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任务,仍未结束 (第2/2页)
“顺序？”。
“对，裤子是在上衣上面的，这就说明是先脱的上衣，然后脱的裤子。人体是一个标准的十字架形状，即人双臂张开的距离和人的身高是一样的。如果衣服是别人帮忙脱的，那么胳膊会成为阻碍，裤子可以直接拽下来，而上衣必须把人从袖口和领口拽出，如果凶手着急行凶以尽快离开现场的话，那么他不会这么选择，所以一般先被脱下来的会是裤子；但如果是受害者自己脱的话，那么她会选择自上往下，因为上衣离她的双手最近，所以先脱上衣会比较方便。所以死者是自己脱的衣服，在泡澡的时候被人杀了”。
“真亏你能注意到这些”。姜晓箫不由的佩服道。
“我能注意到也是偶然，我偶然想到了这种验证的方法，所以让你把手机上二次拍摄的照片给我看，然后我就确认了，你的思路没有问题。不过也不能一概而定，毕竟也不是不可能出现脱衣服顺序反过来的情况，所以我说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不过现在想想，凶手一家也是有够可怜的，明明原本是被害者，现在却成了凶手”。
“确实，不过恐怕也是命中注定，最开始这起悲剧是从10月份就开始了。你们警察肯定会说无论如何都不能犯罪对吧”。
“对啊，肯定要这么说，无论如何，犯罪都是不被允许的，明明还有别的处理方式……”。
“打住，没必要和我说这些我都知道的，不只是我。是个罪犯基本上都知道这一点，可知道又能怎样？法律能为人伸张正义吗？我在想？”。
“怎么不能，法律不就是用来惩恶扬善的……”。
“停，自己信就行，不用说出来，都这么大了，还天真的以为法律是惩恶扬善的。历史怎么学的？历史老师没有告诉过你吗？法律是用来保护国家统治阶级的手段，因为中国的统治阶级是所有平民，所以才说中国的法律是用来保护人民的，你看看韩国为什么法律等于一纸空文，因为统治阶级是财阀，所以制定的是对财阀有利的法律，而得罪财阀的人则会由财阀等势力亲自处理。法律明辨的是是非不是善恶。也就是说就算是中国，恶人也可以利用法律来做恶，只要其会钻法律的空子，毕竟法律这玩意肯定是不断完善的，而善意有时候肯定也会被法律制裁，毕竟法律这玩意说白了就是几本文字，死板的很，如果不懂得活用，法律根本保护不了任何人。也幸好执法者是人，法律死板，但是执法者是活的人，有明辨是非善恶的能力。但有时候也绕不开死板的法律，只能事后纠正，完善法律，可会纠正的情况能出现几次——人类在漫漫历史长河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学不到任何教训”。
“你这么诋毁法律真的好吗？”。
“可这就是事实啊，法律说白了就是几本文字，如果人类不遵循法律，那玩意就是一纸空文，你想想刘少奇先生是怎么死的。这次的案件不也一样吗？被害者天天被欺负，可法律管的起来吗？受害者身上都是旧伤，我是知道的，旧伤不会被认定为故意伤害，每次施暴者主要以精神攻击为主，肉体伤害适当跟上的话，只要不达到构成轻伤定性的范围，请问你们应该怎么办？无可奈何的警察现实中我没见过，可网上我可见多了。就算拨打了热线电话，对方最多也就是被口头教育一下，你真以为法律能保护的了他吗？而且普通霸凌法律还能管管，像那种无形的精神霸凌，例如孤立、造谣，请问怎么办？估计连反抗都反抗不了”。
“那也不能杀人啊！或许还有别的解决方式”。
“杀人确实太极端了，所以毕竟他是被人挑唆的。但是对于他而言，恐怕其他方式就只有忍了”。
“怎么可能，明明可以告诉别人”。
“是啊，他父母不是确实早就知道了吗？可结果呢？能怎样？他转学了吗？”。
“没有，他家就是个普通家庭，高中去别的学校借读，借读费是出不起的”。
“那家长也不能去学校对吧？一是不能真的在学校里对学生动手动脚；二是就算去找了一次学生又怎样，估计会被霸凌者暗中针对，在全校造谣说依赖家长，给被霸凌者植入要面子不再和家长说的心理暗示，家长也不可能一直关注学校吧？等风头过了，继续更加变本加厉的报复”。
“还可以告诉老师，等等……”。
“终于注意到了吧！重点！终于可以开始进入正题了，没错唯一的办法恐怕也就只剩下找老师了，通常这是唯一可行的办法，我之前和你说过，被霸凌了一定要对外界说，但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校领导，但有一种情况，找学校也没用，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彻底没戏了。那就是学校不管了，对校园霸凌的情况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于是默许了这种情况。很不幸，这次陈梦飞就是遇到这种情况，他父母不也一开始选择了最正确的方式嘛，先去找老师，但很可惜，这次老师不管”。
“是啊，学校根本不管……”。
“不是一句‘是啊’就能结束的，学校不是不管吗？我来让它管”。来嘉华突然提高音调，生气的说道。
“唉，你让它管，什么意思？”。
“你以为导致这一切的元凶，罪魁祸首是谁啊？自然正是是学校。正是学校的这种不管不顾的纵容行为导致了这一系列的悲剧，无论是对被霸凌者还是霸凌者都是悲剧，还记得我之前在李芸家对她母亲说他们夫妻二人也有责任吗？那是自然他们夫妻对李芸在学校的生活不管不顾，直到女儿死了，才开始伤心，但是却没有后悔并在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怪罪起了自杀死去的凶手，确实他们女儿的死和陈梦飞脱不了干系，作为父母，自己女儿死了痛恨他也正常，但他们自己真的就一点都没有错吗？他们难道不应该忏悔吗？知道吗？小姜，其实我并不痛恨霸凌者”。
“咦，你说什么？”。
“还记得我和你提过《声之形》吗？咱俩一起看的《声之形》，记得吗？”。
“记得，怎么了？”。
“你当时不是问我为什么觉得有点像吗，现在回答你：《声之形》不是霸凌者被惩罚后就结束了，相反，这部电影是以霸凌者的视角谈论他的生活的，霸凌者一旦被制裁后，他日后的日子能好过吗？我初中那时候被我扳倒的那几个人，后来大多转校了，有一个家境比较普通的，没有离开，结果她倒台后就被全校集体针对，可以说她的校园生活非常惨，当时还是我帮的她”。
“你帮的她？”。
“是啊，任何事不做绝对，是我为人处世的原则，无论是谁，无论是否罪有应得”。
“可是这些和这起案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还记得我之前说过吗？在我看来一切的罪恶源头就是学校，当学生被欺负的时候，学校有保护学生的义务，而且当出现霸凌者的时候，学校更有纠正的义务，但是这所学校为了名声，对学生的行为不管不顾，只顾升学率，正是因为学校的不作为，导致了学生走上歧途，成为霸凌者，最后走向死亡，导致好几个家庭支离破碎。而校领导却可以像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很遗憾，没这好事。听说过以前网上有很多因为是好学生，学生干部，所以就算他们利用职权作威作福，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新闻吗？直到家长把事情闹大，成为新闻后，学校才开始处理，那些学生虽然没有受处罚，当然肯定不会，毕竟也没有触犯刑法，但是他们被迫转学，而且他们日后的日子会好过吗？虽然他们嘴里说着要报仇，但是你不是和我一起看的《声之形》吗？确定能报仇？事实证明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其实是可以反过来说的，但是导致这些的是什么？自然是老师的纵容，所以当家长把事情闹大的时候，那些老师自然也必须受到处罚。所以说嘛，他们不管，我来让他们管”。
“难道说？你……”。
“就是那个难道说，我初中就干过，现在自然更敢干的出来，不得不说成年后干这个更方便。你想想我那天为什么提出要和你一起去现场？为什么要帮你在学校门口推理？自然是为了找机会趁现场混乱进入校园校领导办公室，拿走我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教职人员的全体名单，以及全校所有的监控录像，我黑了那所学校的电脑，将所有材料经过处理后分三方交给了教委、电视台还有报社，另外我还找了一些网络上的水军，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你疯了，入侵网络可是犯法的”。
“哦，你有证据吗？我把所有的游览资料都处理掉了，除了我和你说过，谁又会知道，你到外面讲去，你看谁信”。
“我真是服了你了，林嘉华，你干嘛非要干这种事？”。
“要干，有些事，我必须要做。为了升学率，竟然可以不顾学生的感受，将学习差的彻底放弃，任由他们自生自灭，最后走向歧途。那所黑心学校名声那么好自然是因为学校的暗中操作，不能再让更多的学生受害了。他们不是害怕事情被闹大吗？那就给他彻底闹到最大，让他们最害怕的事情彻底发生。只有这样才能为自杀死去的人出口气；也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的人认识到这件事，更好的避免类似的事情发生。估计就像我初中的那时候一样，又会有数不尽的老师还有校领导倒台吧。恐怕很快又会迎来失业高潮”。
“这样真的好吗？让这么多人失业”。
“不，还不够，他们不顾学生死活，甚至导致学生自杀，你知道下定决心真的去自杀是需要多么的绝望才会干的出来的吗？那我也不需要顾及他们的感受，如果我愿意我甚至也真的可以逼得他们也去自杀。杀他们犯法，但我可以让他们生不如死，我能干得出来，我有那个本事，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但是主要还是我不想，毕竟我和你说了，任何事情不做绝对，给人留条出路，是我的原则”。
“你也是没谁了，之前的UFo事件也是，平时让你帮个忙都得求个半天，可遇到真正和你无关你却想管的你管的比谁都宽”。
“这大概是出于一个人的责任感吧，你也一样小姜。我觉得你应该和我一起，毕竟我帮了你那么多次，你帮我一次不过分吧，只有利用舆论压力，让更多的人认识到，才能更好的避免悲剧重演。身为警察你的工作可能结束，但是作为一个人，以私人的名义，你的工作应该才刚刚开始。要知道，警察不是只破获案件就结束了，深刻反省案件的本质，体谅被害者与加害者的内心，尽可能的彻底杜绝类似的罪恶，这才是一个好警察真正应该做的工作。很多人觉得警察冷血，不是没有道理，不少警察就单纯顾及业绩，尽快破案，然后什么都不管了，可他们忘了出于警察，他们有警察的工作，但是作为一个人，他们应该还有出于人本性与良知应尽的责任，我之前不就说过嘛：法不容情，但执法者是人，执法者应该讲人情”。
林嘉华顿了顿，显然长时间的说话让他的身心感到疲惫，但他还是在稍作停顿休息之后说完了最后一句：“看的出来，小姜，你我的任务还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