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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醉醒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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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车庄严肃穆,令人肃然起敬。车身是黑色的车,车后是黑色的烟,浑然一体,别有风味。大摇大摆沿着原平市区南环转上西环,在向西驶向文宁县城。

老秋自豪地拍着方向盘说,怎么样,什么交警路政,什么环保检查,通通扯淡,通通不敢拿老子怎么样。知道为啥吗?谁疯了去拦一个灵车对不对?

老秋讲述原委。上次就是在这条路上,咱们你追我赶、连车相撞,后来虽然三猴儿伏法,但是意外地造成了梁欣萍刚刚整容的鼻梁被撞歪,梁欣萍说一是俺开的车,二是三猴儿追的是俺,所以非要让俺赔钱,她好再去韩国补刀——二次开刀。俺哪有钱,为了躲债,更为了清净,俺就又主动回到了楚鹿乡精神病院,没想到好日子住了没几天,三猴儿他娘的又让政府给送回来了,一见面就嚷嚷着要杀了俺。这每天在一个院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风险太大了。俺是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吃饭吧,怕三猴儿投毒——他虽然弄不到毒药,但他能偷到精神病院里的老鼠药,积少成多,杀人无形,后来老鼠药管得严了也不好偷,他就偷老鼠。你想啊,你吃着饭,一扒拉大米下面有个老鼠头,你说恶心不恶心;睡觉吧,怕三猴儿偷袭——这厮一直私下偷偷收集被单、晾衣绳、砖头,都是可以把人捂死、勒死、砸死的危险物品,随时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俺一看实在不能再住了,就申请出院。一开始院长不批准,俺抓住机会就殴打医生、护工、病友并调戏护士,逮住谁打谁,老董人家说我俺在战术在军事术语上叫“无差别攻击”,咱也不懂。后来院长一看俺在这住着比三猴儿还危险,就批准了出院。出了院,就意味着没有了饭吃。怎么活着,俺想了想,俺就有一个公交车——你们都叫它“移动烽火台”,现在环保抓得紧也不让上路了,这可咋弄?俺又想了想,俗话说说得好,“人挪活,树挪死”,既然活人拉不成了,那就拉死人吧。买了两桶黑漆和几朵白花,就开始营业了。

一开始,老秋生意不行。楚鹿乡这样的山区乡镇,土葬习俗传了千年,根深蒂固。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咋办呢,山不向我走来,我便向山走去。咱楚鹿乡山灵水秀,藏风聚气,咱这村民往城里的火葬场送不好送,但城里人都喜欢来咱楚鹿乡选个地方迁祖坟,俺就反其道而行之,不从乡里往城里拉死人,而是从城里往乡里拉死人,城里人不光是出手大方、给的钱多,而且这个事他也知道上不了台面,不敢声张,所以给的钱就更多。人家城里人还有一个毛病——讲究。不光活着的时候讲究,死了的时候也讲究——咱县里的火葬场年久失修设备老化,烧人的炉子烧开水都费劲,不仅烧的慢,而且还烧不透——化学上叫个啥“燃烧不充分”,结果哩:有时候火小了一点,看得是烧了,结果收骨灰的时候家属一看像是犯罪分子拿着汽油焚尸毁尸灭迹结果汽油不够了,烧的人不人鬼不鬼,因为这个家属们和火化工干了好几架,后来一个老火化工为了帮助兄弟们自证清白,死了之后也用这个炉子烧,也是烧的人不人鬼不鬼,这才消除了家属们的信访矛盾。有时候火大了一点,这倒是相对的燃烧充分了,但是烧出来的骨灰里有不少大硬块,一开始家属们还以为烧出来了舍利,无不感谢先人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后来发现好多人烧出来都有舍利,才发现不对劲。因为县里的火葬场炉子不讲究,所以县城里的人纷纷讲究,决定不在县里烧了,上跨一级,去市里烧。因此老秋就经常跑原平市的火葬场了。

一开始,老秋觉得晦气。你想啊,每天和死人打交道,这天长日久的让家人怎么看怎么想?让亲戚怎么看怎么想?让朋友怎么看怎么想?谁还愿意和你来往?带着纠结的心情干了一阵子,老秋忽然想明白了,一下子顿悟了:他娘的老子赤条条老光棍儿一条,本来也没家人、没亲戚啊,朋友曾经有一个三猴儿,如今已为仇雠,更不用提了。

后来,干得越久,老秋越后悔。后悔没有早点儿干。以前当公交车拉活人的时候,拢共三五块钱的车费,每一个农村老娘儿们都要讨价还价,好像不抠出来一块五毛的都对不起自己多年来的砍价经验,实在是不减价的话就开始跳脚指点大骂,祖宗十八代和直系亲属都不放过;现在当灵车拉死人,简直不要太爽——办丧事和去医院看病一样,只管漫天要价,对面绝不还价。更爽的是社会地位的提升,以前拉活人,路上是个人就能拦车,检查酒驾的,检查超员的,检查安全的,检查环保的,检查消防的,还有要饭的拦车要搭便车进城乞讨的;现在可好了,各路人马见了老子的车唯恐避之不及,路障为之一清,省心省时省力。老秋说,再干一阵子,如果形势好,俺就换辆车——或者再添辆车,逐步扩大规模,走上公司化的发展道路,到时候不仅能把斜街的债都还清,还准备拿出几万块钱友情赞助梁欣萍去韩国二次整容。

一路上,老秋叨逼叨、叨逼叨,基本没给郝白说话的时间。老秋问郝白去哪,郝白说去县中医院。得知郝父醉酒昏迷住院,老秋先表示了慰问,随后详细告诉郝白进了医院大门后直走一百米左拐乘电梯到三楼然后出电梯右手边左数第二个走廊走到头就是。郝白奇怪老秋怎么这么清楚。老秋说,和你爹一样的是,咱楚鹿乡的小宋乡长——现在已经被撸了,也是得的这个病,也是到现在也没醒,也在这个医院的这个病区。和你爹不一样的是,你爹醉酒是乐极生悲,小宋醉酒是借酒消愁——其家族因为作恶多端,已被连根拔起,再无翻身机会。老秋更进一步解释说:俺就怕他死了不找我拉尸体,所以俺每天来他病房看一次。最后老秋意味深长地说:“小宋啊小宋,你可千万要死在我手上啊!”郝白没听明白,老秋说是他没说明白。事情是这样的:小宋乡长昏迷多日,老秋预判其命不久矣,于是提前预备了洋房别墅、衣服鞋帽、童男童女等等纸扎供品,考虑其家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办个丧事的钱好事有的,所以进的货都是上好的东西,特别是考虑小宋乡长年纪轻轻,下去之后肯定不甘寂寞,老秋专门从网上挑了一个充气娃娃,到时候一并举火焚之,小宋乡长泉下有知必定铭感五内,永志不忘,大赞一声:还是咱楚鹿乡的老乡实在、厚道、给力!

到了医院门口,老秋也意味深长地对郝白说:“万一家里有事,记得找俺,咱这关系,钱都好说。”郝白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快步进了医院。

这座医院是文宁县中医院的新院区,近年来中医事业长足发展,很多县都包装项目、巧立名目,谋划建设了崭新的中医院。郝白按照老秋的提示,一步没有多走地顺利找到病区,病区一共十间病房,从外向里依次是三人间、二人间、单间,郝白在三人间的病房找到郝父的名字,推门进去,医师正在给郝父针灸,郝母忧心忡忡地看着。医师表示,以我多年的针灸经验,最多再有两天患者就能醒来。郝母仍不放心,说最里面病房的那个小伙子,已经昏迷了多天还不见好转。医师说两个患者情况不一样,一个是喜酒蒙心,一个是愁酒积胸,病灶不同,疗法有异,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郝母见到郝白回来,顿时觉得有了主心骨,不禁喜极而泣,哭哭啼啼讲了别来情况。郝白近前探看,见郝父神色如常,呼吸顺畅,稍感放心。

母子正在叙话,忽然走廊里传来吵架声,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杂,越来越闹。医生护士们纷纷去劝阻,陪床家属们纷纷去围观。郝白也挤到走廊里,发现走廊尽头的房间外,站着几个男男女女,男的他都不认识,女的其中一个是垴头村小学的英语老师白静雯,两拨人正在激烈对骂。一个烫发中年妇女指着白静雯鼻子大骂:“明明是你先勾引我们小宋在先,本来就是第三者插足。现在小宋出事了,你还有脸来要赔偿,要什么青春损失费?我呸!我呸!我呸呸呸!”

这时郝母也出来看热闹,告诉郝白这位就是同样一醉不起小宋的妈妈。白静雯极力反驳,辩称我们明明是真爱,而且是小宋在隐瞒自己已婚的前提下主动向自己展开爱情攻势,与宋母所说恰恰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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