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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兰岛的清晨带着海雾的湿润,天刚蒙蒙亮,基地的宿舍区就陆续有了动静。昨晚分析室里悬而未决的谜题,像块浸了水的小石头,沉沉压在每个人心头,睡得都不踏实。韩亮起得最早,趿着拖鞋钻进厨房,没多久,不锈钢水壶就传来“咕嘟咕嘟”的烧水声,白雾顺着壶嘴袅袅升起,他顺手抓了几个纸杯放在灶台上,想着等大家起来,先喝杯热水醒醒神。
王思宁也没赖床,他抱着昨天那个标着“克兰案”的蓝色档案袋,坐在宿舍门口的石凳上,指尖捻着袋口的拉链,一遍遍翻看里面的便签纸——13、8、15三个红圈数字,还有那16个算出来的结果,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总觉得离真相就差一步,却又隔着层雾。不远处,克兰俊和克兰强兄弟俩并肩走来,两人眼底都带着点红血丝,显然也没睡好,克兰俊手里攥着一张罗兰岛的简易地图,边角都被揉得发皱,克兰强跟在旁边,时不时指着地图上的某个点,小声和哥哥讨论着什么,显然是打算一早就在基地梳理线索,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宿舍区那边传来,紧接着,克兰梅突然“啊”地惊呼一声,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手里的手机没抓稳,“啪嗒”一声砸在地上,屏幕亮着,她却顾不上捡,只是死死盯着地面,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几秒后,她猛地抬头,对着我们几个的方向急声大喊:“我收到克兰敏的短信了!是她刚刚发过来的!”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瞬间激起千层浪。韩亮手里的水壶差点脱手,快步从厨房跑出来;王思宁“腾”地站起身,档案袋“哗啦”掉在石凳上也顾不上捡;克兰俊和克兰强更是立刻停住脚步,兄弟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警惕——自从克兰敏走失,所有人都在四处寻找,却连一点音讯都没有,谁也没想到,她会突然主动发来短信,而且偏偏发给了克兰梅。
“短信内容是什么?她现在在哪?”克兰俊率先冲过去,弯腰帮克兰梅捡起手机,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发颤。克兰梅却摇了摇头,手指抖得厉害,连解锁手机的力气都快没了:“我不知道……你们看,内容很奇怪,我看不懂……”
所有人瞬间警惕起来,原本松散的气氛一下子绷紧,空气里都透着股紧张的气息。我们没再多问,簇拥着克兰梅快步往分析室走——那里有长桌,有纸笔,还有昨天的线索,最适合分析短信内容。韩亮跑在最前面,顺手从石凳上抓过昨天的演算纸和笔,甚至没忘了带上克兰俊掉在地上的地图;王思宁跟在克兰梅身边,一边走一边轻声安抚,让她别慌,等会儿慢慢看;克兰强则殿后,目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像是担心这突如其来的短信会带来什么意外。
很快,我们涌进了分析室,克兰梅深吸一口气,将手机稳稳地放在长桌中央,指尖在屏幕上划过,解锁后,将短信界面调至最大。所有人都围了过来,脑袋凑在一起,目光紧紧盯着亮着的屏幕,短信内容清晰地映在每个人眼里:“红色小灯塔,蓝色海浪,巷口老榕树,海岸边白色小房子中的含义哦,梅姐(克兰梅)”。短短一句话,没有地址,没有求救,只有几个看似不相干的地标,还有一句带着点俏皮的“含义哦”,可落在我们眼里,却字字都像密码,沉甸甸的——克兰敏主动联系,绝不会只是随口说说,这里面一定藏着关于她走失的关键线索,甚至可能和克兰馨的失踪有关。
我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半晌,突然伸出手,指尖轻轻点过“红色”“蓝色”“白色”三个词,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你们看,首先,这里明确提到了红、蓝、白三个颜色啊!这会不会是某种暗示?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对应着岛上或者蒙兰市的什么机构?比如咱们常见的,消防局的标志是红色,警察局的制服是蓝色,医院的墙体是白色,会不会是指这三个地方?”
话刚说完,王思宁立刻摇了摇头,他往前凑了凑,手肘撑在长桌上,手指顺着屏幕上的文字慢慢划过,最后停在“红色小灯塔”和“巷口老榕树”几个字上,眼神笃定,语气不容置疑:“不对,不是外面的机构。你仔细看,这短信里提的全是罗兰岛的地标——红色小灯塔在岛的最东边,巷口老榕树是咱们去海上餐厅时路过的那个岔路口,还有蓝色海浪、海岸边的白色小房子,全是岛上能看到的东西,和蒙兰市的消防局、警察局根本不沾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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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伸手拿起桌上的罗兰岛地图,指尖点在地图左上角一片用虚线标注的区域,那里写着“废弃建筑群”几个小字:“我觉得,红、蓝、白这三个颜色,大概率也和岛有关,而且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之前排查过的,岛北边那片废弃的建筑群!你们忘了?上次我们去那边勘察,看到过几栋没拆完的房子,其中一栋的外墙刷着红色,一栋是蓝色,还有一栋屋顶是白色,当时我们以为是施工时剩下的,没太在意,现在想来,说不定早就和这些地标对应上了!”
分析完短信,我们也没心思细琢磨早餐,简单在基地食堂扒了几口粥、啃了个馒头,就匆匆集合出发。罗兰岛的晨雾已经散了,阳光透过椰树叶洒在地上,拉出斑驳的影子,可没人有心情欣赏——所有人的脚步都透着急切,朝着岛北边那片废弃建筑群的方向走。
没开车,一是那边的路窄,车子进不去,二是大家都想边走边留意沿途的线索,万一克兰敏留下了别的标记呢?韩亮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地图,时不时停下来核对方向;克兰俊和克兰强护在克兰梅身边,怕她因为担心妹妹走神摔跤;王思宁跟在我旁边,手里攥着笔和小本子,随时准备记录发现的东西。一路上海风阵阵,椰树摇曳,可我们谁也没说话,只有脚步声和偶尔的地图翻动声,气氛依旧紧绷。
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前方的景象渐渐变了——原本的椰林和草地,变成了一片荒草丛生的空地,几栋残破的建筑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墙皮大面积脱落,窗户玻璃碎得只剩框架,正是我们之前排查过的废弃建筑群。而那三栋颜色特别的房子,就显眼地排在中间:左边一栋外墙刷着暗红,墙面上还留着几道雨水冲刷的痕迹;中间一栋是浅蓝,墙角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右边一栋屋顶是白色,瓦片掉了不少,露出里面发黑的木梁——和王思宁说的一模一样,正是红、蓝、白三色对应的地方。
我们加快脚步走过去,走进红色的房子里,地面落满了灰尘和碎砖,墙角堆着废弃的木板,除了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什么动静都没有;又去了蓝色的房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墙上贴着几张褪色的旧海报,依稀能看出是多年前的广告;最后到了白色屋顶的房子,屋顶漏了个大洞,阳光直直地照进来,地上的灰尘在光束里飞舞,同样空无一人,连点脚印都没有——这三个地方,确实早就废弃了,看起来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
克兰梅的眼神慢慢暗了下去,小声喃喃:“难道我们猜错了?”克兰强拍了拍她的肩膀,没说话,却也皱着眉四处打量。我蹲下身,手指捻起地上的一点灰尘,又抬头看了看红色房子的墙面,突然站起身,对着大家说:“我觉得这三个地方可能还有别的信息。你们看,这红色房子的墙,虽然掉皮了,但有些地方的颜色特别深,不像是雨水冲的;还有蓝色房子里的海报,边角好像被人撕过,不是自然脱落;白色屋顶那栋,屋顶的洞边缘很整齐,倒像是人为弄开的——这些说不定都不是偶然。”
我话音刚落,韩亮突然在红色房子的墙角“哎”了一声,伸手拨开堆着的废弃木板:“这里有个盒子!”
我们立刻围过去,只见木板下藏着个深色的木盒,上着一把小铜锁,盒盖正中央,用黑色马克笔写着“克兰俊”三个字,旁边贴着三个小小的圆形贴纸——红、蓝、白,刚好对应着这三栋房子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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