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未来 (第2/2页)

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理智的呢，萧陌自己也记不清了，没有什么确切的界限和节点，萧陌有时候都会想，说不定他从来也没真正质疑过萧尘的“无敌”和“万能”，他不过是叛逆期太长久，以至于产生了一种父亲并不是真正如儿时那般强大的错觉罢了。

所以他才会这么毫无心理负担地在沐少苍他们几个面前，将萧尘搬出来，当作是一种心照不宣的绝对真理，连繁冗的解释都可一概免了。

萧陌回到母岛后，恰好是云流要踏入中心湖的时辰。

他便照旧坐在岸边，望着湖中心那个沐浴在月光下的心上人，心中少见的没有只想着眼前人。

这一趟外海之行，已经持续了数月，萧陌思绪飘摇，想起了渡生亭，想起了总坛，想起了父母。

父母少年时的事情，渡生亭上下人尽皆知，是一段传奇也是一段佳话，但少年时的萧陌却执拗地又去问了一遍父母。

果然，父母说来的那些过往，和他人口中的经历，相似又不尽相同。

少年时的萧陌听懂的那些言外之意，和父母彼此心照不宣的感情融汇在一起，成为了少年萧陌对江湖真正认识的底色。

总听人说天下之大，江湖之险，但是萧陌却觉得江湖也好，天下也罢，其实都很小，也很无趣。

江湖从来不会平静，来来去去不外乎那些事那些人，多少年都不会变，多少代都不会腻，萧尘和小埃多潇洒的人，也照样被困在这样的天下中，动弹不得。

但是萧陌也同样不觉得，如果父母带着自己浪游天下，不理渡生亭任何事就是绝对的自由，这样的活法就是自己想要的。

萧陌产生了迷惘，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人生。

当他迷惘时，他被各种看似归路的缘由裹挟着走到了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有迹可循，唯独萧陌的心，从来没有明确的指向。

萧陌想，这次试炼顺利结束后，帮着云流完成她想做的事之后呢？

“萧陌？”云流的一声呼唤，将还在走神的萧陌唤回了当下。

原来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月亮都已经落下，云流都走到了身边，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夜。

云流在萧陌面前坐下来，看着他问：“怎么了？”

萧陌也没有隐瞒，把自己刚刚在想的事情问出来：“你做完了你现在想做的事以后，有什么打算？”

云流似乎是愣了愣，然后沉默了一会。

萧陌以为这个问题，云流和自己一样非常迷惘，不过想想也是，云流本来的人生的确就非同于常人，她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再正常不过。

正当萧陌要开口换个话题时，云流抬起头看着他说：“我想做的事做完的时候，我应该就不会存活于世，所以之后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

萧陌一时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喉咙，无法发声。

云流说的事，犹如一道闪电，劈开了萧陌刚刚混沌的思绪。他突然间很后悔，自己不过脑子问出了这样的话，又突然间很恼怒，因为自己这种虚无的想法成为了伤害喜欢之人的利器。

而此时道歉显得太过苍白，萧陌忽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萧陌没有说话，云流却看着他再次开口了：“萧陌，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我会去想有你的将来，所以我不会轻易死去……你别生气了。”

云流从来平淡的面上是认真的担忧，因为他萧陌，这个少女越来越有感情了，而他却在想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反而将重要的人遗忘在角落，最后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萧陌想笑，但却发现自己现在笑起来肯定比哭难看，只会让云流更担心，于是便说：“我现在可以抱一下你吗？”

云流先伸出手抱住了萧陌，萧陌两只手将云流慢慢抱紧，然后将脑袋埋在对方肩膀上，闷闷地说：“现在开始想，我和你一起想。”

我们的未来，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