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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一双玉镯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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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传莹手按肝区,强作笑脸:“不瞒二位,我弃官返乡,正是为自己所着之书,挣得几寸光阴。”

国荃听刘传莹话里有话:“椒云兄究竟病出何因?”

刘传莹手按着肝部,额头已渗出汗珠,他淡然一笑,用尽最后力气:“无妨,人之灵魂早晚会脱离躯壳,生命亦有长有短。椒云只想将倾力所着,留与人间。为后学者带来方便...”刘传莹说到此,双眉紧皱、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顺脸而下,国荃和刘蓉忙将其搂住,大声呼叫:“椒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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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儿蹲在院的树下在砸皂角,自制沐浴露;王婶拎着水壶往盆子里倒水:“来吧,将皂角放进盆里。”

巧儿将皂角放进开水盆里,用木棒搅动着,片刻又拿起身边的罐子将皂角水倒进罐中,而后又将一小瓶香精倒入罐中几滴,她闻了闻自己的手:“嗯,好香。”

王婶自语道:“好了,抱浴房去吧,够大家用一阵子了。”巧儿抱着罐子边走边对王婶道,“剩下的皂角...”王婶笑道,“我正好洗衣服。”

国藩身着官服伏案在写东西。秉钰从院里进来:“哟,回到家官服也不换,这么贵的官服,怎么就不知爱惜。”

国藩头也不抬地:“就几笔,马上就完。”这时,周升来到书房外,“老爷,您的信。”曾国藩回话道,“进来吧。”周升进屋将信交与国藩,转身便出了屋。秉钰忙问,“谁的信?”国藩边笑边拆信,“哈,刘蓉,刘蓉的来信。”

秉钰凑到国藩身边二人同时看着。信上说:“遵兄之托,我随与国荃弟同去探望椒云,此时,他已卧病在床,并坚持与我俩书房一叙。谈话间,椒云兴致极高,而后,发现他手捂肝区,豆汗不止,待我二人将其背回卧房,他与家人留下了个牵强的微笑,直瞪瞪地望着我和国荃,像是有话要说,却没能说得出口,便撒手人寰矣!”

国藩与秉钰看到此,大惊失色。国藩难以置信地疾呼:“椒云!前日我还收到你的来信...”国藩身子摇晃了几下,秉钰一步上前紧紧搂住,夫妇俩相拥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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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精通诗、古文词及天文、历法、推算学于一身的湖北士子刘传莹,因肝病,生命永远定格在三十一岁。突如其来的噩耗,国藩几度哭之昏厥。他遂在家中为其设立灵堂,并为其刻碑寄于家中。后又出资,将刘编辑整理的朱子《孟子要略》一书教刊于世。国藩为其撰写的墓志铭结尾处写道:采名人之长又与己所考证者,杂载于书册之眉。旁求秘本钩校,朱墨并下,达旦不休。并吾之世,江汉之滨,有志于学者一人!其体魄藏于此土,其魂气之陟降,将游乎在天诸大儒之门。敢告三光,幸照护乎兹坟。以总结刘传莹短暂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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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光二十九年春。府衙后宅院的书房内,陈源兖正在看国藩的来信;恰时,桂香端了杯凉茶进屋:“老爷,喝杯凉茶吧。这两天燥得厉害,我特意用罗汉果、菊花,还有橘红、胖大海、甘草、薄荷做的,刚也给衙役们送去了一盆,大家都降降火气。”

岱云笑着将信放下,桂香看着桌上的信,又见岱云异常地高兴,便问:“老爷开心什么?”

陈源兖道:“曾老爷又高升了。”

桂香重复着陈源兖的话:“曾老爷又升官了?”

“嗯,二月份又升授为礼部右侍郎。”

桂香抑制不住为国藩暗喜,岱云不经意地朝桂香看了眼;桂香被岱云看得不好意思:“老爷看着我笑什么?”

“哈,没什么,为我的兄弟高兴,你不也一样嘛。”

“陈老爷升了官,桂香也一样高兴呀。”

陈源兖调侃道:“或许有些不一样呢。”

桂香低头一笑:“老爷赶紧喝口茶吧,火不压下去嘴上会起泡的。”

“好,等下我喝。”

这时,陈母正在门外侧耳听着二人谈话,突然桂香走出了屋,陈母惊得一震:“哎哟,你这丫头!走路总是风风火火的。”

桂香忙抱歉道:“哈,我不知老夫人在此,您没事吧?”

“没事没事,趁几个孩子都午睡了,你也去躺会儿吧。”

“好,我这就去。”桂香话毕朝自己房走去,岱云娘目追着桂香低头一笑进了书房。岱云正端起凉茶要喝,见母亲来到忙起身:“娘没午睡?”

“岱云,娘要你和桂香说的话,你和她讲了吗?”

陈源兖不好意思道:“娘别再为此事费心了,瞧我整天忙的。”

“公务再忙家也要过啊!兰芝走六年了,看在三个孩子的份上,你也该再续一房了。娘这把年纪,说不定哪天也就走了。娘不亲眼见你有个家,岂能走得安心?”

陈源兖说:“娘,我与桂香不合适。”

岱云娘说:“怎么就不合适?我与桂香相处了几年,这孩子不光勤快,心底也善。尤其对咱家那几个孩子,真是挑不出一点差来。”

陈源兖说:“我们现在过得不是挺好,何必节外生枝。”

岱云娘说:“你别总是找话头堵娘的口,闲暇时我和桂香聊过,她对你是蛮有意思的。”

陈源兖顿了顿道:“此话不可乱讲。”

岱云娘说:“怎么是乱讲?她真的对你蛮有意思。岱云,咱家也不是什么名门大户,况且,你又有三个孩子,难不成还想找个黄花闺女?”

陈源兖左右为难地:“娘,恕儿不孝,孩儿就没打算再娶!”

岱云娘闻听动了感情:“你告诉娘,为什么不愿再娶?你是担心另娶一房,再有了孩子,媳妇会对这三个孩子不好?”

陈源兖索性向母亲摊牌:“哎呀,孩儿原本就没想到过这层。”

岱云娘说:“以前没想,现在想也不迟。总之,娘不能看着你后半生打光棍。其实,你和桂香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只要点透...”

陈源兖说:“娘,桂香心中挂着别人的,您知道吗?”

岱云娘闻听一愣:“这话从何说起?自她十七八岁就跟着我们,这么些年从未离开,她哪来的别人?”

陈源兖焦急道:“儿跟您明说了吧,桂香心中喜欢的是涤生。她之所以对我们家忠心耿耿,完全是出于对兰芝生前的报答。儿岂能做出强人所难之事?”

“这...怎么一下扯到了涤生?”

陈源兖说:“有些事当初没和娘讲。涤生曾经两次救过桂香,她被涤生收留后,一心想以身相许作为报答。涤生夫人看到自是不爽。儿是唯恐桂香引发涤生夫妇的不合,这才与兰芝商量将她接到了家。”

岱云娘说:“这么说,这孩子倒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可话说回来,一个女孩家,受人予恩,除了女儿身,她还有什么可拿来报答的?再说,这都是过去事,现在,她对涤生绝不可能再抱什么想法。”

陈源兖迟疑道:“此事,待我忙完这阵子再说吧。”

“你多时才算忙完?桂香也二十好几了,总归要嫁人的。要不,你找个适的人家把她嫁了,别误了人家终身。”

陈源兖无可奈何道:“此事还是缓缓再说。”

母亲追着问:“你说,缓到何时?”

“明年,明年再说。”

“唉,你总是一年年地和我推脱。”岱云娘失落地出了屋。

……勤政殿早朝中,曾国藩施礼道:“皇上,礼部、翰林院、詹事府署中皆有土地祠;其祠乃祀先儒韩愈之庙堂。可礼部祠中,却复有孔子木主,且胥吏相沿莫知所自。臣以为,必当辩证其谬,免受人贻笑大方。”

国藩此言一出,礼部官员个个尴尬,道光帝更是窝火,先是对国藩赞了一句,而后怒视着众人:“好一双明察秋毫之慧眼!尔等礼部供职多年,却令刚入职礼部数月的曾国藩查偏纠错!尔等文人颜面何在?如此张冠李戴,岂不令人耻笑我朝无有文人?”

礼部诸官忙施礼赔罪:“臣,愿领失察之责。”

众官员偷视着国藩,望其为此说情。国藩忙对道光帝施礼:“皇上,礼部祠圣贤谬位之事,无关当朝臣子。本部大臣皆在受理当朝事务,而该祠所供圣像及木主乃历史所遗,即使追其根源亦无证可考。臣只是无意发觉,还望皇上下旨,将孔子木主移出更文以祀韩子便是。”

礼部官禀报道:“皇上,礼部臣等失察之责难辞其咎。正如曾大人所言,礼部每日忙于当朝事务,对祠中木主,的确没有上心勘察。好在被曾大人发觉,还望皇上下旨,早早地将此更正为上。”

道光帝袖子一挥:“罢啦,朕也多次步入该祠,也尚未发觉如此荒诞之事,朕亦有过失。朕窝火的是,这么多文人贤士竟无一人发觉。幸亏曾国藩眼明心细,才免人以笑柄。那么,此谬就由曾国藩负责将其还原,工部配合。”

工部几大臣和国藩同时施礼领旨。

道光帝接着道:“另外,湖广会馆亦多年失于修缮,连同湖广会馆,皆由曾国藩负责督修。”

曾国藩禀告说:“皇上,臣建议,此番修缮湖广会馆,不妨在原有之建筑,位置些亭榭,以人与纡余卓牵之观。”

道光帝对国藩点点头:“准奏!汝会同工部制图便是,并将其预算提交户部,待朕审核后,礼部祠与湖广会馆一并施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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