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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小修) ... (第2/2页)

陆渐屿作恍然大悟状,立刻道歉:“对不起,我考虑不周,竟然忘了我们有整整一万公里的距离,八个小时的时差......”

“没事我挂了。”

钟意放下手机,听见对面大喊别挂别挂,有事,人生大事!

钟意把手机重新放回耳边,打了个哈欠:“说。”

“我要订婚了!”

哈?

她的哈欠打到一半,强行收回去,祝福道:“......嗯,恭喜。”

陆渐屿颇有些扬眉吐气:“想不到吧?我也没想到,而立之年竟然找到了真爱!”

钟意恍然,陆渐屿都三十了啊。

她也快二十八了。

“诶,过几个月你就二十八了吧?我下周订婚,你来吗?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不提二十八我还能考虑一下。”钟意冷着脸,“还有,生日是能提前的么,折我寿?”

“没有没有没有!”陆渐屿说了一连串的没有,表示三年不见甚是想念,让钟意不要有顾虑,他已经放弃了吊死在一棵树上的愚蠢行为,改吊另一棵了。

“还是算了吧,我去不太合适,祝你和你的未婚妻早日成婚百年好合。”

“别啊兜兜,怎么说我们也是这么多年一起长大的朋友嘛。”陆渐屿顿了顿,“好吧,其实是我未婚妻想邀请你来的。”

“她让我去我就去?”钟意翻了个白眼,正主在场,她这个白月光去了不成了绿茶炮灰了?

“我前几天把我的过去全向她交代干净了,跪了一宿键盘......我和她没有恶意的,我,我就是想证明我我真的对你没意思了,希望她可以安心和我在一起。”

“我睡醒再说,拜拜。”钟意挂了电话开启静音,熄灭床头灯,重新回到静谧的黑夜。

她躺下,拉起被子盖回去,却有些睡不着了。

她突然很想回国。

她当年从一片废墟里仓惶出逃,躲进象牙塔里自我封闭了三年。三年过去,牧鸿舟变得直白而热烈,而陆渐屿也总算千帆过尽找到真爱,只有她还在逃避过去却又囿于过去,自己和自己较劲。

这样很累,好像每天都在重复一样的生活,重复一样的烦恼。

“保持新鲜感。”

这是方知祝走之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原来他在那时就已经预见了钟意接下来的一部分人生,知道她必将困在过去,短时间内都无法走出来,拒绝拥抱阳光。

于是他告诉她,保持新鲜感,今天遇见了什么人,明天准备去哪里,上个月种下的花开了吗?

明天一直在减少,心里不必装着太多过往,人生不该积压沉重。

不要活得那么累。

第二天她回复陆渐屿——

我会来。

回到S市,钟意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很熟悉,但是目光所及之处仿佛都落着一层时光的薄灰。

各大站台的广告海报都已更新换代,久违的中文陌生的明星,房市依旧炒的火热,碧海倒台后房地产业的蛋糕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分割,当年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如今稳坐国内楼王宝座。

没有人再记得钟连海的名字,钟意走在大街上不必担心会被人指出来揪着头发批斗一番。

其实人情淡薄有时候也不见得是件坏事。

钟意在一家酒店住下。她回国请了一周假期,开了六天的房。

旅途困顿,她连行李都没有力气收拾,草草冲了个澡就上床睡觉了。

十几个小时的交通耗光了她所有能量,不知道牧鸿舟是怎么做到刚下飞机就来找她的,神清气爽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

钟意提前到了一天,没有告诉任何人,牧鸿舟也不知道她回国了。

她很早出了门,出租车把她载到龙华小区。

门口保安换了人,钟意有些忐忑,她如今已经不是业主,没有卡是进不去的。她正想着蹲几个早上买菜回来的阿姨跟在人家后面浑水摸鱼进去,保安从窗户后面看了她一眼,竟然大发慈悲,把挡杆升上去了。

估计是把她错认成了哪个业主?钟意想道谢又害怕露馅被赶出来,于是她就当是运气好,抓着机会赶紧溜了进去。

远远地就看见了半山腰处风水最好面积最大的独栋别墅,那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

钟连海死后这里也依旧是风水宝地,房价不降反升,据说法院拍卖时各大富豪挤破了头,因为当时流传一个说法,钟连海八字不够硬,撑不起亨通财运遭到反噬,他的死恰恰说明了龙华山是块宝地。

很难想象一群身价不菲的成年人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买下了它。

门口和窗户到处没有贴封条,说明房子已经拍卖出去了,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人居住生活的迹象。

墙上挂着一个记录本,每周有花匠和钟点工过来签到。院子里种满了玫瑰,她房间的窗帘半开着,里面竟还保持着原来一模一样的摆设。

当真是个钱多烧得慌的冤大头了。

这里看起来崭新而冷清,没有她料想中的城春草木深,正好省去她伤感溅泪一把。

钟意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回到出租车里,“去临泉墓园,谢谢。”

出门时还艳阳高照的天气这时候很应景地下起了小雨,钟意在山脚的杂货店买了一把伞,雨滴碰撞伞面的滴滴答答声陪着她走完了两千级台阶。

距离国内清明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墓园里人迹罕至,钟意经过一排排被雨淋得残湿的香案烛台,上面的花也渐渐枯萎,被今天这场雨一浇,明天就能化作春泥了。

钟连海的墓地选址低调,但是很好找,生平简介就五个字,拉远了看像是座无字碑,反倒在一众洋洋洒洒的长篇檄文中显得打眼。

钟意走过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墓前摆着的一束雏菊。

显然,这束雏菊还很新鲜,明亮的花瓣吸饱了雨水,绽放更甚,清澈的露水折出丰润的光泽。

香案上摆了几个水果和三炷香,香被雨水浇灭了,水果表皮却被冲刷得干净鲜亮,蓬勃得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有人刚刚来过,香只烧了个顶,应当离开得不久。

钟意想不到除了她还会有谁来吊唁钟连海。

她把那束雏菊往旁边挪了挪,她依旧买了一束百合,一黄一白摆在一起倒也相衬。

地面湿滑,有些泥泞,她直直跪下。

“爸爸,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已经三年了。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钟意胸口数次起伏,将眼中翻涌的泪意压下,继续她平淡家常的倾诉。

她对钟连海讲述三年来的生活,说她过得很好,锦衣玉食身体健康,很快就要毕业了。

“爸爸,我原本打算留在英国,可是现在有些想回来了。一个人在国外很孤单......好吧,也有某个人的原因,我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和他纠缠在一起了。我们都没有亲人,他说想要陪我一辈子,我觉得我应该试着相信他。”

之前她觉得牧鸿舟什么都不懂。

十八岁的牧鸿舟不懂什么事喜欢,二十四岁的牧鸿舟不懂什么是爱,只不过被她强行开了情智,只拥有过她一个人就认定了这是爱情。

所以她不相信牧鸿舟,觉得年轻人的表白热烈而廉价。

可是当她确信自己爱上牧鸿舟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凭什么她对自己就那样笃定,对牧鸿舟却双标苛责?如果日久生情是廉价,那么一见钟情岂不是更不值得信任?

况且,就算不相信牧鸿舟,好歹也相信相信她自己吧。

难道钟意会配不上牧鸿舟的爱吗?

钟意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卑微两个字,就算家道中落被软禁监视,旁人笑她是丧家之犬,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因此而掉价了,一个人的尊严和骄傲不需要靠金钱支撑。

牧鸿舟站在高处众星捧月的时候她喜欢他,一无所有生涩呆板的时候她也喜欢他,钟意只是喜欢牧鸿舟而已。

牧鸿舟也只是喜欢钟意而已。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钟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起身时膝盖都痛得发麻了。

“爸爸,那我就先走啦,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拜拜。”

钟意挥挥手告别,垂眸看了那束雏菊一眼,转身走了。

走到半山腰时手机响了,钟意接起放在耳边,听见牧鸿舟说低沉悦耳的声音:“小意,早上好。”

钟意看着头顶暮色渐至的天空,勾了勾嘴角:“早上好。”

“我明天下午到伦敦,你有空来接我吗?”

“没有哦。”

“......好吧,那我来接你吃晚饭。”

钟意挑眉:“晚饭么,应该也是吃不成的。”

牧鸿舟顿住,有些惶然地:“怎么了吗,小意,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有啊,”钟意眯了眯眼,“牧鸿舟,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吧?”

“没有啊。”牧鸿舟很冤枉,他连商业机密都没瞒过钟意,她要是想整他,他能立刻变成穷光蛋。

“哦,那我问你,你今天下午在哪?”

牧鸿舟明显迟疑了一下,“我......刚刚爬山去了。”

“哪座山?”

牧鸿舟眉尖一蹙,“小意,你......”

“我在临泉墓园。”钟意娇气地往台阶上一坐,“过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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