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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很甜,可以将就吃 (第2/2页)

良黎在江城是众人赞口不绝的慈善家,二十多年来在江城建立了多加慈善机构,这样的人,最经受不住任何负面的舆论打击,可是……

“这封报道一旦发了出去,恐怕樊太太手下的几家慈善机构都得倒闭。”她像是在幸灾乐祸,手一松照片便落在了吧台上,自顾自的又倒了杯酒。

一杯下喉辣得人鼻眼通红,“你说如果那些事被聂南深查出来,”她一只手用力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姑姑该怎么办?”

聂南深如果真的要对樊榆下手,那些事肯定瞒不过那个精明的男人,那到时候关珩该怎么办?她,又该怎么办?

————

宿醉的后遗症就是第二天头疼得像是要炸开。

脑袋深处一阵阵的不适最终让言晏从熟睡中醒来,睁着双眼盯着仍不熟悉的天花板,昨天一些模模糊糊的记忆才逐渐回到脑海。

她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昨天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已经被换成了舒适的睡裙,整个空荡荡的卧室只有她一个人。

言晏没多想,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拖着很不舒服的身体进了浴室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揉着肚子下楼。

到了楼下也只有余妈在厨房发出切菜的声音,依旧没有男人的身影,她忍不住问,“余妈,他出去了吗?”

余妈知道这个他指谁,一脸诧异,“哎,先生没在楼上吗?”

言晏摇了摇头,余妈将刚做好的菜端了出来,“我八点过来的时候就没见到先生,难道是一早就出去了?”

言晏到饭桌前坐下,“那可能是加班去了吧。”

想着今天虽然是周末,但像聂南深那样的公司高层周末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哎呀,那可不好了,我今天家里有点事,还想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向先生请个假呢。”余妈将饭菜备好,看了眼正拿起筷子的女人,踌躇着道,“那个太太,要不您看看我这……”

在她看来,既然是夫妻,那请假这种事给关言晏说也是一样的。

但言晏明显犹豫了会儿,余妈怕她不答应,连忙道,“太太,是这样的,我大女儿怀了孕,这两天正是预产期没人照看,我想过去照料她几天……”

言晏拧眉想了想,毕竟开工资的人是聂南深,她是没有权利擅自替他放人的,但看余妈实在是急迫的样子,她又不忍心拒绝,最后还是道,“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请假的这几天,薪水可能会从你这个月的工资里面扣,等他回来了我给他说怎么样?”

余妈左右纠结了一下,要知道这家先生开的工资是很可观的,但是一两天的薪水和被辞退比起来,明显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她点头答应,“哎,那就谢谢太太了!”

不是言晏心疼那几天的薪水,只不过这样的话,就算聂南深回来问起,她也比较好交代一点。

接着余妈硬是要留下等她吃完洗了碗再走,言晏看她兴高采烈的样子,还是先放了人,“不用了,你先去吧,我一会儿自己收拾就好。”

虽然知道这些从小生活在有钱人家的千金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但余妈实在是迫切的想去医院看女儿,于是也不再拒绝,解了围裙道了谢,然后出了门。

言晏从昨天下午就没吃过饭,和聂南深吵完架又空腹喝了不少酒,这会儿闻到饭菜的香味也来了食欲,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言晏坐着休息了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开始收碗筷。

手里刚拿起一盘菜碟,正对着楼梯的方向,抬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楼梯口盯着她的男人,英俊的眉目沉得不像话。

言晏愣了,下意识的问出口,“你没去上班?”

聂南深抿着唇,墨色的眸盯着她纯真无害的脸,声音像是被挤出来的,“今天是周末。”

聂南深抬脚走过去,视线扫了桌上的饭菜,最后又看了眼她手里的盘子,本就阴沉的脸色更难看了。

她昨天醉成那样,回家后又是吐又是哭又是闹的,一点平常端庄矜持的样子都没有,他费了一晚上时间给她洗澡换衣服,最后再把人哄睡着。

他折腾了一晚上没睡,天亮了才在书房处理工作时眯了一会儿,早饭都没吃,她倒好,这会儿一个人还吃得挺香!

言晏看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大概猜到了他昨天可能因为她没有睡好,有些内疚的问,“那你吃饭了吗?”

聂南深盯着她拧眉冷笑,“我刚才有和你一起吃饭吗?”

她低下头,“对不起,我以为你不在家,所以我……”

她又不是故意吃饭不叫他的。

聂南深懒得再和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说话,拉开凳子坐下,“余妈。”

半天没人应声,男人正要喊第二声,站在对面的女人才开口,“余妈她请假了……”言晏在那里端着盘子拿走也不是放下也不是,手脚规矩得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她女儿要生孩子了,她说要过去照料两天……我给她说了,这两天薪水从这月的工资里扣。”

她垂着脑袋,长长的头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聂南深蓦地想起就那个头发柔顺的小脑袋昨天不停的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挠人心神的模样,气焰一下灭了不少,但仍是不冷不热的,“还挺会勤俭持家。”

那话里的嘲弄她听出来了,这会儿言晏也差不多想起了昨天晚上她好像是吐了他一身,于是更加内疚了,“那……余妈做了很多菜,我没吃完……”

她刚要放下手中的一碟菜,男人冷冷的目光就扫了过来,“你让我吃剩菜?”

堂堂K的总裁不吃剩菜的哈……

言晏抿了抿唇,“那你想吃什么?”

要不出去吃的话还没说出来,男人抬眸睨着她,唇角弯了些似笑非笑的弧度,反问,“你做?”

“我不会。”

她如实回答。

“那你还问?!”

聂南深起身瞪了她一眼,怒气冲冲的就往客厅方向去,起身时凳子往后挪了些,发出摩擦在地上刺耳的响声,然后打开了茶几上放着的笔记本,一声令下准备开启视频会议。

那模样竟是不打算要吃饭了。

言晏咬了咬唇,不管怎么说忽略他在家是她的不对……再看了一眼桌上,其实也没什么菜了,她尽量放低了声音,有些无奈,“那你想要吃什么?”

回应她的就是男人头也没回,很不耐烦的一句,“不知道,别打扰我工作。”

言晏捏了捏鼻梁,又觉得头疼了,昨天的火气他还没有消吗?

打开的电脑屏幕显示着视频弹窗口,视频对面空无一人,聂南深沉着的脸隐隐在屏幕上投出阴影,她喜欢吃什么他都记住了,现在来问他想吃什么?

他娶个媳妇儿回来是放家里供着的?

言晏很快将餐桌上收拾干净,客厅上挂着的英式时钟已经指向一点,开着视频会议的男人除了在处理工作,不断的交代下面的人一些工作任务,其余一点反应都没有。

就连隔着屏幕她都能感受到视频对面的一众公司职员战战兢兢的模样,大周末的开什么视频会议?

言晏伸手就想摸出手机打电话,却想起她的手机在昨天已经被沙发上的那个男人给砸了。

无奈之下只好走向客厅里几乎快成了摆设的座机旁,将熟记的号码拨了出去。

把问题抛给了聂安苏,就免不了一番责问,“宝贝儿,你最近越来越不对劲了啊,这么关心我哥?”聂安苏不怀好意的哼哼笑着,“还特地来打听他喜欢吃什么?”

座机是那种复古的老式座机,言晏手指绕在电话线上,“你知道他最近帮了我不少忙,趁机请吃个饭而已。”末了又补了一句,“自己做的会比较有诚意一点。”

男人敲打在键盘上的手指蓦然停住,视频对面的乔秘书和一众今天留在公司加班的人都盯着各自的电脑屏幕,大气不敢出一下。

如果不是眼见男人眉眼不动的表情正在一点点的变得难看,他们甚至会以为是电脑卡了或者网络延迟。

乔秘书擦泪汗颜,她刚才报告的地方是有哪里出错了吗?为什么大Boss看起来好像要吃人?

“也是,我哥从小就不喜欢你,你不知道他背后老让我少跟你亲近,”一想起小时候聂南深偶尔对她说的那些,电话那头的聂安苏忙点头认同,“亲手做是比在外面下馆子来得诚意,你要是敷衍他,指不定又得怎么弹劾你了。”

言晏淡淡的勾着唇,垂眸表情没什么变化,“嗯。”

然后聂安苏就报出了一堆菜名,她从一旁拿了便条,一样一样记下,完了才挂掉电话。

莫斯科的病房内,挂了电话的聂安苏盯着白色天花板,双眼微微眯了一下,“不过宝贝儿啊,”她突然换了个语调的自言自语,喃喃自笑,“用我哥别墅的电话打过来,这顿饭请得可真豪迈。”

白纸黑字写了一小排,其实也没几样,言晏看着纸上的那些菜名,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好像她和聂南深之间,这么多年唯一的交集也只有安苏。

安苏是他宝贝的亲妹妹,她是安苏最好的朋友,其他的,什么也没有。

回过头,就见不知何时结束了视频会议的男人正盯着她。

“请吃饭?”男人将笔记本合上,往后随意一靠,领口解开的扣子微微露出下面硬实的胸肌轮廓,不温不火的望着她,笑意凉薄,“关小姐的借口真是随手拈来。”

不那么温雅,反而透着痞意风流的姿态,言晏淡淡的看着他,自然而然的道,“你不也是没打算把我们的事公之于众吗。”

聂南深轮廓分明的俊脸一点点绷起,言晏抬脚往厨房方向去,很随和的道,“聂爷爷和聂夫人都不知道,就这样挺好的。”

在经过沙发时,手腕蓦地被沙发里的男人拉住,“不告诉任何人,”聂南深抬头凝着她,薄唇微掀,“这样好方便你可以随时抽身而出是不是?”

在气势上,哪怕男人坐着她站着,四面八方仍有不小的压迫感。

腕上的力道捏得她有些疼,微微皱了下眉,“聂公子,我是你要回来随时打趣的消遣,有必要的话聂太太这个位置随时可以根据你的意愿换人,难道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吗?”她微微挑起眉角,精巧的脸上尽是温婉的笑意,“做人别这么双标行不行?”

分明他们领完证过后他才和聂夫人通过电话,既然他不打算说,那她也不提好了。

她嫁给他,没有要求他必须带她以他太太的身份去见家长,也没有要求他向谁公布这件事,可是这些都是他在主宰的不是吗?

她以为这样谁也不对外提起已经是他们两个之间心照不宣的默契,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尊重他的选择,现在只是说出了事实他也还是要生气?

偌大的客厅持续的沉默,聂南深手上的力气一点点收紧,眼角眉梢全是因那几句话浮现的寒霜,最后言晏终于忍不住低叫了一声,深吸了一口凉气,“好了聂南深,我不想和你吵架,”用力将手抽出来,面不改色的道,“你工作完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饿久了对胃不好。”

她虽然不知道他的生活规律是什么样的,但像他们这种整天业务繁忙的人,很多时间都是从午饭和晚饭中抽出来的,不用想也知道他的胃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女人的脚步声自身后离去,厨房很快响起水声和并不规整的切菜声。

男人深沉的脸庞愈发寒意凌冽,手指不紧不慢的解开袖口,薄唇弧度勾出不深不浅的嘲弄。

分明没什么不对,可是他怎么觉得这些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就浑身不自在呢?

言晏确实不会做菜。

作为曾经被关家养得极娇贵的名媛千金,煮饭做菜洗碗这些事都有家里的佣人解决,轮不到她亲自下厨。

导致花了整整一个小时,将近下午两点的时候才从厨房端出了两菜一汤。

出来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到了餐桌旁,见她手里端着菜也没有要替她接过的意思,言晏撇了撇嘴,生气的男人果然一点风度也没有。

都是很简单的菜,就这样看上去卖相还是不错的,聂南深挑了挑眉,“不是说不会做菜?”

“姑姑做菜好吃,偶尔会看她做,”她给他添了饭坐到男人对面,别过的视线不知看向何处,“这是我第一次做。”

聂南深眉梢微微扬起,像是因这句话心情好了不少,脸色也没先前的难看,更何况拖到现在他是真的饿了。

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被切得不知是肉片还是肉块的肉放到嘴里。

嗯,他现在信了,是真的不会做。

从他动筷子的一瞬言晏就将视线收了回来,盯着聂南深看不出神情的俊脸,然后又看到他夹了一筷子的肉就转战那道唯一的汤,用了空碗舀了一碗出来,喝了一口,依旧看不出什么来。

言晏皱眉,咬唇低声的问,“很难吃吗?”

果然,她刚问出声,对面的男人就放下了筷子,动作优雅的抽出一张纸擦了擦嘴,淡淡的吩咐,“过来。”

脸色这么难看……是很难吃吧?

但还是乖乖的走了过去,低垂着脑袋很无奈,“你自己非要我做的,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伸出去的手还没碰上盘子,聂南深已经拉住她的手顺势带到腿上,“自己偿偿。”

说完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舀了一勺汤含嘴里,俯首就吻住了女人微张着的唇。

温热的液体顺着渡入口中,言晏抬眸就撞上男人眼底星点般的笑意,一个没注意,全给咽了下去!

聂南深一松开她,小脸被憋得通红的女人立马被呛得咳嗽起来,偏偏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放了糖的?”

仿佛他刚才真的只是让她单纯的尝尝味道。

呼吸平复了些,言晏只觉得整个味蕾都被又甜又咸的味道充斥着,“一点点。”

聂南深看着她微红的绯唇,沾了汤汁的唇反着水泽的红润,眉宇染了淡淡的笑意,“很甜,”视线却是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意味不明的评价,“可以将就吃。”

然后也没有要松开她的打算,拿起筷子开始夹菜吃饭。

男人认真吃饭的模样,英俊薄发的脸庞线条分明的轮廓,从额头到露在衬衫外一上一下的性感喉结,每一处都如雕塑家精心雕刻的艺术品,惊心动魄的英俊儒雅。

鼻尖甚至还缭绕了男人吻她时残留的须垢水的味道,这一瞬间无法避免的,心跳加速。

有时候,不能靠近的深渊之所以强调不能靠近,不是因为深渊下是有多黑暗,而是你哪怕知道前方有多危险,但他总有一种吸引人的魔力,牵引你走向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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