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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江忠源遭引荐 (第2/2页)

“回禀皇上,林则徐心肺不适,尚可服药强行,可林大人疝气发作,无法行走,只怕见了皇上连叩拜都难。”

咸丰帝说:“朕,容他病情稍缓些,再来京不迟。”

又一大臣出列奏禀:“启禀皇上,上年十一月,湖南新宁李沅发,纠集雷再浩余部再次作乱,逆贼武力占领新宁县城,俘杀知县。总督闻讯起兵围剿,不日便收复了新宁。巡抚冯德馨奏报称,李逆死于乱军中,但春间李贼即又复出,现已被缉拿收监。”

咸丰帝对御案边的记录官道:“拟旨,即令湖南总督,将那贼酋李沅发押送京师斩首。冯德馨谎报军情,罪不可恕,谴贬新疆。骆秉章接任湖南巡抚。”

国藩出列:“皇上,臣举荐的江忠源已达京师,现在殿外候见。”

“传他进殿。”

殿门太监忙唤:“丽水知县江忠源觐见哪!”

江忠源匆匆上殿跪拜:“微臣江忠源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咸丰帝盯着江忠源审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江爱卿为官一方,深受百姓拥戴,甚是难得。只是,江爱卿这块头,高大威武,却像是一副武将之躯,与这知县二字可大有出入。”

江忠源拱手道:“回禀皇上,微臣自幼酷爱习武,是家父逼迫微臣读书。阴差阳错,便考得了举人,后被朝廷拔为教习,故此,便在家乡兴办团练。因缉拿匪首雷再浩有功,便被朝廷派往丽水做了知县。”

咸丰帝道:“嗯,江爱卿一路车马劳顿赶赴京师,先下去稍作歇息,改日,朕再与你交谈。”

“谢皇上体恤,微臣告退!”江忠源施礼后匆匆出了殿。

咸丰帝巡回着众臣道:“各位爱卿,谁还有本奏?”

众臣集体回复道:“无有本奏!”

咸丰帝嗯了一声,袖子一挥:“退朝!”

宫中甬道上,国藩三步两步赶上了江忠源:“岷樵,走,随我回家,我已为你安排好住房。”

江忠源道:“涤生兄,我已落脚在长沙会馆,不必麻烦了。”

“走吧,看看我的新家。”

“新家?”

曾国藩道:“哈,今天刚刚搬到贾家胡同。走,去认个门也好。”二人说着随下朝的众官员走去……

............

二喜心存疑虑地看了眼荷香,他难为情道:“闺女,那个叫安东的洋人,这么多年,真就没对你动过邪念?唉,我知道爹不该这么问你,可你一个大姑娘只身在外,我时时挂心的,就是唯恐你遇到坏人,倘若真是那样,我这做爹的,可还怎么有脸活在人世!”

荷香心情复杂地看了眼二喜:“干爹,安东先生是位非常可敬的人。他那么仁慈,那么不知疲倦地为基督效力。闲暇时,还教我英语和意大利语。我除了跟他学会了外国语,同时,也懂了很多西方的文明。”

二喜说:“我不相信,世上会有这么好的洋人。”

荷香道:“若非如此,我为何要为一个洋人说话?干爹,您知道世界吗?您知道世界有多大?我都看到了,我看到了整个世界!”

“什么?你看到了整个世界?在哪儿看的?是不是被那洋人耍手段,被迷惑了?”

荷香说:“地球仪,我在地球仪上看到的。上面还有我大清国呢。每个国家的位置,名字,山水,我都知道在哪里。还有,洋人写字不用毛笔,他们用蘸水笔,书写起来极快,我也会用。”

二喜说:“哈,真是新鲜。啊,我们不说这些,我只关心你有没有受到伤害。”荷香道,“荷香若是受到您说的伤害,绝不会活着见到您!”

二喜说:“那,干爹就放心了。”二人说话间,虎子抱只小兔子闷着头进屋。二喜见虎子进来,忙说,“你不老实在茶厂待着,跑这里作甚?”

虎子尬笑了几下道:“我,我听说荷香回来了,就,就给她逮了只小兔子送来让她玩。”二喜不屑地头一背,嘟囔了句,“什么岁数了,还玩小兔子。”

暗恋着荷香的虎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抱着兔子尴尬地站着,荷香忙起身接过:“谢谢你虎子,你还好吗?”

虎子望着荷香又碍于二喜在场,手足无措地:“好好,只要你回来了,都好都好。”

二喜对虎子道:“既然上山了,那就坐下来一起和荷香说说话吧。”虎子站在原地很是无趣,违心道:“不了不了,你们说吧,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二喜看着虎子拘束的窘态:“没事就去厨房帮着干活,帮着劈点柴什么的,等下一起吃顿饭。”

虎子眼盯着荷香甚是不舍:“哎,我去,我这就去。”

“去,还不快走!”

“哎哎,我走我走。荷香,你好生歇息,回头我再过来看你。”虎子说着出了屋,二喜暗自笑了下,“闺女,不管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你始终是爹的女儿。把心收收,一切重新开始吧。这几年,咱山寨发生了很大变化,我们又招了二百号兄弟,如今,山寨有四百多号人马。待你休养些时日,爹带你好好走走看看。而今,你也二十六七的人了,干爹会择户好的人家,把你的婚事给办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守着家过日子吧。”

荷香心绪复杂地抚摸着兔子低头不语。

二喜问:“怎么不说话?”

荷香说:“干爹,我答应您留下,再不离开您,但我不嫁人,我的后半生就为给干爹养老送终,再无他求。”

二喜说:“尽说傻话!世上的爹娘,哪有把闺女留在身边不让出嫁的?眼下兵荒马乱,爹时常带着兄弟打仗,我不能让你一个姑娘家跟着担惊受怕。你有了家,终身有个托付,我也算对得起你早走的爹娘。”

荷香道:“我出不出嫁并不耽搁爹打仗。”

二喜沉默片刻道:“荷香,我也看出来了,虎子对你早有意思。你出走这些年,最伤心的不只是我,恐怕还有虎子。”

荷香说:“虎子确实是个好兄弟,不过,在长沙时,我就明确地告诉过他,我们不可能的事。”

二喜借机试探道:“虎子不可能,那国荃呢?”二喜见荷香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怎么不说话,问到你心里去了?”

荷香说:“我早把他忘了。”

二喜笑道:“十六七岁俩人就好在一起,隔着千山万水还往京城写信,当初还曾策划一起私奔,说忘就能忘了?国荃为了寻你,差点没疯掉。跟我都不惜撕破脸,这份情债,你总该有个了断。”

荷香说:“他如今儿女双全,我死又死不得,干爹叫我该将如何?”

二喜说:“早年,国荃没能力成全你俩,现在不同,前年他获取府试首案,去年科试又名列一等,虽不像他大哥腾达,但也算小有功名。凭能力教书,或是做衙门幕僚皆可养家。说起他现有家室,还不是当初你娘作梗?又何必将一切归罪于他?”

荷香说:“我是真心喜欢过他,可从未想过与别人分享。相反,他的妻子怎又可能接受与我?”

二喜说:“这话要看怎么说,我们不比皇上三宫六院,且说咱县,那些绅士老爷,大房二房甚至三四房,人家不照样过得挺好?今世缘分嘛!”

荷香喃喃道:“...是否国荃让爹有意劝说我的?”

“没有,这绝对是我个人的意思。你们俩从头到尾我太了解不过,所以,我希望看到你们有个正果,也不枉白爱了一场。”

纠结的荷香将话题转移:“干爹,我脑子真的很乱,心里一直挂怀着安东先生的生死。他万一再落到那群人手上可怎么办。”

二喜见荷香在犹豫此事,便将话题留下:“那好,你静静心吧,待你理出个头绪,我们再谈。”

二叔家堂屋里,二叔和二婶坐在正堂椅子上,二叔心事重重,只顾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袋,国荃坐在一旁耷拉个头。二婶心无主张地在国荃与二叔脸上焦急地打转,欲言又止地对二叔:“高轩,孩子难为成这样,你帮着拿个主意啊!”

二叔抬脚将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为难道:“国荃,爷爷过世,还不到周年。”

国荃即刻跪在二老面前:“二叔,侄儿不是要即刻迎娶荷香,只求您为侄儿做主,在父亲面前说句话。只要家中应允,我会到爷爷坟前请罪,待爷爷周年之后,再将荷香娶进家门。”

二婶忙搀扶着国荃:“孩子,起来说话。”国荃执拗地跪着不起,哀求道,“二叔,答应了侄儿吧!”二叔说,“孩子,咱们家规矩大...”

国荃不等二叔说完便抢话道:“二叔!侄儿自小到大从不敢冒犯家规,而我曾家从未有不许纳娶二房之禁忌。国荃今生只求二老这一件事,就请二老成全了吧!”

二婶说:“国荃,雅芝贤淑温良,又不是不能生养,这么做,有没有想过雅芝的感受...”

国荃道:“二婶,该说的刚才侄儿都已说过。我与荷香,早在十年前就两情相悦,与雅芝本就不该如此!可阴差阳错,我遵从了家命。荷香为了躲避我的婚姻,在外漂泊了七年之久;她终于回来了,可她准备回来死在爹娘的坟前!假如荷香真的死了,我与雅芝能安然度过一生吗?多亏清明那天,我给爷爷上完坟去代她为娘烧纸...”

二婶唉的一声:“荷香这姑娘也着实是可怜。高轩你看……”

国荃道:“二叔,侄儿绝非拈花惹草之辈。实不相瞒,我与雅芝成婚两年,从未近过其身。不是爷爷以家法训责,硬按牛头饮水,唉!哪会有荷香出走,哪会有我和雅芝的今天?二叔,我与荷香确确实实是真心相爱。倘若二老依然不能理解侄儿,我便殉情于爷爷墓前便也是了!”

国荃说着起身要走,二婶和二叔忙拉住,二叔道:“国荃,你这是要威逼二叔吗?我与你婶子不都在为你想办法嘛!”

国荃说:“二叔,您知道失去真爱的痛吗?您知侄儿是怎么煎熬到今日的?承蒙老天眷我,又将她送回我的身边。即使爷爷今天尚活于世,我依然会跪求爷爷开恩,直到爷爷答应为止。否则,我便跪死在爷爷面前!倘若,爷爷在天之灵,得知我苦苦哀求您二老,他老人家也会心疼我这个孙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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