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湘西赶尸（31） (第2/2页)
但下一刻，他&a;30340;san值直接掉了10点。
【san值：26】
长期维持在低死亡倒计时状态，让卫洵&a;30340;san值以每隔24小时十点&a;30340;速度下降。他第一次san值下降，正是在小龙义庄，去正屋取蜡染布包&a;30340;时候。
凌晨三点。
从零点开始，卫洵追踪，寻找，到找到夫妻树这里，再到与尸化飞狐王&a;30340;对峙与激战，时间在悄无声息中流逝。
凌晨三点又一次到了。
如果是往常，卫洵会精明计算自己&a;30340;时间，划出底线，但可能是尸化飞狐王毒素&a;30340;麻痹，可能是战斗&a;30340;太过投入，又或许是他体内怪物&a;30340;意识，已经压过了理智，它渴望着san值降低这件事&a;30340;发生，狡猾不去提醒。
那条卫洵划出&a;30340;底线，被越过了。
他&a;30340;san值跌破危险值。
大脑一片空白，浑浑噩噩。
我是谁？
混乱&a;30340;意识像是漂浮在一片虚无&a;30340;海上，左侧是滚烫灼热，右边是刺骨冰冷，而他就在这两股截然相反&a;30340;力量中挣扎沉浮，过冷和过热&a;30340;交替令他感知紊乱，不知身在何方。
我在哪。
身体在能量&a;30340;冲击对撞中悄然发生异变，人类退化&a;30340;尾椎骨麻痒起来，有什么东西刺破皮肤，向外生长。
那是什么？
是尾巴。
恶魔最锋利坚硬&a;30340;武器。
恶魔？我是恶魔？
我是人类？
混乱暴动&a;30340;思维无法冷静思考，似乎有成千上万危险&a;30340;知识向他&a;30340;脑海里涌来，搅得他思维乱成一锅沸腾&a;30340;汤，各种杂乱无序&a;30340;思维碎片在膨胀，碰撞，翻滚，到最后化为最本能&a;30340;欲·望。
我好饿。
异变需要能量，他现在&a;30340;能量不够，还要更多，更多&a;30340;能量。
身下&a;30340;怪物无法提供他最需要&a;30340;能量，尾椎骨在发痒，肩胛骨后方也传来酥麻&a;30340;感觉，那是他将要发生&a;30340;异变。但因为能量不够，异变只能不甘暂时中止。
不够，能量不够。
他视线扫过侧方，那里似乎有只低等&a;30340;魔蚊，能量弱&a;30340;可怜，而且已经和他签订了契约。
不能吃。
他换了个方向凝望，在那里，有混杂不纯，却活跃量大&a;30340;能量。
想吃。
他舔了舔嘴唇，费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还没异化完成&a;30340;身体畸形怪异，苍白皮肤上布满了魔魅&a;30340;纹路，细长尖尾绕在腰上，新长出&a;30340;尾巴上是斑驳&a;30340;，还未长齐&a;30340;鳞片，看起来有点丑陋。蝴蝶骨向后凸起，像是瘦到营养不良，其实是因为能量匮乏，还未长出&a;30340;翅骨。
他真&a;30340;好饿，需要抓住猎物，补充能量。
苍白手指抬起，漆黑尖锐&a;30340;指甲指向东北方。
猎物在那个方向。
凌晨三点，当时正焦头烂额想摆脱厉鬼萍萍追杀&a;30340;乌老六打了个寒噤，心里骤然生出极端不详&a;30340;预感。
逃，快点逃跑，这一瞬间极强&a;30340;求生本能令他几乎无理智&a;30340;，直接选择自爆半数蛆虫，和厉鬼萍萍两败俱伤，这才总算是脱离了战场
。
正因如此，厉鬼萍萍重伤。
【滴……萍萍……重伤……尸化飞狐王封印……即将解除……倒计时……】
有个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但他不在乎，此刻他&a;30340;全部神志都被饥饿感占据，捕猎，吞噬，进化。他步履蹒跚，向着‘猎物’&a;30340;方向走去，殊不知自己身后&a;30340;浓雾里，夫妻树轰然倒塌，原本没有声息&a;30340;庞大怪物身上冒出大片大片&a;30340;脓液。
那些脓液将尸化飞狐王包围，原本庞大却笨重&a;30340;身体缩小一圈，又缩小一圈，灰褐色&a;30340;身体变成黑色，隐隐泛起血光。
封印解除&a;30340;尸化飞狐王睁开双眼，三对血红眼瞳阴狠怨毒盯着前方&a;30340;敌人，悄无声息从背后接近。
觉察到身后异样，他回过头来，整个人却已被庞大黑影从上到下，完全笼罩。
轰隆——
比之前强大无数倍&a;30340;尸化飞狐王一爪拍在他&a;30340;身上，将他直接拍飞进了夫妻树后&a;30340;溪流里。
好热。
炽热滚烫&a;30340;身体泡进溪水里，有一瞬间他似乎清醒过来，理智想要突破野性本能&a;30340;束缚。
刚才他其实早就意识了来自背后&a;30340;危险，可是进化消耗了他体内太多能量，饥饿感又占据了他全部&a;30340;意识，以至于他懒得躲闪，只是稍微侧过身体，避开要害而已。
没有异化完成&a;30340;皮肤不算坚硬，被撕裂了，他在流血，但没有关系。
什么都比不过异化重要。
本能催促他站起身来，不要理会身后&a;30340;怪物，继续去追逐猎物。但似乎又有另一意识在与本能对抗，命令他赶快去杀了怪物，然后继续呆在溪水里，直到苏醒过来。
不能再失控下去！
对失控&a;30340;厌恶，对异化&a;30340;追寻，二者矛盾又无法共存，这让他混乱&a;30340;大脑无法做出决定，以至于身体像是待机&a;30340;机器，一动不动趴在溪水中，就好像死了一样。
【你&a;30340;情况似乎很糟糕】
一个优雅低沉&a;30340;男声在他意识里响起【或许，你需要一些帮助】
他浑浑噩噩&a;
30340;脑子还在琢磨是‘起来’还是‘继续趴在溪水里’这个高深&a;30340;问题，懒得理会突然出现&a;30340;声音。对方轻笑一声。
【看来情况真&a;30340;是非常糟糕了，那么，卫洵先生，你是否要签订一个小小&a;30340;契约，来度过此刻&a;30340;难关呢】
卫洵先生？卫洵？
这个声音似乎驱散了他脑海中&a;30340;混沌迷雾，理智瞬间回归。
对，卫洵，我是卫洵。
卫洵试图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无法感知到外界，也无法控制身体，他似乎处于特殊&a;30340;意识空间中。
尝试几次，不能脱离，卫洵干脆不努力了，他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什么东西。
名字是 &a;30340;旅社客服。
“契约？”
【嗯】
“妈妈告诉我绝对不能跟奇怪&a;30340;东西签订契约。”
卫洵敷衍着，趁现在&a;30340;清醒飞速思考如何度过眼前困境，清醒只是暂时&a;30340;，一旦这场对话结束，他又会变成失控&a;30340;脑残傻子，尸化飞狐王追在他屁·股后面一口一口&a;30340;咬都能把他给最终咬死。
但卫洵想来想去，发现除非把崩盘&a;30340;san值拉回来，否则想要恢复清醒实在不可能——起码他现在还无法控制异化&a;30340;身体，到时候他连自己名字都不记得。
【卫洵先生，您考虑清楚了吗？】
男声恰到好处响起，优雅轻笑【可以浪费&a;30340;时间并不多】
“我不是和你说了，我妈告诉我，绝对不能跟来奇怪&a;30340;东西签订契约。”
卫洵仍旧拒绝，或许在濒死&a;30340;时候，谁都无法拒绝魔鬼&a;30340;诱惑，但卫洵不同，如果他愿意，能理智到近乎冷酷。
为追求刺激而死，可以。但背上个莫名其妙&a;30340;契约，从此以后一切行动都要受到控制，不行。
他只属于他自己，无论身体还是灵魂。
【我当然不是恶魔，如果你排斥契约这个名称，说是商务协议也可以】
男声哑然失笑，随后又彬彬有礼道歉【抱歉，我并不是故意窥视你&a;30340;思考，只是目前你正处于我&a;30340;领域之中】
【
事实上，这协议并不苛刻，不会控制你&a;30340;行动，这是你&a;30340;甲方】
一张银白色&a;30340;纸飘飘忽忽，落到卫洵面前，像相亲单似&a;30340;列了几行信息。
[姓名：安雪锋]
[性别：男]
[身高：195]
[体重：……]
[性向：……]
[爱好：……]
[资产：……]
……
卫洵礼貌性敷衍看了几眼，他跟和魔鬼签契约没兴趣，跟男人签契约更没兴趣了，但安雪锋这个名字卫洵竟然有点印象，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能被他记住&a;30340;东西，肯定是有用&a;30340;。
到底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卫洵思索着，当看到安雪锋个人信息旁&a;30340;一寸照片时，他愣了一下，瞬间想起来。
这不是他以前黑进亲哥电脑，破解加密文件时看到&a;30340;人像吗！
当时哥哥失踪后，卫洵废了老大劲破解了三天三夜，本来以为能知道点失踪哥哥&a;30340;重要信息，结果加密文件里只有张男人照片，气&a;30340;他差点原地起跳。
后来他又在网上搜索，发现这人&a;30340;信息大部分都被隐藏起来，能得到&a;30340;消息只说安雪锋是首都公安刑警大队长，立了不少功，可惜年纪轻轻就因公殉职了。
“他不是死了？”
卫洵忽然升起兴致，对这个早就‘因公殉职’，照片又在他哥加密文件里&a;30340;男人，当然了，当时他哥文件里给这人备注&a;30340;是‘极端危险’，但这却更能激起卫洵&a;30340;兴趣。
【或许没有吧】
“那就是他现在情况很危险了。”
卫洵挑眉：“为什么一定要和我签订契约——不签契约他会死？”
【呵】
男声只是轻笑，并不作答，卫洵自有自己&a;30340;判断，狡猾&a;30340;卫洵隐约意识到，迫切需要签订契约&a;30340;人，或许并不是他，并不只是他。
只要能在契约里掌握主动权，他对这种东西就不是很抵触了。
“签订契约后，我能回san？”
【不能】
男声道【你需要加入他&a;30340;旅
队】
“远水解不了近渴。”
卫洵谈条件：“我现在san值崩成这样，不等湘西旅程完成就得变小傻子暴毙。”
【如果签订协议，将会提前预支给你一部分报酬】
一块红铜色&a;30340;金属牌落在卫洵手中，圆形&a;30340;铜牌外圈有放射性&a;30340;三角，就像抽向&a;30340;太阳。
【名称： &a;30340;姓名牌】
【品质：未知】
【功能：记录你&a;30340;名字，无论多么疯狂&a;30340;境地，你都不会忘记自己&a;30340;名字，并保有一分理智。】
【已记录名字0/1】
除了姓名牌以外，还有一卷褐色&a;30340;，用红丝带扎起&a;30340;羊皮纸，这就是所谓&a;30340;‘商务协议’了。协议不长，一张纸就能写完。
【甲方：安雪锋】
【乙方：卫洵】
【第一条、合作期限：本合同期限为半年】
【第二条、甲方义务：
甲方应依据协议约定按时支付乙方劳务费用，并按照国家和地方有关社会保险规定，为乙方交五险一金。
甲方应负责乙方食宿，负责乙方身体健康，负责乙方精神健康，负责报销乙方必要&a;30340;道具支出，物品支出等
【第三条、乙方义务：
1、加入甲方旅队
2、熟悉甲方&a;30340;生活和工作习惯，熟悉甲方&a;30340;周边环境，了解甲方&a;30340;兴趣爱好
3、必要时为甲方提供能力范围内&a;30340;帮助
4、不得伤害甲方及甲方队员
【第四条、薪酬支付：
1、姓名牌（已预支）
2、特殊级及以上道具三件
3、底薪两万积分，每月按时打进乙方账户
【第五条、保密义务……
【第六条、违约责任……
……
卫洵把协议看完，不用签名，只要他认同这份协议，协议就能算签订成功。
说实话，这协议宽松&a;30340;简直像做慈善。
义务挺少，福利却不错。除了加入安雪锋旅队外，任何需要他付出&a;30340;东西都标注了‘能力范围内’，如果卫洵觉得危险，自然可
以拒绝。
但天下没有白嫖&a;30340;美餐，越是表面上收益丰厚，付出却少&a;30340;事情，暗中越意味着恐怖&a;30340;代价。不过对现在&a;30340;卫洵来说，这份协议确实不错。
但卫洵并没有立刻签订协议。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请问】
卫洵漫不经心弹了弹羊皮纸，冷不丁问道：
“你是安雪锋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