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Chapter 47小聪明鬼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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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无窗的小房间里, 杨金花双眼无神的看着床上的那一束花，那是霍衍上次探望时带给她的，也是她在能看到的唯一一抹亮『色』。

这是她被送到精神病院的第三个月, 因霍衍舍得花钱，精神病院不仅拿到了杨金花的治疗费用，还拿到了霍衍“捐”给精神病院的“图书馆”，所杨金花受到了全方位的悉心照料。

因有攻击倾向, 所不能跟其他病人混住，而是单人单间，可精神病院的资源有限，能给她腾出来的最的一间屋子是这间了，没有窗户, 没有衣柜, 只有张单人病床和床柜。

多数时候她都要独自待在里, 只有到了饭点才能出去，下午也会去院子里。

护士和护工对她也格外精心, 除了不会满足她的要求外, 对她像对自己的亲人，差在语言上把杨金花供起来了。

杨金花呆滞地看着那束花，花瓣已经开始枯萎，边缘焦枯卷起，很快会失去颜『色』。

她来了这里之后才发原来最惨的不是被囚禁的时候身边有人的喘息声, 而是完全的寂静。

在这里她没有手机, 看不了电视, 除了吃饭和吃『药』的时间外，护士和护工都不会接触她。

算偶尔能跟病人交流，病人也只想倾诉, 不想倾听。

刚来的时候她哭过闹过，甚至撕打过护士，但精神病院很专业，给她穿上了束缚衣，让她在没有窗户的房间里待了整整两，连吃饭也有专门的人来喂她。

杨金花的反抗全部无疾而终，只有在霍衍来看望她的时候，她才能找到一个愿意跟她说话的人。

霍衍第一次来的时候，杨金花还能瞪着他，怒骂他，厉声质问他是不是想把她关在这儿一辈子，她骂得很脏，几乎是把自己知道的所有脏话都对着霍衍骂了出来。

可霍衍不仅没有生气，只劝她好好保重身体，将来的日子还很长。

她对霍衍的感情很复杂，说恨？似乎也不恨，因是她自己换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孩子被人换了。

说爱？那更不爱了，连相处的时间都没有，什么感情都没培养出来，怎么爱？

可能是有怨的，因霍衍才是周家真正的儿子，周家那样的家庭，是她和霍乾奋斗一生都无企及的目标，可霍衍什么都不用做，他生来可享受一切，站在比人更高的人生起点上。

但她的儿子，如果没有被她调换，那他只能在一个普通的家庭里长，整对一个无所事事的父亲，他这一生有出息的可能『性』太低了。

杨金花毕竟在周家工作那么多年，她清楚的知道家庭资源对孩子的重要『性』。

在她看来，每年那么多学生，研究生，甚至博士生毕业，他中真正成功的有几个？反而是一家庭条件好的，小耳融目染，还没成年开始学习怎么管理公司，怎么和的公司合作。

他的起点比普通人高太多了，杨金花还记得自己刚进周家时的场景。

她初中没有读完出来工作，一开始是进工厂，后来工厂倒闭，她又没有成年，找不到更合适的工作，于是在老乡的介绍下，到周家打扫卫生。

那时候她还不是周家的保姆，冯瑶也还没有跟周晟结婚，是周晟的母亲，周家时的太太看她可怜，干活又仔细认真，调查过她的背景后，才正式跟她签订合同。

直到在，杨金花还能想起自己时的狂喜。

周家对保姆佣人并不苛刻，虽然雇人的时候会查清背景，可只要你进去了，周家的待遇非常好，保姆房和佣人房并不狭窄，比杨金花在家里的环境好多了，她虽然跟另一个保姆同住，但两人都有单独的床，不是上下床，也不用一起挤。

房间里还有一个保姆用的卫生间，有衣柜，节假日加班，周家还会给一个红包。

逢年过节只要提前打招呼都能按时回去，回去度假的能收到管家给的礼，不回家的则是拿个红包。

杨金花到了周家后，才真正的开了眼界，她没有想过世上竟然还有人能过这样的日子。

她知道周晟上学，一年的支出百万计，在周晟成年后，他一年能拿到的钱偶尔甚至能过亿，周生要培养自己的儿子非常舍得下本钱。

然后让周晟自己去冲，自己去受教训，哪怕撞得破血流，周生也来不会去给他擦屁股，但周晟无力支撑的时候，周家又是他最强力的后盾。

杨金花还记得时跟自己同住的人说：“我要是有周家这条件好了，我的孩子能跟周晟享受一样的条件，我做梦都要醒。”

对方一句玩般的话，忽然在杨金花的心里扎了根。

没过多久，杨金花回老家结婚了，老家人人都知道她在有钱人家保姆，所她的婚事很抢手，最后父母给她定下了霍乾。

她第一眼看到霍乾的时候，知道这是个懦弱的，没有主见，还有男子主义的男人。

她抗争过，拒绝过，甚至『自杀』威胁过家里人。

可最终她的所有抗争，都随着父母把她关在房间，再让霍乾进去后化了灰烬。

那夜过后不到一个月，他举行了婚礼。

也是那，她怀上了孩子。

时冯瑶还没有怀孕，她跟周晟也还是新婚。

真正让她决定调换孩子的契机，是冯瑶比她晚怀孕却跟她在同一生下孩子。

刚开始的时候她只觉得巧合，可是越想越觉得有深意——她小的时候，父母去找算命的给她批过命，说她将来会找到很好的工作，虽然是个女娃娃，但可养家。

这一条应验了，她确实还没到成年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

而第二条则是，她会生下一个儿子，而她的儿子会在一个富贵的家庭里长，会让她成一个所有人羡慕的富家太太。

杨金花开始把注意力放在刚出生不久的霍衍身上。

婴儿的五官还没有长开，霍衍身上又没有胎记，跟她的儿子放在一起，除了衣服不同外，的根本看不出分，而且算看出来了，也可说婴儿一一个样。

更何况冯瑶这种有钱人家的女人，也不会自己带孩子，冯家父母更不可能来带孩子，每能接触孩子时间最多的人是她。

在周家工作这么多年，周晟和冯瑶对她是信任的。

她的心思活络之后，再也不能把换孩子的念按下去了。

真正让她调换孩子的决定『性』因素，则是她的丈夫，她恨霍衍，像她恨父母一样，觉得他毁了自己的一生，生她的不爱她，跟她结婚的是个懦夫，她的人生失败到这个程度，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不能让儿子跟着霍乾这样的父亲长。

他还那么小，那么可爱，他像个小使，他值得拥有世界上美好的一切。

杨金花把心一横，趁着照顾孩子的空档，支开跟自己一起工作的同事，把两个孩子换了。

了带霍衍时不被发，她死死捂住霍衍的口鼻，唯恐他发出声音，等她把孩子顺利带后，霍衍已经奄奄一息，差点死在她的手下。

她把霍衍丢回了老家，不愿意再看见他，只要看见他，她还残留的良知会冒出来，一遍遍的指责她毁了人的孩子，受周家老太太的恩，最后却恩将仇报。

慢慢的，在哺育自己孩子的过程中，杨金花的愧疚消失了，连带着她仅剩的良知也消失了。

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注在爱周文远这件事上。

随着周文远逐渐长，被周晟重视，被冯瑶捧在手心，她越发担心有这件事会曝光，到时候周文远会失去一切，而她也要被送去坐牢。

霍衍的存在越来越碍眼。

她开始有意识的折磨他，苛待他，虐待他。

杨金花希望霍衍能成街边混混那样的人，永远待在社会底层，这样他不可能有发自己身世的那。

霍衍越优秀，她越心慌。

霍衍高分考上高中的时候，她的心慌到达了顶峰。

她不明白，什么在那样的环境中，跟着那样一个父亲长，霍衍竟然还能表出比同龄人更强的学习能力和自制力。

她越怕，越怨，慢慢生出了恨。

恨霍衍什么时没有被她捂死，恨霍衍什么成长过程中没有死于疾病和意外，恨霍衍什么长得跟霍家人越来越不像。

哪怕是在，她也不后悔自己时的选择，她或许对不起周家老太太，对不起霍衍，但她对得起自己的孩子，她给了周文远常人难想象的优越生活，哪怕在周家不认周文远了，周文远也毕竟被周晟带在身边过。

他跟他的父亲完全不像，他是骄傲的，自信的，他让她惊喜的速度迅速成长着。

第二个月的时候杨金花是这么想的。

在的折磨只是短暂的，霍衍不可能永远控制她，周文远会来接她的。

到时候她会风风光光的出院，然后跟霍乾离婚，跟着周文远过好日子。

她不用再去伺候人，不用再满嘴的生太太，她可拥有跟儿子两个人的家，成家里的主人。

待在精神病院让她的时间被拉长，她对于时间流速的感知变慢，偶尔她觉得已经过了一周，护士却说才过了三。

霍衍再次过来的看她的时候，她也不再对他怒骂，而是呆滞的看着他把带来的那束花放在床柜子上，霍衍看着她的目光很平和，里没有怨恨和愤怒，更像是在怜悯她。

“在你好受了吗？”杨金花看着他的脸，霍衍的脸在在的她看来格外陌生，她甚至觉得这个人她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