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鹰翔自在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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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尘心胸大开，只觉心旷神怡，一时好胜心起，便身背大包袱在空中尽情变招，但于招式变换间总是不尽人意，比之当年初学尚还不如。

思绪一繁，真气就乱，一招“饿鹰觅食”换到“鹰翔自在”时，右肩偏了半寸，肩上包袱竟掉了下去。

萧尘忙斜身硬转，又使回“饿鹰觅食”，堪堪要抓到包袱时，眼前一黑，身子扑了个空，包袱竟被黑影夺走。

包袱既失，萧尘转使“鹰击长空”又冲回空中，这两招衔接地天衣无缝，连空中黑影也扑腾着翅膀，似乎颇为赞赏。

萧尘这才看清眼前的黑影竟是一只真正的鹰。

想到自己刚刚使的“飞鹰十九式”竟有些班门弄斧，这时见这只硕大的黑鹰扑腾着翅膀，目光锐利地盯着自己，不由抱歉地笑笑，也不管它是否听懂，翻身收势站到一株古木的树冠上，朗声道：“鹰大哥，小子没使好你的招式，实在抱歉。”说着拱拱手。

黑鹰尖啸一声，忽张开翅膀，旋身一转，在空中绕着萧尘连翻几圈，仪态闲然地从天入地，由南而北，东西顺行，最后收了翅膀也停在另一株古木树冠上。

萧尘看得目瞪口呆，黑鹰这番飞转正是“鹰翔自在”，但其姿势浑然天成，妙不可言，即是师父风渡水也未到如此自然境界，这真是非人力所能及的了。

萧尘咋咋舌，道：“我没有这样的本事。”

黑鹰却又使了遍“鹰翔自在”，与刚才相比，明显逊色许多。

萧尘略一思索，便即明了这遍是模仿自己的招式，心中道：“难道这鹰大哥要教我？”

萧尘心念未定，黑鹰却拍拍翅膀，身子一旋朝东北方振翅而去。

萧尘一愣，一瞥眼见到鹰爪中的包袱，忙使“鹰啸九天”追了上去。

鸟飞鱼游本是自然常理，黑鹰飞得自得其乐，时而变换姿势，时而穿梭在茫茫林海不见踪影。

萧尘却只能有苦自知，“飞鹰十九式”虽习已近六年，但这三年来却几近荒废，不但真气凝滞，连本还未融会贯通的招式都使得颇为勉强，这时被黑鹰牵扯得左冲右突，速度不免大打折扣，才稍一停滞，已与前方黑鹰想去数里。

萧尘一急，心神略分，真气不觉一散，身子便直直往下坠去。

劲风扑面，萧尘忽灵光一现，双足在树冠上一跃，身形一稳，脚步微错，竟在这林海之上展开“错烟步法”！

但树冠之上毕竟不如实地，恍如凌空虚蹈。

萧尘初时还时时在意，偶尔会一脚踏空，便又使“飞鹰十九式”落回树冠。

不过渐渐地，萧尘放缓呼吸，排除杂念，让真气在体内周而复始，后来只觉自己正如在云端漫步，身心所在，已无外物，神思所畅，不禁长啸。

林海之上但见一缕轻烟飘渺，若见到“错烟步法”能让孙子发挥到如斯境界，萧绝漠必会含笑九泉。

一人一鹰就在这茫茫林海上展开一场旷世难逢的追逐。

萧尘偶尔也掺杂几招“飞鹰十九式”，有时竟能与黑鹰并驾齐驱。

黑鹰起初还在空中嬉戏停留，似在戏耍萧尘，这时似乎也动了好胜之心，双翅一振，犹如一支满弦而出的利箭，流星般飞去。

萧尘也不甘示弱，紧追不舍，眼中只剩前方一点黑影，心中空无一物，身外无边林海均已不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夕阳余晖将世间一切染成暮色，黑鹰长啸一声，身子一旋，停了下来，等着身后的萧尘。

萧尘见黑鹰停下，本想收住步法，怎知体内真气不受控制，仍往前冲去，直到冲出二三里路才堪堪停住。

不料这一停，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萧尘醒来时，眼前一张毛茸茸，长着尖嘴的脸孔正在自己脸上轻轻地啄着。

萧尘一惊，一个翻身跃起，不想气力不济又重重地摔回地上。

这一摔，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内力也像完全消失一样，身上一点力都使不出来，但脑子却略清醒了些。

萧尘眼光转到这只还未长全的小鹰身上，见它正在自己身旁晃悠，想到自己的狼狈样，不禁失笑。

刚想伸手逗这小家伙，却发现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好转着眼珠打量起四周。

这是一个很大的洞窟，此时阳光照进来，洞内一目了然，除了些枯枝散落在地，便是洞口那个让自己追得全身乏力的大包袱。

萧尘的目光又落回时不时朝自己啄几下的小鹰身上，看着它那短而小的翅膀，就知道它肯定还不能飞，因此等着父母从外觅食回来，这么随便想着，睡意袭来，便又慢慢闭上眼睛睡着。

睡意正浓时，萧尘忽觉手臂一痛，睁开眼才发现被小鹰啄了一口。

小鹰虽未长全，这一下仍啄破皮肤，不禁鲜血长流。

萧尘不怕反笑：“昔年佛祖割肉喂鹰，能与佛祖同命，倒也不错。”

小鹰想必饿得狠了，一下重似一下，萧尘只觉痛楚好像激得自己稍稍回复了点力气。

这时，耳边响起一声声凄厉啸声，小鹰立马撇下萧尘，蹿到洞口，呜呜而鸣，身子在洞口摇摇摆摆地就要摔出去。

萧尘聚起那点力气，挣扎着站起，双手擦着石壁的尖石，伤口更大，但痛楚一增，气力仿佛又长了一分。

其时阳光正艳，好不容易挨到洞口的萧尘却倒吸一口凉气，自己身处的洞穴竟在壁立千仞的悬崖绝壁上，目力所及的茫茫林海，葱翠碧绿。

啸声还在继续，不过渐次微弱，萧尘定神看去，只见一个庞大的黑影正在林海之上缓缓移动。

萧尘凝目细看，原来是一头灰鹰抓着那头与自己比试的黑鹰一起朝这里缓慢飞来。

见这情景，萧尘虽看不清状况，也已猜到两鹰必是受了伤，才致飞不上这百丈高的崖壁。

耳边响着小鹰焦急的叫声和小鹰父母凄厉的哀嚎，萧尘心中一急，忙运气，却又险些晕去。

以萧尘此时的情况，连走路都有困难，更别说使“飞鹰十九式”了。

萧尘定了定神，眼睛一瞥，见到洞口的大包袱，微一思索，便挪到包袱旁，从包袱中翻出两位老人给自己准备的几套新衣服，不由叹道：“衣服啊衣服，你们今天的功劳可比穿在我身上大多了。”想到两位老人，心中便不由温暖。

当下伸手便扯，却哪里扯得裂。

原本就是新衣，再加上海伯怕萧尘在外风餐露宿，又加密了针脚，此时的萧尘气力不济，自是扯不动。

萧尘苦笑着摇摇头，自己竟然被几件衣服难倒。

这时手臂上的鲜血都流在新衣上，萧尘心念一动，不由喜道：“小鹰，小鹰，快来，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