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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梅撩人 第23节 (第2/2页)

林含瑛见到女儿被太子抱着,脸色有些古怪,可很快,便被女儿的伤势所吸引了注意,她紧张地扑上去,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才大夫过来,替柔止摸了骨头,只说虽然那一下摔得狠了,可她年纪小,骨头坚韧,只是伤到了外层,并没有大碍,只需用些活血化瘀的药材即可。

柔止望着母亲担忧的神情,忙安慰她,说:“大夫说了不要紧,阿娘你莫怕,只是磕了一下罢了。”

华谦也十分紧张:“是磕着哪了?若只是磕了一下,怎么连路都走不了了?”

柔止:“……”

她尴尬地望了望太子殿下。

事实上,方才大夫过来后,给她上了点活血化瘀的药,她那会儿只是身体不习惯疼痛,所以动不了,上完药之后便能自主走动了。文琢光却怎么也不放心,抱了她一路,连在马车上,她都是坐在他怀中的。

太子殿下即便在这时候,也还能够维持住自己风轻云淡的表情,他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我怕她牵动着伤处,便不让她走路。”

话虽然这么说,可华家父母瞧着他,都有点儿说不出来的感受。

自家女儿还穿着今日出门时的那身留仙裙,整个人软软躺在太子的臂弯中,娇娇俏俏,而文琢光白衣洁净,如琼枝玉树,这两人这般亲昵地站在一道,又怎么不令人遐想。

好在文琢光把柔止抱回她房中后,并无逗留之意,只是留了个太医在华家,便匆匆走了。

林含瑛这会儿方舒出一口气,她掏出帕子,替女儿擦了擦脸,方才柔声说:“阿娘叫人去学中为你告假,等你好些了再回去。”

柔止点点头,又趴到她肩膀便,糯糯地道:“阿娘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有点儿疼,没事的。”

“那殿下神情怎的这般凝重?”林含瑛说,“还有,你素来稳重,怎么无缘无故便摔了?”

柔止便趴在她耳边,说了今日乐安县主之事。林含瑛听得眉头微微皱起,说:“她可有欺负你么?”

柔止摇摇头,说:“她并没有说我什么,方才我自己摔了,也不怪乐安县主呀。我倒是觉得她那样有旁人挑拨的缘故在,阿娘你不要担心啦。”

林含瑛见她已然很有主意,稍稍安心了些,又再三要女儿同自己保证,倘或有同窗们再对她在言语上有些不客气,或者是暗地里给她使绊子务必要告知父母。林家与华家也不是吃素的,不能由着他们欺负自家孩子。

柔止乖乖应了。

林含瑛这才同她道:“扇扇,这些时日,你自个儿要顾好自己,阿娘怕是难照顾你……”

柔止歪头看着母亲,见她面上有些喜色,又抬头去看边上的父亲。

华谦也坐到她床边,低声说:“你阿娘近日食欲不佳,今天请了太医院的医官来瞧……扇扇,你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因着他与林含瑛努力了许久都迟迟没有再怀上孩子,所以这些年夫妻二人俨然已将柔止当成眼珠子一般对待,甚至打定了主意要给她招个女婿进门的,所以后面来的这孩子不像惊喜,倒有些像个惊吓。

无他,只是华家二房便有个先例在那——

便是二房的华柔馨。她先前被当成嫡女一般对待,后头金氏又生了一子一女出来,华柔馨的境地一落千丈,如今据说在府中过得已是十分艰难了。

林含瑛同华谦有些担忧自家女儿见过华柔馨的处境,如今心中也会生出抵触。

柔止望着父母,眨了眨眼,忽然笑起来:“这不是好消息么,阿爹阿娘你们为何神情这么沉重?”

她不似大人那般心思深沉,也对未出世的弟妹没有感觉。她自幼千娇百宠地被养大,知道自己便是要星星,他们也要想办法搭梯子摘给自己,如今她阿娘又有了身孕,她只觉得好歹能够堵上华家老太太那张尖刻的嘴,只有高兴的份。

华谦见她没有出现抵触的神情,方才笑了笑,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柔止被他们搂在怀中,倒是有些奇怪,轻声道:“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阿娘先前在宣宁府的时候,怎么难有孩子呢?”

华谦与林含瑛对视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自然也奇怪。

不过扇扇年纪还小,这些后宅中的阴私事情,他们暂时还不想叫她接触。

林含瑛只是摸了摸女儿的头,柔声叫她早些休息,没有与她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

柔止在家休养了好一段时日。等她终于能够回到学堂中的时候,日子已然入冬了。

翔鸾楼外的竹林都成了暗色,女弟子们纷纷换上了冬日的衣裙,外头冬意渐起,而翔鸾楼内却是一群少女,犹如百花争春。

余燕雪这些时日常常给柔止送纸条,在上头写着近日所学的课业,因而柔止并没有落下太多的进度。

她方入座,便有不少人过来打招呼,柔止便一一笑着应了。

她才出病中,容貌苍白柔弱,穿了身月白如意百褶裙,上头绣着翠色竹纹,耳畔挂着的翡翠耳铛,碧色温润,衬得她整个人似竹烟波月,娴静文雅。

说来也奇怪,大家在学中都是穿素色,可这个年纪的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常年着素色,即便是有着第一美人之称的宁秋露,也总显得寡淡黯然。

唯有这位华家姑娘,容光颇盛,虽着素色,却难掩分毫,在一群人中自然显得鹤立鸡群。

乐安见到柔止,脸色有些僵硬。

她那天回到了家中,便与父母说了自己所见之事,可还没来得及上门去同柔止赔礼道歉,太子便喊她过去,东宫的礼仪嬷嬷盯着她抄佛经,抄了一下午,最后方才传达了太子殿下的一句轻飘飘的训斥,“延平郡王倘或不能教导好女儿,孤也不介意帮她教”。

乐安后来见柔止足足请了半旬的假期,方才知道她伤势之重。当时学堂中一个人也没有,倘或她真的不管不顾走了,徒留华柔止一人在那的话,只怕就不仅仅是卧床半旬就能养好的了。

她虽然不喜欢华柔止,但是倒也真没想过要这般害她,心中早已是懊悔万分了。可她自幼很是受宠,又是皇族出身,这会儿仍是有些拉不下脸来与她道歉。

柔止却仿佛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她摆好了文房四宝,便发现自己没带笔,见乐安前头琳琅满目挂了一串,还伸出手去同她借。

乐安:“……”

她望着少女在冬日微弱阳光下,苍白到有些透明的面颊。

她忽然后悔极了。

她垂下眼,把自己最好的一支笔递了过去,匆匆说了声“抱歉”。柔止似乎是听见了,便望着她,笑了一笑,温温柔柔地道:“谢过佩紫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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