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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第六十四回昭妃:娜仁你看看人家!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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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康熙五年垫了个好头, 六年刚刚开春,人人称道是个好年景。

天儿暖和得刚刚好,南苑行围,皎皎策马的身姿俨然成一道风景, 康熙站在台上, 角眉梢俱是笑意, 口中要故意道:“朕这个女儿啊——骑『射』有得练习。”

皇帝如此自谦, 底的臣子不能不知好歹,忙开口称赞, 夸得皎皎天上仅有无双, 直叫康熙眉开笑。

消息传去后头的时候, 清梨院中的梨花树, 清梨刚替在座二人添了两杯茶, 闻声一笑,道:“不愧是太后娘娘的徒啊。算算, 咱们皎皎也是大姑娘了, 再过几年, 豆蔻梢头, 就要盟订婚约,留不得几年了。”

她唏嘘道:“时光荏苒催人老, 再有几年就是的岁数, 寻常人家, 也要做祖母的年纪了。掐指一算, 在宫中也有余年,空对着一处风景,到底无趣。”

娜仁拄着巴拈点心吃,听她这, 神随意往昭妃那边一瞟,她仰头望着天边,唇角像是微微勾起。

于是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测,又是她欢喜,又是感慨将至的别离,神情分复杂。

清梨显然没有娜仁这养大的脑洞,兀自感伤着。

她从前不是这个脾气,娜仁有些疑『惑』,问:“你这是怎么了,忽然伤春悲秋起来。你一边不是说,不问来途,不问去土,过得一日是一日吗?”

“如今,忽然觉得,平平淡淡活,也挺好。何必非要反抗所有,彰显自己的不同。”清梨似是而非叹道:“挣扎了这么多年,没伤到旁人,只害了自己,多无趣啊?倒像是白坚持了一般。”

她阖上眸,春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梨花树有风,微微吹起衣裳,倒不冷,花香迎面时,身上内而外透着舒服二字。

她略觉有些感伤,想到那日并肩打马,有人对她说:“朕也不知能护你多少年,你膝无子,怕你晚来无依。”

又想到有人说:“朕想与你白头偕老,只愿天垂怜,能够如愿。届时黄泉路上你先走,免了悲切断肠一场。只是奈何桥边,要记得顿足。”

“只愿君心似心……只愿君心似心……”清梨将一句七言诗翻来覆去念了许多遍,最后几乎是以饮酒的豪迈饮尽了杯中茶水。

娜仁捧着热茶,慢吞吞呷了一口,悠悠叹道:“又疯了一个。”

清梨立刻回神,恶狠狠瞪了她一,娜仁眨巴眨巴睛,无辜道:“你这凶狠的神情不配你这人间仙境般的方。”

南苑行宫建筑华丽,清梨这边是难得小巧玲珑的格局,址也偏,只是依山傍水,风景很好。自康熙四年起,这院子陆陆续续植了许多梨树,如今正在花期,一片片雪珠似的洁白,朱红漆柱和翘起一角的绿『色』屋檐映着一簇簇枝头开遍、一枝枝轻触交叠的梨花,风吹起花瓣飘在半空时,是个如人间仙境般的方。

清梨哼了一声,“谁说住仙境就得当仙女?偏要做悍『妇』!”

有关仙女是悍『妇』的问题,娜仁没和清梨多加探讨。

叫她吃惊的是,清梨自那之后停掉了避孕『药』物,开始积极备孕。

佟妃重新翻身之后,行事更加小心,行事处处以贤惠二字重,纳喇氏这个从前被人交口称赞的贤惠人在她面前也落了风。

例如康熙举荐美人,旁人绝不会如佟氏这般出手阔绰。

六月,炎炎盛夏里,最值得拿来解暑的谈资莫过于佟氏将承乾宫一个宫女送上了的龙床。若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偏生那宫女生得一副桃花灼灼的容颜,出身也不俗,其父乃是正四品的佐领,官位不,但是驻防盛京、掌握盛京内务府关防印的实权人物。

这样的身份,本来和内务府打个招呼,小选入宫是以免了的。以在家做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何必入宫来端茶倒水伺候人呢?

偏生那郭络罗氏入宫了,又生得那般惊艳,一双勾心夺魄的含情丹凤角微勾,仿佛开得最妖艳的大红芍『药』,落在这巍峨皇城中,难免叫人心生忌惮。

娜仁总觉得她似曾相识,这日人小坐,清梨捧了卷书倚着软塌翻看,与她随口互怼时一瞪来,那一双眸子水光潋滟,嗔怪中透着娇媚。

娜仁恍然大悟——原是与当年的清梨有几分相似。

但也仅仅在那一二分媚态中了,清梨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清丽,与媚态混合在一起,比起庭前芍『药』,她更想魏紫牡丹,优雅天成中也不失娇艳韵味。

尤其这些年居移气养移体,气度更偏向优雅去了。

郭络罗氏与她是两段风姿,不过容颜相貌绝不输清梨。

郭络罗氏盛宠正深厚时,纳喇氏暗里道:“你说佟妃未免也太血本了,当年觉着仁孝皇后抬出董氏来够大手笔了,她抬举的这郭络罗氏,比董妹妹当日要出『色』不少。她也不怕郭络罗氏分淡了她的宠眷或日后噬主反咬她一口,这郭络罗氏是什么出身?她没有仁孝皇后的底气。”

“人家和皇上连着亲,皇上念着孝康章皇后,对佟家多一份眷顾,对佟妃也多一份宠爱。她抬举出郭络罗氏来,不会分淡了皇上对她的心,只会较皇上念着她的好处。那郭络罗氏再得盛宠,也压不过她。她有什么好怕的?”娜仁拿起一颗红彤彤的樱桃果子,这樱桃品种好,虽然不过大拇指头那么大,但滋味酸甜得宜,汁水丰沛,吃着很不错。

她道:“来都来了,会带些樱桃回去保清,再佛拉娜捎些皎娴的。”

纳喇氏不笑道:“你这一碗水端得平。”

“就说要不要吧。”娜仁白她一,纳喇氏就笑眯眯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唉——”她走了,娜仁才长叹一声,摇头晃脑感慨道:“误交损友啊。”

清梨掀起皮子懒洋洋斜她一,一边拈着果子吃,一边随口道:“你交朋友不全看人家的长相吗?谈什么误交不误交。”

“绝不是看脸交友,只是这普天的姑娘各有各的美,能入心者,瞧着心情舒畅,自然要与她交好。也不知是单单看脸,旁人也就罢了,和你们一比,纳喇氏容颜出众吗?”娜仁义正言辞,清梨想了一会儿,来了一句:“你忘了当年她脸『色』看的时候了?”

娜仁道:“嗐,人相处重在磨合嘛。她当年总想挑衅,总得寻个机会剁剁她的爪子叫她消停来。她既然消停了,向示好,也是心诚意的,也没把得罪狠了,有什么不赏她脸的理呢?况且相处久了就知道了,纳喇氏其实是个最知情识趣不过的人,相处起来算舒心。”

这个小『插』曲过去得很快,娜仁托着腮哀叹道:“当世之人,多半不知如何惜花护花啊。”

清梨翻了个白,倚着软塌翻了页书,没搭理她。

一直老神在在静坐着的昭妃抬眸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娜仁,她眨巴着睛满怀期盼望着自己,沉『吟』半刻,问道:“何出此言?”

“是说佟氏,你说好好的美人,不护在宫里,养着养解闷,到了年纪厚赏出宫,偏生要送上龙榻,把人搅进后宫的纷纭场里。有个风吹雨打严霜寒,这花岂不是说败就败了?”娜仁遂踩着□□来,人道有总比没有好,她也不嫌弃昭妃的冷淡,幽幽叹道。

她自然知道这位郭络罗氏是历上的宜妃,宠冠六宫几年,家中也跟着鸡犬升天,也算是富贵荣华享尽。

惜儿子站错了队,自己也不知道收敛,落得晚年凄凉。

无论历上郭络罗氏结果如何,如今的她是宫中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虽然圣眷正浓,是无根浮萍,不得不依附佟妃这棵大树生存,好静待来日。

仍在酷暑,佟妃惯例午睡,午间的承乾宫就静悄悄的。

处处闷热,廊小宫女倚着柱子打瞌睡,听到人进来的声响精神一振抬一看,是郭络罗氏,又松懈些许,站起来随口道:“小主,娘娘睡着呢。”

郭络罗氏对她的行仿佛分毫没有不满,只笑着道:“知道,殊兰在哪里?听闻她病了,有一样东西她,会再来服侍娘娘起身梳洗。”

宫女她识趣,才笑了几分,扬着头,趾气昂道:“从前住过的屋子,也不是不知道,自去吧,殊兰养病呢。”

郭络罗氏笑着谢过,带着贴身宫人循着廊子向后头去了,那小宫女她走了,又往栏杆上一坐,轻哼一声:“跟谁搁这主子谱呢。”

正殿里闻声出来的大宫女芳儿微微拧眉,喊她:“迎春,你去后头取那块水粉尺头来。”

那宫女忙忙答应一声,小跑着向后头去了。

且说郭络罗氏一出了正殿的范围,面『色』一沉。

她的贴身宫女战战兢兢没敢吭声,郭络罗氏兀自在廊站了好一会,才轻嗤一声,抬步进了房。

宫女居住的方自然没有多宽敞,二人一室,少说得是近身宫女能有的待遇,她没入宫多久与殊兰同住一室,佟妃的用心。

她一扬巴,贴身宫女忙推开房门请她进去,郭络罗氏抬脚进了那屋子,微微拧眉,脸上流『露』出显而易的几分嫌弃来,扬扬帕子,故意声:“这屋子里好大的灰,又窄又挤,和永和宫没得比。哎呦呦,这帐子颜『色』旧了,打走了就一直没换过吧?娟儿啊,前儿皇上赐的那蝉翼纱,回头送一卷来,叫殊兰妹妹换上!”

炕上躺着的那人面『色』微有些青白,听她的声音,起身床向她请安,面『色』不咸不淡没什么变化,仿佛完全没听到郭络罗氏的似的。

郭络罗氏也没气馁,继续说起身上的衣裳:“这屋子里好大的灰,别脏了的衣裳。这妆花缎是皇上特意赏的,说穿桃红最好看,若是脏了,岂不是白瞎了皇上的一片心?……哎呦呦,瞧,分明是来探病的,忘了这东西了。这二两燕窝亦是皇上所赐,想着妹妹怕没吃过,巴巴送来,妹妹吃着,也好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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