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临终托孤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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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风渡水带着小埃终于到了随州。

进了随州城，风渡水带小埃走进一家茶寮，坐下便向茶寮伙计打听起小埃父亲项知庭的住处。

伙计一听是打听这随州城第一富商的住所，便不由细细打量着小埃，口里啧啧称赞：“老爷子，你这孙女生的可真标致，十有八九会被选上，到时您老就能安享晚年了。对了，您这孙女今年多大了？”

风渡水被这伙计一番没头没脑的说话给弄糊涂了，不满道：“你这伙计缠夹不清地说些什么，到底知不知道项知庭的住处？”

这伙计还算机灵，见风渡水的神色，忙赔笑道：“原来您老是项老爷的故交，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老爷子多多见谅。项老爷就住在城南，看来老爷子还不知道，项知庭项老爷这一个月来正在满城找个十岁的孩子呢。”说着，又看了眼一旁的小埃。

风渡水喜道：“真的？”

伙计见风渡水面露喜色，还以为这老人心中也活动了，自己还把他当项老爷的故交相识，未免亏了那一副笑脸，不禁有些淡淡地说道：“可惜项老爷这一个月来一个都没看上眼，恐怕……”

这伙计眼前一花，风渡水已抱着小埃出了茶寮，桌上还滴溜溜地转着几个铜板。

这么多天来，一路上小埃心中夹杂着要见到父亲的喜悦和与师父、萧尘分开的难过，除此之外，就是发觉一向爽朗的风爷爷竟整日悲戚满容，时常对酒长叹，今天才见他难得有些喜色，就不由开口问道：“风爷爷，这人真是我爹吗？”

风渡水肯定道：“那是当然，你师父派人找了那么久，肯定不会错。而且你爹不是正在找十岁的孩子吗，这分明就是在找你。我终于把你送到你爹身边，真是太好了。”

小埃看着风爷爷脸上的笑容，也笑道：“终于又看见风爷爷笑了，真好。”

风渡水一怔，想到自己这一路只顾自己伤痛老友已逝，根本没关心过这孩子的心情，不由抱歉道：“小埃，风爷爷这些天对你不好，你别怪风爷爷。”

小埃摇头道：“风爷爷和师父都对小埃最好了。”

风渡水听小埃提起萧绝漠，心中又是一阵难过，不想让这孩子看出，便道：“那尘儿呢？尘儿对小埃好不好？”

小埃先是扭开头，道：“不好。”

风渡水莞尔，真是小孩子。

小埃突然哭出来：“我要和小尘在一起……”

看到抱着的孩子哭得那么伤心，风渡水不由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两个孩子一样的冰雪聪明，一样地讨人喜欢，时常斗气，感情却好的不得了，虽然只是小孩子的话，听着也叫人心酸。”

这么想着，风渡水拍拍小埃的背，安慰道：“以后让尘儿来找小埃，好不好？”

小埃转过脸，泪珠还在滚出来，却道：“小尘一定会来找我的，他答应我的！”

没费多少工夫，风渡水就找到了项宅，但却有数百人挤在大门口，喧闹不休。

只见门口的家丁高声喊道：“下一位——”

便有个老妇领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进门，其余人依然被挡在门外。

没多久，那老妇便愁眉苦脸地又拉着那孩子出来。

风渡水见来认亲的人着实不少，项宅门外一时吵嚷声，哭闹声，叹气声乱成一团。

想这随州首富要是收养了自家的孩子，那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因此才有那么多人不惜挤破脑袋也要来试一试。

风渡水皱了皱眉，看着小埃道：“小埃，让你爹出来接你，好不好？”

小埃望着门前拖儿带女的人群，盯着门内点点头。

风渡水提气高声道：“项知庭——快出来——接你女儿——”

这一喊声盖过门外的扰攘，清清楚楚地送进了正在大堂挑孩子的项知庭耳中。

所有人都静下来，循着声音看去。

项知庭匆匆出门，就看见众人的目光都望向长街上的一老一小，那小女孩黑亮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五年前，项知庭带着妻女逃难，途中去找吃的时不慎失足跌进河中，被湍急的河水冲走，幸而被一支商船所救。

为报答商船老板九爷的救命之恩，项知庭为九爷办成了两桩大生意。

九爷一来无子女，二来赏识项知庭的才能，便收他做了义子，帮自己打理生意。

自与妻女失散后，项知庭无时无刻不在四处找寻她们的下落，几年里随着商船东奔西走，也早就找遍了当日失散的地方，却始终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而另一方面，项知庭尽己所能将九爷的生意越做越大，不料三年后，九爷身染重疾，临终前便将这偌大的生意全给了义子。

办理了义父的身后事，项知庭便回到故里随州，希望能有妻女的消息。

这两年，仍是毫无妻女消息，直到一个月前，项知庭发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差，万般无奈下才想到这个办法，想着女儿今年已满十岁，便放出消息要收养一个十岁的孩子，心中虽存了万一之念，但若找不到，也就只好找个与女儿相仿的孩子重温昔日天伦之乐。

五年过去，不只小埃长大了不少，项知庭这几年来也老了许多，这时父女俩一照面，那份父女间血脉相连的感觉竟然出奇地强烈。

项知庭激动地站不稳，在两旁下人的搀扶下才走到小埃面前。

眼前的小女孩眉目清秀，晶莹的眸子中闪动的神采便是当年承欢膝下的宝贝女儿的神情。

项知庭已是满脸泪水，颤声道：“小埃，女儿……”

小埃身子猛地抖了抖，好久才哭了出来，叫了一声：“爹——”扑进了父亲的怀中。

父女俩泣不成声，周围有人抹泪，也有人私语。

风渡水眼眶也红了，看着小埃，脑中忽闪过萧尘的影子，忙道：“小埃，风爷爷走了，你要好好的。”说完转身就消失在人群中。

小埃带着哭声大喊：“风爷爷——”

风渡水日夜兼程地赶回洛阳，来到当日与萧绝漠祖孙分手的山谷，除了一些野兽残骸外就只有那口铁锅滚在一边。

风渡水不无担忧地想：“尘儿一个小孩子会去哪？”

风渡水信步又走到了当日和萧绝漠一起抓龙虾的泥沟旁，想起老友已故，触景生情，心中难过，便要转身离去。

这时一个小孩子哭着跑过来，风渡水忙抱住他，问道：“孩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