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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他慢慢抬起头,看向门外的时候,却见一人正垂首跪在台阶之下。他手中托着什么,似是已在此跪了很久。
“你是?”玄烨稍稍愣住,收拾起情绪道。
“草民顾贞观叩见皇上。”顾贞观深深叩首,随后才抬起头,却并不起身,只是将手中所托之物举高了些,道,“草民有一物……还请皇上过目。”
“你便是……顾贞观?”玄烨看着他微微一怔,随即颔首道,“拿上来罢。”
顾贞观闻言起身,走到玄烨面前。玄烨低头,却见他手中托着的,原是一卷《饮水词》。
玄烨略一迟疑,见顾贞观面色中鉴定,便伸出手轻轻拿起。
“皇上,这卷《饮水词》中的词句,依容若的意思……从未刊发过。”此时顾贞观才开口道,见玄烨抬眼看着自己,顿了顿,继续道,“但此刻,草民以为,也许皇上应当过目……”
玄烨垂下眼,默然地翻看着那些自己从未看过的句子。起初,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那惊讶变成不忍,变成无奈……末了,眉目间却渐渐平静地如同一潭死水,再没有流露出任何感情来。
只是,整个过程中,他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末了,轻轻地合上书页,握在手中,才慢慢地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抬眼看了看顾贞观,却只是一挥手道:“朕知道了。这书便留在朕这里,你……下去罢。”那声音里,似是夹杂了几分叹息。
顾贞观立在原地,抬起眼的看了他片刻,终是应下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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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日之后,也就是容若病重后的七日之后,他的房间从里侧被轻轻推开,玄烨走了出来。他在房间里,守了昏迷的容若整整两个日夜。
他身后是跪了一地的御医,而面前的台阶之下,亦是跪满了纳兰府人。
而玄烨没有看他们。他在门口顿住步子,却只是仰起脸,看向天空。半晌之后,才慢慢地开口,声音里透着极致地疲惫。
“李德全,摆驾回宫。朕……累了……”
话音落下,回荡在空阔的院子里,却再没有任何回音。
这一日,是康熙二十四年的五月三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