之外还兼顾监视江政忠溯的职责。毕竟梅里斯是翁主,古雷是个女儿控,不会随便把女儿交给一个奇怪的男孩照顾。

而江政忠溯想,库拉顿说的“妥善的处理方式”指的是他没有明目张胆地撩梅里斯,时刻意识到要保持距离。要是他这么做,就不仅仅是变态那么简单了。在古雷他们眼里,江政忠溯便是一个故意接近年幼的翁主,居心叵测的心机男,接下来怕是不得好死。

在不知情的人的眼里,江政忠溯像是趁着翁主幼年不懂事攀龙附凤的人。如此一想,诺修斯的态度和玛丽莎的厌恶他都能理解了。

未知人士教唆诺修斯敌视自己,玛丽莎时刻盯着摆平自己的机会,古雷派遣各路人马监视着自己的行动。在主城生活了18天,江政忠溯以为过得平平淡淡,实则十面埋伏。稍有差错人头落地。

江政忠溯想着忍俊不禁:自己怎么想是一回事,别人怎么误会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就是现实。最重要的是,女人只会影响我的生命安全。

江政忠溯忍着虚汗再度强调:“库拉顿队长莫误会,我只是当照顾妹妹一样对待梅里斯翁主而已。”

“这个我也清楚,请大人无需担心。”

不担心就有鬼了。

不过,自从来到特斯德,江政忠溯养成了得过且过的积极性格,苦难影响不了他吃喝拉撒。在光线不明朗的牢房里,江政忠溯闭上双眼逐渐陷入了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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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政忠溯和库拉顿被关押的次日下午,贵族会议就开审了。若是平时贵族会议的召集没那么迅速,这是玛丽莎为了干掉贼人江政忠溯用尽了手段。

贵族会议的地方位于水晶城内的某个大厅。几张圆弧桌子围绕着中心凸出的舞台,而作为主要人物的江政忠溯和库拉顿便被锁在舞台上。

“到场的都是埃斯瓦尔的上级贵族,也只有上级贵族有开会审判的权利。”

库拉顿向江政忠溯解释道。

“贵族等级是怎么定的?”

“正规的贵族等级由城主在核心间登记,不过登记等级的依据是贵族家族的地位和对城地的贡献。”

“核心间就是我到过的巨大水晶房吗?”

库拉顿点了点头:“没错。”

玛丽莎缓缓站立起来,会场内的最后一点杂音消失殆尽。

“这次议题,相信大家都从我的手书里了解了。”

玛丽莎两眼笔直地看着舞台,先是盯着江政忠溯。

“江政忠溯,一个极为可疑的复名贵族。他的大半生没有记录,由克拉姆组织走私运进南城口区,然后一度沦为奴隶。随后他被转卖到名为科瑞特的剧场,又被潜伏在剧场里的克拉姆成员拐到了据点,认识了当时被拐的翁主和公子。协助两人逃出生天之后,他深受翁主喜爱并由翁主主导复名。”

玛丽莎抬手指着库拉顿。

“库拉顿·加维尔,曾当了十余年的普通守卫,得到古雷城主的赏识提拔成外城护卫队队长。不过他的能力备受怀疑,因为他负责的案件大多是悬案,没有一件能解决。”

玛丽莎首先说出内心的结论。

“以上两名被告贵族,是这次拐走梅里斯翁主的组织,克拉姆的内应。请问,各位有何意见?”

“玛丽莎长母。”

“欧阳德路法官,请说。”

举手的是一位黑发的中年,听名字就知道是长壶岛相关的人物。欧阳德路十分认真地检阅资料,做出自己的反驳。

“玛丽莎长母在手书中所写的话,不足以成为充分的证据。长母只是觉得江政忠溯身份可疑,觉得库拉顿队长是故意引导贼人,但没有拿出直接证据证明事实确实如此。这样的裁断有失公平。”

“那么我想问一句,欧阳德路法官觉得他们无辜吗?”

欧阳德路停顿了一下:“从梅里斯翁主被拐走的事来看,两人的确属于失职。但我觉得,其罪不至于放大成这般模样。况且,今日江政忠溯被玛丽莎长母留在了主城里,把失职也归于他说不过去吧?”

失职归失职,诬告归诬告。而且是玛丽莎不让江政忠溯出去护卫,人被抓了又赖到他的头上了,一听就觉得不合理。

什么是正义之声?请看看我们的欧阳德路法官。

“按着玛丽莎长母的说法,江政忠溯在困境能逃脱、在死地有人相助、能顺利获得梅里斯翁主的欢心,这些很可能都是背后有组织帮助对吧?”

这次说话的是一位穿着突出,彬彬有礼的贵族公子。而他旁边穿着神官服的少女江政忠溯认识,正是艾斯蒂·艾比利提。也就是说,他是艾比利提家族的人。

“不错。”

“但既然证据不确凿,也有都是偶然的可能性吧?把一个幸运度过重重困境的贵族治罪,不符合埃斯瓦尔的贵族管理法。”

艾比利提家是站在江政忠溯这一边的,他对他们的好感度上升了几分。

“艾德华大人,欧阳德路法官,请问有重大嫌疑罪的贵族,按贵族管理法如何处理?”

欧阳德路不假思索地回答:“贵族有重大嫌疑罪,一般需经过事实调查才能裁定罪责。罪责大但找不到证据的,由城主或副城主亲自做出审判。若城主或副城主不在,由贵族会议决定审判。”

“谢谢你,欧阳德路法官。现在城主和副城主都不在,我们就是在进行着贵族会议,审判具有重大嫌疑的贵族,这是合乎规矩的。重大嫌疑罪,说明一时半刻没能收集到足够的证据,但他们可能犯下的罪恶相当恶劣,需要立即给出一个处理。”

和其他贵族一样,艾德华和欧阳德路无话可说。接着艾德华的话题,艾斯蒂向前一步敬礼。

“玛丽莎长母,请允许我发言。”

“艾斯蒂小姐,有话可以说。”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找到和救出梅里斯翁主。正如兄长所说,两人的罪过证据不确凿。如此武断处理,即便符合贵族管理法,也难免会让中下级贵族心寒。两人的治罪无需匆忙,可等侯城主和副城主回城才发落。倒不如利用机会,让他们去营救梅里斯翁主,给予两人戴罪立功的机会。”

“关于梅里斯的搜索,我已经派遣了外城护卫队的两位副队长和我最信任的亲信负责。他们的能力我能保证。如今最危险的是内应把追踪的信息传出去,作为人质的梅里斯不知会受到何种对待。所以攘内安外同时进行,外部的危机有外部的人处理,内部的内应也由内部的人安排处理。我这么说,艾斯蒂小姐能理解吗?”

权力在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玛丽莎当真是生动地诠释了这个真理。实际上,这种判定只由权位最高的人说话,其他人只敢质疑不敢否认。而在众人之中,数城主的长母最为权高位重,江政忠溯和库拉顿被处理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原本欧阳德路给了江政忠溯正义的希望,可此时此刻他只得无奈地摇着头。

等这破会议结束了就带着库拉顿逃跑吧。如果库拉顿顾忌家庭不愿意走我也没法了,我是一秒钟也不想久留。

“还有谁有意见吗?”

玛丽莎昂首挺胸相当自信。古雷城主在的时候,她可没有这般威风。

“我有。”

耳边传来熟悉的女声,江政忠溯四周张望寻找她的身影。不知何时,伊达耨四突然出现在江政忠溯头顶飘浮悬空。

“请问来者何人?”

玛丽莎和冲上前的护卫都不认得伊达诺丝。

“潘·伊达·诺丝。”

吐出五个字点燃了全场,上级贵族们忍不住惊讶互相确认事实。

“伊达导师受古雷城主要求逗留的事情,原来是真啊?”

“长子从学习区回家告诉过我这事情,当时我也难以置信呢。”

玛丽莎也被伊达诺丝呛住,调整高高在上的姿态。

“原来是伊达导师。玛丽莎·卡顿,向导师请安。”

“请安就不必了。因为事情颇有意思,刚才我偷听了一番。来龙去脉我弄清楚了,但为何要坚持制裁两个无辜的人呢?”

玛丽莎瞠目结舌,一脸不可思议地来回望着江政忠溯和伊达诺丝。

“敢问导师从何得知两人是无辜的?”

“哦?不相信我吗?我持有‘真理之神的庇护’的事情,我以为大家都知道了呢?”

全场再度一片喧哗,而艾斯蒂也趁着机会再次发声。

“确实,有‘真理之神的庇护’的伊达导师判断不可能错误。所以艾斯蒂·艾比利提,请求玛丽莎长母三思我的提议。”

一旁的艾德华和支撑江政忠溯的欧阳德路也站立起来。

“艾德华·艾比利提也支持吾妹的提议。”

“欧阳德路,对艾斯蒂小姐的提议表示赞同。”

因为艾比利提家的带动,和欧阳德路的鼎力支持,不少贵族开始站向江政忠溯和库拉顿这边,形势逐渐被逆转。当然,逆转最根本的原因在于伊达诺丝。贵族们相信持有“真理之神的庇护”的伊达诺丝的判断,小声议论着江政忠溯和库拉顿是无辜的事情。

江政忠溯抬起头,发现伊达正优趣地瞧着自己。江政忠溯估计她早就在了,就等着自己心情低落才出现。不得不承认,伊达诺丝在关键时候帮了他一把,但他真的很难喜欢上喜欢恶搞的女人。

“既然有伊达导师的话,以及众多贵族的提议,我也愿意接受艾斯蒂小姐的提议。让江政忠溯和库拉顿·加维尔两人带着嫌疑立功,前往内城区寻找梅里斯翁主。”

“啊,这样就没意思了。”

玛丽莎和江政忠溯一样一脸懵逼:“伊达导师所谓何意?”

“因为我的话就完全放过他们实在不合理,这样对先前枉死的人很不公平。他们的嫌疑可以减轻,但必定要有一定条件才能派出去。”

伊达诺丝按着扬起的嘴角,回头笑眯眯地看着江政忠溯。

“就限定在两天之内救出人质,否则一概按照内应处理。这样才公平吧?”

公平个球啊!

而伊达诺丝的话果然很有影响力,这个提议轻而易举地通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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