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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危机点（第3页）

米凡冲进工作室时，金属门与门框碰撞发出沉重响声，墙壁上仪表指针都因此晃动，那些跳动的指针像极了他此刻的心跳，摆幅从最初的 30度逐渐稳定在 15度。工作室里一片忙碌的景象，各种精密仪器整齐地排列着，发出轻微的嗡鸣声，频率稳定在 440赫兹，恰好是音乐中的标准 A音。舒美丽正在整理实验数据，面前屏幕上跳动着复杂波形图，她将头发束成马尾，露出光洁额头，额角贴着块小小创可贴——那是昨天调试仪器时被零件划伤的，伤口周围已经有些发红，创可贴边缘的透气孔数量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个。都督正蹲身调试银色仪器，工具箱敞开着，里面扳手、螺丝刀排列得像列队的士兵，闪着冷冽金属光泽，每个工具的摆放角度都与星座位置对应。两人抬头望见他眼底密布的红血丝，不约而同屏住呼吸，工作室里只剩下仪器运行的低鸣，像远处传来的警钟，与墙上挂着的老式挂钟秒针走动声形成奇妙的复调。

米凡的突然闯入让工作室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舒美丽和都督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压力。他们知道，一定是发生了非常紧急的事情。工作室角落的恒温培养箱里，还培育着米凡从南极带回的极端环境微生物，这些在冰原下存活了百万年的生命，此刻也仿佛感受到了空气中的焦灼，活性监测曲线出现了异常波动，峰值间隔恰好与米凡的呼吸频率一致。

“手机保持开机，打开 mG国新闻网和电视台。“米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弯腰用指尖在防静电地板画下十字，瓷砖被指甲刮出细微声响，像春蚕在啃食桑叶，划痕的深度精确到 0.1毫米。“紧盯副总统拉道尔汉的紧急讲话，一有直播信号立刻通知我。“他从墙角拖出个金属支架，将一块半透明晶体固定在上面，晶体在灯光下折射出彩虹般光晕，那些彩色光带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晃动，每种颜色的折射率都与某种基本粒子的质量对应。

米凡一边下达指令，一边开始准备工作。他知道，时间非常紧迫，他们必须时刻关注着 mG国的动态，等待着拉道尔汉的紧急讲话。那块半透明晶体是他进行远程催眠的关键设备，他必须确保它能够正常工作。晶体支架的螺丝上，还沾着去年在亚马逊雨林考察时带回的红土，那是他研究地磁场异常时采集的样本，土壤颗粒的直径在显微镜下显示为 50微米，与晶体的晶格间距形成奇妙的共振。

舒美丽迅速点开手机客户端，指尖滑动时微微发颤，屏幕上弹出的新闻推送像雪片般不断更新，标题上的感叹号刺得人眼睛生疼：“明白。“她将手机连接到工作室扩音设备，这样任何提示音都会被放大，增益倍数精确到 3.5倍，“我已经设置了关键词预警，只要出现'拉道尔汉'、'紧急讲话'这些词，就会立刻报警，警报声是您上次编的那段声波密码，频率组合对应着猎户座的腰带三星。“

舒美丽的动作麻利而迅速，她尽快完成了米凡交代的任务。她的心中充满了紧张，手指在屏幕上滑动时都有些颤抖，指尖的汗液在屏幕上留下淡淡的痕迹，形成与她瞳孔扩张完全一致的圆形。她知道，这个预警系统非常重要，它关系到能否及时捕捉到拉道尔汉的讲话信号。她放在桌角的陶瓷杯里，泡着安神的薰衣草茶，茶叶在水中舒展的姿态，与她此刻紧绷的神经形成了鲜明对比，每片茶叶的舒展角度都精确到 7度。

都督直起身拍掉裤上灰尘，工装裤膝盖处已经磨出洞，露出里面的护膝，护膝上的划痕记录着他无数次的调试经历，每条划痕的长度都对应着一次成功的实验数据。“博士，您要进行远程催眠？“他从工具箱里拿出副防磁手套，轻轻放在仪器旁，手套指尖处已经有些磨损，磨损的纹路与他经常操作的旋钮完全吻合，“需要我准备增强型信号发射器吗？上次我们测试的那款，有效距离能覆盖三个星系，能量输出还能再提升 20%，功率曲线就像被拉长的 S型星系悬臂。“

都督看着米凡准备的设备，心中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他担心远程催眠的信号会受到距离和磁场的影响，所以想准备增强型信号发射器来提高成功率。他工装裤口袋里露出半截能量棒，那是舒美丽早上塞给他的，包装上印着的营养成分表，被他用马克笔改成了设备能量计算公式，碳水化合物含量对应着能量输出的峰值。

“必须在他直播讲话时进行。“米凡站在十字中心缓慢旋转，像在校准坐标的陀螺仪，双臂张开角度精确到与地面呈 45度，这个角度是他经无数次计算得出的最佳共振角度，与金字塔的倾斜角完全一致。“声波藏着时空密码，他的声音经电波传播时，会形成特殊的声谱共振——这是我能介入的唯一缝隙。“他从架子上取下个银色头盔，头盔内侧布满细小传感器，每个传感器都连接着纤细线路，像人脑的神经网络，线路的排列方式与北斗七星的连线完全相同，“这是我改装的声谱接收仪，能捕捉到常人听不到的次声波，包括人在紧张时产生的特殊频率，就像能听懂星星的私语。“

米凡向都督解释着远程催眠的原理和时机，他的动作精准而规范，每一个步骤都经过了精心的计算。他知道，只有在拉道尔汉直播讲话时，他才能利用声波的共振进行远程催眠，这是唯一的机会。头盔内侧贴着块小小的幸运符，那是舒美丽去普陀山时为他求的，符纸背面用朱砂画着的北斗七星，与头盔传感器的分布位置完美契合，天玑星的位置恰好对着他的太阳穴。

都督皱眉，指节敲击着仪器外壳，发出规律“笃笃“声，像在敲打一面警钟，敲击的间隔正好是三短一长的摩斯密码“SoS“。“可 mG国与我们隔着重洋，太平洋的磁场干扰会让声波信号衰减 90%以上，就算有增强器，也未必能……“

都督的担忧并非没有道理，太平洋的磁场干扰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它可能会导致声波信号的严重衰减，影响远程催眠的效果。他看着米凡，希望能得到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他脚边的示波器正显示着太平洋磁场的实时波形，那些起伏的曲线像极了即将来临的风暴，波峰与波谷的差值稳定在 0.5高斯。

“距离在质声中微子面前毫无意义。“米凡脚步停在东南方向，那里地板上刻着个微小刻度，是他之前测量好的地球磁场角度，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我们此刻的每句话，产生的质声中微子都在穿越太阳系。它们与时空发生裂变时，声波便成了跨越维度的桥梁。“他打开电脑，调出一组波形图，图上曲线像起伏的山脉，“你看，这是我之前记录的跨洲际声波共振数据，在特定频率下，信号强度反而会增强，就像水波遇到礁石会激起更高的浪花，共振点的能量值正好是普朗克常数的整数倍。“

米凡的脸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他向都督展示着自己的研究数据，解释着质声中微子的特性。他相信，只要掌握了正确的频率，就能够克服距离和磁场的干扰，实现远程催眠。电脑屏幕的反光中，能看到他后颈的一颗小痣，位置恰好与工作室屋顶的避雷针在地面的投影重合，形成一个完美的直角三角形。

舒美丽抬头时，屏幕蓝光映在瞳孔，像两汪深邃湖水，里面倒映着跳动的波形：“但教科书说声波是振动在介质中的传播，真空环境下无法传播……“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意识到自己可能又犯了“小科学思维“的错误，脸颊微微发烫，像被仪器散发的热量烤着，耳尖的温度比平时升高了 2.3摄氏度。

舒美丽的话让工作室里的气氛有些尴尬，她意识到自己的知识还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在米凡的“大科学思维“面前，传统的教科书知识似乎有些跟不上节奏。她手边的《量子声学导论》里夹着一张书签，那是米凡用银杏叶压制的，叶脉纹路与她此刻屏幕上的声波图谱惊人地相似，主脉的走向角度完全一致。

“那是小科学思维的局限。“米凡猛地转身，眉峰拧成疙瘩，额前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的光，那些光里藏着不被理解的孤独，“用单一尺度观测定义宇宙，如同以蚁眼丈量地球。“他走到书架前，抽出一本泛黄笔记，纸页已经脆化，翻动时发出“沙沙“声响，每一页的磨损程度都记录着被翻阅的次数，“这是我祖父的研究手稿，他在 1947年就发现了质声中微子的存在，只是当时的科学界无法理解，还嘲笑他是疯子，就像当年人们嘲笑哥白尼说地球是圆的。“

米凡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孤独，他的祖父当年因为提出质声中微子的理论而受到了科学界的嘲笑，但他始终坚信自己的研究是正确的。米凡继承了祖父的遗志，继续深入研究质声中微子，希望能够证明它的存在和价值。手稿的夹页里还藏着一张黑白照片，年轻的祖父站在紫金山天文台前，怀里抱着的仪器与米凡此刻使用的声谱接收仪有着惊人的相似轮廓，镜头里的云层形状与今天窗外的云几乎一模一样。

舒美丽的指尖顿在屏幕上，脸颊泛起薄红，像被夕阳染上的云霞：“抱歉。“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屏幕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调出 mG国总统府的实时监控画面，画面有些卡顿，却能清晰看到忙碌的卫兵，每个卫兵的巡逻路线都形成一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监控显示总统府的安保等级提升了，他们应该也在紧张，卫兵换岗的间隔比平时缩短了三分钟。“

舒美丽为自己刚才的言论向米凡道歉，然后迅速将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她调出的实时监控画面显示，mG国总统府的安保等级已经提升，这说明他们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气氛十分紧张。她手腕上的智能手环突然震动，心率监测显示她的心跳已经达到每分钟 110次，屏幕上弹出的健康建议，与她此刻的紧张状态格格不入，建议的深呼吸频率却恰好与工作室的仪器嗡鸣同步。

“别分心。“米凡的目光扫过两人紧绷的侧脸，工作室时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像在敲打着神经，“错过直播，就等于将地球推入核弹射程。“他从冰箱里拿出瓶矿泉水，却没喝，只是握在手里，瓶身很快凝结出细密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水洼，像一滴绝望的眼泪，水珠的折射让地板上的刻度线看起来扭曲变形，像被时空扭曲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