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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道光帝驾崩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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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丰帝坐在龙椅面色凝重地对众大臣:“先帝朱谕遗命四条:一、升遐后不配天。也就是不要将先帝的神牌供奉到天坛的皇穹宇和皇乾殿内。二、神牌不升祔太庙,但可以升祔奉先殿,其画像可以悬挂到寿皇殿、安佑宫;三、不要在陵寝五孔桥南建圣德神功碑;只将大清道光皇帝几字镌刻在明楼碑上即可。先帝为丧失国土心报惭愧。四、将生前穿用过的衣物可供奉在皇宫内的四执事库,以示节俭和留念。先帝留下的四条遗命,朕想听听大臣们意见。”

载铨先一步道:“先帝虽已升遐,但先帝盛威永在。奴才以为,遵从先帝遗愿,便是对先帝的最大忠诚,也是当今皇上对先帝必尽的孝道。”

大臣们议论纷纷道:“对,先皇遗命不可违,但有只字更改,便将是对先帝遗命的最大不敬与亵渎。”

国藩和穆彰阿对视一下没有吱声。

又有人出列道:“皇上,臣赞同载铨大人等意见,遵从先帝遗旨。”众臣纷纷应和着,“对对,按先帝遗旨办!”

咸丰帝见大臣们大略一致,便说:“臣等说得有理有据,那么就依...”咸丰帝话没说完,国藩抢着道,“皇上!臣不认同。”国藩此言一出,众人纷纷议论,“逆言,逆言哪!”

载铨对曾国藩道:“曾大人慎言!先帝生前待你不薄,何以对先帝身后遗言如此不敬?”

咸丰帝制止道:“让曾爱卿讲完。”

曾国藩对咸丰帝施礼道:“皇上,正如载铨大人所言,先帝对臣关爱有加,恩重如山!这是事实。先帝溘然升遐,微臣泣血哀鸣,也难表对先帝的一腔悲痛。但就先帝朱谕遗命四条,臣对其一,升遐后不配天,其三,不建圣德神功碑,断然不能违心从命。”

咸丰帝道:“讲出理由。”

曾国藩道:“理由有三!一,太庙敬奉着历代大清先帝之神牌,倘若先帝神牌不升祔太庙,此有悬根忘祖之惑,乃皇子皇孙大不孝也。其二,先帝当政三十年,文圣武智,仁慈俭勤。自臣入仕以来,眼见得每逢国遇灾荒,先帝即令赈灾免赋发放种子,救灾民于水火。如此功德不可磨灭!其三,先帝视丧失国土为遗恨,自责对不起先宗;但自先帝当政,内忧外患频频,即使康熙、乾隆帝在世,亦恐将乾坤扭转也。”

文庆接话道:“曾大人言之有理!先帝当政时,各地匪患作乱,民间灾情连绵不断,又加之英夷外侵,从而导致国库空虚。面对如此局面,先帝率先压缩后宫开支,倾心于百姓疾苦。如此圣恩,后人不立功碑实乃忘恩负义!”

奕?向前一步道:“皇上,从父皇遗愿不难看出,父皇内心的苦楚与遗憾。但作为儿臣,不应将父皇的遗憾视为遗言。臣弟以为,当以宗规礼仪告慰父皇之天灵。”

穆彰阿赞叹道:“亲王言之有理!奴才亦赞同,先帝遗憾不能视为遗言来执行。望皇上对先帝遗命审慎考量。”

下面又有臣等齐声喊道:“皇上三思慎行!”此刻,倒让第一次主政的咸丰帝没了主张,咸丰帝苦思片刻道:“朕决定,皇考葬仪以宗规为是。”

国藩紧咬的嘴唇终于大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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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亲王---端华,将胞弟肃顺叫到府上,苦口婆心道:“一朝天子一朝臣。而今,奕詝登基,身边免不了要笼络新臣。你这御前侍卫,腿是否也该勤快勤快点了?”

肃顺心不在焉道:“当今皇上虚岁才十九,我与他平日并无往来。”

“糊涂!与天子亲近还须岁龄和谐?为兄不比你年长?见了皇上还不照样跪地自称奴才?”

肃顺愣神半天才说:“那依三哥的意思...”

端华拎起茶壶为肃顺续了点茶:“你那么玲珑个人,这点破事还须三哥点透?”肃顺咬着嘴唇思忖着。端华望其脸道,“杜受田乃小皇帝之师,奕詝初临朝政,一切尚手足无措,这位帝师定是他依赖之人。以往,与杜受田不睦的朝臣,皆在揣摩各自的前程,各王府亦都在想着辙的献媚与攀附。”

肃顺瞟了端华一眼:“三哥究竟怎么个意思。”端华说,“我有心将你引荐与皇上,你总不能守着个御前侍卫干到终老吧。”

肃顺深深吐了口气:“六弟遵从三哥安排便是。没别的事了吧?没别的事我打算出去一下。”肃顺说着要走,被三哥叫住,“六弟,近期你最好在家老实待着。不要与些不三不四的人搅在其中,实该为自己的前程打算打算了!”

肃顺自嘲地一笑:“我现在不也挺好?三品大员,凭自己卖命挣得吃喝。”

端华说:“别给我没正经!瞧瞧那些汉人,个个都在拼着命地求仕途,你不能抱着祖上的那点名望睡大觉。要懂得奋进才是!”

肃顺将脸一横:“我肃顺从不靠祖宗,祖宗也从来没待见过我!自小靠本事吃饭,没人疼没人爱,不靠自己,难道靠别人施舍?哈,世上哪那么多好心人,走了。”

端华尾随赶了几步:“喂,明天随我进宫!”

肃顺回头应付道:“明日我当值,侍卫房找我好了。”肃顺话毕人出了屋。端华对这个任性的弟弟无奈地摇了下头。并追了句:“亏我是你亲哥,才这么指点你!”

宫中甬道上,几个宫女端着东西急着赶路,恰遇奕?匆匆走来,宫女们忙躲闪一旁,奕?径直走向钟粹宫。宫中,几个宫女正在服侍皇贵妃,奕?大步走向母亲:“额娘,您没歇着?”

“哦,皇儿,你怎么来了?”

奕?坐其身边,心疼着母亲:“儿臣不放心额娘,过来看看。您头还疼吗?”

皇贵妃道,“不碍的,额娘刚刚才吃了药,好了许多。”奕?满腹心事地低下了头,皇贵妃看着儿子的脸色,“怎么了孩子?”

奕?抬眼看了下身边的宫女,皇贵妃会意道:“啊,你们几个先下去吧。”

宫女们应声退下,奕?道,“儿臣从养心殿来。”

“哦,你去见皇上了?”

奕?不服气地鼻子哼了声:“是,见了我四哥。”

皇贵妃道:“奕?,四哥现在是皇上了,不可再这么叫他。”奕?道,“那又怎样,我进了养心殿,满脑子皆是父皇的影子,而坐在那里的却是他!儿心好痛。”

皇贵妃交代着儿子:“奕?,此话千万不可乱讲,犯上之罪啊!”

奕?低头难过着:“想那皇后去世时,四哥才九岁,是额娘恩养他长大成人,他与我一起读书,一起玩耍。可那时,杜师傅就偏心于他,时时拿孩儿与其比高低,还常在父皇面前卖功。如今,他终于得逞了。”

皇贵妃道:“奕?!不得如此说话。奕詝继位是父皇钦定,你父皇也是为大清江山考虑。奕詝是嫡出你是庶出。尽管额娘代理后宫,可你父皇毕竟没立额娘为后。”

奕?说:“父皇健在时,内忧外患又加之太后有恙,自有父皇的苦衷。现如今四哥继位,立额娘为皇太后理所当然。方才,儿臣与四哥提及此事,他竟然默不作声。”

皇贵妃道:“父皇刚刚升遐,这当儿,你与他提这样甚?”

奕?道:“儿臣不继位也便罢啦,但儿臣定要为额娘争取皇太后之名!”

皇贵妃一声叹息:“奕?,单凭这点,你比起奕詝就略显不够稳重。父皇不在了,你还靠谁关照?我们孤儿寡母在别人眼皮底下求生存,必先学会隐忍。你虽与奕詝同出一父,但历朝历代,为争执权位,手足相残的例子还少吗?要想平安就得学会忍让,忍,明白吗?”

奕?不屑道:“儿臣并未想与他争得什么,但额娘应有的名分一定要争。额娘恩养他十年,而今他做了皇帝,立额娘为皇太后就那么难吗?还不就他一句话?他竟然与儿臣以沉默!”

皇贵妃轻叹一声:“立太后之事,额娘不许再出自你口中半个字。奕詝也是额娘的儿子。额娘知你是为额娘着想,但父皇刚刚升遐,你便对奕詝心怀不满,父皇若在天有知,灵魂也会不得安宁!”

奕?愤愤道:“多年来,儿臣发奋读书习武论剑,屡受父皇夸赞,父皇明明是钟爱我的!孩儿一心想予皇太后名分报答额娘,奕?再没希望了,我只有求他!”

养心殿外室,咸丰帝与杜受田正在对坐着谈话,咸丰帝沮丧道:“尽管静皇贵妃待朕关爱有加,但寄人篱下的处境,朕无时无刻不在战战兢兢。从不敢与六弟争宠,一切均承让与他。那时,唯有见到师傅您,朕才会开心一笑。而今,朕刚满十九,父皇便溘然辞世,并将天下交付于朕。数日来,朕仿佛做梦一般,不知如何面对群臣。比起熟知国情的臣子,朕好像什么都不懂。”

杜受田安慰道:“朝廷之事,朝臣会按部就班地向您禀报,皇上只需酌情批阅奏折,吩咐下面执行即可。”

咸丰帝摇了摇头:“事情并非如此简单。朕自以为满腹经纶,如何治国,如何施政,皆成竹在胸。可皇宫以外的世界,朕均不知是何模样。像那浙江,云南,湖南乃至直隶,朕尚未亲眼见过。面对各地传来的奏报,朕却举棋不定。”

杜受田说:“朝政之事涉及面面总总,任谁也不能一日所熟知,这需要积累经验。眼下,皇上只需把握六部九卿,将六部安插上自己倚重大臣,还有军机处务,必是皇上心腹。由他们做眼线,皇上无须亲力亲为到每个地方,便能处置好朝政。”

咸丰帝道:“朕一日登天高高在上,面对老道的群臣,唯恐说错半句话来,令大臣贻笑大方。再者,六部九卿及军机处,皆父皇重用之臣,朕更是惶惶然...”

杜受田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天之骄子,何来得恐惧朝堂大臣?”

咸丰帝哭丧着脸:“早年,顺治帝、康熙帝幼年登基,身边皆有王公大臣辅佐。而今,朕孤家寡人俯瞰群臣,心中好没底数。平日,朕见父皇轻松理政,岂料,到了自己,却只记得应该做个好皇帝,但不知如何驾驭。”

杜受田道:“皇上初掌江山,难免胸中无措,但怯懦心绪万不可表露于外。皇上要以崭新的星宿,光芒四射,展露于众臣,使群臣重参北斗!”

咸丰帝没有底气道:“朕也想标新立异重振朝纲,可谈何容易?”

杜受田鼓励道:“立威!”

“立威?”

“对,立威!痛下手腕,将些腐朽佞臣清理出局,再将些冤假错案的忠臣予以平反,重新启用,吐故纳新朝廷阵容。皇上若能此举,定会得朝臣之拥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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