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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盟书（第1页）

洪武十四年暮春，长安御书房的晨光里，林瑾指尖划过漠南舆图上的镇漠堡标记，案头摊着扩廓帖木儿的战报与商路互市的税收账目。瓦剌残部虽退，但漠南草原仍有游骑窥伺，而大明因削藩风波，边防兵力调动频繁，河西商路的安全屏障出现缝隙。“瓦剌虽弱，却未根除，残元与吐谷浑仍在侧畔观望。”林瑾对李善长与扩廓帖木儿道，“夏、明、蕃三方休戚与共，唯有抱团联防，才能长久稳固北境与西域的太平。”

扩廓帖木儿刚从漠南巡查归来，深知单独防守的弊端：“陛下所言极是。此次瓦剌袭扰，若不是我军军户集结迅速，商路损失恐难估量。但夏军防线绵延千里，单点遇袭时，援军难以及时抵达。若能与大明、吐蕃联手，形成犄角之势，便可互为支援。”李善长补充道：“河西商路是三方共同财源，商路安稳，税银自增。只需派使者分别联络大明与吐蕃，晓以利害，想必他们不会拒绝。”

林瑾当即拍板，任命李顺为夏国正使，携带亲笔信前往北平联络大明，同时派吐蕃出身的医官顿珠为副使，出使逻些面见松赞干布。“对大明，要强调联防对燕云防务的裨益，打消朱元璋对夏国扩张的顾虑；对吐蕃，要以商路安全与部落庇护为引，巩固蕃夏同盟的根基。”林瑾叮嘱道，“联防机制不设常设统帅，遇事三方协商，按事发地域就近出兵，粮草自理，战利品均分，这样才显公平，各方才好接受。”

李顺的使团抵达北平时，朱棣正与徐达商议加固居庸关防务。得知夏国提议三方联防，朱棣眼中精光一闪，对徐达道：“林瑾这步棋高明。有了联防，夏军可牵制漠南瓦剌，我便能集中精力应对南京的削藩压力。”徐达亦点头认同：“北境安危，非一国能独守。瓦剌袭扰时，若有吐蕃骑兵从西侧策应，夏军正面迎敌，我军从东侧驰援，定能将外敌挡在草原之外。只是陛下那边，恐需多加劝说。”

徐达亲自将夏国的提议奏报南京。朱元璋坐在御案后，摩挲着林瑾的亲笔信，神色阴晴不定。齐泰上前道：“陛下，夏国此举恐有扩张势力之嫌。若与夏、蕃结盟联防，日后夏国势力壮大，恐成大明心腹之患。”汤和却反驳道：“齐尚书此言差矣。当前大明首要之务是稳定边境，牵制诸王。三方联防可让夏国与吐蕃替我分担北境防务，朝廷便能集中兵力掌控内地，这是利大于弊。”

朱元璋沉吟良久，最终下令：由徐达为大明代表，与夏国、吐蕃使臣在沙洲会面商议联防细节，同时叮嘱徐达“坚守底线，不可让夏国主导联防，不可损害大明利益”。消息传回北平，朱棣暗中授意张玉跟随徐达前往沙洲，务必在商议中争取燕云地区的防务主导权，为自己日后布局埋下伏笔。

与此同时，顿珠的使团在逻些受到了松赞干布的热烈欢迎。松赞干布看着林瑾的亲笔信，又听闻瓦剌袭扰商路的惨状，对禄东赞道：“夏国与大明是吐蕃的盟友，商路是吐蕃的命脉。三方联防，既能保障商路安全，又能震慑草原诸部，此乃万全之策。”禄东赞补充道：“陛下，可借此机会提出，让吐蕃商队在联防区域内享有免税权，同时请求夏国再派医官来吐蕃传授医术，进一步巩固同盟。”

松赞干布采纳了禄东赞的建议，任命论杰为吐蕃使臣，携带吐蕃的诉求随顿珠前往沙洲。论杰临行前，松赞干布特意叮嘱：“联防的核心是同心协力，不可因小利与夏、明起争执。若遇分歧，可多听夏国调解，林瑾陛下识大体，不会亏待吐蕃。”

五月中旬，夏、明、蕃三方使臣齐聚沙洲议事厅。夏国的李顺、大明的徐达与张玉、吐蕃的论杰围坐案前，案上摆着三方的舆图与诉求文书。李顺率先开口，宣读林瑾拟定的联防草案：“联防范围涵盖漠南草原、河西走廊、西域东部，三方在关键节点设立情报站，互通敌情；遇外敌袭扰，事发地一方先出兵阻击，另外两方需在三日内派援军抵达；援军指挥权归事发地一方，战后战利品按出兵比例均分。”

徐达当即提出异议：“夏使所言有理，但燕云地区是大明北疆门户，若遇袭，援军指挥权需归大明。另外，大明军粮调度需时，三日内抵达恐有困难，应改为五日内。”论杰则代表吐蕃提出：“吐蕃商队在联防区域内往来，应免除一切关税；夏国需每年派十名医官来吐蕃，协助建立军医学院。”

三方就此展开商议，分歧主要集中在指挥权与援军时限上。张玉适时开口：“燕云与漠南接壤，瓦剌袭扰多从两地交界发起。不如约定，漠南遇袭由夏国主导指挥，燕云遇袭由大明主导，西域东部遇袭由吐蕃与夏国共同主导，这样更为合理。”李顺见状，顺势提出折中方案：“援军时限可改为四日，同时夏国承诺，若大明需支援，可从漠南军户中先行调拨粮草应急。”

对于吐蕃的诉求，李顺当场应允：“吐蕃商队免税事宜可以同意，但需保证商队不携带违禁物资；夏国每年派十五名医官前往吐蕃，并赠送百册《蕃夏医典》抄本，协助建立军医学院。”论杰见诉求得到满足，当即表示认同。徐达也认可了指挥权与援军时限的折中方案，三方的分歧就此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