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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看书 > 天堂里的马车夫 > 第51章 教师的工作就只有一个字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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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教师的工作就只有一个字熬了 (第2/2页)

登着时莫船想这也是普九之功呀,只学生不到操场了,特别是四楼的学生,课间十分钟,上趟厕所还要小跑,否则就连不上。他们下课了就在楼道挤来挤去,在教室跑来跑去,比不了当年的大房,一下课,一步就跨到了校园。

而学生终日在楼上活动对新楼的损坏就大,不是白净的墙被弄脏,就是墙上的护墙漆被弄掉,要么就是门窗,玻璃被弄坏了。学校对这事也检查的紧,不时有班级被通报一下。为不被通报扣分,有些班就买了砂布和漆,脏一处用砂布擦一处,漆掉一块就刷一块。远处看,没啥大区别的,近处看却很明显。但能修补总是好事,这些做法就得到了推广。

个个班就买了漆和砂布,于是打扫卫生的任务就多了刷漆和擦墙两项。对损坏教学楼的学生抓住了就处罚,主要是罚钱。莫船班损坏的也有,没法也买了漆和砂布,既刷又擦的。莫船看着时就觉得可笑。普九不知带来什么别的变化没有,但看得见的,就这变化了。虽说建有生物、化学、物理实验室,也没见用过几回,图书室也不开放。

一切还照旧,只是比过去更麻烦了似的。

班主任在一起,讲起这教学楼也都头痛的不行。就由教学楼说到了普九,说不知这普九的硬件中,是不是非得有个教学楼,凡事还是要以实际来。但看关府搞的样子,却有硬上的味道,所谓普九就是要拆了大房建成教学楼。

莫船记得当年在清华大学转着时也不见有多少高楼,乡下的地方还是有的,许多学校的校园很宽敞,而且原来的教室也并非都不好,建个高楼的必要性倒底有多大呢?但据说有了教学楼才能挂块农村示范学校的牌子,却是上面的做法。这让人看来看去所谓的示范也无非就是拿钱建楼的示范。

就这还让市教育局的某些领导很是得意,以为他那块牌子有多神奇,一下子会让老百姓掏出几十万元来。有的老师就说,咱中国还不是这样,一说普九都就盖楼,也没有个规划的。有的就说,规划会有的,是以后领导的事,现在就以楼多少,楼多高看领导的政绩,还能想将来的事情?将来哪怕在里面喂猪养鸡也没人管。有的说,就这楼将来要不用了,养猪都不实用。只这一普九教育上的官员兴坏了,你看报纸不是这竣工就是那剪彩的,好象教育有了多大成绩,我看就热闹这几年,几年后教育该是啥还会是啥。你听上面人讲的头头是道的不行,以为自己对教育有多深研究的,全是哄人的事。

有的教师说,国家的想法还是好的,要让全体学生得到全面发展,建教学楼是要把学校硬件提上去,只到下面就走样了。其实下面也只能走样,这硬件咋提?不就是要建个楼么,不走样他还能咋办?大家就笑说,也是的,对政府,教育就是楼的问题;对学校,教育就是分数了,还能有什么变化的?只这样折腾一场对那些上学有困难的学生没啥实质的帮助的。

莫船就听着大家这样议论,觉得好多老师还是有看法的。不过细想也觉得没什么变化的,普九喊得那么响,可落到实处就建了个楼,还因建这楼让一些学生早早流失了。

有老师就说,这就象咱天天讲得目标教学,听说成果一大堆,可实际上又有什么用呢?现在又讲特色教育,说特色教育是向素质教育过渡的一个有效途径。可看看落到实处的,也不就是教几个学生跳跳舞,考几个学吗?说到底还是要考上学,考上了就是人才,就是教学有质量,考不上了,考的少了就是教学质量还不行。

但大家共同的感受就是有了教学楼以后,学生的活动少了,卫生打扫的任务重了。莫船就想李广胜说他有了舞台就会把自己对教育的一些想法变成现实,可面对这样的教育现状,也看不出他能让教育有什么不同的变化,不知他到底对教育有那些想法?不过,变化还是有的,今年最明显的不同就是每天要签到三回,早签到,午签到,晚签到。

大家就这么说着,一周周的就过去了。快国庆节时,突然从关府传来消息,说给阳中做过师德讲话的刘副局长,在市里一家娱乐场所搞色情交易时被公安机关抓了。大家听了就不知发什么感慨的好。平时说台上是人台下是鬼还有人不信的,这回也就都信了。

这样的世事让人不知往那个方向走的好,或许只有眼下这点利益是实在的。

国庆节时秋建平结婚了。

对象是北方机械厂的,新房就在北机厂的一个单身楼里。虽然不大,但也还好,婚礼是在阳水春酒店办的。又一次看见了新娘的婚纱,莫船对方春华说,你啥时穿上会也好看的。方春华说,我怕没机会了。莫船说,你怎么悲观的不行?方春华说,能不么?莫船说,一切不是好着吗,虽然有这样那样的不如意。方春华说,我也不是消极,实在是不知怎么好。莫船说,看你的样子是比过去少了一种灵气。方春华笑了说,还灵气呢,不木气就行了。薜心海说今年底要办事的。这么远,又在山区,天又冷,我婚纱穿不了,你们也去不了,就我一个人嫁过去,想想都有些凄凉。

莫船说,要办就办吧,办了也就心稳了。别人去不了,我几个是要去的。方春华说,你们也别去了,让你们看了只会心酸。我父母看了也会心里难受的,我哥到现在还是反对的。有时想想真不如算了,可又没有算的理由,一切只能是这样了。

莫船听着说,你也别这样想,两人能在一起,定有不浅的缘分。结婚么也只是个形式。再说,往前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方春华听了也默默地不说话。

愚同这一向情绪看起来也不好,只莫船也忙顾不得多问。秋忙假来后的一天晚上,几个人在愚同房子玩牌,玩了一会也没啥意思 ,就扔过。别的人走后,只剩下他俩时,莫船就问。愚同说,也没啥,就提不起精神。莫船说,总有点事吧?我倒好长时间没见到肖明侠了。愚同说,我们闹了别扭。假期时肖明侠和她父亲到关北的家里去了一趟。虽没明说不同意,但我看不只她的父母亲,连她也有些变。我几次找她,她都不说话。一说话,就说她医院里同事对象的情况,不是人有本事,就是家境好。咱教师要地位没地位,要钱没钱的,还没个希望,可我能说什么呢?有时,也就说气话,嫌我穷,没本事,你找有钱有本事的去。她听了就恼,我也恼。可咱教师咋能改变了这处境?一周就这些课,你想使劲也没处使。我也就不知做什么的好,好像教师的工作就只有一个字‘熬’了。两人熟也熟了,可越熟矛盾越多。她也越来越现实,说结婚时至少不到关北老家也不能在咱学校。她说她父母死活不同意,气的我还怨她太现实。可细想,一个姑娘家这点要求有啥过的?可咱就做不到。我都不知再跟她说什么了。

莫船说,肖明侠情感这关过了,父母不同意她也愿意,只现实这关还过不了。不过想想,也真不能太委屈了肖明侠。不在咱校,就在她医院,万一不行,就在外面租个房子。你俩的工资过个小日子还可以吧。

愚同说,你说的也不是不行,可让肖明侠同意就难了。莫船说,凡事要从长计议,你也别担心,慢慢她会同意的。愚同说,但愿吧。莫船说,别想啥了,你也早早睡吧。就回了自己的房子。

回到房中,莫船就想他们几个。看似都有着落了,又有点不对劲。包括自己,心中不也有种淡淡的苦涩么。丽丽的心思他明白,可又能怎样?真在一起了,也不见得有多好。尚萍梅对自己好,可她身上某种自负和自卑的感觉交织在一起,让她自己就有了种矛盾,她又把这种感觉带到了情感里,人也就特别的敏感。这敏感让两人都小心翼翼,以致交往中总有种无形的压力。这压力让人变得更礼貌了,而不是更亲了。心里想着是极亲的人了,又不能坦然的自然的交往,这也让人烦。可这又不是计划的结果,也不是想想就可以做到的,谁也没错样的,就是有种不自在。看自己在人面前也有精神,可夜里躺下后浑身有种不舒服,一日里不知做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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