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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住在归方家的人们 (第2/2页)

绝对安静,意味着能隔开所有耳目。弗兰西向归方能夜打眼色,归方能夜理解了他的意思。

“房屋之内有点吵闹,若大人不介意可以去地下室。”

“那就麻烦归方家主先借地下室给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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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方能夜带路到下地下室的楼道,他很识相地后撤不敢下去。

“各位请便。”

归方家的地下室是个暗淡无光的地方。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小型通风口,若太多人挤在下面很可能导致窒息。就是这么地方,现在灯火通明挤着六个人和两个不像人的人。

除去楼上下来的五人,地下室里原本就坐着三个人——一只人形白色山羊,一只人型白色老虎,以及第七王子伊多果尔。纷纷坐下,华桃墨素有点不安地望着看上去有点危险的半人半兽。

江政忠溯的眼睛可以看破这两个是什么人。人形山羊和人形老虎只是术式对外表的幻化而已,实际上就是艾斯蒂·艾比利提和塞维丽斯·卡顿。

把人伪装成非法移民的魔种,再以自己想圈养的名义塞到归方家地下室。如此一来不管事归方家还是其他人,不知情的很难想象两人是逃亡的犯人,这就是阿布诺拉的策略。藏在地下室要不见天日,换做别的人很难忍受。但艾斯蒂和塞维丽斯逃亡过十几年也藏身过十几年,这点困境难不倒她们。

“没事,她们很温和。”

得知真相的江政忠溯试着安慰华桃墨素,但效果不怎么明显。

顺便一提,山羊和老虎也是艾斯蒂和塞维丽斯的代号。不只是女士,男士们也有代号。归方建玉的代号是乌龟,特昂的代号是大象。

没看见大象本人,江政忠溯问道:“大象去哪里了?”

山羊艾斯蒂回答:“前几天就回家了。”

“这么突然?你确定他没有事吗?”

特昂·卡顿也是被通缉之身,独自回家无疑是一种冒险。

老虎塞维丽斯回答:“不确定也没办法,他固执着要离开。山羊说过回去会伴随着各种风险,但大象十分信任自己的家人。”

毕竟是以“为家人而战”为基本精神的卡顿家,江政忠溯也觉得特昂不会被出卖。不过特昂是直系亲人不会被出卖,不代表艾斯蒂她们能安全。

山羊艾斯蒂看得出了江政忠溯的想法。

“大象离开之际,我有让大象不要说出我们的事情。他是个守信的人,我们可以放心。”

“那就好。”

弗兰西靠着椅子问另外一边的人。

“嘿伊果,一天十二钟时随时待命的鲁鲁德人哪去了?”

伊多果尔长叹,咬着牙说道:“我让他回去哈蒙莫提联系我们仅有的亲人。获得情报的同时,想办法把那个该死的古雷·埃斯瓦尔弄下台。”

“哈?”江政忠溯皱眉接道,“伊果我没听错吧?你要搞掉古雷城主?他是梅里斯的父亲。你推翻他,梅里斯肯定会伤心,我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的?是他逼我的!”伊多果尔语气非常激动,“我舍弃一切来到埃斯瓦尔就为和梅里斯厮守。结果他怎么对我?自从我们回来那天,梅里斯说要回城和他谈话,一次都没能出来。来到这里几个星期,我连梅里斯的影子都没见到!我屡屡要求会见城主,想走正规途径不和他玩阴招,但那个懦夫没一次敢和我会面!躲在那该死的城墙里不出来!”

气氛过于炎热,江政忠溯先让伊多果尔冷静下来然后才继续说话。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凡事不能用暴力解决。我在主城里有见过梅里斯,她虽然不满意,但也隐忍下来了。为的就是能和你走正规的婚姻。”

“江政忠溯,你又在骗人!我天天和梅里斯‘传书’,她说她也忍耐到极限了,只是碍于你的劝告没有强行出来见我!你个死骗子!”

江政忠溯内心颤抖。他不喜欢被骗,也不喜欢当骗子。然而此时此刻,他无疑成了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种。

“所以你在生我的气?”

伊多果尔吐着火气:“我气你有什么用?还不如抓紧机会,集中力量去弄死古雷·埃斯瓦尔。江政忠溯,我现在对你只有一种感情。那便是我不再信任你个鬼话连篇的人!”

“你是不是忘了,是我这个鬼话连篇的人帮你泡到了爱人。”

“你还好意思说?你给的意见哪一次有效果的?哪一次不是我自己背锅自己扛的?依我看,你根本没有喜欢的人,更不知道如何去追求女性。居然让这么个骗子来帮自己,我也是个大傻逼!”

“我的确没追求过女性。”江政忠溯咬咬牙怒道,“但我有喜欢的人。”

“看吧,真相大白了。”

弗兰西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他举手打断话题。

“好了,你们两个都够了,这个话题先歇一歇。给点面子我,你们两个暂时别对话。我们来说说更重要的事情。”

伊多果尔脱口而出:“没有什么比见梅里斯更重要。”

忍无可忍,江政忠溯锤了一下大腿怒喝。

“乌龟人不见了,不比你的私情重要?中央区的敌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杀过来,不比你的私情重要?”

江政忠溯很少发怒,其他人都惊呆了。可伊多果尔不同,他的态度还是那么拽。

“不好意思,对于我来说还真不重要。你身边常年带着个爱你爱得发疯的女人,能知道我什么感受吗?”

情绪一激动,江政忠溯浑身散发灵气的薄雾。弗兰西站起来按着他的肩膀,转头对着伊多果尔摇头,示意他别继续说话。

“来劲是吧?来啊,互相伤害啊!”

“伊果,不要用这个话题调侃他!”

弗兰西缓一口气后道出真话。

“你们几个天天呆在地下室可能没收到消息。现在的华桃墨素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了。”

伊多果尔明显愣住了,他打量了一下举止畏缩的华桃墨素,缓缓收起怒意。

“梅里斯没和我说过,我不知道这事。”

全程划水的休比德终于听懂了一件事,她看着阿布诺拉询问道。

“这是真的吗?”

阿布诺拉早一步知道消息,所以她没有慌乱。对休比德的问题,她用无声的点头回复。

除了脑袋不大好使的休比德,华桃墨素也听得很懵。不过她是个有教养的人,听不懂也能装得很懂的样子。实际上,华桃墨素很慌张。下到不知道谁家的地下室,四周没有一个人是认识的,甚至有几个看上去就不像正常人。她仅能维持自己不吓尿,其他人的对话根本进不来她的耳朵。

良久,江政忠溯重新放松下来。

“你成功抓到我的痛处了,满意没有?”

因为江政忠溯的模样实在悲哀,伊多果尔扭过头轻声回答。

“对不起。”

山羊艾斯蒂转动眼球,试探性地作问:“所以我们能换个更重要的话题吗?”

艾斯蒂知道真正的江政忠溯和华桃墨素是什么关系。她不认识现在的华桃墨素,给不出感性的表现。她的心里只想知道某个人的踪迹。

“弗兰西大人,失踪的乌龟找得怎么样了?”

“我尽力了,但是还没找到他。不过我查到了更多的东西。之前我只知道乌龟是被一名高精灵救走。这几天我统合了收集的消息,知道了这个高精灵是什么人。”

山羊艾斯蒂伸出脑袋:“什么人?”

“地玄第四十四位,艾利克斯·Y·桑达拉。”

江政忠溯挑起眉间:“地玄过来了这个国家?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他救走了乌龟。”

老虎塞维丽斯问道:“这地玄是男的女的?”

山羊艾斯蒂用怪异的视线看着老虎。

“你干嘛这么问?”

“我只是觉得,男的还好,女的可能图谋不轨。”

弗兰西接道:“不要把话题说得这么奇怪,而且他是个男的。”

伊多果尔笑着调侃道:“男的也有可能出问题,各位别太小看外界的变态。”

山羊不禁怒视着伊多果尔:“如弗兰西所说,能不能别把话题说得这么奇怪。”

“我开个玩笑而已,姐姐干嘛这么激动?”

“我只是在维护乌龟的洁白声誉。”

华桃墨素终于忍不住了,她转向江政忠溯问:“这两人居然是姐弟?怎么看都不像啊。”

一个是人,一个是羊头的人,当然不像了。

江政忠溯犹豫了一下回答:“这两人是堂姐弟,关系有点复杂。”

“你们一直说的乌龟又是什么人?”

“乌龟,额,是我们的朋友。他遇到了一些难事,现在失踪了。”

“他很像乌龟吗?”

“外貌上不像,行动上有点接近吧。”

江政忠溯的话引起了山羊艾斯蒂强烈的不满:“乌龟只是个代号,和性格没有关系。就我所知,乌龟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要勇敢。”

伊多果尔继续调侃:“我们或许不勇敢,当姐姐你别忘了,你也是缩在这里当缩头乌龟的一员。”

山羊艾斯蒂瞬间说不出话。

“你特喵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直惹人不高兴?”

如此感叹的是江政忠溯。

“我心情不好,我发泄不行吗?”

“发泄不是不行,当你拿别人的痛处发泄就很有问题。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惨,看不惯别人不够你惨啊?非得比一比获得优越感是吧?”

在伊多果尔爆发之前,弗兰西再一次插进来:“你们两个停下来吧。伊果,你真的别说话了。”

“所以你觉得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弗兰西相当肯定地回答:“对,是你的问题,所以拜托你别说话了。”

“好,我不说。”

伊多果尔站起来拍拍屁股,转身离开了地下室。江政忠溯按着额头,内心的愤懑又一次涌上头。

弗兰西坐了下来轻叹:“伊果是因为好久没见到梅里斯翁主了,城主也没有认可他和梅里斯翁主的意思,导致心态有点崩了而已。各位见谅一下。”

“我知道,我只是——”江政忠溯拉着脸皮,“我以为回来埃斯瓦尔会更加轻松。结果从回到的那天起就一直和亲近的人吵架,吵完一个又一个。”

艾斯蒂垂下羊头:“看来你们也发生了不少事……”

弗兰西拍了拍手:“行了,不开心的话题就此结束,来说说如此一点的事情吧。”

江政忠溯躺在椅子上扭过头:“阿布诺拉,归方家现状还行吗?”

被点名的阿布诺拉有点奇怪。她和华桃墨素很亲,但和江政忠溯是第一次见面。归方家的工作是华桃墨素的名义发布的,由另一个人询问情况显得突兀。不过江政忠溯是贵族,还是华桃墨素的未婚夫,她需要恭敬对待。

“回江政忠溯大人,一切安排妥当。全部被罚下岗之后,归方家没有继续被追责。失去的工作由我负责安排。归方家年轻一辈的家眷大多安排在餐厅工作,而归方家主年迈做不了灵活的待客工作,我便雇佣他为商队护卫,有需要出行的时候才派遣。综合考虑,归方家的整体收入比父子兵做守卫的时候还要高,生活水平也好了一点。”

弗兰西对着安排也很满意:“还好阿布诺拉在,否则没有积蓄的归方家可能连家宅都要卖掉才能过日子。”

江政忠溯此时方顿悟:“所以归方家主才像待神仙一样对阿布诺拉。”

普通贵族不可能向平民低头,但归方家都不是普通贵族。他们穷苦习惯了,尊严都被生活打压在脚底下。快饿死的时候有人送救命稻草,即使来者是平民也感恩戴德。尊卑的关系被生活压力和金钱的力量扭曲,有点资本主义萌芽的味道。

弗兰西想着接道:“不只是归方家,卢修看她也像神仙。”

听到友人的名字,江政忠溯深感好奇。

“卢修,他怎么了?”

“阿布诺拉给他开门路,现在他成了外城护卫队的实习护卫,正为转正努力工作中。”

休比德有点不满意了:“弗兰西,能不能别把我家的隐私告知一个外人!”

在休比德和阿布诺拉看来,江政忠溯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外人。不过平民叫嚣贵族,这可不是好事。阿布诺拉赶紧拉着休比德让她收敛一下。

江政忠溯意识到问题所在屈身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

如此行动让阿布诺拉和休比德都迷惑了。贵族向平民行礼道歉,这是破天荒的事情。休比德望着一旁不知所措的少女,缓缓发出感叹。

“不愧是小姐看中的男人。”

阿布诺拉继续拍打她的大腿:“休比德!”

“没关系。”江政忠溯迅速整理出理由,“墨素还有记忆的时候时常和我说起你们的事情,所以我对你们很熟悉。但这是单方面的熟悉,我和两位小姐没有真正的联系,两位看我无疑是一位陌生人。陌生人如此八卦他人的私事,确实是我不对。”

阿布诺拉恭敬地行礼:“劳烦大人谅解我们不恰当的行动,阿布诺拉再次感谢。”

熟人这么陌生地对自己,江政忠溯心里不大好受。

弗兰西补充道:“阿布诺拉、休比德,江政忠溯是我的好友,在他面前你们可以开怀一点。”

话是这么说,人要熟起来需要时间和经历的积累,没有说好就好的人。尽管阿布诺拉她们不大自在,江政忠溯还有别的想了解的事情。

“阿布诺拉,伊果他过得怎么样?我答应了梅里斯要搜集一点实际近况回去。看他那样子,不像会在‘传书’中说自己过得多憋屈。”

要是有伊多果尔有抱怨的话,梅里斯不可能那么平静。——江政忠溯如此作想。

阿布诺拉回忆了一下接着回答:“我和伊多果尔王子很少接触,只知道他到埃斯瓦尔的第一天就前来归方家宅暂住至今。”

“他自己过来归方家的?”

“对,伊多果尔王子是和他的随从鲁鲁德大人一起过来的。不过鲁鲁德大人几天前离开了,现在他一个人住在归方家的客房。”

弗兰西判断道:“应该是为了抑制想对归方家动手的人。”

江政忠溯点了点头:“肯定是。伊果这人看似吊儿郎当,实际上很顾及亲朋好友。”

艾斯蒂歪着羊头笑道:“那个闷葫芦只是闷久了,不想再次体会孤单而已。”

江政忠溯转过头有点好奇:“对了,刚才看伊果和你的态度,你们最近应该有接触吧?”

“我来了之后,闷葫芦隔天会下来找我聊天。不过也只是聊聊天,没有别的关系。再确切一点说,他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而已。”

艾斯蒂是第一公主伊多赫提,是伊多果尔的王姐。归方家里知道各种消息且能平等交流的就她一个,闷了的伊多果尔只能找她聊天。再而,喜欢找艾斯蒂聊天不止伊多果尔一个。

休比德接着问:“山羊姐姐是伊多果尔王子的姐姐,也就是这个国家的王族咯?”

艾斯蒂点着羊头:“没错,我曾经是王族。”

休比德很不可思议:“魔种的王族……有这样的王族吗?”

艾斯蒂勾起嘴角回答:“我的存在就回答了问题。”

“不明觉厉。”

其实在场的人里,仅有休比德一人相信艾斯蒂是真的羊头王族。

华桃墨素问道:“巴比、伊格伯特现在的王族还是尼努尔达王族吗?”

“我的家名是尼努尔达。”

“若是曾经的尼努尔达王族,应该不会有和魔种通婚的情况……这么说——”

华桃墨素抬起眼睛,因为专业对口,她已经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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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地下室的会议,江政忠溯回到地表开始安排下来的工作——指导归方意青。

伊多果尔跑到房间蹲着,弗兰西去查看他的样子。华桃墨素被江政忠溯指示去认识阿布诺拉和休比德,归方一家待在客厅招待贵客。艾斯蒂和塞维丽斯则继续待在地下室。所以在花园的只有江政忠溯和归方意青。

见到江政忠溯靠近,归方意青站直身子抬手敬礼。

“老师,好!”

“好久不见,有想念老师没有?”

“没有。”

江政忠溯睁大温和的眼睛,归方意青立即举起手说道。

“老师请大餐,意青会想老师。”

“你还真会讨价还价。”江政忠溯想了想,“等你完成几个我布置的课题,我会考虑请你出去吃一顿。”

“谢谢老师!”

“那么第一天就这样吧。”

第一天的指导不算是指导。江政忠溯只是坐在一边看达兹和归方意青对打,从实战情况判断归方意青的成长情况和成长方向。

达兹看上去是条狗,实际上是只不明生物,实战能力非常强。达兹经验远远碾压归方意青,战况应该一边倒才对。然而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了。

归方意青深呼吸全身绽裂闪动的灵光,这是发动滋级身体强化的表现。江政忠溯不在的日子是米蕾·加维尔照看归方意青锻炼。而米蕾是个肌肉发达的近战高手,江政忠溯料到归方意青近战能力会变强,却没想到她连滋级强化都学会了。

不只是身体强化等级高,归方意青的动作也更加精炼。几个月前她只能做到狗爬式攻击,现在她能双足立稳攻击了。

必须强调一遍,这货只有三岁多一点。

江政忠溯感叹道:“这特喵是逆天了啊。”

待在右肩上的黑猫也显得惊愕。

“的确逆天,这是什么人?”

“超级神童。天生具备雄厚的灵气量和灵气恢复速度,六个月开始会自己起飞,此后两年里没掉下过地面。我教导她几个星期,她就把各种基础术式都练成了。”

“哇哦,这简直是小型奥特曼了。”

“你也知道奥特曼?”

“废话,我们那个年代奥特曼很出名的。”利巴笑了笑,“这么看,今天的傻狗是要输了。”

如利巴说是,达兹因为速度跟不上只能极限距离闪避归方意青的攻击。若是归方意青能再动得顺畅一点,极限闪避也起不了作用。如此单方面挨打,达兹像是会输了。而感觉到自己可以赢,归方意青相当兴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狂攻。

拍掌、横批、翻身空踢、右拳强攻……连击持续到一定程度,归方意青逐渐疲惫下来。看到破绽之后,达兹也榨取灵气——从江政忠溯身上榨取灵气。闪光和迸发同时产生,一眨眼间白犬的脑袋就撞到归方意青的脸了。

“啊、额!”

归方意青按着出血的鼻子很是不爽。灵光闪过她的鼻子,她的鼻血迅速止住。注意到这个细节,江政忠溯立即叫停了对练。

“嘿,等等。”

话落,归方意青和达兹都停了下来。江政忠溯走到归方意青的面前仔细检查她的伤口。

“真的假的,这不是活性化一类的术式……你居然会治愈类的术式?谁教你的?”

归方意青一脸奇怪:“很难吗?”

“废话。你老师我也是前不久才会精准地修复身体,以前受伤都是用全身活性化促进细胞愈合。我没教过你,你是怎么学会的?”

治愈类的术式江政忠溯也不擅长使用,自己不擅长当然教不了人。而米蕾是个狂战士,江政忠溯不觉得她会这种需要精细控制的术式。

“意青的老师只有老师一个。”

“骗鬼,米蕾侍卫应该也教过你。”

“那个是恶鬼。”

能让小孩这样评价,米蕾到底做了什么?——江政忠溯内心深感好奇。

“也就是说你又是自己学会的?”

“对啊,很简单。”

“怎么做到的?”

归方意青缓缓竖起右手的手指,发动灵气覆盖半身单指一挥划破左手的手臂。鲜血溅出没多久,灵光聚合在伤口迅速将破口愈合如初。

“这样做,啊呀——”

没等归方意青得意,江政忠溯狠狠地给她的天灵盖施加一个铁锤。

“干嘛打我?啊呀——”

江政忠溯又一锤下去。他再次抬起手,归方意青双手举起以示投降。

“知道错在哪里没有?”

归方意青冥思苦想:“错在,没有解释清楚?啊呀——”

江政忠溯蹲在她的面前说道:“意青,你是个人还是个女孩,不应该以这种方式表达。”

“但是意青不会解释啊……”

“不会就不会,说不出别说就是了。以这种自残的方式解释,还不如别说。能用语言解释最好,能用肢体语言解释也行,但不应该把自己当作观光用小白鼠一样对待。”

“没懂……”

“总而言之以后解释什么都不能以伤害自己的方式进行,听懂了没有?”

归方意青鳖长了嘴:“但是,那东西也弄痛我,也流血了。”

“被敌人打伤和自己自残不是一个概念。”

“哦。”

“得下点狠一点的处罚。”江政忠溯摸着下巴,“要是再有下一次,你就要跟大餐说拜拜了。我不会带你出去任何地方。”

“啊?”

“有什么好‘啊’的?你只要好好遵守我的话别再犯就好了,多简单。明白没有啊?”

“明白了。”

“那你们继续吧,我还没有分析够。”

简单指导几句之后,江政忠溯让归方意青继续被达兹压着摩擦。归方意青的成长速度惊人,但还是一招都没能打中达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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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归方家的人中午会集合在客厅一起用餐。这里的人指的是人形的人,伊多果尔在场,但艾斯蒂和塞维丽斯没有上来。

归方家的餐桌还算大,坐下九个大人一个小孩还显得宽松。不过桌子大也有大的问题。迎客的时候,只放搞好够饱的菜桌面会显得很空,从外来人的角度看像是主家人吝啬。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归方能夜只能用加大碟子和增加菜款来解决。中午饭的时候,每个人台面有十款菜式,按份量看很少人能吃得完。江政忠溯就吃不完,但他看着归方能夜快哭出来的样子,不得不强硬多塞几块肉进肚子。神奇的是,归方家的人都吃完了。

用餐到了末尾,归方朵蜜用餐巾擦着嘴问道。

“有件事情归方朵蜜一直想问,不知江政忠溯大人和弗兰西大人是否愿意倾听?”

江政忠溯回答:“夫人请问。”

“小儿建玉、归方建玉在学院表现如何?”

江政忠溯和弗兰西面面相觑。这话题引伸下去不会有好事,两人几乎同时做出了一样的判断。

“建玉是我和弗兰西的好友。在学院中规中矩,不打闹不站边,是个活得很随性的人。”

“我也觉得小儿不会主动参与纠纷,他一直是个怕事的孩子。”

归方朵蜜缓缓撑开眼睛,眼中不乏怨气。

“小儿为何会成为逆贼,还在乱战中失踪,两位大人知道缘由吗?”

话语中的大人指的是江政忠溯和弗兰西,但归方朵蜜的眼睛还扫过了弗兰西旁边的伊多果尔。自家孩子不是会参入乱事的人,既然沦为罪犯肯定有其他的因素,比如受人指使或者受人拖累。而你们三个即使不是指使的人,也肯定和事件相关。

这是归方朵蜜的意思。

江政忠溯和弗兰西是上级贵族,伊多果尔是王子。即使是用委婉的语气,这样怪罪高一等级的贵族是非常冒险的行为。归方能夜暗下拉着妻子的衣裙,但归方朵蜜没有停下来。

“两位大人若是知道什么,请和建玉的亲生母亲,和我归方朵蜜直说。”

江政忠溯不好说真话,但也不想说假话。在他和弗兰西开口之前,伊多果尔抢一步做出回答。

“归方建玉不是罪犯,他只是卷入了王族的阴谋,卷入了我的纠纷。之所以失踪不知去向,也是因为我的属下没能照顾好他。所以,他所踪是我的错。”

江政忠溯接着补充道:“归方建玉失踪之前,他的藏身住所是我马虎大意暴露的,所以也有我的责任在。”

弗兰西轻叹着接道:“归方建玉被袭击一事我收到了情报,但展开营救行动慢了一拍。所以,我也是要负责的一人。”

听着两人多嘴,伊多果尔忍不住摊开手。

“嘿,我说了是我的责任,你们干嘛说话抢我的责任?”

江政忠溯厉声回答:“原本就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装什么大牌英雄。”

弗兰西清空餐盘擦着嘴:“就是。藏身的地方是我准备的,营救的计划我有份参与,出问题我当然要负责。”

“你们两个跟我斗气是吧?”

“哼哼。”

明显的笑声打断了准备吵闹的三人,笑声的来源正是原本很严肃的归方朵蜜。

“对不起,看到建玉有这么多关心他的朋友,我有点高兴。”

伊多果尔点着头接道:“关心他的还不止我们呢。”

归方朵蜜屈身致歉,归方能夜和弥优尔跟着一起低头。

“怀疑各位大人带坏了建玉,是归方朵蜜的不是,还请各位大人责罚。”

江政忠溯摇头回应:“夫人不必如此,确实是我们失误在先。”

伊多果尔笑了笑:“而且我一个失势的王子,根本没有制裁他人的权力。归方家的各位尽管责备我,伊多果尔保证绝不还手。”

弗兰西接着说:“如果归方家需要更多的资助,弗兰西·多库洛愿意提供100枚金币。”

归方能夜再一次低头回话:“归方能夜代表归方家谢过各位的美意。江政忠溯大人亲自教导孙女意青已经是绝无仅有的奖赏。弗兰西大人是阿布诺拉老板娘的上司,是归方家的大恩人。而伊多果尔王子是归方家的贵客。归方家绝不会忘恩负义地追究各位。”

归方能夜开口,其他人也不会有别的意见。关于归方建玉的事情由谁负责、应该怎么补偿的问题最终不了了之。

下午,江政忠溯继续指导归方意青,华桃墨素继续参加女子会,时间平平淡淡地流逝。江政忠溯和华桃墨素于八钟时下午五点离开归方家,其他人在两人走了之后也各自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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